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兄长作死日常——by一枝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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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三天时间才把书看完,周锦言累的脖子有些酸。走出卧室的门,对上明觉惴惴不安的眼神,“你这是什么眼神?”
“公子你可出来了!”明觉扑上去跪下抱着他的大腿呜呜的哭,“除了用饭沐浴,你都不让我在旁边伺候,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都三天了,你从来没对奴才这么冷淡过,我吓得都没心思怼沈公子了。”
周锦言两只手拽着自己的衣摆和左腿,明觉本就生的不俊俏,细眉吊眼一副奸佞模样,哭起来丑陋不已,瘦弱的身子一抖一抖的,哭的鼻涕一把实在是不好看,口中还呜呜哭着,“自从我被买进府来,我和公子那就是一根绳子上的两只小蚂蚱…”
“你才小蚂蚱,放开!”也不知道明觉这么瘦力气怎么这么大,怎么也不能把脚解救出来。
明觉一梗,随即耸了耸鼻子,“好吧,您是大蚂蚱,我是小蚂蚱。”
“我不是说这个!”周锦言两只手去推他的脸,明觉被推的嘴歪眼斜,还坚持要抱大腿。
“公子必须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吓人了!”明觉可怜巴巴的看着,偏偏因着眉眼,显出一副小人威胁的贱兮兮模样。
周锦言连忙点头,“我答应你。”
明觉这才松开手,从地上站起来,一副幽怨的模样。幸好明觉才十七岁,丑也丑的很有朝气,看起来也丑的可爱。周锦言拍了拍他的头,“走了,今天咱们去椿楼先查查账。”
明觉高兴,“公子终于想通啦,还以为这几日公子对椿楼毫无办法,担心没有经验不愿意去了呢。”
“其实就是毫无办法,我现在还没有确切想起清楚。”周锦言悠哉自在,“父亲约定一年,现在还早。先把账对对,今日以后的账无论赢利还是亏损,都会在我头上了。”
“公子真是聪明绝顶,这样的心态真是超脱世俗,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明觉嬉皮笑脸。
周府离椿楼并不远,只隔了一条街。几年前周明辉把家从梁州搬到了京都,直接买下前任国师府邸,随后又财大气粗的买下了最为鼎盛的地段,修建了令人惊羡不已的椿楼。
椿楼之所以令人惊羡,不仅仅是因为占地面积大,更因为颇为奢侈的风格。比起其他酒楼,椿楼的装饰更为奢华,价格也略高。厨艺更是一绝,听闻是宫中的御厨出了宫后被请过来的。
刚进了椿楼,立即有小二通知了掌柜。张掌柜连忙迎上前,还没到面前就满脸上笑,“二公子来了?快快请进。前些日子就听老爷说了二公子接管椿楼的事情,这几日没见二公子,还以为二公子贵人忘事忘记了呢…”
张掌柜面上笑着,心理却不以为意。不过是小孩子瞎闹腾罢了,周老爷与他谈到此事时也满脸不赞同,说什么文人不该问俗事。张掌柜也不赞同,这二公子懂什么?让他接管任由他胡闹,这椿楼这么多年的声望也得折腾没了。
这椿楼对周府不算什么,周家产业遍布天下,这也不过九牛一毛罢了。可是椿楼到底是自己多年打点,熬尽了心血。自己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只要第一个月受了挫,肯定不会再有兴趣胡闹了。张掌柜准备看好戏,先任由他胡闹。
“张掌柜,今日来也没有别的事,先把账对对,省的出了岔子。”周锦言笑道。正说着从外走进来一位中年男子,穿着蓝色长衫,面有胡须,走到几人面前恭敬行礼。
“这位就是朱管事吧。”周锦言并不惊讶。
“在下朱云贵。”朱管事微微笑道,“是太师府上的管事。”
张掌柜倒是有些意外,“太师府上?”
“是我一个友人将朱管事介绍与我,我对于财务一窍不通,所以才请了朱管事来对账。”周锦言点头应道。
“既然这样…朱管事随我来吧。”张掌柜心中的轻视收敛,更为恭敬些。
等朱管事随着张掌柜进了账房,明觉终于忍不住了,兴奋极了,贼眉鼠眼地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关注,立即小声激动赞美,“公子刚刚气势十足,不输老爷啊!公子真厉害!对了,那个朱管事是怎么回事?”
“他啊,上次你不在,在锦绣画舫的时候与宋太师的儿子宋颜提了一句,他说这个人对于账务很有一套,介绍过来的。”周锦言笑眯眯,“看起来确实是个能人。”
“公子~”明觉冲他比了比大拇指。
两人正说着,忽而一个人倚在栏杆上冲他们举了举酒杯,“许久不见,周公子?要不要共饮一杯?”
