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靠手艺吃饭——by枯绿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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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陈岁阳也要转身离去了,董传林心急喊了他一声。
屋子里有些吵闹,董传林怕他听不见故身影提高了几分。这下不光陈岁阳听见了,连站在前头的黑脸也听见了。
陈岁阳回头看着他,董传林朝他招招手,他先走到前头放下竹筐才过来。
董传林:“……”
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在发什么,怎么所有人都有只有我没有。你可倒好,直接往前面一放,现在别说拥有了,连正大光明瞧一眼的资格都没了。
陈岁阳走到董传林跟前挑眉问道:“叫我有事?”
“我……想问问我现在该干嘛?大家好像都挺忙的,我一个人闲着有点奇怪。”董传林扬着头眼睛眨呀眨,话语里带着一股被冷落的劲。
分到木棍的少年们都兴致勃勃地在互相交流,只有董传林一人空荡荡地守着一张桌子。
回想起林叔交待的话,陈岁阳又望望门口,依旧没人进门。
他思索片刻说道:“你具体做什么要得张师傅来了才知道,要不我先教你这些工具的用处和使用方法吧。”
董传林眼睛一亮,欣喜道:“好嘞,多谢陈哥教导。”
看着陈岁阳含笑弯腰和董传林一一讲解,卢致明气得差点把后槽牙咬碎,身旁的少年看着他黝黑的脸多了几分冷意,叹口气拍拍他的肩头。
“咱们认真做事靠实力说话。”
身旁少年的话刚落下,卢致明不服气地甩袖哼一声,从筐里认真挑选了五根木棍。坐下前,他还不由得回头瞪一眼正在温馨授课的陈岁阳和董传林。
待陈岁阳与董传林讲解完时,恰巧秦叔和一位头发大半都花白的老爷爷进门。
叽叽喳喳聊天交谈的少年们见两位进门后立即噤身,整齐地一同起身向两位问好。阵面太过统一,惊得董传林也下意识地起身。
不停少年们的问候语,董传林也猜到秦叔身边的人就是他们口中的张师傅,专门负责切制房的工作。
简单颔首回应起身问好的少年们,秦叔和张师傅两人径直往后面走。卢致明眼睁睁看见两位主事往董传林方向去,手暗自用力捏得木棍差点断裂。
陈岁阳率先和两位长辈问好,紧接着董传林也学着陈岁阳的话依葫芦画瓢。
“看着倒有几分灵气,就是不知有无耐心和毅力。”张师傅打量一番董传林后抚着胡子开口,声音带着丝丝沙哑。
秦叔爽朗一笑,“试试不就什么都知道了。”随即他向陈岁阳使个眼色。
董传林望着离去的陈岁阳百思不解,又不好有过多举动,只得挺直地站着与两位长辈尬笑。
没过多久,陈岁阳回来了,手里头抱着一个小竹篓。
董传林看着竹篓里的东西有些傻眼,里头竟装着满满一筐的豆角。
陈岁阳把傻楞的董传林从位置上拉开,随后头发胡子都发白的张师傅在位置上坐着。周边的少年们都纷纷回头望着张师傅动作。
“小子,可得仔细看好了。”张师傅手碰上刀柄,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董传林说道。
还沉浸在满满一筐豆角上面的董传林瞬间回神,盯着张师傅的动作目不转睛。
张师傅讲完凳子的摆放、手握刀柄的位置、手肘方向和坐姿后,从竹篓里拿出一把豆角。将豆角理顺用手指紧紧扣住,随后放置在刀架上用木板固定住。
手起刀落,晒得有些干枯的豆角条倏忽间变成薄片。
董传林还在惊叹这神一般的操作时,张师傅已把豆角薄片用竹盘装好。接着他又重复前面的动作,将豆角切成半个指甲盖长度的小段。
可能是前面的豆角薄片操作太过绚丽,他竟觉得后面的豆角段操作很简易。
“你今天就先练切段吧,把这筐豆角切完后叫我。”张师傅将一切物品规整好,抚去衣裳上沾有的豆角片。
……敢情前头的炫丽操作只是来秀一把的。
张师傅弄完以后让位,董传林在所有人的强烈注视下战战兢兢地坐下。他照着张师傅的样子操作,前面都挺流畅的,只是下刀时刀片不听话,不但发出“咔兹”的刺耳声,豆角也未切断,残留着半块皮随风飘荡。
少年们虽都已压低声音,但嘲笑声还是不自觉地跑进耳朵里。董传林羞得无地自容,刚刚那个心里想着切段很简单的一定不是他。
秦叔和张师傅见状脸色依旧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又见董传林下了几次刀,动作虽然笨拙,但最起码没有糗事发生。
秦叔手肘碰碰张师傅,张师傅有些敷衍地点头回应。
董传林刚松口气,谁知已转身离去的秦叔又回过头来。他顿时心里打鼓,眼球都不敢转。
“切完的豆角记得送去伙房。”
轻描淡写一句话激得董传林斗气倍增。我的天,豆角送去伙房除了做菜还能干嘛!这岂不是全村人都知道他切的有多丑了吗?
