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里的白月光——by狐狸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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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见怎么又考这么低?”
“可能是紧张了,发挥不好?人家可是连续拿了两年第一名,怎么就不行了?”
“说不准。总之肯定有很多原因啦……”
“现在看起来,长得也不怎么漂亮,脑子又跟不上,就家里有点钱。”
“怎么就忽然不行了?也许之前都是作弊了?也说不准。”
容见在座位上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以原身的性格作风,讨厌他的人就不少。但由于原身很会拉拢人,和班里会揽事的女生维持着虚假的姐妹情谊,所以风评一直不错。可容见穿过来后,忙着学习保命,生怕露馅,和原来那群姐姐妹妹都断了关系,现在虚假的姐妹情谊反扑回来了。
容见倒不很在意。他长到这么大,听过许多难听话,而且这些话虽然满怀恶意,但说的是实情,容见辩驳不了,也不想和这些人计较。
他以为这群小姐妹能讲到上课,却忽然听见有人说:“让一让。”
那声音很低,但容见几乎立刻就辨认出来是明野的声音。
几个女生不情不愿地分开一条路,明野低着头,从那些人面前穿过,却忽然停在了一个女生的面前,他半垂着眼,似乎瞥了一眼那个人的脸,漫不经心地说:“可你还没容见漂亮。”
周围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明野,好狠一男的。
容见有些明白为什么在《恶种》的剧情里,男主从头到尾都是单身了,因为明野一直是这样,要么沉默不言,要么说出来的话就要致人于死地。他并不顾及所谓的情面,也不在乎对方是什么人。
男人或是女人,在明野面前都是一样平等。
可明野从没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容见感觉自己的心跳微微加快,他甚至不用自作多情,因为这句话就是为了他而说的。
大约是脸太热了,容见没有抬头,也看不下去书,托着下巴,偷偷看向旁边的走廊。
明野穿着干净的白色运动鞋,像是无事发生,就这么从她们身边穿过,下一刻,容见的座位周围干干净净,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容见纠结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在草稿纸上写了个“谢谢”,撕下来揉成小纸团放在桌子边上,也没提醒明野要拿,心里想着一切随缘。
可当明野再从容见的座位边走过的时候,纸团就消失了。
容见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陈妍妍就透完气回来了,看到自己被撕了一小片的草稿纸。她有点强迫症,连草稿纸都要是整整齐齐的。
也许是刚才太紧张了,容见还有些晕晕乎乎的,编不出什么谎话,把实话全讲了出来。
陈妍妍开始还恼怒自己刚才怎么不在,否则肯定要上去和那群小姐妹大战三百回合,听了明野说的话还挺解气,不过还是佯怒:“你们飞雁传书传情也就算了,还要用我的稿纸!把不把我当人了?”
容见十分狗腿地把那张草稿纸都撕了下来,放到了自己的书里夹着。
陈妍妍怒目而对:“你要不是我的好姐妹,我早杀了你了!”
容见笑着和她讨饶:“别别别,妍女侠饶命。”
下一节课是数学课,陈妍妍最讨厌的课,没有之一,早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容见努力恶补了一个半月的高中课程,已经可以独立听懂学校的课程了。其实数学老师讲得很不错,可也许是因为明野讲得太好了,对比起来,容见总觉得不太能听得进去。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地讲到最后一道难题,又卖了个关子,问同学们有没有思路,班上没人敢答,也没人会答难度这么大的一题。数学老师就点了明野的名字,自信地说:“明野,你来回答这一题。”
虽然容见一直是全校第一,数学也经常拿满分。可明野总是会在试卷上写一些新颖的解法,实际上是因为普通的解法要让给容见,为了保证老师看不出两份试卷的雷同,明野必须要剑走偏锋,用不一样的解法。但也因为如此,数学老师更喜欢明野一些。
明野独自坐在班级正中间,站起身,看了一眼题目,平静地说:“我没有解出这一题。”
数学老师明显有些失望。
明野却没有坐下来,而是继续说:“可是我今天早晨从容见的座位旁经过的时候,看到他写出来了。”
数学老师饶有兴致地说:“好,容见,那你来答。”
容见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他该怎么说?明野昨天晚上才说过这道题目的简便方法,可以很轻松地走捷径。但是那个方法是要对题目涉及到的知识点了解得非常透彻,并且能够灵活运用,难度非常大。
这道题目的答案是明野想出来的,也应该由明野告诉别人,而不是容见。
可明野也转过身,朝容见笑了笑,是很难得的温柔,似乎是在鼓励容见说出来。
容见没办法了,他不能拒绝这样的明野,只好按照明野的思路,一步一步地将这道题讲了出来。
因为这个方法太简便也太快捷了,连数学老师在此之前都没有想到,全班一下子就炸起来了。
“艹,太厉害了吧,这都能想到?”
