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靠手艺吃饭——by枯绿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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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回去也不迟。”韩松把他摁在凳子上,随即进了韩婶的屋子。过了片刻,母子俩一同出来,手里满满当当。
“这是?”董传林震惊道。
“前段日子多亏传林你帮忙跑上跑下的忙活,不然你婶子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寒冬。”
韩婶憨笑着,把早先就准备好的礼品都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害你没能回家过年,婶子真是不好意思。这些东西是给你爹娘的赔罪礼和送节礼。”她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我口述松儿替我写的,你带回去给你爹娘。”
董传林接过信,看着眼前的大包小包无从下手,迷茫地抬头向韩松求助。
韩松浅浅一笑,拎上大包小包,“走,我帮你拿回屋里去。”
“不用。”董传林低声说道,摁住他的手不想让他提。
把他的手挪开,韩松笑道:“再不回去你就真没时间收拾包袱了。”
“赶紧回去回去!”韩婶挥手催道,“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儿还得赶路呢。”
董传林扛不过母子俩的热情,被迫看着大包小包进了他的房间。
陈岁阳看见也惊了,“这些都是送你的?”
“不是。”董传林解释,“韩婶说是赔罪礼和送节礼。”
“喔——”
陈岁阳长吁一声,眉毛上挑,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你也觉得不该收对不对?快帮我想个理由还回去。”
“为什么要还?当然要全部拿回家啊。”陈岁阳探头看了几眼桌上的礼品,感叹道:“没想到韩松做事还挺周到。”
“不行。”
董传林犹豫片刻后猛地起身,“我觉得还是还回去好,这么多礼实在是太夸张了,不好不好……”
陈岁阳重重拍了一下他伸过来的爪子,恨铁不成钢道:“韩松送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表达诚意,你现在送回去了让他以后怎么好意思上门提亲。”
“……提亲?”董传林傻了。
不就是个赔罪礼和迟来的端午礼嘛……和提亲有什么关系。
“你真是谈对象谈傻了,基本的婚配流程都忘天边去了。”
陈岁阳耐着性子一一和他分析,“你是不是快到十七岁生辰了?”
董传林点头。
此次回家的时间正巧与生辰撞上了,前几天他还郁闷生辰要分隔两地呢。
“正式下聘定亲前通常要提前半年光景做准备工作,虽然现在时间隔的有点长,但也无事,礼多人不怪嘛,韩松在这事上用心的了。”
“这、这不就是个迟来的端午礼吗……哪有你想得复杂,别瞎说。”董传林的声音越来越弱,散发着没底气三个大字。
陈岁阳失笑,“我看啊,韩松也不用绞尽脑计讨好丈母娘了,到时候他只要勾勾手你就屁颠屁颠上门了。”
陈岁阳瞥他一眼后躺回床上,调侃道:“你已经被他吃得死死的,跑都跑不掉咯!”
“胡说。”董传林耳朵一烫,“没对象的人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尽往歪处想。”末了,他嘟嘟囔囔道:“你要被吃还不一定有人愿意呢……”
陈岁阳的一通说辞成功把董传林闹得团团转,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次日顶着青黑无神的眼睛出门。
“昨晚做贼去了?”韩松挑眉问。
“……没。”
他摇了摇头后没再吭声,韩松只当他是不舍离别,也没再多言,只是牵着他的手握得更紧些。
……
坐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回到苗家村,董传林本就混沌的脑子更加迷糊,行李拿了好几次才拿全。
小儿子回家了,刘月和董光承格外高兴,忙上忙下地张罗着。
可惜他们的笑容没持续很久,在董传林把礼品全部拿出来时,渐渐消退。
刘月只是怔愣一会儿,并没有多吃惊,很快又高兴起来。
反倒是董光承,黑着一张脸像是要去打架似的。
见董传林又拿出一封信,他黑着的脸多了一层冰霜,鼻子忍不住地哼哼出气,焦灼地坐了一会后甩袖回屋。
董传林:“爹这是怎么了?”
