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逆袭法则番外篇——by公子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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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连忙从树枝上跃下,还算从容的稳定了身姿,好歹没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摔下来,面子是稳住了。
纪知意也在树干彻底断裂之前迅速从树上滑落下来,他绕着挖好圈洞的位置走了两圈,觉得不甚完美,就没心没肺的走开,去找另外的适合投石的树去了。
陆珩慢慢悠悠的跟在纪知意身后,看他选树。
纪知意选树的标准和他拍人的手段一样,一样的简单粗暴。
树干要壮,周边要旷,还要扔石头扔得顺手。
好在这片林子够大,纪知意没找多久就重新选定了目标,他迫不及待的在树干上掏出一个树洞,对陆珩道:“漂亮公子,你帮知意看着,知意去那里扔。”
陆珩顺着纪知意指的方向看去,微扬的唇角住不住抽了抽,他选定的位置差不多是之前的两个远,是看有三次机会可用,浪费几颗石子也无所谓吗?
“好。”
陆珩应下,在不远处找了个视角好,又不会被波及到的位置,用双手环胸的姿态慵懒的往树干上一靠,示意纪知意可以开始了。
三次扔石子的机会,所有的石子重复三次,二十多枚石子,纪知意从中选出了四位目标。也不知那胡穆的运气是否真的够好,这么多次都被他完美避过。
陆珩轻踢着地上刻了狐狸图案的石子,狭长的凤眸中掠过几丝冷意,他脚尖微动,石子受力飞起,再一个漂亮的反身回旋踢,石子便以极快的速度掠出,径自没入纪知意掏好的树洞。
“加上他。”陆珩说。
纪知意自然不会有意见,他欢乐的跟在陆珩身后,朝着陈国的军营走去。他还是很喜欢陈营的,虽然漂亮公子要他装哑巴,但陈营有很多肉,随时都能吃到饱。
纪知意完全没有意识到,陆珩现在干的事完全称得上缺心少肺。
吃着别人的粮食,还在谋算着要怎么取别人的命。
两人在陈营吃饱喝足,睡够歇好后,趁着月黑风高,就继续做杀人放火的事。
与往常不同,今夜的目标比较多,而陆珩定下的首要目标就是陈国主将胡穆。
两人抵达胡穆营帐外时,营中正灯火辉煌,营帐上投射出一个正在看书的人影,而营帐外却没有几个守卫的士兵。
纪知意见虾兵蟹将没几个,扛着狼牙棒就想进去作案,却被陆珩抬手制止:“知意,不急,先等等。”
纪知意不知道陆珩阻止他的原因,但这并不妨碍他信任陆珩。在他心中,陆珩是除了他大哥外最聪明的人,这几天两人的合伙作案都是陆珩计划他执行,结果顺利而圆满。
陆珩轻笑着说道:“今天就教你引蛇出洞。”
纪知意歪着头,黝黑的肤色在月光下几乎辨不清五官,但视力极好的陆珩还是从他脸上看到了疑惑和跃跃欲试。
陆珩示意纪知意先在原地等着,他则是目不斜视的朝着营帐走去,无视了周围站岗的士兵,周围的士兵仿佛也没有看到他,并未有任何制止。陆珩刚踏进营帐中不过数息,营帐中就传出凄厉的惨叫声,原本坐在营帐中的‘胡穆’捂着受伤的胳膊奔了出来,大呼救命。
“来人,有刺客,抓刺客。”
驻守的士兵立刻竖起武器,指向营帐,并逐渐朝营帐中逼近!
须臾后,无数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执弓搭箭,手持火把武器,将营帐附近围得密不透风,而为首的正是原该在营帐中的陈国将军胡穆!
胡穆身穿铠甲,手握重剑,眉眼肃杀:“给我找,一只虫都不准它爬出去,生死不论!”
纪知意拽紧了狼牙大棒,从阴影中跳了出来,准备冲进去救人。
他还没跑两步,胳膊就被人抓住了,熟悉的气味让他立刻卸下攻击,惊喜的看着抓着他胳膊的人。
陆珩挑眉道:“这就是引蛇出洞,学会了没有?”
纪知意挠着后脑勺,老实的摇头。
陆珩微笑道:“没学会不要紧,以后还有机会,今天再教你一招,叫声东击西。”
纪知意满脸茫然,声东击西是什么意思?
