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的男人番外篇——by乔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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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灼垂目,挑起米粒放到口中,完全不予理会。
何筝的胆子于是越来越大,捏着公筷的手微微颤抖,慢吞吞慢吞吞的夹给方天灼——
后者凝望着那个抖了半天都没进自己碗里的鱼片半晌,总算是get到了他的意思:“坐下吧,再叫个人来伺候。”
何筝放下公筷,用蚊子哼哼的声音说了一句:“来~人。”
方天灼冷冷的看过来,何筝双手一抖,条件反射的扯着凳子朝一边儿躲。
方天灼的脚勾住了他的椅子,何筝跟他对视,手下用力拽椅子……拽不动,于是又一次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膨胀的胆子被吓的缩回去一点儿,何筝低头默默吃饭,就是不给他叫人。
多大人了还非得给夹到碗里才吃,不对,这个逻辑应该是,多大人了还得让别人喊人来伺候,自己不会喊啊?老天爷给他一张嘴又不是专门用来吓唬人的。
方天灼收回视线,终于自己伸出筷子去夹菜,他倒也奇葩,眼前有什么就吃什么,完全不伸手去够远一点儿的,也不知道是不爱吃还是懒。
何筝更倾向于后者。
方天灼一言九鼎,被他这么欺负了也没跟他生气,吃过饭放下筷子,他对何筝道:“从此处到原马府还有一日路程,你身体不便,便就地歇息,朕会派人护你周全。”
何筝心里一喜:“陛下也不在?”
方天灼心情沉郁:“不在。”
何筝眼角眉梢都透着喜色,微微叹了口气,“没有陛下在身边,我只怕要孤枕难眠了。”
方天灼冷冷看他一眼,起身离开了桌子。
何筝开心坏了!
这群人去原马府搞事情他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毕竟这次会重创方天画,但要是让他冒着生命危险继续颠簸,到地方保不准还要再受一番惊吓,何筝心里是真不愿意。
难得难得,方天灼居然开始意识到他有小皇子不同以往了,昨天罗太医的话真是功不可没。
他原本还以为方天灼要继续带着他,没事儿睡他一睡呢。
何筝站在楼上兴奋的目送方天灼的车子离开,跨在马上的男人忽然抬起头,目光直直看过来。
何筝立刻虚伪的露出了一个伤心欲绝的表情。
方天灼:“……”
他收回视线,捏紧了缰绳,蓦然狠狠扬鞭策马,飞奔而去。
何筝感觉自己得到了解放。
然而姜复扬有点喘不过气,几个人紧跟着方天灼的身影,行至城郊,男人忽然停下:“尔等先行,按计划行事。”
姜复扬忙道:“那您……”
方天灼瞥他一眼,姜复扬立刻闭嘴。说了按计划行事还要多嘴,简直该死。
这厢何筝先是睡了一觉,他这一觉又睡得很是香甜,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大晚上,他还没睡够,喊人送上了一些吃的,吃饱继续睡,又一下子睡到了第二天的日上三竿。
恍惚方天灼似乎又在他跟前坐着,翻身去看身边却空无一人,他蹬腿扭臀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又赖了会儿床,收拾妥当抬步走出去吃饭。
吃完饭,何筝解放的心情也打了折扣。
他其实有点想出去逛逛,毕竟方天灼现在不在了,他可以放飞一下,说不好还可以去青楼看看姑娘,不一定要睡,一饱眼福也是好的。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好奇,就像他十几岁的时候好奇酒吧什么样的一样。
但一想到这里已经靠近方天画的地盘,他又不敢出去了。
虽然他讨厌方天灼,但也不得不承认在方天画这件事情上只有他可以给自己安全感,他留下的这些保护自己的人,远远不及他一个手指头。
毕竟,方天灼的武功可是天下第一啊。
何筝啃完了卷饼,心情郁闷的回到屋子里去刻麻将,回想上回吃饭时方天画的那一箭,连窗户都不敢开,唯恐方天灼不在的日子里自己人头被偷了。
何筝闷在楼上整整两天都没敢出门,麻将都快被他刻光了,累了就坐在地上想方天灼。
这一路,方天灼虽然口头称呼变了,但是当皇帝的派头却完全没减,说是掩饰行踪,可事实上却根本就是在故意打草惊蛇,也不知道究竟行的是什么计策。
方天画只要不傻,肯定早就派人盯着了,这么一来,方天灼把他一个人留下来的事情也定然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何筝严重怀疑自己的脑袋已经被架上了屠刀。
他爬起来去桌边练字静心。
今晚过去方天灼就走两天两夜了,而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方天画或许是不好下手,但要是方天灼已经极速带人把他老家偷了,方天画绝对会抓狂。
何筝心里总隐约觉得会有事发生,他把江显叫了过来,让他提防客栈四周,小心查探。江显虽意外于他的一本正经和难得严肃,但想到他那个所谓“未卜先知”的本事,还是立刻点了点头。
何筝想着,自己待在客栈里面,方天画要是过来杀他,无非就是刺杀、强攻以及火烧三种方法,他让江显提防查探,一面又让人在房间准备了水和毛巾。
做这些他心里其实也没什么谱儿,在一干侍卫不解的眼神里也有点尴尬,做完这一切默默退回房间,心想全当是给自己找安全感了。
不过方天灼留下的这批人倒是训练有素,哪怕不懂为什么,但只要上头吩咐了,还是老实去做。
前半夜风平浪静。
三更之后,何筝忽然听到声音,他一个激灵爬起来,便听到窗外传来重重的撞击声。一根根带着火焰的箭头不知从何处射来,尽数打在他的房间四周,窗纸瞬间被吞噬,一股热浪将他包裹。
“公子!公子!”