刘月笑的眉眼弯弯,让孩子们把礼品放进柜子里。
“没事,你爹就这臭脾气,睡一觉就好了。”
舟车劳顿加上昨晚没休息好,董传林早已困倦满身,他没往深处想,打个哈欠道:“那我先去睡觉了,娘你也早点睡。”
回家的日子很充实,白天割稻子,闲下来就陪爹娘大哥二姐聊聊天。
只有夜深人静时,他躺着看房梁,会不由自主地想——
制药村那个又黑又闷的人现在干嘛呢?这么晚了有没有睡着?会不会……是在想他。
……
“这些吃食你提好,拿去分给工友们一起尝尝。”
董传芳也赶忙把包袱塞进他怀里,“给你做了两件衣裳,往后天寒地冻的别冷着。”
车夫在催促了,董传林没多闲聊,冲着一言不发的董光承挥手,“爹,我先走了。”
董光承紧抿的嘴角松动几分,帮忙将包袱拎上车,语气严肃道:“你要和韩家那小子保持距离,别让他得意忘形不知分寸。”
“他哪儿不知分寸了?”董传林没过脑子地直言问道。
“还装!”董光承瞪着他,“你才十七他就早早惦记着你了,没安好心。”
“噗呲”一声,董传林忍不住笑了,没敢多话。
以前总是一口一个夸赞,恨不得认韩松做干儿子。如今局面全改,反倒他是成了香饽饽,韩松成了拱白菜的猪。
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呐。
……
待他顺利返回制药村,秦主管已经对两人的工种做了安排。
陈岁阳还是待着特殊炮制房继续磨练手艺,而董传林则是去收药房学习。
闲暇之余两人一块儿跟在秦主管身边帮忙。
其它安排董传林都能理解,但他去收药房是要干嘛?
看他力气太小,让他去练练力气?
秦主管没说此次安排的原因,董传林也不敢多嘴问。
有活干就不错了,不优秀的人没资格嫌东嫌西。
前阵子董传林回家时,制药村新到了一批学徒。
学徒的初步学习课就落在两人手里,教导他们切药润药的操作,以便后续师傅教授时不用费太多功夫。
陈岁阳在董传林还没回来时就带着他们练习了,教起小师弟来有模有样,让人挑不出毛病。
董传林没教过,没什么经验,干活做事都依着陈岁阳为模板,不敢多放肆。
几天下来,他渐渐熟悉流程,说花办事也不再拘谨,与小师弟们相处甚好。
这日,教授的内容是如何润药,用的是前两天上山砍的木头棍子。
小师弟们小心翼翼地将木头放进水里润泡,检验润泡是否合格时掰捏也都谨慎仔细。
董传林一圈看下来都觉得很满意,正想与陈岁阳感概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第一排中间传来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两人惊奇地望去。
瘦小白净的小师弟一手拿着半根断裂的木棍回头看,眼神里带着无辜。
董传林扶额,语气带上几分严肃,“你用这么大力做什么?不是说了用两三成力就行吗?”反反复复教过的东西,做事还如此莽撞。
他这边话刚落,瘦小白净的师弟便哭了,豆大的泪珠划过脸颊留下两道痕,满脸慌乱和委屈。
董传林:“???”
第77章 第 77 章
傍晚,夕阳随着微风。
董传林脚踏出书房门,不由得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身后陈岁阳把门合上,大步跟上他的步伐。
“天天伺候这群小孩比炒一天药还累。”董传林没好气道:“你说秦主管是不是故意来整我俩的啊。”
每天看着他们重复枯燥的训练勉强算是轻松,但问题是他们天天练还是练不好,非得每天重新教,又还要下工后去书房做每日总结汇报。
怎么他觉得自己当学徒时没那么费劲呢。
当然他忘了,自己当学徒时给他教授这些基本知识的人,就是他身边这位极具慧根而且脾气好的朋友。
被董传林遗忘的启蒙师傅陈岁阳茫然:“不会啊,小师弟们挺好相处的。主管这么做肯定有不同想法的,你要多点耐心。”
“我……算了。”
董传林摆摆手,“不提了不提了,越提越伤心。”还是他自己消化比较靠谱。
逃避哪里是解决方法,陈岁阳热心地地教他如何带小师弟。
“小师弟才刚来不久,对这儿的一切都不熟悉,接受能力慢一些是正常的,你别要求太高了。”
董传林苦笑。
是啊,都来大半个月了,最最基本的东西都还没能学会呢,这接受能力也是非同一般呐。
“讲解的时候慢一点,讲细一点,多讲几遍他们就能明白了。”
董传林胡乱点头,心想——都成复读机了他们还能不明白嘛。
“像下午你把卢致清说哭这事儿,做得就很不理智,你应该……”
董传林拧紧眉关,抬高声音:“谁把谁说哭了?这是我的错吗?”
