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敌营大佬看上了——by砂糖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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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喜眨眨眼:“我不知道”
说罢心虚地移开目光。
管清闲见状,内心咯噔一声,忙按着福喜的脑袋让他转过头来,十分严肃地问:
“你没骗我?要是真有什么事,你可得告诉我!不然得罪了乔榭,咱们两个可都得完蛋!”
“我没……”福喜望着管清闲,见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不由连自己的忧虑都忘了,奇怪地问,“徒弟,你这是怎么了?你之前没这么怕他啊!”
管清闲一愣,对上福喜不解的目光,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管清闲是被吓怕了。
或者说,他是认清了现实。
他穿进这本书中,以管大海夫妇儿子的身份得以存活,就好像白捡了一条命。之前他一直抱着死就死了的心态看待现在的人生,不光是对待乔榭,便连面对八皇子景曦时,都打从心底不觉得和对方有何差别。
直到被刺客追杀,命悬一线。
当那名刺客倒在他面前,直面温热的鲜血,管清闲才意识到生命有多脆弱。
他能重来一次,未必能好运地重来第二次。死就是死。
回想以前,他一次又一次地忤逆乔榭,对方若是真有心杀他,恐怕他的人头早已落地了千八百次。
当命不由己的惶恐涌上心头,管清闲再看乔榭时,便打心里生出一股畏惧来,因此在发现福喜可能得罪了乔榭时,他才会这么紧张。
福喜见管清闲神色越来越凝重,大有逼他说出个子丑寅卯的架势,于是连连摆手:
“没有,徒弟,我这次真没有得罪他!一大早他突然就冲进来把我绑上了,真的!”
管清闲立时松了一口气:“没得罪就好。”
福喜眨眨眼,问道:“可是徒弟,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闻言,管清闲也露出犹疑的神色。
禁军值班房……肯定是不能回去了。他们俩一个厨子,一个太监,在这偌大宫里也没什么好去的地方,还得避开乔榭,该去哪儿躲躲呢……
想着,管清闲忽而眼前一亮:
“有了,我们去御膳房!”
他现在住在乔府,就算白天能躲着,晚上也不得不回去,还是去御膳房躲躲,晚上直接跟管大海回家去!到时候,乔榭总不能上门拿人吧?
管清闲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一揽福喜的脖子,畅快道:
“走,咱们现在就去!”
——
不多时,管清闲和福喜便来到御膳房门前,二人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管清闲便见一个眼熟的大厨站在门边,一见管清闲来了,大厨双眼一亮,连忙迎上来。
“小管啊,你可算是来了!”
这副熟络的态度令管清闲感觉莫名其妙,他张了张嘴:
“您……”
“哎呀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大厨一拍大腿,急吼吼道,“你爹他又犯事儿了,刚刚禁军一来,直接把他给抓走了!”
管清闲牵着刚刚被他营救出来的福喜,不可置信地问:
“……啥?”
“你爹!被禁军!抓走了!哎小管,你怎么了,哎哎别晕倒啊……”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今天的尾巴,作者更新啦~
第36章 幻想
酉时三刻,趁着御膳房众名厨子离开的时候,管清闲和福喜低着头混在人潮中挤了出来,而后循着一条僻静的小路直奔地牢。
地牢门前守卫重重,管清闲和福喜躲在宫墙阴暗处,正发愁该如何混进去,便见几名身披黑甲的禁军提着食盒走上台阶,和地牢前的守卫低语几句,随后守卫们互相看看,竟跟在禁军身后齐齐走下台阶,穿进另一条小路中不见了踪影。
福喜见状双眼一亮:“真是大好的机会,徒弟,趁现在没人,咱们赶紧进去!”
“等等……你不觉得有点儿奇怪吗?”管清闲没有动弹,皱着眉头望向守卫离开的方向,总觉得整件事情顺利得过了头。
“奇怪什么啊,要不是他们擅离职守,你还混不进去呢!”福喜焦急地推了管清闲一把,“再不进去,等他们回来咱们可就再难见到你爹了!你快去吧,我在外头给你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跑进去通知你。”
“跑进去?”
管清闲设想了一下这场景,总觉得到时候恐怕他们两个都会被堵在里头抓起来,只好摇头道:
“不用,要是有人来了,你就往牢里喊几声。”
说罢,他顺着墙根溜到地牢前,做贼似的慌忙闪进黑漆漆的牢狱,一路上,心脏鼓动不停。
这是管清闲第二次来到地牢。
事关管大海,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爹,他半点不敢懈怠,撒丫子狂奔到牢房幽深处,隔了老远便满心焦灼地喊了声:
“爹!爹你在吗?”