“容见果然不愧是当了那么久的全校第一,水平还是有的。”
“听说她身体不好,可能最近在生病吧,所以不能集中精力学习。”
“成绩起起伏伏,也是常有的事。”
容见听到这些并不觉得开心,因为这些称赞应该都是明野的,而不是他的。
中午放学后,容见没去吃饭,而是去了花园,在那里等明野过来。
他们已经提前在微信上约好了时间地点。
容见想,他一定要很严肃地和明野说清楚这件事,以后不要再那样做了。
那是明野的才华和能力,值得被所有人看到并称赞。
明野从花园的另一边走过来,手上拎着塑料袋,停在容见的面前。
容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明野说:“小姐这样的话,我会很为难。”
“是不是因为我的水平太差,不能教你取得好成绩,才导致小姐被人质疑?”
容见怔了怔,瞪圆了眼。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明野先发制人用得怎么这么熟练!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明哥:作为辅导老师,维护学(对)生(象)的面子是我的职责。
见见:不了吧……
第二十四章 礼物
容见已经失去先机,现在连质问的底气都没有,只好战术性示弱。
他抿了抿唇,很小声地辩驳:“明野老师教的很好,是我学的不好。”
明野似乎不为所动,用陈述的语气问:“是吗?”
容见点了下头,他很会讲夸人的话,就是现在身份不太对,伪音用的不好,眼前的又是男主,连这些话都说得磕磕绊绊,前言不搭后语了。
他说:“明野老师就很厉害啊。你看我原来的水平只能考全校倒数,才学了不到两个月,就已经能考进全校前一百名了。”
容见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要是别人知道了,肯定要和我抢辅导老师的。”
明野半垂着眼,容见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说:“小姐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是!”
容见觉得时机成熟,不容错过,于是很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丢脸。可数学课上的事,以后不要再做了,好不好?”
明野沉默了很久。
容见没有听到答案,他拽了一下明野的衣角,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那些都是你的,不能再被我偷走了。”
明野低下头,看着容见。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还没落完的树叶,落在容见的脸上,模样比一旁开花的月季还要鲜亮。
从出生开始,属于明野的东西就一直在被人窃取偷走。
他原本该是许家唯一承认的继承人,却被父亲的情人肖琳换掉了,而另一个孩子的偷走了他的名字和身份,成为了在宠爱和期待里长大的许匪。
后来许匪知道了真相,许太太也知道了。
许太太姓明,单字瑾,是明野的亲身母亲。肖琳是刻意起了明野这个名字的,明明是许家的婚生子,在别人眼里却成了个野种。
明瑾单独约明野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让明野当作不知道这件事,也不要妄想认回许家。
那时候明家败落,全靠许家的帮衬,许匪很受宠,很得喜欢,明瑾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许匪身上,她不允许一个在外面长大的孩子破坏这一切,即使明野是她亲生孩子也不行。毕竟从出生到那时已经有二十年了,明瑾只记得许匪小时候的模样。
明野并不在意被偷走的一切,如果他想要什么,那必然会自己讨过来,而不是依靠别人的施舍。
可现在有个人却很在意。
很新奇似的。
明野又想,眼前这个人说的不对,他从没偷走过自己的东西,那都不是他。
明野对他点了下头,承诺,“以后不会了。”
容见几乎笑出声,但想着还有第二件事,任务同样艰巨,就笑不出来了,又对明野说:“你看,你辅导功课,我成绩提高了这么多……”
他用强调的语气说:“家教很贵的。”
明野半垂着眼,心里什么都明白,面上若无其事,“那小姐要给我辅导费吗?”
