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后的自我修养 金推番外篇——by沉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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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仪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萧什么什么,这个人特别厉害,从他发家开始,但凡他接触的行业,其他人都没得做生意,有他在,世家的产业都缩水了好多,日子都不好过了。”
祝斯宁:“……”算了,一个名字而已,王昭仪对他厌恶至极,已经到了不想记住他名字的地步了。
原本徐祭酒年纪这么大了,早就该回家含饴弄孙了,不过他声望高,学问好,所以宗启颢才请他继续任职,如果这一场辩论输了,徐祭酒就不再是徐祭酒了。
祝斯宁一到请宁宫,王昭仪就打发宫人去通知徐淑妃,要她早点回来。两人坐了一会聊了半天,终于等到徐淑妃。
“让殿下久等了,”以往徐淑妃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样,现在她笑一个都很勉强,“开春以来,祖父身体就不太好,原本还想着等到年底再辞官,没想到临到头还会有这种事。”
学问徐祭酒肯定是够的,只是他的体力不够,不参加就要放任萧逸明继续造势,参加也只能参加半场,赢和输都不好看。
“怎么都是他赢,祖父也不愿这么被动。”徐淑妃叹气,“现在不少学子都更加认可小萧状元,对祖父的学问产生了怀疑,他做了一辈子的学问,不想在临退前晚节不保。”
祝斯宁同样一筹莫展,总不能无缘无故让宗启颢忽然干涉,下令禁止辩论。
这场辩论看来是阻止不了了。
按照原来的剧情,宗启颢有出席这场辩论,从而对徐祭酒的印象大变,之后没等徐祭酒辞官,就直接罢免了他的职务,这加重了徐淑妃对萧逸明的仇恨。
“其实这也只是臣妾的担忧而已,殿下不必挂心,”徐淑妃柔声道,“天色不早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如何让辩论取消,救回徐祭酒的性命,这是徐淑妃的烦恼,也是祝斯宁的任务。
既然开始是一定要开始,徐祭酒也只能支撑半场……那就让辩论只开半场好了!
在确定宗启颢不会去看后,祝斯宁提笔写了一份申请,顶替他出席这个辩论赛。
辩论正式开始前夕,萧逸明接到宫内传来的一封诏书。
“殿下要出宫,亲自过来看辩论?”
他反复看了几遍,确定是出自椒房殿的诏书。祝斯宁居然一直有在关注他,还想要来看这个辩论……
萧逸明很是激动,与前来对接的徐家人反复确定场地安全问题。
“皇后要来看辩论?”徐家人拧着眉毛表示怀疑,谁不知道祝斯宁对这些一窍不通,他来看这个辩论的可能性,比宗启颢的可能性还要低。
“要说陛下来看还有可能,皇后……”徐家人嗤笑,“估计说说而已吧,萧大人还是别太当真了,免得空欢喜一场。”
萧逸明严正道:“不论殿下来不来,我们都要做好准备。”
徐家人面上撇撇嘴,心却往下沉,听说祝斯宁时常去藏书楼,那时萧逸明就在那里与他共处,关系好到专门出宫来给他压场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萧逸明运势真是该死的好。
与此同时,宗启颢捏着祝斯宁专门写的申请书叹气:“写得还似模似样的,可是看起来就很不靠谱,阿宁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觉得这也能成……”
姜伟低头偷笑,说是这么说,宗启颢不是还同意了。
“殿下心有成算,若是真能成,也算是帮了陛下大忙,不是吗?”
宗启颢瞥他一眼:“奏折整理完了吗?赶紧送去内阁。”
姜伟哎了一声,指挥几个小太监动作快些。
宗启颢将祝斯宁专门写的申请书收好,想起前世辩论的场景。
那时他一听说萧逸明要和徐祭酒辩论,想也不想就安排出席观看了,辩论的内容他其实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那时徐祭酒没了以往的风度与淡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因此对徐家的印象一落千丈。
前世对于后妃联手一起对付萧逸明这件事,宗启颢没有特别奇怪的感觉,仿佛事情就该如此发展,反正萧逸明最后会赢就是。
但其实,斗得你死我活这么惨烈的,在哪朝都不多见,一个合格的皇帝,是不可能有一个失控的后宫。
现在再回顾一次,才会发现其中有许多不合理。
萧逸明必将步步登顶,所以一切挡在他面前的人,都必然没有好结果,不论是谁。
这一世,祝斯宁与后妃相处……其实这种类似养儿子的相处模式,应该也不多见吧。
宗启颢顿了顿,再次确定——
果然是他的后宫比较奇怪!
