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敌营大佬看上了——by砂糖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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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管清闲和福喜跟在乔榭身后,闷着头走了一会儿,突然管清闲觉得肩上的行李被人扯了一下,转头只见黑寿默不作声地站在他身后,一手抓着他的包袱,背上还背着两个大大的包裹。
这是要帮他背行李?
管清闲的目光扫过对方略带些稚气的面容,于是摆了摆手:
“不用了,我自己来。”
说着,管清闲往回拽了一下,却不料黑寿仿佛没听见似的,依旧紧抓着他的行李不肯松开。
“……我自己来就行!”
管清闲说着,感觉到对方的手纹丝不动,他不信邪地加大力气,却没想到黑寿这少年力气大得很,他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没能从对方手中拿回行李,反倒被对方一个用力夺走了包袱扛在肩头。
“你是熊吗?”管清闲看着黑寿,不可置信地问道。
黑寿没说话,转脸黑漆漆的眸子直盯着福喜,后者一顿,顺从地把包袱递了过去,黑寿接过包袱扛在肩头,而后撒腿就往乔榭身边跑,背后的四个鼓囊囊的包袱摞成一座小山,远远看去,简直就是一只背了巨型壳的大蜗牛。
来到凌府上,乔榭同那一群将领去了前厅,管清闲和黑寿等人便在家丁的指引下来到一座小院中,各人居住的厢房早已收拾好,只需将行李放好便可。
管清闲刚走进自己的那间厢房,便听身后传来一道轻巧的脚步声,他警觉地回头,发现黑寿已然走进门,黑漆漆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管清闲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不由摆出戒备的姿势:
“你又想干什么!”
黑寿默然不语,目光四下一扫,一甩肩上的行李,径直走到里间,将管清闲的行李拆开,动作麻利地将里头的衣物、肉干等归置整齐,还贴心地将装着碎银的荷包。塞到枕头底下,压好。
“……”
乔府的小厮这么勤奋的吗?
管清闲愣愣地看着,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见黑寿收拾完了又驮着其余三个包袱转身出门,他连忙干咳一声,不好意思地对黑寿道:
“抱歉,我还以为你……”
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黑寿一步不停地迈出了管清闲的房间,直奔福喜的房间而去,飞速奔跑时那两条细长的腿甚至还在空中划出了残影。
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的管清闲:
“……”
憋屈!
——
乔榭踏进小院时,管清闲正在房间睡得天昏地暗。
这些日子只要一睁开眼睛就在抵达平遥城!赶路,他的身体早就吃不消了,虽说他一直坐在车轴上,并没走过几步路,然而在马车上颠簸过来颠簸过去的感觉也不好受。
但成平郡主一个弱女子都没说什么,他抱怨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平遥城,可算有个床能躺一躺,再加上这房内洒扫后又点了安神的熏香,管清闲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只觉得身体晃晃悠悠仿佛还在车上,他揉揉眼,迷迷糊糊地开口:
“怎么了……平遥城到了?”
“早就到了,傻子!”乔榭看着睡眼惺忪的管清闲,不由失笑,由着他嘟嘟囔囔地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才一把把人推到床下。
失重的感觉猛然袭来,管清闲一个激灵,彻底从睡梦中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飞逝大法——three months later!
第28章 危机
心脏突突地跳动着,管清闲坐在地上张皇四顾:
“怎么了!怎么了?!”
忽听头顶传来一声闷笑,他抬头一看,发现乔榭正坐在床沿满脸恶劣,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对方耍了。
“你有病啊!”管清闲揉着酸痛的腰背扶着床站起来,又被什么东西盖了满头满脸,他扯下来一看,只见对方扔来的是自己的外衫,于是翻了个白眼,“你干嘛?”
“赶紧穿上,陪老子吃酒去。”
“去个屁!”
管清闲一扬手把衣裳扔了回去,下一秒,再次被衣裳盖住了头,管清闲气急败坏地扯下衣裳,怒骂一句:
“你有毛病吧!”
乔榭掏了掏耳朵:“你就不能换个词儿?”
“……”
管清闲简直要为他的厚脸皮所折服,却听乔榭又道:
“烤全羊,烤乳猪,烤鸡烤鸭烤鹅,去不去吧?”
自听见第一个词儿肚子就开始咕噜噜叫的管清闲暗自咽下一口口水,矜持道:
“老实说,我不是很想去。”
听见这熟悉的套路,乔榭噗嗤一声乐了,一手搭在管清闲的脖子上,道:
“走吧,管副将!”