何筝哪里还要他叫,自己已经两步窜了出来,楼下已经有叛军叫嚣,何筝听到有人高喊:“谁能抓到方皇的心尖尖,隐王赏金千两!”
“他就在里头呢!冲啊!”
楼梯下方刀剑铿锵,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一时也出不去,顺意吓到双腿发软,何筝强作镇定,用湿毛巾捂住口鼻,道:“我们先下去。”
不下去不行,火箭还在射,后头着着呢。
一侧的窗口忽然跃进来了一个头戴黑纱的男人,一柄长剑直直刺向何筝,杀气凛然之中,对方黑纱被风掀起,一张熟悉至极的脸露了出来。
“哥……”何筝惊的几乎忘记呼吸。
“锵——”
又一柄剑猛地刺了过来,两剑撞击交错发出刺耳的响声,黑纱男瞳孔微眯,一击未中,立刻收剑逃窜。
何筝呆呆站在原地,回神才发现方天灼正凝眉注视着他。
“陛下!”何筝大喜,从昨晚就开始不安的心陡然镇定下来,方天灼弯腰一把勾住了他的腰,道:“抱紧朕。”
何筝双脚悬空,不安的朝下秃噜了一下,又被他皱眉重新抱住,只得伸出双手勾住他脖子,男人直接抱着他跳了下去,还不忘提醒:“闭眼。”
耳边风呼的刮过,何筝闭上眼睛,只听到刀锋碰撞,叛军与侍卫厮杀成一片,方天灼毫不恋战,挥剑把叛军挑翻,单手抱着何筝猛地一蹬,直接窜上了屋顶。
叛军里面有人眼尖的看到,立刻大喊:“方皇带着他的心尖尖跑了!追啊!!”
风声呼啸着把这句话送到了何筝耳朵里头,他脑袋被吹的晕晕乎乎,下意识张开眼睛看向方天灼,错觉越来越严重了。
恍惚觉得,自己真成了他心尖尖。
何筝勾着他的脖子,仗着自己被抱比他高了点儿,突然凑过去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方天灼:“!”
内息一窒,轻功顿断,飘逸的身影突然一沉,活像被箭射中的大雁,直直坠了下去。
第38章
两人勉强稳住身形落在了地上。
方天灼神色森寒,何筝惊的心脏狂跳,后知后觉发现是因为那个鬼使神差的吻,差点儿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好在是忍住了,他愧疚的低下头。
后方喊杀冲天,真的有叛军追着他们过来了,方天灼反手握剑,准备大杀四方,可瞥了一眼身边的见不得血腥现场的何善首,最终还是收了起来,快步朝一旁走去。
何筝立刻匆匆跟上。
方天灼沉默的藏在一个谷垛后面,何筝则弱弱的蹲在他身边,双手扒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
方天灼瞥了一眼胳膊上那几根细白的手指,何筝默默收了下去,改为抓着他的衣服。
喊杀声渐渐远去,何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方天灼站了起来,何筝也赶紧站起来,继续紧紧揪着他的衣角,担心他把自己扔了。
“陛,陛下。”何筝见他走得快,知道他还在生气,不得不发出请求:“您慢一点好不好,我看不清路,跟不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方天灼低斥,脚下却微微放缓。
算了算了,只要他愿意照顾自己,不跟他一般见识,何筝磨了磨牙,还是没忍住意气,道:“是,我错了,我不该亲您,可我怎么知道您会因为这个掉下来呀?又不是没亲……”
方天灼杀人一眼的视线凶残的横了过来。
何筝缩了一下,吞吞口水挪挪脚,道:“其实,也不能赖我……那,那叛军喊我是您心尖尖,我,我觉得特美,就情不那个自禁……”
方天灼抿唇,转身继续走。
何筝忙又跟上。他感觉自己狗胆包天的这段日子里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他好像找到了对付方天灼的方法,虽然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套进去。
但,能活命。
何筝偷看他后脑勺,深吸了口气,快步跑两下,手从他的袖口咻的下滑,握住了他的手。
方天灼瞥了他一眼,何筝还是有点怕,又弱弱下滑,只攥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方天灼没说什么,继续朝前走去,何筝心里隐隐有了底气,慢慢改为握住他全部的手指:“陛下,我们现在去哪?”
