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暴躁男妃 番外篇——by火花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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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带着惊慌,混杂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倏然停步在营帐门前,不知在做些什么,须臾账帘被掀开,帐外的一簇光顺着缝隙映了进来。
光幕下有一个人影,越走越近,司祺想睁开眼看清他,却终究看不清他的面庞。
倏然一缕长发映入他的眼帘,恍惚之间,仿佛又看见了前些时日中毒时,看到的那如厉鬼一样的人。
他皱紧眉心,手在被子中摸索了一番,直到手上一凉,他松了口气,握上了那把他用来防身的短刃。
他用手尖抵着刀鞘,慢慢把刀拿了出来,在那人临近之时,一刀击去。
那人飞快往后一退,可手臂上还是被划了一刀,疼得他微微蹙眉。转而惊慌的双眼瞬间带上了一抹冷色,可惜在这黑暗之下床上之人看不到罢了。
“你便如此恨我?我来救你还要划我一刀。”
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颇有一丝打趣的意味。
两人在军中相处的这些时日,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过了,关系自然更近了一步。
可慕晗看得出来,司祺表面看似不在意,可内心还是没有放下对他的芥蒂,甚至会对他若即若离,折磨的人苦不堪言,后来索性他也不犯贱了。
他明白,两人的关系也就是表面上光鲜亮丽,私下里是不值一提的。
司祺闻言微微怔了怔,神志瞬时清明,他坐起身,面带惊慌:“你受伤了?给我看看。”
说着手便向前摸索着,在他将要摸到之时,慕晗赶忙把手臂躲了开。
踱步走到一旁的烛台前,在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了上:“平日都与你说了,要多吃些明目的药膳,你总是不听。还御医呢,自己都照顾不好,现如今你才多大,便成了个睁眼瞎,若是到老了,又当如何?”
看着眼前渐渐明亮,司祺轻嗤了一声:“我只是夜晚看不太清,不要说的像瞎了一样。再者……”
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要是我老了,不是还有你吗。”这句话他想说,却哽在喉咙里,半晌也没说出来。
他明白,这句话他一旦说出口,他便不能回头了。
他现在还不敢,他好不容易从泥潭里爬出来,还不敢再跌回去,若是回去等待他的便是万丈深渊,再想回头,便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当年的痛彻心扉,他就怕。
他怕再一次看走眼,怕再一次相信他,等待他的又是万丈深渊。
他承认他很自私,自私到宁可把自己包起来做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不断刺伤对方。也不愿做一只被对方攥在手里的小白兔。
慕晗不是善茬,即使他变好了,也改变不了本性。
他内心精明,善于伪装,若是用动物比喻的话,如今的他至少也是一只狐狸。
虽表面看似收起了尖锐的爪尖,但那也只是诱惑敌人的手段,看似无辜单纯,可神情之中又处处透着狡猾,让人想接近,却又畏葸不前。
“再者什么?”慕晗好似没看出他的异常般,收起火折子,走了回来。
“没什么。”司祺眼色飘忽,想了想转移了话题,“方才是怎么了?我听见外面在吵。”
慕晗神色也在一瞬之间凝重:“也不知是何人,想借助风声控制我们的心神。应当是想趁其不备,搞夜袭吧。”
司祺疑惑:“还有此等邪术?”
慕晗微微颔首:“方才他所奏的是离魂曲。我少时在百、咳……家族典籍中看过有关于这曲子的记载。此曲以琉璃玉萧所奏,在风声灵动之时,穿插而入,不仅可以掩人耳目,还会轻易迷惑人的神智。不过也极好破,我方才在营帐四周都挂上了风铃,箫声相隔较远,与触手可及的铃声相撞,自然被破解了。”
说罢,他脸上挂上了一抹自信的笑,这笑看的司祺有着一瞬的恍惚,自从两人相遇之后,就没见过他这么笑了。
他嘴边的弧度也不自觉的弯了弯,正待他想张张口说话之时,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帐外风声更呼啸了,伴随着的,自然还有那箫声。这次他能清清楚楚的听到那空灵的玉箫之声。奏萧之人,仿佛踏落在云端,又仿佛置身于地狱,使箫声带着森人的戾气。
“捂住耳朵,快!”
