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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袭法则番外篇——by公子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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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今的城中,分外寂寥,也没几个百姓在街面上行走。
  城中门户,也多是关着的,也不知里面究竟有没有人。
  听到要住在将军府,纪知意澄澈的双眼立即变得明亮无比,他兴奋道:“去将军府,大哥也在将军府吗?大哥看到我回来肯定很高兴,漂亮公子,我们走快些,我给大哥打了好多吃的,他肯定很喜欢。”
  陆珩眼皮微跳,目光不自觉朝着被纪知意塞得满当的马车看去,这小半个月来,若是在山林中行走,纪知意就会去山林中转悠几圈,他每次转悠,山林中的野物就总是要被祸害不少。
  他拎回来的野物吃不完,他也不准吃完,其中半数以上都被清理干净留在了马车上,说是要留给他大哥的。
  纪知意坚持的结果,就是为马车增添了不少负累,让拉车的马匹差点累死在途中。
  看着纪知意单纯而快乐的模样,陆珩心底难得的生出了些许不忍。但此时让他失望,也好过在他以为期望马上就实现了却被泼凉水要来得好。
  陆珩沉吟须臾道:“知意,这里是西陵关,你大哥在晋都。”
  纪知意吸着鼻子,眼睛蓦地泛红,他满是委屈的望着陆珩,说道:“可是你说去将军府的,大哥就在将军府,他在等知意找好吃的回去呢!”
  随行的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禁有些惊慌。他们都是见识过纪知意的哭功的,他真伤心了哭几个日夜都是寻常。
  更让他们觉得不安的,还是城中不像途中,途中有不怕死的盗匪流民撞上来给他消气,城中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和保家卫国军士,都不是能随便拿来出气的。
  若他在这城中发怒,拿百姓或军士的脑袋拍该怎么办?
  大将军治军严明,若纪知意犯了错,他定不会轻饶于他。
  想到这里,随行人在胆颤心惊的同时又充满了担忧,数双眼睛密切的注视着纪知意,想着在他发狂的时候就冲上去,拼着受伤的风险也要制止他在大将军眼皮底下犯错。
  陆珩看着纪知意,认真道:“知意,你仔细看看四面,有没有你看着眼熟的,店肆也好,人也好。”
  纪知意果然认真去看,城中行走的人极少,一眼望去就能看个大概,他记忆还算好,却没能从街道两旁的店肆中找到他所熟悉的。
  纪知意悲着脸,却还不死心,他催促着陆珩赶紧去将军府,要去将军府中确认,确认里面是否真的没有他要找的人。
  陆珩没有再说什么,打马先行,带着纪知意往西陵关的将军府跑去。
  西陵关的将军府远不及晋都的将军府奢华,矮小破旧的府邸立在街道边,守门的也不是记忆中的老伯,纪知意站在陆珩身边,抬头望着陌生的将军府,差点哭出来。
  两人刚在府邸前下马,守门的将士就拿着武器上前,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自何方,来将军府做什么?”
  陆珩从腰间取出玉佩递给将士,说道:“我是陆珩,陆奇第六子,来西陵关见父亲。”
  将士狐疑的盯着陆珩,周身的戒备没有丝毫松懈,更没有让陆珩就凭着一块玉佩就踏进将军府的意思。
  语气上却是客气了许多:“请先稍等,待我等向将军确定了公子身份,再请公子入府。”
  将士话音还未落下,就有人携着陆珩递出的玉佩朝着府中奔去。
  纪知意的目光随着入府将士的身影而移动,在没亲自在府中找过以前,他还是不相信大哥不在将军府。
  要不是漂亮公子告诉他,若是不老实等着,将军府的人就不会任由他在府中走动,就不能去找人,他肯定早就打进去了,守在门前的几个人可不是他的对手,两棒子就打死了。
  纪知意焦心的等着,通红的眼珠子动也不动的盯着里面,拎着狼牙棒的手一再握紧,颇有些再不出来就打进去的架势。
  等了将近一刻钟,前去送玉佩的将士就从府里小跑出来,在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个身形出挑的年轻人,其中一位与陆珩有六分相似。
  与陆珩的散漫不同,他整个人的气质由内而外的透着肃杀,浑身都仿佛被血色笼罩着,显得格外冷酷。
  纪知意下意识的举起狼牙棒,侧身挡在陆珩身前,满是防备的盯着朝他们走来的人。
  陆珩轻描淡写的抓住纪知意的手,看似轻巧的动作让纪知年缓慢举起的狼牙棒竟再没半分上移,他笑道:“知意,他们是来接我们进府的,你不想进去了?”