他很快就知道声东击西是什么意思了,在陆珩带着他在附近四处放火的时候。纪知意边按照陆珩的话给营帐点上火苗,边得意的想,他也会声东击西了,肯定是变聪明了。
两人故意引起的动静让胡穆不得不将紧密围成团的士兵分散开来,待他将人派出得差不多时,突然反应过来,他是中了敌人的圈套了。
胡穆觉得脊背发凉,头皮发麻,他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戒备的盯着四周。隐约中,他仿佛听到了轻微的戏笑声,以及脚步踏风而来的声音,宛如隐藏在夜里的鬼魅,摸不着看不见,却让人由衷的恐惧。
“都跟紧我,不要走散。”胡穆道。
在胡穆的命令下,士兵围绕着胡穆,在为他开路的同时也以身保护他。
就在此时,原先还有些虚幻的声音忽然就凝成了实质:“我原以为陈国的胡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曾想竟是个躲在属下身后的缩头乌龟。”
这漫不经心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胡穆恨声道:“你又是何人,藏头藏尾的难道不是缩头乌龟?”
陆珩缓步从夜色中走出来,婆娑的光影将他的面容映照得明灭不定,他唇边噙着几许浅笑,说道:“胡将军,赐教。”
胡穆在战场上厮杀多年,深知对战的要领,能打就尽量不说。
见陆珩独自现身,看向他的目光就多了几分轻蔑,戒备也放松了些许,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头小子,不足为虑!
陆珩眉眼含笑,微扬的唇瓣轻启:“知意,可以打了。”
胡穆可没心情去管知意是谁,他从腰间拔出重剑就朝陆珩攻去,然而在他靠近时,对方竟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避开,他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似有千斤重,让他动弹不得,重剑也不受控制的掉在地上。
手被禁锢着不好使,胡穆又用脚去攻击对方,然而几个回合下来,他的手脚都被对方折断,下巴也被卸了,让他瞬间从无往不利的将军变成了折手断脚的废人。
更令他觉得恐怖的还是在他转头时看到的场景,熟悉的血腥味,满地的残肢断臂让他明白,就是面前这两人谋害了赵陈梁国的将领,他恨得睚眦俱裂,却在被人桎梏的局面中无所作为。
纪知意的狼牙棒上染满了鲜血,在月光下显得阴冷诡异,胡穆在触及狼牙棒时不禁打了个寒碜,有些难受的移开了目光。
陆珩漫步在胡穆周边绕了一圈,慢声道:“胡将军是怕了?这种场景你不应该很常见么?比如,将军营帐下的密室。”
胡穆瞪着陆珩,摆出一副任杀任剐的模样。
陆珩会杀了胡穆吗?
当然不会!
利用价值都没榨干,死了不是太便宜他了么?
陆珩和纪知意带着被废的胡穆去诛杀了另外四个目标,胡穆被迫看着曾经的友人同袍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拍死在了狼牙棒下。
多名将领再次被杀,陈国主将失踪,叫赵陈两军人仰马翻,阵脚大乱。
第27章 血染山河26
陆珩没有管他在赵陈两国的军营中做的事掀起了多大的风浪,在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就优哉游哉的带着纪知意和俘虏往西陵关赶。
同行共六人,半数都是被胡穆关过密室的,心性早就不同以往。由此可以想象,作为手下俘虏的胡穆,在前往西陵关的途中过得有多精彩。
不管三人怎么折腾胡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陆珩都睁只眼闭只眼的装作没看见。三人毕竟曾是胡穆的手下败将,尽管每日都在被用各种方法折腾,胡穆还是不惧他们的。他最怕见到的,还是扛着狼牙大棒,满脸傻笑的纪知意。见到纪知意朝他走来,他就会下意识的别开目光,竖起浑身的戒备。
能被胡穆关进密室折磨的,定然都不是什么蠢货。
三人的身份更是不同寻常。
一位曾是陈营的军师李传,专门为胡穆出谋划策,让他在战场上无往不利,但因为过分出色让陈营将士对他的信任多过胡穆,让胡穆心生嫉妒,而被秘密软禁起来。
一位是来自承门的说客罗言鸣,因为赵陈两国与晋国的战争,他游历到陈都,想要说服陈王终止战争,陈王被他舌灿莲花的本事说服,表示只要他能再说服胡穆,就退兵不再征伐晋国。结果可想,胡穆根本不愿意多听他说话,直接就把他扔进了密室。
一位原本是后周的谋士宋柯,受人陷害逃离后周,后又不肯受胡穆招揽被他囚禁在密室。
也不知胡穆是为了更多的折磨他们,还是为了别的,别的人被关进密室都是受尽刑法,没几天就在密室中没了命。
而他们三人,胡穆不让他们死,他要他们每天都要在监牢般的密室中看到别人受刑,听着惨烈而凄厉的叫声。
他会在他们生病时丢进来几个大夫,要求治好他们。
在进过地狱后,谁还能做人?
