气运之子的炮灰师兄金推番外篇——by杯影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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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清微垂眼睫,随后抬起,直视着与之相对的潮生。
“我将……一试杀生。”
第二十八章 金丹
白虹在宋凝清手中动了一下, 宋凝清才自沉思中回神。
只是手中白虹隐隐在问:拔剑,拔剑, 拔剑?
宋凝清失笑, 将白虹收回背上, 以剑带扣住。
“不是现在。”宋凝清安抚着。
宋凝清盘腿坐在萧恒附近, 看着萧恒入定。有巡场帮送食盒的兔子猴子与仓鼠,见着宋凝清便打开食盒,拿了一个炸糕给他。
“我没有要买啊?”
“啾咪!”
背着布袋袋的兔子先是无奈摇摇头,随后十分大方的挥挥手,三瓣嘴吧唧一动,意思就是“送你啦”!
“哎, 谢谢, 下次一定关照你的生意。”
宋凝清浅笑,就见那群小动物蹦蹦跳跳地跑走, 看谁路过就立刻拦路,让对方消费一把。
《天机观想猜测萧恒会入定三天,果然就是三天。
只是宋凝清没想到,三天后……萧恒要结丹了。
不管《天机观想如何叫嚣它早就说过, 宋凝清只想着怎么安置萧恒。
搬回家中或某处山洞里是来不及了, 宋凝清以白虹划下界阵, 请周围或参悟或围观或单纯没事做的,各位师兄弟们往后退退, 免得被劫雷打到。
可仍有一个人站在近处, 宋凝清想了想, 还是走了过去。
“阿妙师……兄。”
阿妙双手拢在袖里,仰头看着还在入定中的萧恒。
此处空中已开始隐有阴云,远处有更多黑沉的乌云向这边聚拢,想必三刻后,就会开始响雷阵阵。若是成功渡劫,就会引动灵雨,若是失败,轻则重回筑基,重则丢去性命。
“他还小吧,这么早能行?”阿妙淡淡问。
“……我也觉得早了些,只是他一年前便筑基圆满,他又历来聪颖,山下历练有所感悟也未可知。”
宋凝清站在阿妙身前,转身让开一条路,朝阿妙礼貌一笑。
“师兄往后边一些吧,一会劫雷就来了。”
阿妙便从善如流地从宋凝清让开的道上走,只是经过他身前时,刻意停了一会。
“我是故意站在那,等你过来与我说话的。”
看宋凝清不知如何回话的模样,阿妙又笑着往前走去。
“可爱。”
宋凝清这下是彻底听明白了,他想起以前与师兄们一起看话本,话本故事里有些欺男霸女的恶霸,就是这么说的。
“小娘子真可爱,与我家去吧。”
宋凝清打了个寒颤,继续请周围围观的诸位同门再远些。
小番薯与胖土豆因着两人几天没回家,有点担心地飞来看看,果然看到那不省心的小胖居然……要结丹了?!
“叽叽喳~”比凝清当年还早吧~
“叽喳!”是的呀!
两只肥肥的小山雀便落到宋凝清肩头,朝宋凝清叽叽喳喳叫了一通。
“嗯,是啊,小恒要结丹了。嗯?我没给他吃什么不对的,是他境界到了,心境也到了,自然渡劫啊。”
宋凝清一点一点与两只小山雀解释,小番薯才叽喳叽喳地点头,看着远处的萧恒,与胖土豆一起挥舞着翅膀。
这就是“加油啊加油啊”的意思了。
宋凝清面上平静,被长袖掩盖的手却都紧握了起来。怎么竟比他第一次结丹还慌张,他十五岁那年是怎么结丹的?
时间有些长,他竟有些忘了……
隐约像是他在桃花落后山的一处涌泉,见一仙鹤与爬蛇相斗,他对这生灵之苦突有所感。
人在修仙,不就如仙鹤与爬蛇,一个试图将它踩到土里,一个挣扎着要蜿蜒而上,扳回一局。
宋凝清心中一念,再睁眼时周围平地全被电闪雷劈,化为焦土。
白老祖坐在不远处的大石上,手中捧着那只仙鹤与爬蛇,摊开与宋凝清看。
“你一唤雷,这两小东西就吓坏了。山间生众众多,聪明的早就跑了,就它两还想看看你被劈死没有。”
“师父。”
宋凝清朝白老祖拱手,便见白老祖把那仙鹤与爬蛇放下,离了大能的掌控,它们又忍不住立时相争起来。
“天理如此,但你愿去争,未必不可为。”
白老祖走到宋凝清身前,看着这天资聪颖的少年,拍拍他的肩膀。
“过了金丹,就是大人了,今天就搬离静室,到山中自寻一处住下吧。”
“是,”宋凝清想了想,“我会想您的。”
“哎呀!你这笨娃娃!话都不会说!”白老祖气呼呼地拍拍宋凝清的头顶,“想师父不会来看看嘛!我还没死呢!”