周锦言抬起头看了眼,那人穿着紫色锦袍,胸前大片海棠花图案,腰佩一枚美玉,一只手端着酒盅冲他们举了举杯,发冠规整,可本该整整齐齐垂在腰际的发随意搭胸前,很是醉人的模样。
这人是…声名狼藉的韩斐?
周锦言后知后觉想起来,当时宴会上除了那群争强好胜的公子,也就只有这位韩斐韩公子一直在欣赏歌舞,对那些事毫不上心的模样。
“好。”周锦言挑眉笑应道。
第十一章
“公子……”明觉小心地拉了拉周锦言的袖子,努力提醒道,“那可是侯府的小侯爷…”那个整日喝花酒的韩斐韩小侯爷啊!
“我知道。”周锦言点头。
明觉欲言又止,见周锦言毫无所动,只得作罢。自家公子虽然贪玩了些,但是最多也是和几个朋友骑骑马泛泛舟,平日还是很刻苦于学业的。最多被人说几句奢侈无度罢了。
但是这位小侯爷不同,小侯爷年幼在禹王身边做伴读,身份尊贵,谁知道等禹王落了府邸之后,小侯爷出了宫就开始荒淫无度,留恋风月场所,为美人一掷千金,身边的君子雅士一个没有,多是红颜知己。京中不少人暗暗羡慕,称他为风流第一人。
现在这个□□的男人竟然想要染指公子?若是公子也跟随他变得荒淫无道,自己怎么对得起夫人的在天之灵。
明觉心中焦急,亦步亦趋跟着周锦言,一眼都不敢错过。
周锦言交代清楚对账的事情,带着明觉上了二楼雅阁。二楼雅阁清净,刚上了二楼就看到韩斐站在栏杆处等着他,满眼兴味。
“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韩斐心里清楚,这京都的贵公子们避自己如蛇蝎,即使邀请也不会应邀。自己也是一时兴起,问这位小公子要不要和自己喝酒。没想到竟然答应了。自己果然没有看错。
“韩小侯爷相邀,怎么会不来?”周锦言虚虚行礼。
韩斐打量几眼,随即笑道,“请,周公子。”
二楼雅阁清雅安静,布置富贵清雅,奢侈而又不过于俗气。进了雅阁,两人入座。
“刚刚无意到栏杆处,看到公子要一个管事去对账,公子是要接管椿楼?”韩斐倒了两杯酒,满是兴致。
周锦言点头,“你说的不错,椿楼现在由我接管。”
韩斐微微挑眉,倒是有些惊讶了,“做商人,你放弃考试了?”
周锦言神色一凛,心中微动,“小侯爷…何出此言?”
见他紧张不安,韩斐轻笑,“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我猜周大人希望你为官。”
“商籍未脱,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周锦言不以为意,“我既然是商籍自然是要接手的。我的哥哥慎星也是二十岁接管了家中部分事务。我也应当如此。”
这倒不一定,韩斐心中念道。
这几年国库空虚,又频发水灾旱涝,皇帝派了人前去治水,又邀了天下几大商行前往京都赴宴。不过两日募得上亿两白银。其中属富甲天下的周家不仅献金银,还做了几万件成衣、棉被和几万车粮食、药草送往灾区。
一时之间灾区几乎到处可见写满“周”的麻袋、马车,善举动人,陛下赐了皇商的身份,掌管宫中采买进贡和几路盐铁。
这一举动不难猜出周家的心思,皇商虽然听着好听但是油水不足。周家富而不贵,这一出无非是求个贵字。
周家只剩下这个小公子金尊玉贵的养着,周明辉寄希望于他,只盼着他这一支能脱了商籍入朝堂扶摇而上。
这般想着,韩斐也这样说了出来,丝毫没有掩饰。
周锦言见他看的这样清楚,直言道,“这确实是父亲的想法,但我并不愿的。”
“富贵富贵,富且贵。你难道不心动?”韩斐问道。
周锦言摇头,“我只想过自在的生活,为官束缚,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韩斐眼底清明,多了些赞赏,上次宴会就见他对皇亲贵胄毫无恭维讨好的心思,旁人都拼了命的展示自己,只有他守在席末喝着酒,丝毫不感兴趣。聪明人左右富贵,愚蠢的人被富贵左右,这位确实是位聪明人。
韩斐越看越觉得合眼缘,“今日遇见周公子倒也是缘分,你刚刚说接管椿楼,不如和我细细说?”
