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的男人番外篇——by乔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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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何筝并没有get到他们的心情,等方天灼一走,他就立刻把身上的大氅扔到了一旁,穿着加厚的里衣把手探进了宝宝的小床,小心翼翼的把沉睡的小家伙抱起来,然后爬上床将他放在自己里侧。
他觉得小皇子身上好像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让他的眼睛根本离不开,他先是撑着脑袋轻轻拍着孩子的小胸脯,一会儿又躺下去嗅着小娃娃身上的奶香,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塞满了,鼓鼓胀胀的。
他有点想把小皇子搂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可他实在太小了,何筝也只能想想,克制的虚虚环了他一下,忍不住笑。
我生的。
我儿子。
真可爱啊。
怎么那么可爱呢?
他躺了一会儿,又探头去瞅,等撑着身子的手酸了再躺下去,来回反复,完全看不够似的。
这种感觉像极了小时候家里第一次养猫的时候,软萌可爱的小猫咪第一次来家里,何筝每天晚上都要唤它上床陪自己睡,如果半夜发现它躺在自己脚边儿,还一定要重新把他抱到自己枕头前,用脸颊挨着它软乎乎毛茸茸的身体才行。
不过那只猫不怎么听话,每次把它按在脸旁,一松手它就立刻又要跑走。
可小皇子就不一样了,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只除了有生理需求的时候才会哭闹,其余时间都乖得要命,何筝光是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都感觉心要化了。
我生的啊!
我居然真的生了一个小朋友!!
以后会长成自己这样的小生命呀!!!
方天灼忙完回来休息,何筝正单手放在小皇子的脸颊边儿,他看儿子的模样,活生生像是看着一个宝藏,连自己过来都没发现。
他坐在床边儿,倾身靠过来,何筝察觉到,头也不回的问:“忙完了?”
“嗯。”方天灼伸手越过他去碰小皇子,却被何筝一把拍开:“你没轻没重的,别弄疼他。”
方天灼皱起眉,何筝察觉到他不高兴,于是伸手把他刚才拍开的手抓住抱在了胸前,扭脸道:“他刚才醒了,闹过一场呢,这会儿刚又睡着。”
察觉到他的讨好,方天灼脸色略有缓和:“朕听到了。”
也是,毕竟就一个前后殿的距离,何筝琢磨着,问道:“是不是吵到您了?”
方天灼强调:“是极吵。”
何筝也知道他忙政事辛苦。
这男人前天守了他一天一夜,昨天明明是他的生日,却还要忙着祭祖祈福宴请百官,昨儿晚上自己因为不能洗澡不舒服所以没怎么睡好,他也是一样。今天一大早起来上朝,回来又带自己去沐浴,接着自己躺床上看孩子,他又去了前头批奏折。
这么一想,何筝开始有点儿心疼,他握住怀里的手,抓起来亲了一口,道:“要不,我明日搬回披泽殿吧,免得他闹起来影响你心情。”
“可以交给奶娘。”
“我又不是不能动,干嘛要交给奶娘?”
“你现在要好好养身子。”
“我养身子回披泽殿也可以养呀。”何筝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挺胸仰头扑他怀里去,眼睛亮晶晶的问:“陛下,您是不是舍不得我回去呀?”
方天灼抱着他又变得细细的腰,垂眸看着他的眼睛,缓声道:“舍不得。”
何筝心里一阵酥麻,他用力把脸埋在方天灼怀里,心脏砰砰乱跳,半晌道:“可小皇子现在又不懂事,一旦有需求肯定会闹的。”
“筝儿舍不得小皇子?”
“我当然舍不得啦。”何筝理所当然的道:“您看我受了多大罪才把他生下来呀。”
其实没生之前何筝对这孩子是有些怨气的,可昨天睁开眼睛,看到这软软的小东西时,何筝突然就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勉强算是值得了。他花了一年的时间孕育出来了一个健康可爱的小生命,有一天他会像方天灼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然也可能长成跟自己一样的草包,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总归是多了一个疼自己的血缘亲人。
方天灼沉默片刻,道:“那便一同住这儿。”
何筝窃笑:“您要是不觉得他吵,那我肯定没关系的。”
“那你又要辛苦了。”
“反正我就动动嘴的事儿,这不是有很多人帮我么?”
