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装代嫁入豪门——by七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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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想了想,”靳涵说,“也许是替我生母觉得不值,那时候我太小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也印象不深,但有一幕却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寒冬腊月,我生母一边帮我洗衣服,一边蹲地上哭,眼泪流下来,落在她长满冻疮的手上,我当时太饿了,也跟着她一起哭,她便站起来,把手往衣服上随便擦一擦,过来哄我。”
“那段日子非常辛苦,以至于我每每隐约想起,都觉得像吃了黄连一样,我有时候也想,为什么我生母非要把我生下来,她也从没有想过要借此向郑家讨要点什么好处,换做是我,我一定是做不到的。”
“所以我才觉她伟大,感谢她生下了我,我此刻只想替我母亲要一声道歉,其他都可不必,伯父,我的亲子鉴定报告就在这里,新雪也看到过,您也向医院证实了我没有撒谎,既然如此,我希望您能到我母亲的坟前给她上一炷香,跟她说一声对不起,一切就到此为止,我不贪郑家任何便宜,以后我还是刘媛媛,不会和你们郑家扯上其他关系。”
“不贪便宜?”郑新雪道,“你可别忘了,你拿了我一笔钱,现在还是泽家的少奶奶,我们泽郑两家是联姻的关系,你想不和我们郑家扯上关系,我看是难吧?”
“你想让我和泽轻言离婚?还是想让我把你给我的钱退回?”
靳涵说:“除了你替我还的那500万债,其他的我还真没怎么动过,想让我补足了还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凭什么?当初签下协议,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我替你代嫁,你给我钱,那是我应得的。”
“你!”郑新雪没想到靳涵口气那么硬,立刻道,“那我让你立刻跟泽轻言离婚,你怎么不答应了?”
“我没有不答应,”靳涵说,“你说如何就如何,协议上怎么签的,我就怎么做。”
“媛媛……”郑父说。
“伯父,”靳涵说,“我们互相之间把账算清楚,至于你们郑家和泽家之间的事,我管不着,既然新雪要我离婚,我会和泽轻言商量着办,只要他同意,一切都不是问题,您也要记得您答应我的事。”
郑父说:“媛媛,我们再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郑母说,“没看泽家这次的事给我们惹了多少麻烦,还差点坑了司臣,我看这亲家倒也不必当了,泽轻言这小子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们以为他不知道,他倒好,把我们利用了个彻底,谁知道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们郑家现在难得脱离危机有了些样子,这人心思阴沉心机重,反正他跟司臣也不对付,趁早跟他划清界限。”
郑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对她有好处时,她巴巴地凑上来,从她身上拔几根毛下来,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靳涵最见不得她这功利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嫌恶的白眼。
郑父道:“媛媛,你真想好了?”
靳涵说:“伯父,您也说了,我已经19,不是小孩,可以照顾自己,不管我姓不姓郑,反正我就在这里,有空我们还是可以再见面的。”
得亏靳涵是个外人,要换做刘媛媛本人在这里,估计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果然,靳涵听见郑新雪在一旁不屑地“嗤”了一声。
“那……”郑父道,“媛媛,我送你回去。”
“她自己没有脚吗?”郑母又说,“况且泽家的司机还在外面等着……”
“你够了没有?”郑父说。
靳涵退了出去,不想再看两人吵架,反正这一笔烂账都是因郑父而起,跟他没什么关系,郑母没选择跟他离婚,就算是为了罗家和郑家的联姻关系,靳涵也觉得她已经是分外能忍了。
最后靳涵还是坐上了郑父的车,泽家的司机开着车远远坠在后头。
郑父问靳涵说:“你母亲现在葬在哪儿?”