董传林心里暗自留下两行清泪,他现在回家和韩松学打猎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关于中药专业知识有错误,记得要告诉我喔~
第26章 第 26 章
董传林捶打着酸痛的手臂,指着桌上那一筐切好的豆角问:“真要送去伙房?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他已经很小心翼翼下刀了,可每次还是有几根切不断,留着一小块皮格外明显。
把切好的豆角装筐时,他心机地把切得极丑的偷偷收进衣袖内,再把品相较差的放在最下面,把挑出的极品看似随意实则精心的铺在上面。
他心想着张师傅如此忙碌,应该没时间细看,在面上捞上一把查看便算过去了。这事能完美的掩过去,他也不至于在众人面前输面子。
董传林心里乐呵地把竹筐放到张师傅面前,恭敬地请他点评。
张师傅头都没抬,“倒桌上。”
“?”
这话把董传林给吓愣怔了,您说啥?是他耳朵不好使听错了吧。
见他半天都没个反应,陈岁阳心急地用手指戳他手臂,在他耳边低声道:“赶紧倒出来。”
有了会加词的复读机,这回董传林听得一清二楚,听完后一颗炽热的心顿时被摁到冰水里清醒。
这世道太难了,一点都不给天赋不够的人活路。董传林脑海里编排出一通大戏,他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张师傅的责骂。
虽说准备都已齐全,但董传林还是在倒出豆角时偷偷用手抚了几下,把最底层的次品塞到下面去。能留下好印象最好,实在不行也别太差。
张师傅看着铺满一桌子的豆角段皱皱眉头,随即从指甲盖大小的豆角段里拎住两个特立独行的豆角段出来。
在董传林欲哭无泪时,更扎心的事情纷纷涌出。
张师傅先是把那两颗明显不止指甲盖大小的豆角拎到他眼前晃悠两圈,而后他一声不吭,大掌把零散的豆角归到一块儿,空出地方放次品。
两颗长豆角段很快就找到伴。
董传林不知张师傅是从修炼而来的耐心和眼力劲。他居然有序地一点点翻看,把每一个不符合他要求的豆角都挑出来。
很快,空出来的位置上次品豆角堆成小山。董传林没脸抬头,只得盯着鞋尖打发时间。
这简直就是磨枪杀猪,猪还得心甘情愿乐乐呵呵等着被宰得那种。
“一般般。”张师傅看看次品的数量发出点评。
董传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抱着怀疑的态度看着陈岁阳眨眨眼睛。直到陈岁阳轻拍他的肩头,他才彻底回过神来。
摁在冰水里清醒的心竟不感觉寒意,浑身上下都觉得爽透了,飘飘然地在空中游荡。原来被人夸奖的滋味那么好,比韩松给他买的糖葫芦还要甜。
“别得瑟,这儿比你聪慧勤快的人多得很,说你一般般是看在你是刚来的份上。”张师傅直言不讳地打击道。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事董传林见多了,这给颗甜枣再补一巴掌的事倒是没听稳。
董传林挠头嘿嘿地笑,管他三七二十一,记住前面夸人的话就行,后面的教训词他可以当放屁,风一吹连味都不留下。
“这些送去伙房,剩下的带回去腌了。”话完,张师傅拍拍衣袖离去。
这回董传林真的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带回哪腌?怎么腌?干嘛要腌?”