他说的倒是实话,他只管撸娃,换尿布喂食都轮不着他。方天灼没有再多说,何筝心里有点想迫不及待跟哥哥分享自己的小宝宝,可方天灼昨天已经说过通知到了,尽管何问初一直没来,他也不好多问,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觉得方天灼的确该好好休息了。
何筝命人去打了热水,自己亲自翻下榻来扯方天灼的脚,真心实意道:“前段时间都是您照顾我,今天轮到我照顾您了。”
方天灼惊了一下,想抽身却发现他一下子抱紧了,何筝胳膊夹着他的腿,用力扯掉了他的鞋子,道:“干嘛呀,我又不轻薄您,只是给您洗脚而已。”
方天灼皱起眉,看他垂着脑袋把自己的脚按在水盆里,眼神软软的看过来:“烫不烫呀?”
方天灼抿唇不语,何筝疑惑的眨了眨眼:“怎么了?很烫吗?”
方天灼垂眸,半晌道:“不烫。”
何筝认认真真的给他洗完了脚,随口命人将水端出去。方天灼拿无处安放的手弹了弹衣角,等他越过自己坐到里面,开口道:“你……”
“?”
“日后不必这般……谄媚。”
何筝:“???”
第73章
“怎么说话呢?谁谄媚了?我不能对你好是不是?”
“可是有何诉求?”
何筝服了。
他自认为自己凡事还是很拎得清的,他虽然有时候会故意找茬,可那都是在对方惹了他的前提下。
“您觉得我有什么诉求?”
方天灼冷淡道:“朕怎会知道。”
何筝没好气,他真想抬脚把方天灼踢下去,可那样他肯定会生气,两人关系又要闹僵。
“我没谄媚。”何筝扯被子:“也没有任何诉求,就是单纯的想对您好。”
方天灼看他。
“看什么呀,我承认我以前对您的确都是假的,吹嘘讨好不过是迷惑您的手段,可今时不同往日,我喜欢您,当然真心实意对您好了。”
“……”
何筝突然又想到什么,伸手去捞身边的儿子,道:“您先睡吧。”
刚要躺下去的方天灼立刻又坐直了:“你抱他去哪儿?”
“哪儿都不去。”何筝重新下床,道:“我想了想,宝宝还是睡他的小床比较好。”
方天灼撩开半挂的床帏,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把小皇子放回了小床上,然后站在床边盯着儿子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于是道:“你在看什么?”
“他刚刚好像打了个小呼噜。”何筝忍俊不禁,又遗憾道:“这床要是有轮子就好了,可以一下子推到我们床头。”
方天灼顿了顿,道:“朕要睡了。”
“您先睡。”何筝继续站着,也不嫌累:“我再看他一会儿。”
方天灼放下床帏,拉起被子躺下去,闭目片刻,何筝一直没来,他陡然又张开了眼睛,语气阴沉:“该睡觉了。”
耳边突然传来动静,他蓦然坐起,看到何筝正吭哧吭哧的搬着小床朝这边走。那床是纯木的,何筝如今身子正虚,搬起来费很大的力气,还要照顾刚放进去的小宝宝不要吵醒,简直是一步一挪。
方天灼走下来,搬起小床给他放在了床头。
何筝眨巴眨巴眼睛,伸出大拇指:“陛下好臂力!”
方天灼凝眉。
何筝又道:“我睡外面,方便看他。”
方天灼沉着脸先躺在了里头。
何筝睡在外面,时不时探头看看自家乖巧的小宝贝,那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他探头一次,两次,上次……方天灼胸前的被子被扯得越来越歪,眼看就只有一角挂在肩膀,蓦然一把勾住他的腰,将人扯了过去,眼神愠怒:“朕要休息。”
何筝怂了一秒,乖乖道:“哦。”
方天灼先是单手抱着他,忽然侧身改为双手抱,何筝被迫贴近,看到了他眼下淡淡的青色,想吸娃又舍不得打扰,最终在这种纠结的心情里沉沉睡了过去。
何筝千盼万唤的何问初过来的时候,他正趴在桌子上给宝宝画肖像。他生在皇宫,要什么有什么,彩色墨砚在外面价值不菲,可方天灼总有办法给他弄到。
在现代手机咔嚓一下就ok的事,何筝至少要画半天,不过他又不能出门,也算是乐在其中。
乍然听到何问初的声音,何筝立刻激动的跳了起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刚才就到了,不过你家陛下非要我在前殿暖热身子,避免把寒气带给你。”
说这话的时候,何问初神情有几分复杂,方天灼体贴何筝他当然高兴,可一想到这是因为何筝刚刚生产的缘故,他又有点不爽。
何筝心里发甜,道:“他是有心了,不过你的确是很久都没来看我了,也不知道给我报个信儿什么的,我还以为你被方天画抓了呢。”
“方天画前几日带着叛军降了,如今正被你家陛下囚禁于寰王府。”
方天画之前被封为寰王,这事儿何筝倒是尚且记得,可哥哥带来的消息未免太过劲爆:“你说方天画……降了?”