  陆珩话音刚落定,几个年轻人就已经行至他跟前,与他有六分相似的年轻男人表情严肃的打量着他,他的神色淡漠,眼中却蕴含着几分化不开的疲惫。
  这个男人,是陆奇的第四子,原主的四哥,陆瑜。
  陆瑜是除了陆珩外,陆奇唯一还活着的儿子。
  “你说你叫陆珩,大将军陆奇第六子?”陆瑜开口。
  陆珩颔首道:“四哥,我是陆珩,他是纪知意。”
  陆瑜把陆珩的玉佩还给他:“先进府再说。”
  得到许可后,纪知意当即就往府中窜去,让守门的将士都来不及阻拦,等人反映过来要去追时,被陆瑜抬手阻止了。
  陆珩进将军府前对守门将士道:“我还带了些东西来西陵关,随行的人也差不多该到了,你们在查验过他们的身份后,就放进府吧。”
  守门将士自是不敢擅自应下,哪怕下令的人是大将军的儿子,但他毕竟不是将军,还没有向他们下达命令的权力,几人朝陆瑜看去,寻求陆瑜的意见。
  陆瑜淡然道:“听六公子令。”
  踏进府中后,陆瑜向陆珩介绍了随他而来的年轻人,都是驻守西陵关的将军谋士,至于他们为什么集聚在一起,陆瑜并未告知于他。
  不过看几人眉心的愁绪,想来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纪知意的声音很大,他扯着嗓子在府中喊几声,几乎整个府中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声音从远到近,从响亮到微弱,到后面时已经带着哽咽了。
  陆珩随着陆瑜等人踏进将军府后不久,纪知意就找了过来,满目悲伤:“漂亮公子,知意没找到大哥,知意不喜欢这个将军府,没有大哥。”
  陆珩揉着他的头发,用对付小孩子的方法:“知意不是饿了么,我找人给你弄吃的,就你眼馋的那几只野鸡,行吗?”
  纪知意刚想摇头拒绝,转念又想起了大哥以前跟他说过的话,他吸着鼻子,点头道:“好。”
  在场的除了陆珩,都有些惊异,显然没想到跑得跟风似的纪知意竟然是个小孩心性的人。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纪知意心性的时候,几人对视两眼,皆用眼神提醒陆瑜还有要事商议,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陆瑜意会,侧头对陆珩道:“阿珩,车马劳顿,我先派人安排你们在府中住下,有事我们稍后再行商议。”
  陆珩随口应下,在将士的引领下,暂时在将军府安顿下来。
  纪知意不开心,心中的气又无处可消,就把精力全都集中在吃上,一顿饭的功夫,将近二十只野鸡全都进了他的肚子。
  傍晚时分,陆瑜满身疲倦的走进安顿陆珩的院子,看着慵懒而闲适的坐在院中翻看书简的陆珩,心中的复杂无以言说。
  陆珩从书简中抬起头:“四哥,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第24章 血染山河23
  阿珩是幺子,他出生的时候他们几个做兄长的都长大了,整日里都跟着父亲在军营中训练,归家的时候也少,但到底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尽管相处的时候不多,兄弟几人的感情却是很好。
  陆瑜依稀记得,在他年纪还小,几个兄弟也都还活着的时候,瘦小的阿珩总是会坐在府门前等待,看到有兄长回府就立刻扑上去,缠着他们要听军营中的事情。
  当时父亲还笑着说,上山亲兄弟,征战父子兵,到时他们父子七人往战场上一站,就把敌军吓得屁滚尿流不战而败了。
  可是记忆中的愉快日子也没持续多长时间,先是年长的两位兄长被父亲送到战场磨砺,再是年幼的阿珩被送进云门。
  居中的三兄弟则是继续待在晋都城外的军营中训练,从此后兄弟六人天南地北,各居一方,再没齐聚过。
  时间毕竟久远,无论他怎么将宝贵的记忆珍藏,随着时间的流逝,战场的厮杀,鲜血的洗涤,再美好的记忆也被磨得失去了曾经的颜色。更何况斯人已逝,记忆中的人影也早就模糊,他该如何去记住呢?
  陆瑜缓缓抬起手,在身前比划,他隐约还记得,阿珩被送走那年还不到他肩膀高,他当时很轻松的就能把他抱起来。而现在,当年小娃已经长成了风姿翩然的少年郎,身高也与他差不多了。
  见陆瑜眼神恍惚,似是陷入了回忆,就提高了声音再次唤道:“四哥?”