慕晗闻声神色大变,赶忙让司祺捂上了耳朵。自己则一鼓作气跑出了帐外,他如果没记错的话,不远处正有几面军鼓,若是他尽快敲响,把那声音盖过去,也许就会没事,但若是那些人真的昏迷过去,再想把他们救醒,便要费一番大功夫了。
然而脚刚踏出帐外,他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了。
只见赤色的长蛇,蜿蜒在帐中的各个角落,它们成群结队撕咬着面前的将士。
林熙正带着将士们正在砍杀,但是无奈蛇堆成群,数量太多,攻击不断,兵将们还无暇捂耳,听着那箫声都有些昏昏欲睡,自然是有不少人被咬伤了。
慕晗在袖带里掏出匕首,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司祺营帐前的那几条。
接着一个飞身落到林熙面前,指了指一旁的火堆:“用这个,蛇怕火。知道怎么做吧?”
林熙微微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便见他轻身一跃落到了军鼓旁,抡起角架上的鼓槌便往上撩。
林熙不明所以的挠挠头,接着转过身对人吩咐了什么,几人便拿着火把对抗蛇群。
司祺中途也跑了出来,加入了战斗。
一个士兵刚砍死两条蛇,身子往后一退,忽然抵上了冰凉的某物,吓得他哇的一声嚎了出来。转过身,便给了身后一刀。
只听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了地,接着就没了动静。
那士兵慢慢睁开眼,就见地上安安静静躺着串风铃,本来帐上爬着的蛇群都不见了踪影。
那士兵微微一愣,好像从中体会到了什么,又看了看一旁的营帐,也挂着那条风铃,而那四周的蛇一条缠着一条,相互交错,狰狞的如一个膨胀的血球,把营帐压得微微弯曲,甚是活跃。
那士兵慢慢走过去,隔远处时,咽了口口水,接着一刀挥了过去。
同样,风铃落了地,没了声响,相互交错的蛇瞬间四散,飞快的爬了开。
那士兵眼前一亮,大嚎道:“是风铃!大家把风铃砍断,就没事了!”
说罢,动作干脆利落,砍掉了一个个风铃,不多时,营帐间哪还见到蛇的踪影,仅剩的只有一具具蛇尸。
司祺见状赶忙回到账中,拿出医箱,准备给受伤的将士们看看。
可刚一踏出门,就见慕晗被人围了起来。
那群将士们对他指指点点,言辞中满是不敬。
“你就是奸细!那风铃就是你放的,就是你故意把蛇引来的!”
“说!你是不是齐国安插在我国的细作?”
“我看就是!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根本不是个东西!”
“慕先生,我们待你不薄啊,我们敬你为先生,你就如此待我们?您还有良心吗?”
“他哪知道良心两个字怎么写,看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他们七嘴八舌的谈论着,慕晗却没有做声,眉头蹙的死紧。
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那些风铃他确实是按照克对之法挂上去的,为何会招惹出这一些来路不明的蛇。
虽然这些蛇没毒,可却狠厉非常。
将士虽大多没有丧命,但对于军队来说这也算灭顶之灾。
此时他们无依无靠,本就元气大伤,好不容易休养了过来,又经受此战,显然是雪上加霜。
林熙见状道:“此事定有误会,将士们稍安勿躁。”
“将军你说话要有真凭实据,莫要仗着身份压我们。你且说有何误会?真凭实据在此,他挂上风铃就引来了蛇,风铃一断蛇就跑了,我们哪处误会了?”
说罢,他把一旁剪断的风铃扔到了他们脚下。
慕晗低下头看了看,捡了起来。
这风铃就是他前些时日,入城内买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本来是想用来慰藉已故的将士们的。
在他们家乡那边有一个习俗,在亡去之人身边放一个风铃,风铃会指引深信迷途的人们找到通往阴间的路。
却没想到,一时的好心让人钻了空子。
林熙喝道:“大家冷静冷静!听我说!”
聒噪的人群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看此事定有蹊跷,说不准是敌人设下的计谋,目的就是挑唆我们之间的关系,让我们内讧,先前中毒的事你们忘了吗?今日我收到情报,支援的大军明日便会到达,由太子殿下亲自挂帅。殿下既然明日到达,自然此事便由他决断,太子殿下为人刚正不阿,林某以性命担保,殿下定会给大家一个公正的决断。”
那群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纷纷点头,算是答应了。
林熙松了口气:“那便把人带下去,看管起来,待明日殿下到来,再做决断。”
“是!”
