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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袭法则番外篇——by公子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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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没必要再像以前那般,花费时间和精力去讨好他。
  薛统是有苦说不出,他能说禁军那些蠢货是被算计了么?
  他能说他在知道错抓梁国贵族后辈时已经来不及了么?
  薛统恨得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毕露,好个陆珩!
  待他进了王宫,瞥见老神在在的站在殿前的陶原时,脑子更是发白。
  陶原深得梁王信任,顽固又不讲理,不好忽悠。
  薛统垂下眼睑,掩住眸中的情绪,快走几步,俯身在殿前跪下:“下臣薛统,拜见大王。下臣有错,请大王降罪。”
  陶原闻言,忍不住冷笑:“薛少府自知有罪,为何不早日来向大王请罪,非得让大王遣人去唤,是觉得你搅得梁都民怨四起,打杀无辜人命,以及错抓王公贵族几件事不足与抓一个不知是否在真的有潜入梁都的人相提并论吗?”
  陶原不愧是混迹朝堂的,话说得巧妙而狠毒。
  别的暂且不提,单是藐视梁王就能让薛统再无前途。
  而搅乱梁国风气,完全可当别国奸细惩罚,死罪也不为过。
  最后所谓的‘错抓’王公贵族,便是薛统侥幸从前两件错中脱身,也将面临着诸位王公贵族的苛责为难。
  果不其然,陶原话音刚落,在场的王公贵族眼中对薛统的愤恨就越盛,便是不见不相对,薛统也能感受到他们那种恨不能啖他肉喝他血的恨意。
  请梁王将他凌迟处死的声音一个比一个更大,薛统抬头看去,梁王表情冷冽的盯着他,似有意动。
  在陆珩的算计下,禁军抓的,多是这些贵族看重的晚辈,或许会承袭爵位,继承家族。
  薛统重新俯身,伏跪在地:“大王,下臣还有话说,能否请诸位大人暂且回避?”
  梁王看向陶原,见他轻微摇头,便冷斥道:“罪行累累,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薛统道:“事关大王霸业,还请大王准下臣奏。”
  事关千秋大业,梁王自然不可能不做理会,他沉吟少时,还是遣了众人回避,殿中独留下梁王,陶原,以及薛统三人。
  薛统跪在地上,缓慢而清楚的向梁王与陶原说出了一段隐秘,一段事关陆珩,他在两年前无意中得知的隐秘。
  凭着这段隐秘,他走出了梁王的大殿,却被要求尽快除去陆珩,让他没有掀风弄雨的机会。
  可是,他的命还是不在他自己的手上,依然被掌握在别人手里。
  杀不了陆珩,他就得死!
  薛统缓步行走在殿外,表情薄凉,眼神阴郁。
  此生此世,他与陆珩,二者存一,不死不休!
  被薛统惦记着的陆珩,现在正坐在清静优雅的小院中,手捧一盏热茶,悠闲自在的与坐在他对面的青年下棋闲聊。
  对面的青年形貌昳丽,身姿却是消瘦,他脸色苍白黯淡,看起来很是不济。
  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执起黑子在棋盘中放定,俊逸的脸上浮出几许愉悦的浅笑:“师兄,这局你又要输了,要重新开局么?”
  陆珩抬眸看了几眼,将最近下的几粒棋子全部收回,又把对方下的几颗棋子扔回对方的棋盒,他动作从容自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青年嘴角微抽,说道:“师兄,落棋无悔,这不合规矩。”
  陆珩懒散的斜着他:“当年你死皮赖脸的要叫我师兄时,怎么不提规矩,我不就收回了几粒棋子,无伤大雅,怎就不合规矩了?”
  话毕,他就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用下巴示意。
  “你且说,我听着。”
  陆珩的棋艺不甚好,他的棋品在好友中更是众所周知的臭棋篓子。
  当年与容祁下棋过招,他的棋品直接让容祁回避了他三十年。
  而与燕玄下棋时,燕玄的脾气没控制好,不小心用剑劈了棋盘,用灵力将棋子碎成了齑粉,让他不太愿意再找燕玄那个脾气暴躁的剑修下棋,担心和他打起来。
  难得会容忍他的,便是由他亲手养大的小崽子了。
  可那小兔崽子也总是像面前青年似的,对所谓规矩老是念个不停,念得他心烦。
  活着就该自由自在,随心而动,太多的规矩只会禁锢道心,躇步难前。
  想起故人往事,陆珩眼中不禁浮现出淡淡的怀念。
  入了三千小世界,不知何日是归程。


第9章 血染山河8
  青年垂下眼睑,掩住眸中笑意。
  都把话说到‘无伤大雅’的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再者,照以往的经历来看,他也相信不管他说什么,他这位见多识广的师兄都有数不尽的‘道理’来让他闭嘴。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与他争执,惹他不快呢?