既然做不得人,那就做个搅风弄雨的鬼,笑看风云起。
三人在身上的伤病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向陆珩坦诚了以前的身份,并衷心的奉他为主,往后为他命是从。
西陵关和赵陈两国的驻地相距不远,即便带着四个拖油瓶,陆珩和纪知意也只用了两天时间就从陈营回到了西陵关。
赵陈联军在西陵关安放了探子,同样的他们那边也被西陵关安放了探子,所以赵陈两营闹出的风波很快就传进了西陵关诸将的耳中,这极好的消息让所有将领尽扫往日颓丧,着手肃兵,训练,备战!
在好消息陆续传进西陵关的同时,众将领也在猜测改变边关格局的人的身份,想着对方既在诛杀赵陈两国的将军,那他是不是晋国人?
而跟在陆瑜身边的谋士却有所猜测,在陈国主将胡穆失踪的消息传来时,有心腹谋士终于忍不住问:“将军,是六公子吗?”
陆瑜摇头:“我也不清楚,阿珩只说要出去找大将军,并未告诉我要去何处寻。”
谋士道:“将军觉得,我们能猜想到的可能,六公子能否想到?”
陆瑜静默不言,依阿珩的聪慧,他们能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想不到?所以,阿珩是直接去了赵陈两军的驻地?
谋士又道:“若那人真是六公子,大将军恐已遭不测,将军怕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尽管军中大部分人都在为保卫晋国不惧生死,但也有那么些人是为了自身的私利而在军中浑水摸鱼。将军虽是大将军之子,且战功显赫,却也避不开与他对立的人。
陆瑜颔首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谋士笑道:“将军知道就好,六公子不打算离开边关,以后有他相助,我们西陵关的局面定会彻底改变,相信将士们凯旋归乡的愿望也能实现。”
陆瑜也勾唇笑了起来,深邃的瞳孔中泛出希望的光彩:“希望你说的话能成真,在以后真的会有那么一天。”
谋士笑道:“会有的。”
闲话聊过,正事还要继续,说了几句题外话后,两人又再次说起练兵排阵的事来。
半下午时分,有士兵匆忙来报:“将军,六公子回来了。”
士兵语气中的激动简直掩饰不住,不等陆瑜说话,他就继续兴奋道:“六公子还把陈国的主将当做俘虏带回来了。”
陆瑜和谋士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意思。
陆瑜连忙站了起来,问道:“六公子此时在何处,可有受伤?”
士兵把脑袋摇得飞快:“六公子很好,身上也没有伤,他刚入城不久,此时正向将军府而来。”
陆瑜抚掌道:“甚好!快与我去府门前迎六公子!”
陆瑜说罢,立即带着谋士和士兵朝着外面走去,父亲出事后,阿珩就是他唯一的血亲,他后半辈子大概也只有阿珩一个至亲了。
他和父亲不同,他自身无所谓为晋国出生入死,但他做不到让妻子经历生离死别的痛苦,也不想让孩子出生就背着沉重的责任。因此,在很久以前,他就下定决心,若战争不止,天下未平,此生就绝不娶妻生子。
想起父亲,陆瑜也觉得悲痛,但常年生活在边关,失去的朋友亲人太多,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心就变得麻木了。死了的人已经解脱,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煎熬,肩上的责任也容不得他用时间来悲伤。
陆瑜到府门外时有不少人陆续围过来,他依稀听到一些人的交谈,都是好奇到底是谁把陈国主将当成俘虏来回来的?
赵陈联军那边的消息并未刻意隐瞒,所以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把胡穆抓回来的人的能力是不容小觑的,对他是既好奇,又敬重。
扰乱敌营,就是为西陵关争取时间与机会,是他们所有人的恩人。
在相互打过招呼后,有身材高大的将领小声提议:“将军,能想办法将那位勇士留下来吗?”
陆瑜道:“他本就是晋国人,有心做事,以后会长留西陵。”
“那真是太好了!”将领爽朗笑道:“如今赵陈两军乱成一团,而我晋军士气正盛,将军您看要不要趁着这股劲儿,直接对赵陈两军发动攻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陆瑜眼神微凉的看着他,说道:“今日不谈作战,杨昌将军你也莫要再提。”
杨昌拱手应是,往旁边移动了少许位置。
接下来的时间里,也有几个将领上来与陆瑜说话,但谁也没有像杨昌那般不识趣,提起征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