周锦言看他有兴致倒是也有些高兴,这韩斐不说别的,京都什么吃喝玩乐的地方没去过。论娱乐他可是行家。
“父亲确实不答应我从商,是我央求来的……”周锦言将这件事说出来,听得韩斐若有所思。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韩斐问道。
周锦言昨日看完了那本书,心中感触良多,确实有一个念头,“既然追求奢侈,那就奢侈到底…”周锦言指了指窗外,“椿楼每日接待的客人众多,王公贵爵,文人雅士,有些钱就可以来椿楼奢侈一下。但若是分了级就不一样了…”
韩斐没想到周锦言竟然能想到这儿?虽然没有具体的实施计划,但是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像是想到什么,冲他眨了眨一只眼,“说到等级,我倒是可以带你去个地方开开眼~一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周锦言好奇,“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韩斐笑眯眯。
站在一旁的明觉有些警觉,“公子,咱们还是快点回府吧?您之前还说要回去看书呢?”
“不着急,看书什么时候都能看。”周锦言摆了摆手。
出了椿楼,一路向东走去,韩斐随意道,“京都的青楼分为三等,比较有名气的便是汝瑟坊、浮云阁,其中美人如云。中下等便是如迎春苑之类,多是些贩夫走卒去的地方…这次带你去汝瑟坊。”
见周锦言面带犹豫,韩斐调笑,“你该不会,从来不去汝瑟坊这些地方吧?”
“哎呦,小侯爷!”明觉真的急了,“我们公子确实不喜欢那些地方,您可饶了我们公子吧!”
韩斐笑,“你这奴才急什么?不过是看一眼,又不做什么。”
“好了,明觉不用担心,我只是去看看。”周锦言定下心,拍了拍明觉的头。
明觉总觉得惴惴不安,往日总听着一些奴才说喝花酒这种事,美人总是让男人沉迷不已,掏空了身子和志气,不是个好地方。
可是公子已经决定要去了,明觉紧张极了,那自己只能在一旁守住了,不能让那里面的女人乱了公子的心。
一踏进汝瑟坊,一股暖香扑面而来,四处是暖香轻纱,随处一望便能望进美人的眸中,温柔酥麻,狐媚生烟。媚而不俗,娇而不艳。确实像旁人说的那般,如美人窝、销魂窟,一日望得金销骨…
周锦言只道眼前美色迷人,却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头戴玉冠,身着流仙锦衣,一张漂亮的脸精致耀眼,素身而立,恍若谪仙。引得不少美人目不转睛。
“小侯爷今日怎的来了?”一女子款款迎上前,盈盈笑着,“不是说要去清闲一天?”
韩斐微微笑着,“自然是因为思念轻烟,所以又忍不住过来。”
轻烟娇嗔一声,又忍不住偷偷看向周锦言,娇羞笑着,“这位…是周公子吧?”
“你认得我?”周锦言疑惑。
“看来我是猜对了。”轻烟眼尾满是醉人红晕,“早听说过周公子美名,前些日子玉罗几人去了锦绣画舫跳舞,回来便像是丢了魂儿一般。”
京中周锦言名声甚广,貌美如仙,冰雪般通透的人儿。身姿挺拔高挑,身边从未有过女人。禁欲而又想要人纵欲。坊中美人常常推窗而视,鲜衣怒马,打马而过,令人心生向往。
“这次~可是想寻位喜欢的姑娘服侍?”轻烟娇羞不已。
周锦言听了只是轻笑,还未说什么,明觉忽而上前挡在他面前怒目而视,不让这个狐狸精碰公子。“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公子也是你能想的?”
面前的贵公子忽然变成了丑八怪,轻烟连连后退了两步,拍了拍胸口,“骇死人了。”
“这次不需要,我只是带周公子随意看看。”韩斐婉拒。
轻烟面露失望之色,随即又道,“若是下次来想要人侍候,一定要唤轻烟。”
“当然。”韩斐微笑。
***
“公子,听说二公子出了门。”松竹说道。
沈琢眼底泛起柔意,“是吗?他去了哪儿?”这几日一直想要见他,可是言言闭门不出,也不让旁人打扰,想想这么多天没见,实在是思念得很。
“听说是去了椿楼对账。”松竹将书桌上的笔墨摆放整齐,“带着明觉一同去了。”
沈琢眼底光彩更甚,立即换了衣服出了门。
到了椿楼还是没有见到周锦言,上上下下寻了几遍还是没有看到。只见到正在对账的朱管事。几番打听才知道,言言竟然和韩斐出了去,又去了汝瑟坊。
沈琢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心中恨不得将韩斐千刀万剐。言言从不喜欢烟花之地,韩斐自己是个纨绔,竟然要拉着言言一同沉沦!实在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