宋凝清看着白老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到底怎么渡过去的呢?”
宋凝清喃喃自语,还是没想起来啊。感觉……就很快。
他抬头望天,天上早已乌云密布,隐约有紫色雷电在云层中穿梭。风呼呼吹起,将宋凝清白色的发带高高吹起,小番薯和胖土豆赶紧一咕噜钻到宋凝清的衣襟,免得被刮走。
闷雷阵阵,远在听道山上也看得到。
白老祖探出头去,嚯嚯笑了一声。
“你看我这徒弟真是资质上佳,十三岁就金丹啦。”
“还没开始渡劫呢,话说这么满干嘛。”
素江仙点着棋盘,示意白老祖快下。
白老祖一看又是这难言的臭棋,一时无言望天。
“大不了我把雷打回去。”
他手下一落子,又抬手哗啦啦捡了素江仙一共十五颗棋子。
素江仙想掀棋盘。
“天下门派发了回信的已有十分之九,剩下的十分之一……”
见势不妙,白老祖连忙岔开话题,指着在一旁的窝里睡觉的云雀。
“剩下的那些,说要派人去界缝看过,再派人来我这说说话,才能决定怎么做。”
“哼!想找事吧!那些人要不是脑子不好,就是怕你桃花落如当年抗魔,号令天下。这样的威风,贪恋权欲之人自然也想要。”
“……唉,”白老祖无奈挥挥手,“想帮就帮吧,就算没他们,要做万法伏魔的人数也尽够了。大不了我叫那些出门不回家的浪荡子回来,一起帮帮忙吧。”
素江仙静静听着,手下轻轻一挪,被白老祖打手。
“不许作弊!”
“我还没动呢!”
素江仙瞪眼,不过几句话工夫,山下乌云密布之处,已落下了第一道雷。
宋凝清第一次旁观他人渡雷劫,竟不知居然是这样阵仗。
紫色的雷电如龙如蛇一道道打到萧恒小小的身体上,身上的衣服并非什么防御的法宝,即使有护体灵气,很快就被雷电打得焦黑一片。
只是萧恒十分硬气,不管有多疼,他也只紧紧咬着下唇,连一声闷哼都不肯发出,更别提向谁求救了。
宋凝清皱起眉头,细细数着次数,在一旁看着的师兄都有些受不了。
“哎哟,宋师弟别数了,这数着就跟劈到我身上一样。”
宋凝清想,可不就是跟劈到自己身上一样吗?到底还有多少道雷啊,也不看看这还是个孩子,少劈一点?
在宋凝清焦心时,落下的雷电突然停了。空中乌云翻涌,看过许多雷劫的师兄们嚷嚷着“最后一道来了”!
宋凝清不由往前走了两步,便见当空一道落雷如利剑般朝萧恒射去!四方天与大地都被这最后一道惊雷照得大亮,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中,宋凝清听到了那道雷落到实处的声音。
“小恒!”
宋凝清不由叫道,却见那白光中隐隐有道人影朝宋凝清走来。他生得极高,穿着一身龙纹黑衣,矜贵非常。黑亮长发被红色发带高高束起,脸上带着半边面具,将眼睛鼻子遮住,只是露出的下半脸,已觉轮廓俊美,两片形状优美的薄唇轻轻抿着。
这冷峻犹如君王般的男人缓缓走到宋凝清眼前,因着白光实在太亮,宋凝清只能微眯着眼,看那虚影向他伸出手来,往他头上……绑了一根红色的发带。
“你掉了东西。”
男子的声音低沉,音色优雅如旧时古琴。他伸出手虚虚捋了捋宋凝清垂落于肩的长发,轻声叹息。
“……你是谁?”宋凝清问。
那男子轻声笑起来,像是定定又看了宋凝清好一会,随后那道人影就在那耀眼的白光中渐行渐远,直到消逝。
白光骤然散去,宋凝清发现自己已走到了擂台之上,空中有甘甜微涩的气味,一点冰冷的雨水落到他眉心。
……下灵雨了。
宋凝清无暇顾及刚才的幻影是谁,连忙低头看去,萧恒倒在地上,身上龟裂焦黑的皮肤被灵雨一浇,已开始缓缓愈合。
“小恒!小恒!”