第74章
沈愿与魏殊虽然平日里打打闹闹, 可也不会忘了正事, 这不, 听闻此讯后,他们也没顾得上歇息, 连夜赶路,快马加鞭,翌日晨起,便到达了营地。
到达营地之时,在沈愿的提议下, 两人分头行动, 魏殊清点着伤亡的人数,沈愿则独自一人进了审讯室, 这一进半晌也没出来。
审讯营帐外, 士兵们三三两两的围成群, 众说纷纭, 时不时还抻着脖子往里张望, 而司祺就混在他们之中。
听着他们的议论, 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怎么进去这么久,叙家常呢?还不许人跟着, 太子殿下也不管一管?”
“对啊, 你们说这军师是个什么来头?一进营地就这么昂首阔步目中无人的,太子殿下不是最不屑与此等眼高于顶的人为伍吗?可见此情况非但不见他责怪,连林将军和几位副将看他的眼神都毕恭毕敬的,真是奇了怪了。”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
“哦?你知道?快说说。”
“这是自然。”那人故作高深的昂起下颌, 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我听闻呐,这位军师乃是天下第一谋士之徒,这天下第一谋士那是谁呀,诡隐居士殷湛啊。听闻此人不仅精通奇门遁甲,更有召唤阴兵的本事,兵行千里,勾生人之魂,食死人之魄,所及之处百草齐萎,祸害了不少生灵。”
“如此乱世,身怀此等撼动天下的技艺,自然窜动了不少人的野心。说来也奇怪,当时各国皇上都有意拉拢,却从未听说他效忠于谁,可练此邪术若无效忠之心,岂不是摆设?哎……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他名声鹊起之时,人便这么走了。”
那人说着,还满怀伤感的抹了两把不存在的眼泪。
此段话听的旁人心中都唏嘘不已。
只听那人接着道:“虽他也有着一套方法来管束这群阴兵,可奈何他也是人,是人练此邪术必遭反噬,他自然也无法逃脱,可怜才不过二十年华,便英年早逝,不过……若是他还在的话,也不知是敌是友。如此说来,他徒儿能投入太子殿下麾下,也算是机缘巧合下天佑我大晋了。你说殿下能不看重他吗?”
几人被他说得纷纷点头,心中欣喜之余,也在可怜这一位传奇人物。
不过有一与沈愿随同之人,想到军中消息,却提出质疑:“我看不是如此吧?即便此人是天下第一谋士之徒,也不会受此等待遇吧?毕竟君臣有别,你没看太子殿下与他的言辞之间,却不君不臣吗?”
旁人回道:“怎么说?”
“你们是没听到传闻,我可知道其中的门道。”那人向他们招招手,压低声音道,“经过我们在这路途几日的观察,太子殿下与这位军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众人纷纷惊叹:“啊?”
“我们副将就亲眼见过,太子殿下进军师房间里待了一晚,次日一早才出来。”
“吁~我还以为什么呢,林将军与几位副将,商量军情之时,也经常待在营帐里一夜也不出来,都是大老爷们儿,怕什么。”
“就是。”
“不一样!”那人突然拔高声调,随后惊慌的左右望了望,又低声道,“不是那种待,是那种……”
众人不明所以:“哪种?”
“哎呀,你们没听过传闻吗?太子殿下有龙阳之好!”
众人挠头:“知道啊。”
“那他每日入了夜,都在军师处待到次日一早,能正常吗?”
“哦~”众人纷纷点头,“是不正常。但那有什么?”
“你们没听过太子与太子妃的传言吗?传闻他们情比金坚啊。”
“那又如何?太子殿下身份何其尊贵,即便三妻四妾又有何不可?况且殿下是何为人?又岂是为了鱼水之欢而甘愿与狼共舞的小人?你这话未免也太不靠谱了些。”
这话无法反驳,若反驳了就成了诋毁殿下。何况此事闹大了,若是让心怀不轨之人钻了空子,那士兵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索性默默地闭上了嘴,不再作声。
众人见他不做声,便觉得他是心中有虚,也懒得与他计较了,慢慢的转移了话题。
司祺则丝毫不知此人是沈愿易容的,听闻此话,不由皱了皱眉。
他对沈愿虽早已收起了向往之意,可心里仍旧敬他为主子,为好友,更是深知他心性,也知他有多爱魏殊,作为知己好友,遇到此事他又岂能做事不理。
君臣有别,他无身份直接去质问魏殊,但可以找这人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