第58章第 58 章
“萧大人, 辩论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还请诸位再等等。”萧逸明一拱手,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辩论的场地选在京郊一处小山坡上, 栽种有文竹万年青, 雅致清幽。山中有奇石碑林, 是前朝文人所留, 书香氛围浓厚。
半山空地上满是着儒衫的书生,有老有少,皆是来见证这场辩论。
见萧逸明似乎没有开始的意思, 有坐不住的问道:“祭酒大人不是已经到了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之前听萧大人说, 似乎还有个朋友要来,你看最前面那个座位,不是空着么。”
天气炎热,纵然是精心布置了遮阳, 随着日头渐高, 还是有不耐热的受不了。
徐家人等了一会, 见祭酒额头上冒出细汗, 不由连声催促:“萧大人, 这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萧逸明还在等祝斯宁:“再等等, 殿下还未到, 便不能开始。”
徐家人满是不悦:“若是他不来呢?”
祝斯宁对经学不敢兴趣,诏书搞不好是一时兴起写的, 如今改了主意不来也不是不可能。
“他一定会来的。”
萧逸明话音刚落, 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个队列, 一个传令的太监骑快马先行来预报。
祝斯宁只带了一个小队列,没有让人开道,如果不是带着皇后的仪仗,乍一看就和富家公子出行差不多。
免了众人的礼节后,祝斯宁面带歉意道:“是我来得晚了,耽误大家了。”
“没有的事,殿下来得正是时候。”
萧逸明带领祝斯宁坐到最前面的座位上,扫了一眼场内。
祝斯宁迟到这么长时间,不少人都有怨言,不过碍着祝斯宁的身份,没敢说出来。
叫来下人给众人添茶和糕点,萧逸明朝众人一拱手,上台致辞表示欢迎,谦虚地表示今天大家有幸聚在这里,当友好交流,可各取所长互相学习。
他说这话的时候,祝斯宁听见不远处的徐家人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徐祭酒倒是镇定,一直在闭目养神。
就是头上的汗有点多。
祝斯宁朝身边宫人招了招手,宫人立刻会意,躬身退下找到负责茶水的管事。
“殿下来得晚,见大家都晒着大太阳等他,心有愧意,所以将他从宫内带来的茶分予大家解暑,”宫人特意加大声音,恰好是周围一圈人能听清的音量,假做叹息,“这些宫内御膳房的点心是殿下特意带来给诸位儒生的,原本就是为了等这个做好才晚了些,早知道就不用特意准备这么久了,太浪费时间了……”
祝斯宁绝对是场内最醒目的存在之一,原本就有不少人暗暗在关注他,见他支使宫人都伸长脖子看他要做什么。
这场辩论除了各方学者大儒,亦有白身,入朝为官的还不到一半,更多的是还不曾见过祝斯宁,从后面看过去,只能看到他被一群人围着,剩下乌黑的发顶,还有素白的玉冠。
现下听说他特意带了吃的来分发,一下子对他改观不少。
萧逸明先提出问题请在场的人思考,而后开始阐述这些日子的读书心得与明悟的道理,自然,这些心得与徐祭酒的学术观点有所冲突,很快就引起讨论。
于是徐祭酒也上台,开始一一反驳萧逸明的观点,两人你来我往,除了偶尔喝点茶外没有半点停歇。
全程祝斯宁除了喝茶吃点心,都是一脸迷茫,偶尔萧逸明瞥过来,努力振作起来装作在听。
今日为了赶这场辩论,他还特意早起了,虽然还是没有宗启颢早,但也是很难得了。
因为起得太早,又一路颠簸,最后再加上台上徐祭酒与萧逸明引经据典,说的每个字他都懂,但是连起来什么意思完全不知道的语言,很快,祝斯宁就被催眠了,头一点一点的开始打瞌睡。
台上的萧逸明声音稍稍停顿了下,没有引起台下其他人的注意,倒是与他辩论的徐祭酒察觉到,眯着眼迎着大太阳望向台下,只觉得下面的人太多,他看着都出了虚影。
“父亲!”