“……嗯。”
不多时,穿戴整齐的管清闲和乔榭便出了房门,恰好看见黑寿匆匆走出房间,二人并没在意,嘱咐一声便走出了院子。
黑寿挡在房门前,直到见二人离开才松了口气。他身后,福喜悄悄探出头。
“我徒弟跟乔榭走了?”
“嗯。”黑寿点点头,犹豫一阵儿,还是叮嘱福喜道,“以后要叫乔大统领。”
闻言,福喜有些抗拒地扭头看向暗处:“我不想这样叫。”
黑寿踌躇半晌,最终什么也没说。
管清闲跟着乔榭来到一处厅堂外,还未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他顿时精神一振,跟在乔榭身后进了厅堂。
反正这些人在意的是乔榭,他又不用应酬!
想到这,管清闲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任由其他人把乔大统领拱走,自己暗搓搓地蹭到一张无人的小桌旁,没想到还没坐下,肩头便像是被一根铁钳夹住般,疼得他整张脸都扭曲了。
偏偏始作俑者还责怪地看着他:“乱跑什么?坐这边来。”
“知道了,你撒手!”
乔榭充耳不闻,拉着管清闲转身在上首落座。
直到屁股挨着座位的那一刻,管清闲才算从乔大变态的魔爪中逃脱,他揉揉痛得差点失去知觉的肩头,忽地发现一旁坐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正好奇地盯着两人。
“老弟,这位是……?”青年显然对管清闲很是好奇,自他落座后便一直盯着。
管清闲认出他是今日出城来迎接的将领之一,当时拜见郡主也是排在头一个,不由有些好奇对方的身份。
乔榭喝了杯酒,含糊道:“他是我从宫里带来的厨子。”
说完,众目睽睽下,他又拍了下管清闲的脑袋,道:
“看清楚这位,凌旭凌将军,回头在平遥城要是惹了事儿就找他。”
闻言,管清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简单地跟凌旭打过招呼后看见桌上果真摆着各色各样的烤肉,他忍不住抬手朝着一根鸡腿摸去,刚把鸡腿塞到嘴里,突地动作顿住。
凌旭?这不就是被赐婚的那位?!
管清闲讶异的目光顿时控制不住在乔榭和凌旭之间扫来扫去,最终,管清闲在心中冲乔榭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大反派,前脚拒绝了人家未婚妻的告白,后脚就来送亲,现在还敢跟准新郎称兄道弟,厉害,厉害!
乔榭浑然不知管清闲的腹诽,他和凌旭一碰杯,一杯烈酒下肚,他揽着凌旭的肩头,道:
“这次来边城的不光是我,还有成平郡主。兄弟,旨意都接到了吧?”
凌旭点点头,随即又傻笑起来,黑黢黢的皮肤衬得那一口白牙亮得发光:
“我知道成平郡主,前年进京的时候远远看见过一眼。”
说完,凌旭的黑脸上又透出几丝红来。
看来,他对成平郡主倒也不是一无所知。
乔榭点点头,余光瞥了眼正啃骨头啃得十分欢快的管清闲,又和凌旭碰了下杯,不再说下去。
这场酒喝得时间并不长,也没什么活动,纯粹是几个大老爷们儿聚在一块儿喝酒吃肉,聊点儿闲话。
月明星稀时,下首的几名将领纷纷告辞,戍边的戍边,睡觉的睡觉,管清闲和乔榭也告辞回了小院。
回去的路上,二人走了条小道,乔榭时不时望一眼缀着星光的夜空,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
管清闲见他不用看路也走得极为顺畅,不由问道:
“你来过这儿?”
闻言,乔榭转头看了眼管清闲,路旁挂着的灯笼漫出的光映照在他脸侧,好似漫天璀璨的星光都落入那一双总是犀利的眼中。
……有点儿帅。
管清闲看着乔榭棱角分明的脸庞以及在错落的光影中更显深邃的五官,不由在心里想道。
正静谧时,突然乔榭从鼻子里发出一道哼声,随即他扬起唇角,脸上写满了“得意”,生生驱散了管清闲心中仅有的那点子对他外貌的欣赏。乔榭还浑然不觉,抬起胳膊枕在脑后,望着管清闲道:
“你也太孤陋寡闻了。难道你不知道,本统领曾经在平遥城待了七年?”