“找地方休息。”
何筝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一顿,方天灼不解,看到他的表情从震惊慢慢转为心痛,问:“怎么?”
“陛下赏我的一百个脑袋,还在客栈。”何筝扁嘴,眨着眼睛疯狂暗示。
方天灼不置可否:“朕已经说过不杀你,还提它做甚?”
“那你发誓。”
方天灼挑眉。
“……回去拟个圣旨也可以的。”何筝卑微的低头,身子忽然腾空而起,方天灼大概是嫌弃他走得慢,道:“朕说过,你若一心向朕,朕自一心向你。”
“哦。”
何筝仰起脸看他,忽然凑过来又在他下巴亲了一下,然后缩回脑袋,沉默的窝在他胸口。
方天灼嘴唇抿紧,脚步未停,可胸口的心脏却完全不受控制。
扑通,扑通。
何筝忍不住嘴角上扬,心里有点高兴。
他开始觉得,方天灼喜欢他,可能真的不是错觉。
这个想法让他安定下来,同时疲惫和困倦跟着袭来,脑袋开始昏昏沉沉,朦胧听到有人跟方天灼交谈的声音,何筝抱紧方天灼的脖子朝他怀里钻,想把耳朵藏起来。
耳边安静了下来。
何筝感觉自己被放在了柔软的床上,恍惚有种回到现代的感觉,床边坐的不是捏着他小命的方天灼,而是可以任他予取予求的亲哥。
他混混沌沌的提要求:“我想吃甜杏。”
一觉醒来,人正在柔软的塌上,身边空无一人。方天灼不会又把他扔了吧?!他立刻爬起来跑出去找,迎面看到姜复扬正好从一个拱门走进来,四目相对,何筝大喜:“兄弟!好久不见!”
姜复扬急急伸手挡住他好像要扑上来的身影:“你你你注意一下,又不是一个人了。”
何筝停下脚步,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他现在反应没那么强烈,肚子又不明显,如果不刻意去想,对于自己怀孕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任何真实感。
想了真实感也不强。
“你们这几天怎么样,搞到方天画了吗?”
“贼首肯定没那么好抓,你当他手下那匹人吃干饭的啊。”
“是我孤陋寡闻了。”何筝说,扯着他在自己这儿坐一会儿。
自打来到这里之后,他的生活就全围绕着方天灼,导致他有一种没有方天灼就没法活下去的感觉,此刻见了姜复扬,心知已经与大部队会合,这才真正的放下心。
“不过你啊,怎么那么傻。”姜复扬突然开始指责他:“陛下那天说把你留下,其实却暗里寻了个跟你身形相似的偷偷离开引人耳目,你这个真的善首光明正大的待在客栈不好吗?好好的乱差遣侍卫提防什么,把叛军全引了过去,要不是陛下佯作与我们一起去突击,事实却半路掉头回来亲自护你,昨天那阵仗你能毫发无伤逃出来吗?”
何筝愣了一下:“你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他这一路招摇过市,不就是为了突击方天画老巢之后让他恼羞成怒亲自现身来杀我吗?他把我当诱饵困在客栈,我也理解他干大事不拘小节,舍我其谁,你怎么还编瞎起话来怪我了?”
姜复扬跟看神经病一样盯着他。
他的死亡视线比起方天灼来可差远了,何筝跟他对瞪片刻,又道:“何况他要是在,我调兵提防的时候他怎么不阻止?你这个表弟当的可真够称职的,整天给你哥艹温柔深情人设,也不脸红。”
“你……”姜复扬被他噎住,怒道:“你这个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