“老爷!”
被几个急促的声音一惊,祝斯宁睡意都没了,忙睁开眼:“怎么了?”
他身边的宫人答道:“徐祭酒晕过去了。”
徐祭酒一晕过去,徐家人便着急地冲上去,还有的想要抓萧逸明来理论,于是萧逸明带来的人跟着上场护主人。
两方发生争执,自然就有劝和的人,其他来看辩论的人一个个出场来当和事佬,台上一片混乱。
而坐在最前排的祝斯宁同样受到波及,他身边的宫人守卫不知是该进还是退,原本空出来专门给祝斯宁的地方逐渐缩小。
不过一闭眼就变成这样的局面,祝斯宁眨了眨眼:“我觉得……”
守卫连连喝声,让其他人冷静下来,然而根本没人听,宫人也跟着加入,压根没听清楚祝斯宁在说什么。
环顾全场,没事干的只剩下祝斯宁一个。
他捧了一杯茶,喝下半杯醒神顺便润润喉咙。
“我说,时间是不是要到了。”祝斯宁拉住一个宫人,压低声音,“现在这样,我觉得……不用了。”
宫人:“殿下您说什么?”
其他声音太大,完全盖过祝斯宁的声音,偏偏他又不能大声说。
祝斯宁:“来之前,我说的事,你们忘了吗?”
宫人一个激灵:“没忘没忘,怎么敢,只是现在这样,是不是要取消比较好一点?”
祝斯宁:“所以我说让他们不要来了,不需要了,想办法出去通知一下。现在什么时候了,到约定的时间了吗?”
“现在……”宫人略略一估,“好像差不多到了,来不及了。”
祝斯宁:“……”好了,他知道了,接下来还会更加混乱。
坐在座位上,祝斯宁很冷静地数着时间点:“三,二,一——”
没到。
再数一次。
“三,二,一——”
这一次,刺客如约出现。
锋利的刀身在阳光下愈发雪亮,宫人适时地尖叫起来:“有刺客,护驾——”
摔了一个杯子努力配合,祝斯宁坐在座位上看着其他人慌慌张张地到处乱跑,漫不经心地想,虽然有点浮夸,不过这么混乱的情况下,能骗到多少是多少。
就算这个主意有点蠢也没关系,反正辩论结束了。
看到徐祭酒忽然倒在台上的那一刻,萧逸明瞳孔一缩,心底生出从未有过的恐慌,还没等他理清楚情况,又忽然冲出一伙冲着祝斯宁来的刺客。
手无寸铁的书生惊惧不已,一听有刺客就慌了神,四处乱跑,还有些腿软了走不动,干脆原地尖叫。
萧逸明推开人群,冲到祝斯宁面前:“殿下,没事吧?”
祝斯宁指了指自己座下的轮椅,提醒道:“我哪儿也去不了,刺客长什么样也没看见,还是快点让这些人走吧,越来越乱了,很容易发生踩踏事故。”
“是,殿下说得是。”萧逸明连声应下,叫来下人速速安排。
守卫已经和刺客纠缠上,刀剑铿锵不断,守卫和刺客边打边退,祝斯宁离得远看不太清楚,倒是看见跟前一个书生两眼一翻,和徐祭酒一样晕了过去。
祝斯宁:“……”可算碰到比他还差劲的了。
准备了许久的辩论大会就这么乱糟糟地结束了,好些人受到惊吓,虽然连刺客的样子都没看清,但还是吓破了胆,无意再多留。
愿意留下的,大多是还在朝中任职的官员,还有的见祝斯宁没有走的意思,跟着一起留下。
“殿下临危不惧,果真有秦王风范。”几个朝廷官员对祝斯宁的表现赞赏不已,就算是他们,听到有刺客,都有些惊慌。
特别是祝斯宁双腿不能行走,依旧能保持镇定。
“都是因我之故。让各位大人受惊了。”祝斯宁有些愧疚,这些老大人年纪可不比他这个策划者,就算是假的,这么猛的一吓,心脏一样受不了。
“虚惊一场,没事就好。”翰林院的学士大人同样在场,“眼下这辩论是进行不下去了,为了安全着想,殿下还是先行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