  他收回散漫心思,重新从棋盒中取出几枚棋子握在手中,不急不缓的往棋盘上摆:“师兄说的对,悔几个落棋而已,确实无伤大雅,不必计较。”
  陆珩半眯起眼眸,黝黑的瞳孔中流转着危险的光芒,他怎么觉得这话很不好听呢?
  默然了几个呼吸,他忽然慢慢悠悠的开口:“萧烨,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小动物的直觉让萧烨脊背微微发凉,求生欲极强的他立刻强调重点:“我说师兄说什么都是对的。所谓的规矩也是人定下的,若是任何情况都遵循前人定下的规矩,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陆珩不置可否的轻笑,修长的手指重新捻起几枚棋子,与萧烨继续这局下了快一个时辰的棋。
  在梁国,叫萧烨的人很少,而在最近名声颇显的也只有争议不断的晋国质子。
  此时,陆珩和萧烨就坐在质子府的院中,全然无视了将质子府围得密不透风的梁国士兵。
  萧烨唤他师兄,却并非与他师出同门。
  萧烨是他在两年前还在长春君门下做食客时遇到的,当时的萧烨极为落魄,他被梁人殴打欺辱得遍体鳞伤,眼神却是不屈而隐忍。他眸中有对命运的哀叹,却不含丝毫绝望麻木。
  让陆珩主动出手救下他的原因,还是萧烨周身旋绕的道运金芒,那是他投身在这乱世的主要原因。
  自救下萧烨后,他就软磨硬泡的要随他练防身功夫,还要认他作师父。他向来懒散,过完今天不管明天的,哪会有闲心去教导一个弟子,便随手扔给了他几本练习功法,只在空闲时指点他一二,让他少入迷途。
  陆珩扔给萧烨的是云门的功法,萧烨再三表示不能忘本,师父不能认,就死皮赖脸和他定下了师兄弟的名分。
  这声师兄一叫,就是两年!
  叫了陆珩两年师兄,萧烨其实并不了解他,就像他不知道陆珩是怎么在这里外皆盛水不漏的质子府来去自如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掘地三尺般的查抄中躲过梁军搜查的。
  棋没下完,萧烨又想起了薛统的事,他有些担心的说:“师兄,你这般算计薛统,怕是已经将他逼入了绝境,他若狗急跳墙该如何是好?”
  陆珩懒懒道:“你荒废的这些年,可是连‘来而不往非礼也’都没听过?我做的,不过是还了他的礼,怎就算计他了?再者,他若狗急跳墙,也不过是请你到薛少府小住几天,你多吐几口血也就能回来了,反正你吐血都吐了十几年,也不差几口。”
  萧烨:“……”
  果然是他还没认两年的师兄,感情还不深厚,不然为何连往他心口扎刀都扎得如此云淡风轻?
  什么叫多吐几口血,什么叫也不差几口,保命的精血是能随意吐的吗?
  萧烨越想就越是哀怨,他抬眸朝陆珩望去,却看到陆珩正蹙眉盯着棋盘,然后就见他抬手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收回了几颗棋子,再听得‘咚’的几声,黑白分明的棋盘上就又多了几个空缺。
  萧烨眼皮跳了跳:“……”
  这还怎么玩儿?
  萧烨不想再次质疑陆珩的棋品,便转移了话题:“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回晋国?”
  陆珩的注意力都在棋盘上,闻言头也不抬:“那得看你想在什么时候死了?将死之人对梁国来说无用,对晋国也毫无用处,是以放你归晋是最好的选择。既能显示梁王的仁慈,又能让晋国空欢喜一场,说是一举双得也可以。”说着,他掀起眼皮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萧烨,继续道:“你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不在梁国病故了。去了薛统府上,近身和入口的东西都多上点心,在晋国使团到梁都以前,别把小命交代了。”
  他倒是能把萧烨悄然带走,但梁国在发现萧烨奔逃后势必会派人追杀,严重的还有可能牵连到晋国。就晋国现今风雨飘摇的局面,实在经不起战争。
  与处理诸多后续麻烦相比,还是多花点时间等待更轻松。
  反正薛统也抓不到他,闲着无聊时还能逗弄薛统,给他找事情做,顺便看个热闹。
  棋局尚未结束,照顾萧烨的老翁匆忙而来,他被岁月腐蚀的脸上布满了沧桑着急,浑浊的眼睛里却无多少在意。
  “公子,薛少府中的胡大人求见。”
  萧烨下意识的朝陆珩的位置看去,却发现陆珩的位置上已经没了人,连棋筒和热茶都没有了,仿佛他之前并未出现,也没与他下棋闲聊。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陆珩是在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知道陆珩向来神通,但来去无踪还是第一次见到。
  萧烨略微调整了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羸弱,他掩以广袖掩唇,咳得撕心裂肺,似要把腹腔里的心肺都咳出来。
  他咳嗽了很久,广袖移开时唇角竟有一丝血痕,他双眼迷蒙,惶惑而怯懦:“我与薛少府并不认识,他府中的大人见我做什么?”