对待董传林发自灵魂的三连问,陈岁阳漫不经心地回答,似乎已经适应这样的询问。“先照吩咐办事,回房间我和你细说。”
董传林含糊应声,结果陈岁阳递过的竹篓把次品豆角段都装进去,待他把豆角段装好时,不远处传来一句嗤笑。
虽只是一句语气词,但其中包含的内容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
环顾四周,多数人都忙着切药,也有少部分人对董传林的表现很好奇,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看。
唯独在第一排陈岁阳位置旁边的黑脸小哥表情独特。
他手里拿着木棍,眼睛盯着铡刀,脸上布满不屑的笑容,丝毫没有掩饰的想法。
“看什么呢,走了。”陈岁阳催促道。
第27章 第 27 章
夜深。
董传林呆坐在床头,不知该干什么好。他垂着头,忍不住去搓手指头,反复清洗,可是上面还是残留着泡菜水的酸味。
看到陈岁阳从床底下搬出泡菜坛子时,他竟有些安慰。
幸好幸好,不是他一个人要把切得不合格的豆角拿去泡。连是小头目的陈岁阳都有专属坛子,那他便可以找借口安慰自己不是最差的那个。
只是那坛子里积攒的是陈岁阳半年的失败品,数量与董传林的比较相差不远。按他今天的表现,估计要准备两个这么大的坛子,才能装下他半年的失败品。
刚上工的第一天就受到如此打击,董传林无精打采地依靠在床头。
陈岁阳乐呵呵地从外面回来,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什么?”董传林问。
“我娘给我的回信。”
陈岁阳说完,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
董传林顿时来了兴趣,走上前问道:“还能写信?怎么寄出去?”
陈岁阳敷衍地回答:“能,有专人送。”说话期间,他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信纸。
董传林没有再问问题,而是拿起他随手放在桌上的信封看。
信封上只有寥寥四字——陈岁阳收。
一口气读完母亲回信,陈岁阳咧着嘴抱着薄薄一张纸笑。
董传林扬起信封问:“信从哪寄出?又从哪能拿到回信?”
虽然来时他一直在马车呢,没看清一路的地形。但以他一路上听来的动静看,马车大约行驶了很长一段人烟罕至的地带。
如此荒郊野岭,还有信使愿意奔波?
“管事没告诉你吗?”陈岁阳疑惑地问,“除去雨天,每隔三日都会有载满药材的马车进出。写好的信可由顺路的车夫代为送出,等到下次马车回道时再把回信带回。”
董传林惊得挑起眉头,问道:“如此便捷?那需要给银子吗?”
陈岁阳回答:“当然不用,不仅不用银子,每三月还能去管事那儿领信纸和信封。”
董传林再次吃惊:“那么好?”
“当然”,陈岁阳自豪地说道:“薏草堂是我待过最亲善最仁爱的地方,别地儿都没法比。”
董传林问:“你还在别处待过?”
看他长相,估摸着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应该也是从学堂出来没多久的,不像是干营生很久的人。
陈岁阳认真回道:“没有。”
“……”
夺过董传林手中的信封,陈岁阳小心翼翼的将信叠好,塞进信封里。他把信放到衣柜角落,那里堆积的信已是厚厚一沓。
董传林匆匆一瞥,脑海中忽然有了想法。他默默挪到陈岁阳身边,殷勤地叫了句“陈哥”,试探性地问:“你还剩下信纸不?能不能先借我一张,待我去管事领来后就还你。”
“行”,陈岁阳大方答应,打开刚锁上的衣柜,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递给董传林前交待道:“记得要还!”
董传林欣喜地接过,刚走两步又掉头,憨笑着说:“陈哥,再借笔墨我用用呗?”
眼巴巴看着陈岁阳从柜子里拿出的笔墨,董传林连忙道谢,兴冲冲地接过。
没想到这儿如此贴心,微小的细节也替工人想周全了。董传林对药柜掌柜的敬佩之意更甚些。
正要提笔写字,董传林却停住了,手僵在半空不知如何下笔。
只有一张纸,是该先写给父母亲人,还是先写给松哥呢?董传林被这个选择难住了。
求助的眼神向后移,陈岁阳整理好信后去打了热水,现在双脚正舒舒服服地享受着热浴。他看见董传林为难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董传林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陈哥能不能再借我一张纸啊?一张不够。”
陈岁阳蹙起眉头,回道:“信纸的数量有限,我没剩几张了。你把字写小一些试试?”
董传林犯难,沉吟片刻后坦白:“我是分别写给两个人的,一张纸确实不够。你先借给我,明天我去管事那里领完就立刻还给你。”
“是还要写给心上人吧?难怪一脸羞涩。”陈岁阳立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坏笑道。话完,他脚上残留着的水迹都没擦干,便去柜子里又拿了一张信纸。
信纸送到他手边,陈岁阳打趣道:“看传林老弟这副着急模样,一张纸能写完心中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