“……谁会知道这种事。”管清闲白了他一眼,自顾自顺着路走,谁知乔榭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追着管清闲喋喋不休起来,直把他烦得捂住耳朵拔足狂奔。
乔榭见状,不由失笑,一边不紧不慢地追在管清闲后头,一边高声道:
“真不想知道?本统领成为一代名将的惊险历程,可不是外头轻易能听到的……”
“你别说,我不听!”
管清闲捂着耳朵跑得飞快,没过多久小院便出现在道路尽头,他一溜烟跑进自己的房间关紧了门,踢了鞋子钻进被窝。
乔榭还不死心地在外头敲了两下门,烦得管清闲把头塞到枕头下,他才一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院中渐渐归于平静,管清闲缩在被窝中,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不多时,细碎的鼾声从捂得紧紧的被窝里传了出来。
——
管清闲再次惊醒时,迷迷糊糊间,只听见一声“当啷”一声,随后院门打开,下人奔忙疾走的声响都伴随着守夜兵士的叫声传入耳中。
管清闲怔了半晌,又闭上眼仔细分辨这阵嘈杂动静中的人声。
敌……敌什么来着?
管清闲总觉得这声音莫名熟悉,但他总想不起完整的话,正冥思苦想,突然门板发出一阵砰砰的拍门声,与此同时,福喜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
“徒弟!快醒醒,别睡了!北戎来了!”
……北戎?
不甚熟悉的词语在脑子里翻滚一周,管清闲突地从床上坐起,浑身血液刹那间凉透,与此同时,他终于听清兵士口中大喊的两个字——
“敌袭!”
嘈杂的声响中,福喜用力拍打着门板,黑寿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盯着院门。
忽然管清闲的房中传来一连串闷响,福喜不由一愣,面前的门板“唰”一下打开,面无表情的管清闲出现在二人面前。
“徒……”
福喜刚张开嘴,突地眼前一闪,管清闲将他拉进房内,一扫屋外院门大开的混乱场景,又催促黑寿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
黑寿一怔,不动声色地看向福喜,然后默默踏进房间,目光扫过屋内东倒西歪的桌椅板凳。
此时管清闲已然将门关到最小,只从门缝中探出目光,还不忘问二人:
“乔榭呢?这么危险的时候,他怎么没跑出来!”
黑寿:“大统领刚开始便冲出去了。”
“什么?!”听见这话,管清闲顿时手脚冰凉,他克制不住打开门板,一想到外头此刻兵荒马乱血雨腥风的,立刻又关上,急道,“有兵有将在外头呢,他一个二流子跑出去干嘛?!”
黑寿闻言一愣,好半晌才答了句:
“咱们大统领不就是将军吗……”
“那,那也不能……”
管清闲说到这不由顿住,皱眉思索了半晌,这才接受了黑寿的说法。
好吧,他差点忘了乔榭也是领过兵打过仗的了。
但,这厮几个时辰前还喝过酒呢!喝酒不打仗,打仗不喝酒,没听说过吗?!
一想着乔榭此刻正酒气上头,指不定在哪片城墙上就得一个踩空直接摔到敌军里头,管清闲不由心急如焚,眼看天将明未明,他一咬牙,索性打开门就要往外,一转头,对上黑寿和福喜焦急的目光,他只能急匆匆道:
“我想了想,乔榭那厮武功不行,脑子也笨,跑出去肯定是送死去了,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块儿来的,也不能让他就死在外头,我去找找,你们两个在房间里躲好!”
“徒弟!我跟你一起去!”福喜说着便要冲出来,却被黑寿一把拉住。
管清闲忙拦着门道:“外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可是真刀真枪!别胡闹!”
福喜张了张嘴,委屈道:“这么危险,你怎么就能去了?”
管清闲不假思索道:“我可是男人!”
福喜一挺胸脯:“我们也是啊!”
“你,你们……”管清闲目光一飘,最终怜爱地摸了摸福喜的头,敷衍道,“你们还小,这种事儿让大人先去,乖啊,黑寿,你领着他藏好,藏床底下!”
黑寿攥着福喜的小细胳膊点了点头。
管清闲不再废话,转身就往外头跑,房门在他身后紧紧闭上。
此刻整个凌府都乱了套,管清闲有心想找乔榭,却半天都没能拉住一个人带路,幸好凌府构造简单,并非那九曲十八弯的宅子,他摸索一阵便顺利找到大门跑了出去。
刚一出门就见一队队兵士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管清闲看着那些兵将举着的刀剑,心中畏意渐渐蔓延,他喉结上下滚动一瞬,在路边捡了根棍棒,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