  老翁道:“说是薛少府中来了几位名医,听闻公子身子不好,想请公子过府为公子看诊。”
  萧烨孱弱的身躯轻微颤抖着,脸色越发苍白,他紧咬着嘴唇,最终还是苦涩点头:“我去。”
  在这梁国,他连寄人篱下都算不上,他是囚犯,是谁都能任意欺负辱没的囚犯,进出这质子府尚且不能自由,又怎能拒绝梁国官员的约见?
  萧烨突然问道:“阿伯,你说我在这梁国,到底算什么?”
  老翁没有说话,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良久,他幽幽叹息:“公子,多想无益,走罢!”
  萧烨慢慢起身,随着老翁朝着院子外面走去,他边走边咳,给这清幽的小院增加了几分响动。
  在萧烨与老翁的身影彻底消失后,陆珩的身影重新在位置上显现出来,除了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坐姿,他竟是没移动半分。
  陆珩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上刻录了幻阵的扳指,心里有些无奈,小世界天地灵气稀薄,再加上规则限制,他能动用的力量极少。
  比如,他手上这枚扳指,从收集材质到炼制成功,耗时将近三年。
  如果有的选择,他倒是想移山倒海直接灭了除晋国外的众诸侯国,免得浪费时间和心神。
  可在这片拳脚都伸展不开的天地中,他也只能玩些小打小闹的把戏,用来规避麻烦了。
  薛统奉梁王令诛杀陆珩,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不敢再将梁都城搅得人仰马翻。
  他一面继续遣派大量的人在暗中四面搜寻,一面安排人手无时无刻的监察萧烨,将萧烨周边都设满了埋伏,保证叫敌人有来无回。
  然而,他安排的饵最终还是没有派上用场,他要请的君根本不肯入瓮。搜查方面也完全没有结果,好像陆珩是真的未曾来过梁都。
  萧烨身体不好,在薛少府中胆颤心惊的过了几日,他吃不好睡不安,整个人愈显憔悴颓败。
  薛少府的几个大夫把脉瞧看过后,皆是无能为力的摇头,表示是将死面相,治也无果。
  为了不再落人话柄,薛统只得将萧烨送回质子府,并派人继续监视质子府,下令只要是可疑人物,均可抓。
  晋国使臣大张旗鼓的进了梁都,那占尽十里长街的重礼叫人看了就眼馋。
  为立梁国为尊,晋国只能称臣朝拜的威严,梁王也不为风尘仆仆的晋国使臣安排吃住,而是将其晾在王宫外一个日夜,直至精疲力尽斗志衰竭才准许他们入王宫朝见。
  自从晋国使臣入梁都后,到质子府中为萧烨看诊的大夫越来越多,但所有大夫看诊的结果都大同小异,晋国质子身子亏空多年,早已药石罔顾。
  果真如陆珩所言,一个快死的质子对梁国是毫无用处的,在确定萧烨命不久矣后,梁王直接收下重礼,将晋国质子交还给了晋国使臣,允许他们将萧烨带回晋国。
  晋国使臣到梁国迎回公子烨,比预想中顺利很多,在梁都耽搁了几日后,便启程回晋。
  萧烨是被抬上马车的,在马车驶出梁都后,他忍不住抬起车帘,回望着耸立的城墙。
  他自出生就被送进里面,刚记事母亲就为护他被欺辱而死,教他养他的人也都陆续惨死在里面,他的身边全是探子眼线,稍不注意就会失去性命。
  在这里面,他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如今跳出梁都的牢笼,他也不觉得有多高兴,他很清楚,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到另外一个牢笼罢了。
  他活着,其实并没有多少雄心壮志,他只是单纯的想活下去,为了他身上牵挂的数条人命活着。
  晋国使团离开梁都的第三天深夜,萧烨再次见到了陆珩。
  他踏着夜色,乘风而来,甚至都没惊动护卫使团的兵将,宛如行走在黑暗中的鬼魅,神秘且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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