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靠手艺吃饭——by枯绿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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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传芳怔愣了,苦笑一声将小桃抱到腿上,耐心说道:“叔叔不是在生闷气,他是在想念人。小桃下回要是再看见叔叔抹眼泪,就跑来告诉小姨。”
“叔叔在想谁啊?”小桃奶声奶气道:“是不是在想空房子里住的哥哥啊?”
“你从哪知道的?”
“是叔叔和我说的,他带我去空房子玩,那里种的花花草草可漂亮了,可叔叔不让我摘,还凶我。”
“那他和你说了空房子里住的哥哥是谁吗?”
“知道,叔叔说是他的爱人。”小桃瞪圆眼睛问:“小姨,爱人是什么啊?怎么我没有?”
“是一个很宝贵很宝贵的人,等小桃长大了也会有的。”董传芳忍住泪水。
小桃认真说道:“那小桃一定要好好藏着,不能像叔叔一样弄丢了只能守着空房子难过。”
听完小桃说的小秘密后,董传芳回想了一遍最近董传林的行为举止。
他和往常一样爱去韩家走动,哪怕那儿已经空荡荡。他收起了玩闹心,说话办事更加成熟稳重。大伙儿聊天时他鲜少插嘴,多数时间都在安静地听,若不仔细注意很容易忽略他的存在。
董传芳听到小桃说他会偷偷抹眼泪时有些震惊,几年都过去了,她以为他早就淡忘,没成想他是把思念都埋起来了。
重阳过后,秋高气爽之时,董传林接到请帖。是陈岁阳和尹宛月的婚宴。
尹掌柜终归是没能拆散这对鸳鸯,反倒是大办宴席热闹庆祝。
时间也改变了很多。
董传林应邀去参加婚宴,在那边多玩了几日,回家时已是寒冬。
有一日刘月把他拉到一旁说话,铺垫半天才把问题说出口。
刘月问,他想不想再找个伴?
董传林垂头道:“我不想。”
刘月追上去问为什么,他躲进房间没有回答。
他的躲避没有打消刘月的念头,第二日早饭后他看见刘月把家务活都扔二姐,独自出门了。
他问忙个不停的二姐娘去干嘛了?二姐支支吾吾半天都没给出正经的理由。
董传林做好了抵抗相亲的准备,却意外发现刘月未提及此事。她晚饭时神情低落,垂着头没说几句话。
睡前他去灶房喝水,听到二姐董传芳的房里传来哭泣声。
是刘月的声音。
董传林鬼使神差地走前几步在窗外偷听。
刘月哭得悲痛,诉苦的话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董传林听了好一会才听明白。
刘月白天去了村口的王媒婆家里,想托她给董传林做介绍,不料王媒婆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刘月不解,大方地说可以多给些报酬。
王媒婆却嗤之以鼻,说她可不愿为了一点钱财做丧尽天良之事。
董传林又听了一阵,将零散的语言组织起来得出了王媒婆的理由。
她说董传林有克夫命,入谁家谁家倒霉。
她还说如今韩松全家都被他克死了,哪儿还有脸重新找人家,真不要脸。
说着说着刘月哭得更伤心了,可她又不敢发出过大的声响,哽咽着压抑着。
董传林快步回了房间,将方才听到的一切咽进肚子里,失神地跌入床铺。
即使有心隐藏,细节终究会透露出精神状态。
刘月最近发现董传林总是发呆失神,干活做事都呆呆木木的,小桃跑去和他玩他也是敷衍地笑笑不愿动。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没事,不用担心。
又过去好几天,他的状态没有好转反倒更加阴沉。
刘月突然回神,猜测他是否知晓王媒婆说的话。
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董传林微翘的嘴角瞬间收回,而后掐出笑容抚摸着她的手,安慰她别把他人随口就来的话放在心上。
刘月又一次崩溃大哭,全家出动都没哄好,最后哭累了睡过去才停歇。她病恹恹地躺在床上,阖着眼,嘴里反复念叨着董传林的名字。
那晚,平和的夜空突然狂风大作风雨交加。河边的竹林歪歪扭扭倒了一大片。
脆弱的韩家宅子瓦片碎了一地,门窗栅栏彻底歇菜。
董传林为此特地告假修缮,能自己修补的绝不假于他人之手,实在无能为力的才让师傅来修。