宋凝清跪到地上,伏下身轻轻拍打萧恒的脸颊。
萧恒缓缓睁开眼,伸手握住宋凝清放在他脸颊上的手,柔软而温暖。
“我找不到你,吓得雷劫都差点渡不过。”
“后来我听到你叫我,我就醒啦。”
“师兄在呢。”宋凝清轻声道。
小番薯和胖土豆也从宋凝清衣襟跳出来,挤到萧恒的脖颈里,给他取暖,叽叽喳喳叫着,像是在夸奖萧恒做得好。
萧恒立时不耐烦地挥手。
“哎呀,痒啊!都说痒了,还来?!”
站在不远处的阿妙看着那两师兄弟相亲相爱的情景,干脆转身挥袖离去,低声轻叹。
“……这叫什么事啊。”
第二十九章 我意
萧恒撑着回到家里时, 勉强洗漱一番,就扑通倒在床上睡了。
身上的伤虽被灵雨治愈, 但他的心神似乎依然疲惫。
宋凝清也不吵他, 退出了房间, 小番薯和胖土豆就团在萧恒枕边, 自己叼了软布堆了个窝窝,也陪着萧恒睡了。
宋凝清刚到院子里要关门,就见来往的师兄弟们朝他拱手。
“比你还早结丹哪,是不是偷摸喝了龙王血啊。”
师兄们开着玩笑,随后真心实意地把手中的礼盒送与宋凝清。
“他十分勤勉,之前懒散度日的弟子, 有的年岁比萧恒大的, 还在筑基。这次都说要努力呐。”
宋凝清接过盒子,就闻到一股扑鼻醒脑的药香, 知道是修养神魂的药材,便向诸位师兄弟们谢过。
其中一个师兄指着前方的几所房子和一处空地。
“萧师弟已经金丹,虽说还小些,也能自己住一间啦。你家前边的终南望就有几间空房, 是下山在外定居的弟子留下的。空着也是空着, 该住进人罗。”
“……是啊, ”宋凝清笑了笑,“过得真快啊。”
送完了礼, 师兄们也就告辞了。宋凝清拿着礼盒进了院里, 把院门关上, 就坐在院中的石桌旁。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垂落在肩上的长发,随后把发带一把扯下,缎子般的长发便如瀑布倾泻而下,那条握在手里的发带是白色的。
而在那阵白光中,那人给他系上的发带是红色的。
他到底是谁呢?宋凝清想着,视线游移到萧恒的房中。听说有些人渡劫时,能引动天道,逆转时光。所以那人……会是长大了的萧恒么?
“可是怎么长成那样呢?”
宋凝清悠悠叹气,瘦了好多呀,是不是以后不爱吃饭了?
老父亲·宋凝清·进行毫无用处的猜测时,突然听到空中有雀鸟振翅之声。
宋凝清抬起头,一只背着蓝色布袋的雪白云雀落到石桌上,朝宋凝清伸出翅膀。
“秋师兄让我来传话,叶芒师兄在酌饮四座醒了。你要不要来见见?”
“自然要的。”
宋凝清回房装了一小袋瓜子给云雀,自己就往酌饮四座走去。
云雀一路飞在宋凝清身边叽叽喳喳说话。
“还是咱桃花落的弟子大方,落雨成诗那边连口水都不给喝!果然是越有钱越小气啊!”
“落雨成诗?”宋凝清抬头看向那只云雀,“你去了暮南海?”
“怎么?”云雀卦地落在宋凝清肩头,把头凑过去,“你认识那边的人?朋友?”
“也不算朋友吧,”宋凝清摇头轻笑,“那人每次见着我,都像是很生气。”
宋凝清不说话了,云雀知道这人是个无知的蚌壳,就算能撬开,里边也可能一无所有。
酌酒四座很快就到了,长长的山道石阶上都是穿着雪白长衫,宽袍大袖形容狂放的师兄弟们。人人背上都背着药篓,腰间挂着个药葫芦。
宋凝清一边走,一边拱手,年长的师兄们父性大发,抓着宋凝清的手就是一把脉,摇头晃脑着,从葫芦里抓了一把药给他。
“你这病,得治。”
“什么病啊?”
宋凝清茫然询问,却见对方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宋凝清抬手闻了闻,闻到了里边像是有甘菊花子岑一类的降□□材味,不由看向肩头云雀。
“我这是要下火吗?”
“谁知道啊!”云雀翻了个白眼,“这群疯疯癫癫的药师,上次还偷摸着把我的瓜子袋换成金银花,说我要下火呢!”
宋凝清失笑,用食指揉了揉云雀的脑袋,继续往上走。
行至山顶时,秋画屏已等在了那。
“叶芒在里边。”
“他怎么样?”
宋凝清指了指自己的手腕,秋画屏自得一笑。
“断一月都能接回来,那算什么。”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