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的男人番外篇——by乔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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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灼忙得很,又是有身份的人,跟何筝两个人根本打不了麻将,是以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工具的玩法,也不知道它是赌具。
何筝已经率先朝前走去,方天灼跟上他,道:“还有些路程,坐车去。”
“不要。”
方天灼意识到他在生气,不敢多劝,只能沉默的跟着。
何筝却忽然挤过来,重重踩了他一脚,恶狠狠道:“鸡爪就算了,可赌场如果要合作,我一定要拿分红!咱们必须明算账!”
方天灼把他扯了回来:“你整日居于深宫,想要的朕都会给你,何必多此一举去花这些心思?”
何筝抿了抿嘴,扬起下巴装模作样道:“我们做神仙的,自立自强惯了,不喜欢被人养。”
方天灼似笑非笑:“原来筝儿做神仙的时候,自立自强抛头露面,跟父母兄长,想必也是明算账的,嗯?”
何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缓缓道:“因为我是哥哥的亲生弟弟,父母的亲生儿子,我们有血缘关系,彼此都是唯一的,他们疼我宠我是应该的,我可以心安理得,可是您呢?我是您的什么呢?”
“你是朕的何善首。”
何筝瞪他,方天灼沉沉道:“朕亦会疼你宠你。”
“您这不是疼我宠我,您是巴不得养废我,让我一辈子都离不开您!”
心思被戳穿,方天灼脸色剧变:“你想离开朕?”
何筝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他强迫的抱了起来:“回宫。”
“我不回去,我要去赌场,你,你这个独·裁的……猪,你是猪!!”
周围人纷纷看过来,方天灼愠怒低喝:“那你就是猪娘子。”
何筝:“?”
呸!
第54章
猪娘子被独·裁猪强制的抱回到了马车内,他像是战败的公鸡,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开始变得闷闷不乐。
方天灼垂眸,何筝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人心脏发紧,他皱眉,轻声道:“从下个月起,筝儿的宫份加一成。”
所谓宫份,便是月例银子,说到底,这是何筝服侍他给的工资,何筝抬头看他,忽然又觉得不妥,摇头道:“要再为我破例,肯定会有人有意见的。”
他拿的宫份应该是跟丘水洛一样的,要是突然拿的比她高,保不准又有什么闲言碎语。如今他住在方天灼寝宫,其实有人在暗示方天灼这样不太好了,只是对方独·裁惯了,不明说便懒得理会。
“多拿宫份是破例,你要抛头露面做生意,又如何不是破例?”
“我没说要抛头露面,我只是想自给自足。”说完,何筝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洗脑了,又后知后觉道:“我又不是女人,我抛头露面怎么了?我本来就该抛头露面的。”
“朕不许你自给自足。”方天灼淡淡道:“此事不许再提。”
何筝委屈的很,他动了动,推他:“我要自己坐着,你放下我。”
“那便回宫。”方天灼放开他,发现他立刻距离自己远远的,不悦道:“若筝儿不乖,下次便不带你出来了。”
何筝更加委屈了,他怎么听着方天灼说这话像是把他当成了遛弯的小狗,过分凄惨的角色代入让他鼻头发酸:“我不想回去,我还没玩够呢。”
方天灼伸手,何筝看了一眼,把手递给他坐回去,方天灼问:“还要去哪儿?”
何筝郁闷片刻,道:“听说城外有个很灵的雷光寺,我想去给小皇子祈福。”
方天灼的心软了下来,命人去雷光寺,对何筝放轻声音道:“筝儿若要花钱,可以跟朕要,何必执着那点分红?”
何筝扁嘴,道:“因为我们做神仙的,哪怕是妻子,也都是有工作的。”
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在这个全世界找不着亲戚的封建时代,他想攒点钱有错吗?