他整日居于深宫,方天灼又不是会跟他谈论朝堂之事的性格,何筝如今是真的孤陋寡闻,他满脸不可思议:“此事肯定有诈!”
“听说是有个和尚请命找方天画交涉,具体是怎么劝降的,我也不清楚,但他投降正是这两日,坊间都猜测与这孩子有关。”
何筝最怕的就是小朋友会参与到这种复杂的局势里,他立刻道:“怎么会跟宝宝有关?”
“不是说他出生当日天降神迹么?”何问初走过去看小家伙,道:“大家都说你是派来辅佐方天灼的,这孩子更是天选之子,方天画就算再怎么折腾,也坐不上那个位子,所以决定做个闲散王爷。”
“方天画跟方天灼是同一类人,你越是不给他希望,他越是要翻腾,绝对不会甘心做个闲散王爷的。”
“这就是你家陛下要操心的事了。”何问初扶着小床去逗弄睁眼的小家伙,道:“虽然事情有点玄幻,不过这孩子看着倒是挺正常的。”
提到自家宝宝,何筝立刻被转移思绪:“可不,外头都说他出生那天晚上外头亮如白昼,我还生怕他会多出条尾巴什么的呢……好在看上去普普通通。”
他一脸满足,何问初却眯了眯眼睛:“十二月初一那天正是我们那里的重阳节,我正在请人为你做法,那道白光应该就是因为两个世界首次取得联系的原因。”
何筝立刻想到了之前喊自己的声音,心里微微一咯噔,下意识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哥哥一直在努力想让他回去,原本一直没有希望的时候,何筝十分期待那一天,可现在……他却有些畏惧了。
何问初一时也沉默了,他轻轻去碰小朋友的手,手指立刻被攥的紧紧的,宝宝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眼皮又开始耷拉,看上去软糯可爱。
何问初收回手,转身去看何筝给宝宝画的肖像画,道:“画的不错。”
何筝傻笑了一下。
何问初坐在他刚才坐过的地方,翻着他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图纸,看到了上面他画给方天灼的现代各种设备,忽然开口:“现在是怎么样,舍不得离开了?”
在很多无法逃避的问题上,何问初是“不近人情”的,他这个人讨厌拖泥带水,凡事能一分钟解决,绝对不拖延两分钟。
何筝心知自己躲不掉,便扯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慢吞吞道:“我真的能回去吗?”
何问初看过来,认真道:“只要你想。”
何筝扒着小床看着里头除了吃就会睡的小家伙,再想到为自己忙碌奔波的哥哥,转而想到养育自己那么多年的父母,心情沉重的无以复加:“我,我应该是想的。”
何问初道:“我一直没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么晚过来不是我不来找你,而是我现在来的时间越来越不确定了,可能有一天我走后,这个世界就真的只剩下你自已了。”
何筝猛地头皮发麻,惊疑不定的睁大了眼睛。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受上天眷顾的,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哥哥过来了。哪怕他并不能随时陪着自己,可只要想到他有时候还会过来看看,何筝就感到安心。
可现在他说,可能有一天,这个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了?
何筝接受不了。
“怎,怎么会呢……”他满脸不安:“我们心有灵犀,只要我想你,你就会过来的。”
“或许有一天你不需要我了。”
“我需要!”何筝忙道:“我不能没有哥你的。”
“那方天灼呢?”
“他……”何筝突然一哽,说不出话。
何问初心里发酸,但凡同处在一个时空,他都不会逼何筝去做这种选择,更何况是在他和另一个人有孩子的情况下。
可他没办法,这个世界充满着不确定,哪怕方天灼一辈子对何筝不离不弃,可他身边实在太危险了,这个世界,何筝可能需要一辈子来适应。
“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爸妈,他们并不知道你可以回去,所以如果你选择孩子和方天灼,也不用有心理包袱。”何问初叹了口气,道:“但有一件事,不知道方天灼有没有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