  陆瑜的神思被外来的声音拉了回来,他略微收敛了表情,朝着陆珩走去,在他对面坐定,说道:“阿珩,你长大了。”
  陆珩把手中的竹简放下,拿过茶杯给陆瑜倒了杯热茶,说道:“都十几年了,四哥都从将军府的四公子变成了西陵关的主将,我也该长大了。天气冷,四哥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十几年不见,曾经再深厚的兄弟情义也会变得生疏,再者陆瑜原就不是多话的人,他根本不知道该和陆珩说什么。他从陆珩手中接过温热的茶水抿着,眼角的余光不住的打量着陆珩,观察他的精气神。
  阿珩身形清瘦,应该是没有练过武术的。他就随意坐着,姿态慵懒却不失优雅,想必在云门是受到了很好的教导的。他的周身,从上到下都干净整齐,也无丝毫血腥气息,整个人都与西陵关格格不入。
  陆瑜沉默少时,说道:“阿珩,我不管你来西陵关的目的是什么,在将军府修养两天后,就启程离开吧!回晋都也好,回云门也罢,或是去别的地方也可以,尽快离开西陵关。”
  他是西陵关的主将,是要与西陵关共存亡的,阿珩不同,他既不是将,也不是兵,没必要给西陵关陪葬。
  和父亲兄长一样,身为晋国的将军,他无悔为晋国出生入死,但他也是寻常人,有着寻常人的私心。
  他不想晋国陆家就此灭门,也不想让阿珩,让他仅剩的至亲的血洒在西陵关的黄土中。不是他颓丧,而是现在的局面着实容不得他乐观,也许过几日,西陵关就会彻底失守。
  陆珩淡笑道:“我既决定来到西陵关,就没想着要回去,至少在赵陈两国写下降书之前,我不会回去。四哥的顾虑我明白,可还没到最后一步,谁敢定输赢?”
  陆瑜的眼中不由得浮现出几许苦涩,现在还驻守在西陵关的将士,早就做好的殉城的准备,怎么就还没到最后一步?
  虎符随父亲下落不明,调遣兵将作战艰难。
  除此之外,内有将领想浑水摸鱼,以及士兵的人心惶惶,外有赵陈敌军虎视眈眈,便是常年驻守西陵关的老将,在面对此等境况时也束手无策。
  若是有虎符在手,还能将西陵关附近的将士全都调遣起来,与敌军决一死战,西陵关或许还有一丝存留的可能。
  见陆瑜沉默,陆珩就知道心底的猜测八成是真的,他迟疑了片刻,问道:“是父亲出事了?”
  自从阿珩被送进云门后,陆瑜和其他兄弟就再没见过他,只是偶尔听父亲提起,说阿珩在云门学得很是用功,或许会有天下之才。
  当初他们也不明白何为天下之才,后来也没有细想,如今在听到陆珩一句话点明西陵关的局面后,他倏地又想起了父亲的话,以及父亲那时格外高兴骄傲的表情。
  父亲失踪的消息已经被严禁外传,刚到西陵关的阿珩肯定是没有知晓的途径的,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陆瑜眯起眼睛,眸中流转着几丝思量:“父亲偶感风寒,不幸抱恙,修养几日就能大好,能出什么事情?”
  陆珩道:“若父亲只是抱恙修养,那么西陵关的局面未必就没有扭转的可能。来时见城中空旷寂寥,难觅人影,想来城中百姓多已疏散离去。天日渐冷,赵陈联军随时可能攻打西陵关,而内外戒备却没见加强多少。兄长让我尽早离开,是笃定我留下会命丧西陵关,你是做好了殉城的打算?所以最可能的原因,大概是父亲和虎符都出事了,兄长和将领们没办法调动别处的将士与敌军对战。”
  可是视死如归,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自暴自弃的方式?
  陆瑜心底的震撼难以言述,他以为陆珩是从谁的口中听得只言片语,而后猜测父亲出事的。
  他着实没有想到,陆珩竟然仅从城中百姓稀少,里外戒备,和他两三句话语就猜出了西陵关的现状,以及他和将领们的打算,这究竟是怎样的才能?
  所谓的天下之才,便是有着谋算天下的奇才。
  陆瑜还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就听得陆珩缓声问道:“四哥,我说的对吗?”
  对上陆珩那仿佛看透了一切的双眸,陆瑜实在无法摇头否定他的猜测,只得沉重而无奈的点头,说道:“你说的没有错。”
  他觉得可惜,可惜陆珩生在了晋国内忧外患的时候,若再早上几年,晋国也许不会有现在的处境,西陵关不会尸横遍野,无数的将士也不必以鲜血祭国难。
  陆珩问道:“父亲为何会出事?”
  陆瑜细诉:“为了抵御赵陈两国的铁骑,父亲秘密组建了一只重骑。重骑是父亲亲自训练的,为了训好这支军,他每隔两日就要进山一次,但是从数日前起,父亲就未回过城,也没去过训练地。我带着人沿着父亲经过的路途找过多回,都没有找到父亲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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