“臭小子!”
还是那间熟悉的牢房,牢门栏间露出管大海红润有光泽的脸,此刻他望着匆匆而来的管清闲,脸上满是诧异,“你怎么来了?”
管清闲没顾得上回答,他气喘吁吁地在管大海牢房前站定,刚张开嘴,目光突然略过管大海落在他身后焕然一新的牢房上,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管大海扒着牢门,半晌等不到他的回应,只能疑惑地拽了拽管清闲的裤腿:
“说话呀,愣着干嘛!”
管清闲蹲下,直愣愣地望向他:
“爹,你这牢房是不是……”
目光再度扫过管大海身后铺了褥子、还垫了凉席的木板床,又转到桌上燃着的油灯及灯旁巨大的食盒上,再一转,却见原本狭小的铁窗不知什么时候被拓宽了,大得好似管大海这体型也能随时爬进爬出。
管清闲抽了抽鼻子,灵敏地在浓郁的红烧肉味中捕捉到香花和燃烧的药草混在一起的清甜香气。
若是忽略眼前的这道上锁的牢门,这间牢房的环境简直比管大海夫妇俩的卧房还妥当舒适。
管清闲斟酌良久,最后才从嘴里挤出后半句话:
“……和以前不大一样?”
“嗨,是有点儿。”
管大海咧嘴一笑,抬手伸出牢门,在地上掐了根草用来剔牙。
管清闲见状头疼道:“您先别忙,我混进来不容易,所以您别再干东干西的了,赶紧回答我的问题,知道吗?”
管大海眉头一皱:“那你说东说西的干嘛啊,想知道什么赶紧问!”
管清闲:“……好。”
“还有,就算在牢里,你爹还是你爹。”
“……哦。”
管清闲扭头看了眼来时的方向,发现毫无异动后才往牢门前又挪了两步,悄声问:
“爹,您这次进来究竟又犯了什么事儿?”
见管大海叹了口气,幽幽地望了过来,管清闲精神一紧,聚精会神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却听管大海叹息半晌后道:
“咱也不知道啊!”
“不是,您进来的时候都不问问的吗?!”管清闲几乎要为自家老父亲的粗大神经而泪流满面。
管大海十分委屈:“那禁军里头也没跟咱关系好的,咱也不敢问啊!”
“您这牢房都布置成这样了!”管清闲崩溃地往那张结实的雕花大床上一指,却见管大海嘿嘿一笑,脸上竟显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这都多亏了乔大统领抬举。”
什么玩意儿?乔榭?!
管清闲张了张嘴,霎时间说不出话来。
按理说,他最近压根没得罪乔榭,管大海被抓应该不是自己惹的祸……可,这段时间,他记得原书里没什么发生什么大事啊!管大海应该老老实实地在御膳房当值才对,怎么莫名其妙又被抓了起来?
管清闲百思不得其解。
管大海却拍拍他的肩膀,疑惑地问:
“还没说呢,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管清闲思路被打断,只好一五一十道:“门口的人都走了,我偷偷溜进来的。”
“啥?”
管大海刚皱起眉头,就见管清闲又转头不放心地朝着四周看看,他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拉着管清闲的胳膊叮嘱道:
“儿啊,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趁着没被人发现,你赶紧出去。回家之后跟你娘说一声我今晚上没出去鬼混,就是坐牢呢回不去了,让家里最近几天别做我的饭了,我估摸着得过两天才能回去……”
管大海絮絮叨叨一大堆,净是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管清闲好几次想插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最后只能在管大海殷切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知道了。”
“那你还傻蹲着干什么,等人来抓?赶紧跑啊!”
“哦哦!”
管清闲呆呆地一点头,起身又沿着来时的路飞奔回去,路过审讯室时,余光瞥见一人被绑在木架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管清闲的脚步不由自主停顿一瞬,旋即看清了审讯室内的情形,只见那被绑在木架上的人披头散发,看身形依稀能辨清是个女子,身上穿的藕粉色宫裙被血浸透,稍靠上身的部位已然凝固成了浓重的黑褐色,裙摆处却还有滴滴鲜血落在地上,令人触目惊心。
这人身上穿的是芷兰宫的服饰,难不成是……弗若?