“我不是说你有错,是你不该这么严厉的斥问他,你应该……”
“岁阳”,董传林突然叫住他,陈岁阳懵懵地回头,“你诚心说,我真的凶吗?还是他们太脆弱。”
陈岁阳哑言,沉默一会儿垂头僵硬地笑笑。
“我不够细心,没有耐心,不会教人,这些我都认了,是我做得不够好。”董传林心平气和,“可你要说是我把人说哭了,这事儿我不认。”
他缓慢地往前走,看着远方像是在回忆,“我俩只教他们一个月,还有十天左右张主事就要正式接管。”
董传林停住看他,声音不疾不徐:“张主事什么脾气你是不是都忘了?”
陈岁阳一怔,随即苦笑道:“这哪能忘了。”
他是那年学徒里的组长,所有事情都是他和张主事汇报商量解决,他是什么脾气他最清楚不过。
不是说张主事脾气有多恶劣,亦或是有多暴躁,他只能算是严厉的良师。但当时所有学徒都很害怕他,只要一有测验,学徒们个个卯足劲,生怕自己落后。
陈岁阳在这儿呆久了之后发现,也不止他们那一年的学徒惧怕张主事,而是每一年的学徒都怕他。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张主事的严格要求和不加掩饰的直话。
他从不骂人,只针对你做出的事儿。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完全没有情面可言。
当初董传林临时被塞进来,进度落下很多,张主事的训斥没少挨。
想想当时他被训斥的满脸通红,还是反反复复的练习时,陈岁阳就忍不住想笑。
他哪里是不够耐心,只是他不想罢了。
尴尬的话题一下将气氛拉倒谷底,两人开始沉默。
董传林清咳两声,不想再去想这么沉重的话题,随口找了个话题聊。
“你刚刚说哭的那个学徒叫什么?什么清?”
陈岁阳说:“卢致清。”
“嘿,这名字真有趣,咋一听还以为他和卢致明是一家人呢。”
名字格式都一个样,就是两人长相差别太大了。
“对啊,他们是兄弟。”陈岁阳点头,“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才对他没耐心的……”
董传林苦笑不得,“我看起来像是这么狠的人吗?屁大点事还玩株连九族。我是真不知道,回来就一堆事,又没人告诉我。”
是自己把人想得小心眼了,陈岁阳不好意思地道歉,抿嘴笑笑:“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有天晚上我从主管那儿回屋,正巧碰见切制房亮着灯,就偷偷扒窗户上看了一眼,就他们两人在,还听见卢致清喊他哥。”
“他俩还挺低调的啊,关系一点都没透出来。”董传林若有所思,又道:“他们在切药房干吗?开小灶?”
陈岁阳点头,“看样子是。”
“那不应该啊……两边一起教还能是这个水平?”
卢致明虽说炒药弱了点,但切药手艺比他俩强多了。自从他被分去了切药房,那地位是飞速上升,现在都成了切药房的年轻人里的顶呱呱了。
切药房的老师傅哪个提到他不是夸赞的,还有甚者自嘲自个切了几十年的药不如一个毛头小子呢。
陈岁阳:“这我也不明白。”
难不成是在韬光养晦?董传林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
吃过晚饭,韩松说吃多了撑得慌想出去走走。
两人在韩婶揶揄的笑容中出门。
“你的借口也太烂了吧,韩婶都笑话我们了。”董传林甩了甩手,意料之中的没挣脱开。
“那下次你来说。”
“我不。”董传林理直气壮,“想出门约会的人是你,为什么要我说,我才不傻。”
韩松失笑,“这事儿还得非你我?”
“当然,谈恋爱最注重细节好吗。你没看那些言情偶像剧里霸道总裁都是怎么哄得女主欢心的啊,随随便便哪有人喜欢。”
“这儿没有言情偶像剧。”韩松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前我也没看过。”
董传林白他一眼,“鬼信。”
在现代就算没有特意去找言情剧看,平日里多少也能接触一点吧,现代社会又不是现在的深山老林,什么事都要靠口口相传。
扣扣他的掌心,韩松道:“可能很小的时候看过,不过现在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