完工后,木工师傅领完工钱忍不住提醒:“还是把值钱的重要的东西搬走为好,房屋多年没人住隐患太多防不胜防。”
送走木工师傅,董传林拧眉思考,方才师傅说到值钱重要的东西时,他脑海划过一个念头,可等他细想却又没了眉目。
没等他想起来,新年先到了。
红红火火,热热闹闹,鞭炮齐鸣,辞旧迎新。
小桃和哥哥小武整天转个不停,遇到个长辈便甜甜地喊,喊得长辈心花怒放,在备好的铜板上多添一个。
出完元宵,兄妹俩掏出家当开始盘点。数来数去还是小桃更多,小武撅着嘴问妹妹能不能分他几个,小桃转身就掏出一个小木盒,把铜板全装进去锁起来。小武不依不饶,追着小桃讨铜板。
一旁看着的董传林陷入深思。
第二日一大早,他起床后急匆匆跑去韩家,小桃见状追着去,嚷嚷着让叔叔带她去河边玩。
董传林目标明确,径直地往韩松的屋子跑,他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子。
多年积压,木箱子满是尘灰。
他把门重新锁好,抱着木箱子牵着小桃回家。
小桃歪着脑袋问:“叔叔你怎么捡了个脏盒子啊?会把你衣服弄脏的。 ”
董传林认真道:“这是哥哥留给叔叔的宝贝。”
“那我能看看长什么样吗?我还没见过宝贝呢。”
“不行。这是哥哥留给叔叔的,给别人看哥哥会生气的。”
“那好吧。 ”小桃失望地垂下脑袋,嘟囔道:“哥哥真小气,看看都不行。”
回到房间,董传林用湿毛巾仔细擦洗箱子外周,用斧子劈开同心锁。
入眼,是一件红色的喜服。
董传林笑了,手颤抖着触上去,抚着衣领的花纹愣了良久。
拿开喜服,底下装着的物件让董传林吃惊。
是两块大小均一的牌子和一把粗糙的木吉他。
牌子一块竹制一块木制,竹制的牌子上刻着结婚证三个大字,底下并排刻着董传林和韩松的名字。
木制的牌子上只有结婚证三个字,名字处空缺。
万千回忆涌上心头,董传林忽地记起几年前的晚上,他趴在韩松肩上,嚷着要刻块牌儿当结婚证互相交换。
再后来,发生了太多未知的难以预料的事情,他早已遗忘,却不成想,韩松记在心头。
他拿起木吉他,一侧刻痕粗糙明显,弧度板直没有曲线,另一侧稍微光滑平整。
二者的结合显得怪异。
他拨动琴弦,只有轻微的刮动声。
是一把观赏性差又不能弹奏的木吉他。
董传林呆呆地望了好久,脑海里不断编织场景。他似乎隐约看见了韩松抱着他雕刻到一半的木头,手握着刻刀,迷糊地研究他画的图纸。
韩松刻得小心翼翼,却依旧避免不了错误。他艰难地完工,将它放进箱子里,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将木吉他赠送出去。
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掉落,落在陈旧的木头上,印下一个个小圆印,慢慢顺着木头纤维渗进去。
这场无声的哭泣持续了很多,直到双腿麻痹,他才缓缓从冰冷的地面起身。
将喜服放回原位时,有个物件从衣襟内滑出,叮当一声磕在地上。
董传林将它拾起,高高举起仰头望。
是用红绳子绑的铜钱串串。红绳子经时间流逝失去光泽,六枚铜板歪歪扭扭地绑在上面。
怪异的能与木吉他相提并论。
董传林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与呜咽声一同涌出,无处藏匿。
不知是不是春寒未散侵入肌肤,他大病了一场,昏睡了两日。
第三日,董家人欢喜他的醒来,却不料转身他便不知所踪。
熊熊燃烧的大火和飞扬的灰烬引起董家人的注意。
赶到时,韩家大半都被烧毁,剩下的也沉浸在烈火中,春风助兴,很快化为灰烬。
苗竹村的村民都在传,董家的小儿子董传林疯了,他一把火把修缮不到半年的韩家烧个精光。薏草堂来了一波名医,都没能把他的失心疯治好。
董家上下无心理会外面的谣言,全家人都盯着躺在床上的董传林。
大夫给他开了药,但说只有辅助效果,能不能好还是得靠他自己,心病还需心药医。
董家除了两个小孩,谁人不知这个道理,可心药已经不在人间,又还能去何处寻。
刘月哭白了黑发,强打起精神生活。
好在后来董传林没有再做出惊人的举动。他喜欢待在家里,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典范。
春风呼呼吹过,很快迎来初夏。
董光承吃完早饭准备去干活,董传林还未起床,刘月擦净手上的水珠去敲门。
良久无人答应。