“我那时候还小,她的后事是当时的邻居帮着料理的,我有空会带你去。”
“那你和轻言的事……”郑父说。
“我会跟他讲,让我先跟他好好聊聊。”
郑父同意了,将他送到泽宅门口,在原地望了他良久,直到靳涵进了门里,这才摇摇头,转身坐进了车里。
靳涵回到泽宅,泽轻言不在,估计还在公司里忙,他在房间画了会儿画,才听见邢管家过来敲门:“靳先生,可以用晚餐了。”
“泽先生回来了吗?”靳涵说。
邢管家说:“在,在花园里。”
靳涵下楼去。
泽家的花圃已经被翻新一遍,向阳花早就谢了,被泽轻言铲掉后又种上了什么新的品种,现在没开花,靳涵也看不出来。
他蹲在一片花丛的阴影里,认真低头的侧脸格外好看。
“泽先生,”靳涵叫他,“聊聊吗?”
泽轻言回头看了看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而后起身走了过来。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依旧把脏掉的手帕丢进一旁装垃圾的箩筐里,靳涵看了看那个箩筐,想起了自己房间抽屉里那集了一叠的手帕,现在全部洗干净了,靳涵也没打算还给他。
“我送你的画册,你看到了吗?”
泽轻言点头,说:“你和郑伯父聊得怎样?”
“我让他去看一看媛媛的母亲,给他道歉,之后的事情,应该不需要我做了。”
泽轻言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靳涵便把自己刚来那会儿的事告诉了他。
“刘媛媛现在已经消失了,她说她不会再出现,我也确实没再见过她,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方法对不对,但好歹我已经按照她说的做了,我想,我应该是很快就能回去了吧……”
“你确定?”泽轻言说。
靳涵说:“……嗯。”
“好,”泽轻言说,“那我就不送你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花园。
靳涵想叫他,却最终还是忍住了。
第42章 chapter 44
郑父问了靳涵刘媛媛母亲的地址,说有空会去看她。
泽轻言和靳涵闹了一天的别扭,最终还是主动开口和他说话了,问他:“有空吗,陪我去一个地方。”
靳涵自然是有的,泽轻言叫来了司机,两人一起上了车。
车子不知开向哪里,靳涵看了一会儿外面的景色,回过头对泽轻言道:“泽先生……”
泽轻言低着头手里握着手机,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看。
靳涵又叫他:“泽先生。”
泽轻言这才抬起头来。
“说实话,我心里其实挺开心的……”靳涵说,“在你那天跟我说完那句话之后……”
“哪句?”泽轻言明知故问。
“你就当不记得也好,”靳涵说,“我也想过我有没有办法可以不走,在这里,留下来,答案是不知道。”
“这个世界的机制我不懂,全都是靠刘媛媛在梦里传递给我的,姑且相信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世界的故事轴是围绕郑新雪和司臣展开,那么,我必须要把刘媛媛的故事走完,因为我不知道一但中断,又在这个世界里留下新的BUG会怎么样,也许我也会像刘媛媛那样,被这个世界剔除,然后再也不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
泽轻言回过头看他。
靳涵说:“泽先生,你比我聪明,你可以帮我分析我说的对不对,假设刘媛媛是骗我的,又或者我梦到的她就只单纯是我的一个梦而已,那么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离开,我依然还会在这里。”
“但我倾向于刘媛媛没有骗我,所以我必须要完成任务,也必须离开这里,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不知道你感受到的这个世界是否真实,但我毕竟不属于这里。”靳涵又说。
泽轻言说:“你原来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比这里大得多,有很多闻所未闻的事情,每天都有新鲜的事情发生,浩瀚星空,广袤宇宙,人们的求知欲比你想象的还要旺盛。”
泽轻言说:“无法想象。”
“是我太笨,形容不好,”靳涵说,“其实也没什么,人活一辈子,就像颗尘埃一样,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车子停了,泽轻言说:“走吧,带你去看看。”
“看什么?”靳涵和他一起下了车。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荒凉的小院子,往里面走是一幢白墙的二层楼小洋房,看起来很久都没有人住了。
泽轻言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把院子外面的小门打开了。
“这是哪里?”靳涵惊讶地道,“你怎么有钥匙?”