容见闻言,义正言辞地说:“我怎么可能用金钱侮辱老师高尚的品格。”
他说这话时耳朵边早红了。
此时此刻,容见终于承认,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戏精。但再戏精也要演下去,这是明野应得的。而且如果收下这台电脑,明野至少不用再在晚自习的时候翻墙去外面的网吧学程序,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容见仰着头,望着明野,他不会撒娇,很天真似的,“我知道你好心,不用辅导费,可连感谢的礼物都不让我送吗?”
明野怔了怔。
容见则以为还不能打动自尊心太强的少年男主,闭了闭眼,想要再打感情牌,咬着牙继续说:“不仅是为了辅导才送的感激礼物。等到以后你生日的时候,我也会送你祝福的礼物的,会很用心,准备很久。”
礼物本身并没有多余的意义,只是一件物品,一旦被送出,就可以承载感激,也可以承载祝福。
拥有了一件精心准备的礼物,就像是拥有了足够多的重视。
容见并不觉得明野会缺什么,在《恶种》这本书里,男主不曾拥有爱,只是因为他从来不去追求。
就比如说成年后的男主能保持现在的温柔,怎么可能遇不上喜欢他的女孩子。
容见默默地吐了个槽。
明野却像是忽然有了兴致,他问:“那生日礼物会是什么?”
容见觉得,他的回答决定着明野会不会接受这一份礼物。
于是,在“很用心”和“准备很久”这两个限定词下,他只好说:“你生日在圣诞节后几天,我准备织一条麋鹿围巾送你当生日礼物。”
明野微微挑眉,“小姐会织围巾吗?”
作为一个心不灵手不巧的二十岁青年,容见当然不会织围巾,可现在骑虎难下,如果不答应下来,明野也不会收下这份礼物,于是,他咬着牙说:“你不要看不起人,我当然会织了。”
明野终于笑了笑,他的眼睛非常漂亮,像才淋过雨的宝石,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他说:“那我就等着小姐的礼物了。”
经过一番戏精表演,容见终于要把礼物送出去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可真正送到明野手上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平时明野都太忙,没有空去陈妍妍家,只好约在了周六的傍晚。
恰好那又是一个韩云不在的周末,一回生二回熟,容见又胆大包天地让明野上楼辅导自己功课。
家里还是要比咖啡厅舒服一点的,容见念了一下午书,正昏昏欲睡的时候,房门又被人敲响了。
明野又被塞到了浴室里。
韩云走进来,急急忙忙地说:“今晚有个宴会,是陈家办的,说和容老先生有故交,我也记不清楚了。但周小春已经说了你要去看他老人家,现在让我来帮您准备。”
容见有些不解,“周小春不是不喜欢我出去接触那些人?这次怎么非要让我去这个宴会?”
韩云也愁眉不展,“听说这个宴会是为陈老先生的女儿举办的相亲宴,又怕小女孩害羞,所以请了许多同龄人一起去。”
容见一脸冷漠,“我才十八岁,还是个没到法定结婚年龄的小女孩。”
韩云本来挺着急的,被他这么一说,忽然笑出声,“说的也对,总之还是要去的。”
她意有所指地说:“公司那边看着呢。”
容见点了下头。
一般像容家这种人家,女孩子都有固定的化妆师,可容见情况特殊,不能和外人亲密接触,所以这些事都由韩云一手包办了。
她替容见画好了妆容,戴上首饰,又拿了一条裙子,催着容见去浴室里换。
容见一步三顿,原因很简单,浴室里有一个明野。
早知道就不该偷懒在家里念书了,去咖啡店多好。
容见满心绝望地推开浴室门,明野正站在最里面。
韩云还在外面收拾东西,他们不可以说话,容见只好拿指尖蘸了一点水,在玻璃镜上写,“一定一定不可以看!”
毕竟关乎到自己的性命,即使是对明野的品格很放心,容见也一定要重复许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