她倏地心慌,急忙喊来董光承和董传良,撞开门一看,人平躺在床上如同熟睡,却已无呼吸脉搏。
含泪将他入葬,墓地立在韩松边上。
董光承苦笑道,若死了都不让他俩安生腻歪,他怕夜夜梦见董传林诉苦哭泣。
在收拾董传林的遗物时,刘月怎么都没找到他从未派上用场的喜服,却在他的衣柜发现了一个破旧木箱,上面有斧子劈过的痕迹,锁着一把崭新的锁头。
小桃看见了抢着说:“奶奶别动,这是哥哥给叔叔留的宝贝,不让别人看。”
闻言,刘月瞬间明了。午后她与董光承一起,在董传林和韩松的墓前将木箱烧尽。
得到噩耗,陈岁阳携夫人前来祭拜。他将几封地契交给董家父母,称是董传林七年前让他代为保管的。
董光承与刘月望着地契发愣,他们一眼便瞧出,这是韩家的地契。
消息传到村子里,有人阴阳怪气地编排,说董家死一个短命儿子就能当上地主,真是打着一把好算盘。
刘月听闻后,冲上去与长舌妇扭打,董传芳上前拉扯分离两人时,忍不住偷偷踹了一脚。
那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作者有话要说:
二
明天完结,感谢等待。
第103章 大结局
宴言是在经纪人强哥飙脏话时醒的。
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手脚酸软无力动都动不了,想张嘴说话,两瓣嘴唇黏在一块儿紧紧的。
挣扎一阵还是无果,他干脆保持原状等强哥打完电话再说。
强哥在阳台打电话打了很久,隔着一扇门声音断断续续不算清晰,可依旧掩盖不住他的不耐烦。
宴言虽全身乏力,但胜在脑子很快清醒,他用唯一能灵活操作的两颗眼珠子打量四周。
房间干净整洁,以蓝白色调为主,一侧放着氧气瓶另一侧放着一台滴滴响的仪器,屋里充斥着一股消毒水与花果的混合味儿。
花果香风头胜过消毒水味。
他用尽全力侧头,看见窄小的茶几上摆满了瓜果,花束则随意地堆在角落,显得丝丝落寞。
宴言把病房都打量个遍,强哥还是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反倒脏话连篇,习惯了古人委婉的骂人词,忽一听他竟有些不适应。
“强哥!饭来啦!有你最爱的糖醋排骨!”
“闭嘴!”强哥低声警告,又朝电话那头说了两句后从阳台进来,他压低声音朝咋咋呼呼的浩子斥道:“每次都叫你小声点小声点,没有一回你记住了,把小言吵醒了怎么办!”
“可我们不就是要言哥醒过来吗?”助理浩子弱弱地说。
“……”强哥顿时哑言,抢过他手中的饭盒,“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我又没有说错。”浩子不服气地回一句,又好奇地问道:“强哥,你刚刚和谁打电话呢?我好像听到了言哥的名字。”
“就你小子耳朵灵。”强哥大口扒饭,“还能是什么,公司那帮人想趁人之危呗。老虎不发作他真当我是病猫啊,还想解约赔偿?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浩子幽幽地叹口气:“公司不厚道是真的,但——”他边说边回头看,“言哥躺了太久也是真的……啊!”
“你要死啊!这是医院,保持安静懂不懂!”强哥咬牙切齿,恨不得真把这小子当耗子给一脚踹飞。
浩子指着床位慌张道:“言哥醒了。”
强哥顺势看过去,宴言见状乖巧地眨眨眼,以免让人误会是诈尸。
浩子回神连忙冲出去,边跑边跑:“护士护士!言哥醒了!”整条走廊都回荡着他欣喜的叫声。
医生给宴言做了检查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后,将他的氧气罩去除。浩子按照护士的叮嘱小心翼翼地用湿棉签润湿他的嘴唇。
一番工作后,宴言终于能张嘴说话,他清清嗓子还是难消怪异的嗓音。
“今天是几月几号?我昏迷多久了?”
浩子激动地抢答:“五月三十,还差一天言哥你就睡了十天了。”
“九天……”宴言嘀咕着,心里默默盘算:“一天一年……”
“是度日如年,”浩子笑嘻嘻地说:“言哥你昏迷几天怎么把这么简单的成语都忘了。”
“你这么会说怎么不去成语大会溜一圈啊。”出门送医生的强哥回来正好听到浩子的话,毫不客气地怼过去。
他转头换个语气温柔问道:“小言,你有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