方天灼神色未变,语气也没变,可给人的感觉却变了:“看来筝儿是真的十分想念神仙日子。”
何筝理所当然道:“神仙日子那么舒坦,我当然想了。”
方天灼靠在车壁上,微微抿唇,没有再说话。
何筝是真的想,太想了,在古代生活过才会懂,哪怕他荣宠加身,事实上日子过得也没有家里舒坦,更别提在现代他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爽了带上一张银行卡,可以随时来一遍说走就走的旅行,可瞧瞧他在这里,出个宫还被方天灼限制,明明养殖场什么的挂的是他的名字,他却连分红都拿不到。
太过分了真是。
他看了一眼方天灼闭目养神的脸,忽然扑上去狠狠在他脸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又立刻垂下脑袋,继续“情绪失落”。
像只挠了人迅速装乖的猫。
方天灼没有动,但何筝知道他看自己了。有什么好看的,就是我咬的你,这就是你这个臭皇帝压榨我的代价。
到了雷光寺,天空恍恍的又漂起了小雨,何筝被抱下车,抬头看了看上山的小楼梯,提起裙摆,笨笨的迈开了脚步。
不可否认,裙子的确不如长衫方便,如果不是因为怀孕,何筝这辈子都不会穿这种复杂又拖沓的衣服。
不知道是怕他摔着还是觉得他爬的慢,又或者两个都有,方天灼在走上去几步之后,忽然又把他抱了起来,何筝立刻踢脚:“你干嘛?这条路一定要自己走上去,才能表达对佛祖的诚心,才会真的心想事成。”
“看样子雨要大了,要尽快上去。”方天灼道:“朕代你走上去,也是诚意。”
他迈开脚步,何筝却十分坚持:“今天就是下暴雨,雷暴雨,我也要自己走上去,才不稀罕你代!”
方天灼冷冷跟他对视,何筝梗着脖子,又捡起了他的高傲,方天灼轻轻把他放了下来:“随你。”
他率先走在了前面。
何筝站稳脚跟,抬头看了一眼天,难得出来玩一次,可千万别下大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抬脚——
啪嗒。
一个硕大的雨滴落在了他的头正中,那重量告诉何筝,老天爷永远不会顺应他的想法。
啪嗒,啪嗒,何筝面前的楼梯也开始砸下大大的雨滴,一片片在楼梯上溅开不规则的形状,空中划过一道轰隆隆的滚雷。
何筝加快速度,看了一眼长长的楼梯,立刻喊方天灼:“陛……相公!”
方天灼其实并没有真的把他丢下,否则以他的脚程又怎么可能只离何筝几步路。
他转头,何筝抬手挡住头,眼睛乌溜溜,道:“真的下大了……”
方天灼:“哦?”
“我,我要是淋生病了,不太好治……”万一一尸两命怎么办?
说话的功夫,雨滴开始噼里啪啦,方天灼冷漠的伸出手,把他抱起来借着轻功上了山。
何筝落在佛像前,除了衣角有些湿乎乎倒也没淋太狠,方天灼抖了抖袖子,瞥了一眼很快变成瓢泼的暴雨,道:“等雨停了,朕再把筝儿抱到山脚,好好表达一下诚意。”
何筝知道他存心埋汰自己,用蚊子哼哼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幼稚,嘴上却不客气道:“我刚刚让你抱我了吗?我怎么不记得?”
方天灼一言不发的过来要抱他,冷酷道:“朕现在就把你送下去。”
何筝立刻掉头想跑,方天灼眸子划过一抹担忧,一把将他抓了回来,何筝推着他认怂:“相公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这么大的雨,宝宝要生病的。”
“你不需要朕代步,嗯?”
“要的要的,咱们夫夫一体,你的脚就是我的脚,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你怎么还跟我见外呢?”
方天灼失笑,掐了掐他的脸:“这么会讨人喜欢一张嘴,怎么净惹朕生气呢?”
何筝愣了一下,对啊,他以前在家也不是这样的,怎么自打遇到了方天灼,就总是忍不住发脾气,总想找找他的茬儿,要知道,他以前在家里可乖可乖了,否则父母兄长也不会甘愿宠着他。
思来想去,他道:“谁让你以前那么欺负我的?”
方天灼皱眉,在他的印象之中,是何筝一直在不停的挑战他的底线,怎么如今反倒是他不好了,他指责道:“真是恶妻先告状。”
何筝一愣:“你……”
“二位施主。”耳边忽然传来声音,何筝回头,原来是个年轻的小沙弥,他急忙双手合什回了一礼,道:“扰了清净之地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是来祈愿的。”
小沙弥笑了笑,道:“施主请随我来。”
在对方的指引下,何筝烧了香,恭敬的跪在了蒲团上,他妈信佛,自打他七岁时一场怪病之后,就成为了一个相当虔诚的信徒,每周固定一次焚香诵经,每月都要去寺庙拜上一拜,父母兄长工作忙,都是由何筝亲自陪她,从不推辞懈怠。
所以他此刻拜起佛来,也是像模像样。
他认真的望着佛祖,缓缓闭上眼睛,神情虔诚无比,然后深深的拜了下去。
方天灼冷冷望着这尊大佛,拇指划过指节。若筝儿许愿回去,若佛让他愿望成真,朕便将这世间佛堂全部拔了,僧尼全部杀了,佛经全部烧了,让“佛”永远消失。
何筝站了起来,又作了一揖,转身走过来,听到方天灼问:“筝儿都祈了什么愿?”