管清闲盯着受刑这人脚底的那摊血,突然觉得浑身血液仿佛随着她的伤口一同流了出来,只剩下通体冰凉。
“臭小子,看什么呢!”
身后传来管大海的呼声,管清闲浑身一震,猛地撒丫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管大海扒着牢门看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无意间望见空荡荡的道路,顿时疑惑起来。
“咦?怎么一个狱卒都没有,都玩忽职守?不应该啊,回头得跟乔大统领反映反映……”
管清闲逃命似的飞奔出地牢,回到福喜身边时已是两腿发软,魂飞天外。
福喜惊喜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徒弟,你见到管总管了?他说什么?”
“没、没……”管清闲蹲在草丛边,两腿微微颤抖。
“没说什么?不会啊……哎,守卫回来了,好险!幸亏你回来得及时。走,咱们先离开再细说。”
染满血的宫裙还在管清闲的眼前晃悠,他被福喜拉着,愣愣地走了起来。
一路上,福喜的声音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似的,半点都没能传入管清闲的耳中,他浑浑噩噩地走动着,直到一抬眼,望见巍峨的宫门。
“徒弟,天晚了,你先回家躲躲吧。乔榭那厮再有势力,总不能直接上你家拿人!”福喜面有难色,“可你要是在宫里待着,一入夜肯定会被禁军逮到,到时候他肯定会对你为所欲为!”
管清闲浑身一颤,脑中霎时间浮现出被严刑拷打的惨状,他忙迈动软得像面条似的腿朝着宫门冲去,一出宫,便直奔自家家门。
管清闲跑回家时,林氏正挎着菜篮慢悠悠地回到家,她虚掩上门,正要进厨房做饭,突听身后传来熟悉的一声:
“娘!”
一转头,便见自家儿子推门进来,随后又紧张兮兮地关门插上门闩,似是不放心地环顾一周,又拿了搁在一旁的铁锹靠在门上。
林氏连菜篮都忘了放下,急走过去拉住管清闲的胳膊开心道:
“儿啊,不是说以后都跟着大统领当差了,你怎么回家来了?锁门干什么?你爹还没回来呢……”
“爹他今天回不来了。”
管清闲擦了把汗,边试图用一把铁锹固定门板,边将管大海再度入狱的事情告诉林氏,后者听了半点不在意,只顾着拉管清闲进屋。
“好些天没见我儿了,今儿娘给你做好吃的!”
语毕,林氏突然一拍脑袋:“哎呀,儿啊赶紧开门开门,娘有东西没买呢!”
管清闲拦不住她,只好把刚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固定好的铁锹、门闩等物都原样撤了。
门一开,林氏便挎着菜篮匆匆奔了出去,不多时又回来,菜篮里却多了个金黄的油纸包,正散发着阵阵肉香。
自中午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的管清闲被这香味儿牵引到了饭桌上,迫不及待地打开纸包,只见油纸包里是一只热腾腾油津津的烧鸡,口水顿时不受控制地分泌出来。
林氏放下菜篮,从厨房端了馒头、粥和几碟咸菜放在桌上,随即坐在了管清闲的对面。
此刻太阳落山,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林氏点上一盏油灯,撕下一根鸡腿递给管清闲,又把吃的、喝的都堆在他面前,片刻不得闲。
肚子空空的管清闲顾不得其他,扯着鸡腿就馒头狼吞虎咽起来,没一会儿便将馒头、粥和鸡腿吃得干干净净,肚子里好歹有点儿东西垫着,感觉没那么饿了,他这才想起林氏还在场,一抬头,却见林氏坐在桌旁,一脸慈祥地望着他。
“儿啊,再吃个鸡腿。”
又是一根喷香的鸡腿凑到眼前,管清闲余光瞥见油纸包里没多少肉的鸡骨架,想着林氏都没吃几口,于是摇头准备拒绝:
“娘,我吃不……”
话音未落,鸡腿一个俯冲直接冲进管清闲的嘴里,把他的话堵了个严严实实。
林氏心疼地看着自家儿子:“唉,多吃点儿,你看你都瘦了!”
管清闲:“……”
——
饭后,管清闲揉着圆滚滚的肚子坐在板凳上。
饭桌早已被林氏收拾干净,此刻她正就着昏黄的灯光缝补衣物,手里拿着的大概是管大海的哪件外衫。
看着她灯下忙碌的身影,管清闲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