“这里是我‘家’。”泽轻言说。
靳涵回头看他。
“其实你说的关于刘媛媛的那些,我有体会,”泽轻言说,“在我成为泽轻言前,我也是泽家的人,严格说起来,应该叫泽轻言的父亲一声叔叔,我到泽家扮做泽轻言时是五岁,照理说那时候应该多少是会记事的年纪了,但……在我被我现在的父母收养之前,我到底是怎么样的,还有我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我却只有一个大致的印象。”
“我只知道我以前住在这里,和我的亲生父母一起,但除此之外,我没有一点关于我父母的回忆。”
靳涵跟着泽轻言走进去,荒芜的小院里杂草丛生,中央有一架小秋千,倒是没怎么生锈,靳涵用手抹了抹,并不是很脏,就坐了上去。
“你对这里除了客观的认识,没有其他印象?”靳涵说。
泽轻言摇头。
靳涵看了看自己的身旁,往侧边挪了挪,又用手帮他擦了擦:“我刚才坐过这里了,干净的,坐。”
泽轻言过来,坐了下来。
秋千因为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吱呀”一声响,不过还挺坚固。
看得出来泽轻言有点不习惯,手还不敢碰到旁边,靳涵于是又往边上挪了挪,给他空出更多的位置来。
“对于我的过去,一些情感上的认知很少,我只知道我应该是这样的,却无法回忆起这其中更多的细节。”
靳涵说:“那你的亲生父母呢,他们现在在哪里?”
泽轻言摇了摇头:“我母亲和刘媛媛一样,也是很早便去世了,我父亲……自从泽江淮找到他,说要把我带回去,让我扮成泽轻言后,他便离开了这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为什么?为了保守秘密吗?”
泽轻言说:“是,也唯有这个解释最合理。”
靳涵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就算是为了保守秘密,也无法完全解释为什么泽轻言的父亲就这样一去不回,人都是情感动物,不像机器,他就算是真的如此大义,也没可能就这样丢下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连一面也不见。
“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泽轻言摇头。
也是,真出了事,巩明美或者泽江淮不会没有反应,至少应该告诉他,否则也未免太不通情理。
“所以,你对这个世界的情感印象,都来自于你五岁之后?”
泽轻言环顾四周说:“我知道我曾经住过这里,也知道这里的一草一木和屋里家具的摆放位置,但……除此之外,几无印象。”
靳涵明白他这种感觉,和刘媛媛留给他那段记忆后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知道刘媛媛曾经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也能脱口而出她的身世和过去,但因为那毕竟不是他自己的经历,难以和刘媛媛建立情感联结,所以在他看来,只不过就是脑子里多了一段别人的故事罢了。
“这个疑问在我脑子里停留了很久,直到你告诉我,这里也许是书里的世界,我才为此给出了一个合理解释,也许就像是你说的那样,书里的世界并不完整,我们眼前所见的即是世界的全部了,就像外面的那些广告一样。”
广告的事情靳涵曾跟泽轻言提过,是为了让他更方便理解书里的世界到底和外面有什么不同,这样比较直观,以泽轻言的悟性,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不过靳涵忽然觉得,听泽轻言这样的描述,以及他对这世界观叹为观止的领悟力和接受程度,
让他看上去实有点不太像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难道他也是穿过来的?
这个念头一出来便让靳涵吓了一跳。
他的心口砰砰直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之后泽轻言又带他看了看这座小洋楼其他地方,靳涵却无心参观,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念头,怎么都挥之不去。
下午他们从小洋楼回到泽宅,郑父打来了电话,告诉靳涵他已经去看过刘媛媛的母亲了,之后会给她搬去个宽敞且山明水秀的地方,以做弥补。
那些都是身后事,实际上起不了什么作用,最多就是让活人有个心理安慰,但事已至此,郑父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靳涵这便算是完成了任务,对郑父道:“好,您看着办。”
郑父道:“媛媛,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意叫我一声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