“希望我的神仙爹娘还有哥哥能够健康长寿,希望我能平平安安把陛下的小皇子生下来,希望……”他看了一眼方天灼,忽然闭了嘴,道:“没了。”
何筝的愿望里没有他。
方天灼将捏紧的手指背在身后,何筝问:“陛下有没有什么愿望?”
“朕不信佛。”
“为什么?”虽然大部分古代人似乎都会信神信佛,但方天灼不信佛何筝但是不觉得惊讶,他只是想听听方天灼的理由。
“佛说众生平等,那么朕与佛自然也是平等的,为何信他?”
方天灼越过他,道:“这般大雨,今晚便住下吧。”
何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理论,他扯着方天灼的衣袖,问:“既然您认可佛这句话,那是不是也认可天下人跟陛下也是平等的?比如我?”
方天灼轻笑,道:“那便是吧。”
“那陛下以后杀人之前是不是应该三思一下呢?”
方天灼淡淡道:“就依筝儿的。”
他的表情看上去可一点儿都不依何筝,不过何筝还是有些高兴,他们跟着小沙弥在后院住下,天色因为暴雨雷鸣而阴暗,看不出来究竟是几时几刻,何筝点了蜡烛,道:“佛门斋饭清淡,没有荤腥,陛下能习惯么?”
“筝儿习惯就好。”
这一点何筝倒是不怕,他跟着老妈住过寺庙,尝过斋饭,虽然很素,可味道还是不错的。
窗外暴雨倾盆,耳边喧闹无比,树木张牙舞爪的摇晃着,像是在垂死挣扎,在风雨中吱吱呀呀。
何筝翻了一会儿经书,侧头去看方天灼,发现他好像有什么心事,神情一直十分冷淡,明明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却仿佛在压抑克制着什么。
斋饭及时送了过来,何筝谢过小沙弥,接过来放在桌上喊方天灼,后者在他对面坐下,举著吃饭,何筝的确有些饿了,赶紧朝嘴里塞了一口,脸色微微一变。
这古代的斋饭,跟现代的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勉强咽下去,却见方天灼面不改色,平静的就着菜扒着米饭。
他舔了舔嘴唇,喝口水冲淡嘴里那让人难过的味道,道:“好吃吗?”
方天灼道:“很不错。”
何筝怀疑他的味蕾跟自己长得不一样,他又吃了一口其他的菜,无一例外难吃的一比,他怀疑这完全就是水煮的,根本没放油……等等,古代有食用植物油吗?
何筝苦着脸扒米饭,食不下咽,方天灼道:“朕命人去买些肉膳。”
何筝急忙把他拽了回来:“不不不,你都能吃,我肯定也能。”
方天灼坐回去,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转回来静静看着他吃,何筝脸色越吃越难看,心想自己总不可能比不过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帝,方天灼忽然开了口:“朕十一岁被流放,迫不得已的时候,吃过腐肉,啃过树皮,饮过鲜血。”
方天灼凝望着他,温声道:“看来朕的筝儿,果真是小神仙下凡来的。”
第55章
原著里应该有关于方天灼的详细介绍,可何筝没有看到,他看正文的心思,很大一部分花在何筝身上,有些寥寥带过的几笔,都被他忽略了。
就像关于方天灼被流放,他记得似乎也有些印象,是在他们出船的那天,他问姜复扬那么小,就跟着他们打打杀杀合不合适,方天灼有提过一嘴,但何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不在乎方天灼是因为什么理由成了暴君,他只记住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施暴。
何筝筷尖挑着一粒米,耳边是暴雨哗哗的敲击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方天灼看着他洁白的脸蛋,清澈剔透,仿佛不谙世事的眸子,道:“筝儿连这寺中食物都吃不惯,竟然还异想天开,想要离开朕,离开皇宫,你可知皇城之外的百姓,大多连这碗糙米都吃不上。”
何筝睫毛颤抖,他怎么会知道,他只知道在现代,哪怕是月收入两三千的底层百姓,在吃喝上面也绝对能过得去,他知道贫富差距很大,知道很多山里的孩子很苦,但他却从来都没有亲身经历过。
传说中的东西,怎么会有真实感?
自打来到这里,他吃喝用度也都在正常水平线上,餐餐有肉,哪怕开始不习惯被人伺候,可尝到了甜头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