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煎饼成富贾 ——by鬼酉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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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原身也受了纪家不少恩惠照顾,严墨戟继承了人家的身体,当然也要承着人家的恩惠。
严墨戟好言劝了一下纪明文和纪母,让她们不要钻牛角尖,催促她们各自回去岗位上做事了。
等大家都散了,严墨戟才一个人去了最初什锦食的小铺子。最初的什锦食铺子还是从茶肆改造而来的,后来铺子扩大,严墨戟没有把这个小铺子与新什锦食打通,而是改成了小厨房和仓库,经常会在这里试验新想法。
现在这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严墨戟拉开条凳坐下,脸上浮现起一抹茫然。
——他其实也被郑小娘的话影响了。
什么纪家吸血、霸占铺子,全都是屁话。严墨戟既不会因此觉得与纪家生分,也不会觉得有人能从他手里抢走铺子。
只是……
“纪木匠能纳妾留后,您却不行。”
严墨戟想起郑小娘说的那番话,轻轻呼了一口气,神情低落了下来。
他都快忘了,这是一个男男可正常嫁娶的时代,也是一个将子嗣延绵、血脉流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时代。
前世的社会上,多少人都把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当做人生中必须的一环;他的爸妈在世的时候,都会经常和他聊到“以后有了孙子要怎样”。
严墨戟上了大学才明白自己的性取向,也想过和家里摊牌,可是那是父亲已经病重,母亲心力交瘁,他没敢说;直到父母在短短几年内相继病逝,他也没能对家里说出口。
毕业后舍弃本职工作,白手起家创业,就算有天赋的记忆力做依靠,严墨戟还是像陀螺一样在不同的位置拼命地旋转,根本没有谈恋爱的机会;等到事业稍稍稳定,他想去度个假休息一下,又碰上了飞机失事,一睁眼就到了这个世界来。
最初,知道这个世界上男人之间可以正常嫁娶之后,严墨戟感觉非常震惊,又特别开心——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可以堂堂正正地与喜欢的人结成夫夫、堂而皇之地牵手出门,不用顾忌别人的目光,也不用考虑社会的压力?
看到自己多了个这么英俊的夫郎之后,严墨戟更是觉得自己春天来了——多么完美的起点!多么完美的对象!两个平平无奇的小市民甜甜蜜蜜地过日子,简直就是严墨戟前世最想要的人生!
——可是,他到现在才意识到,尽管这个世界男男可成亲,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仍然广为流传。家中穷困的也就算了,不少有点家财的人家,就算娶了男妻,也会纳一门妾来延绵后代。
——武哥……将来也会纳妾留后吗?
——先不说自己现在和武哥还是有名无实的夫夫,就算真的跟武哥在一起了,武哥能顶得住纪家老两口的压力和他自己内心对子嗣的渴望,像自己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严墨戟咬了咬嘴唇,目光有些茫然。
他右臂撑着脸,目光散漫,脑子里乱七八糟转着各种念头,靠在陈旧的实木方桌上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听到一个带着好奇的声音:
“东家?您在这里做什么?”
严墨戟一惊,迅速收起脸上外露的情绪,摆起了惯常的表情,看向从后院走过来的那做妇人打扮的女子:“没什么,我只是想些事情……吴娘子怎会到这边来?”
吴娘子一只手抱着几根枝叶,有些不好意思地挽了一下鬓角:“过几日是奴家亡子的祭日,奴家告了假,出门采了些他从前爱吃的野树叶,也好拜祭一下他。”
这吴娘子就是会一点寒冰内力的江湖散人,被招进什锦食后,正巧赶上这盛夏,便负责给凉食瓜果降温,被她冰过的食物可比井水里湃过的更凉爽,就算贵一文钱,也有无数客人争着买。
严墨戟倒是头一次知道吴娘子还有过孩子。不过看她应有三十上下,又做妇人打扮,成过亲也正常。
不过吴娘子方才说的野树叶……
严墨戟看向了她手中怀抱着的一把淡紫色与青绿色交杂的嫩叶,闻着那熟悉的香味,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不是香椿吗?
香椿不是春季的芽叶么,怎么现在都盛夏了还有这么嫩的叶子?
吴娘子注意到严墨戟的视线,笑道:“东家认识这种叶子?这树叶种在奴家从前住的草庐附近,这几天刚好出芽。”
严墨戟迟疑了一下:“嗯,我认得倒是认得,这叫香椿,确实可以吃……只是我记得香椿都是春日出芽的,这都盛夏了怎么还会有这么鲜嫩的香椿芽?”
吴娘子眼前一亮:“东家不愧是行家!奴家在别处看到的这树叶,都是清明时出芽的哩!只是奴家一家人从前都是练这冰寒功夫的,草庐附近都比寻常时节冷些,连带这些树叶也比寻常地方出芽得晚。”
咦,这些武功还有降温保鲜的作用?
严墨戟有些惊喜,一时也忘了刚才的烦恼,心里琢磨起来:如果这样的话,多招些内功阴寒的武林人,让他们在地窖里多练功,岂不是可以人工做出冰柜的效果?夏天的时鲜保存到冬季的话,能玩的花样就更多了!
那边吴娘子有些怜爱地抚摸着手里的香椿,有些怀念地叹了一句:“我家孩儿从前偏爱吃这树叶,还只吃那嫩芽,稍老一些就会嫌苦……”
严墨戟听了一笑:“若是稍老一些的香椿叶,可以加盐揉开,不但祛除苦味,也能放的更久。”
这都是他儿时家里常做的配菜,做一坛子腌香椿,可以吃好久。
“东家真是博学多才,不知这要怎生揉法?奴家想做一份,祭给亡子尝尝。”
严墨戟正好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了,便叫了吴娘子进了厨房,洗了手示例给她看:“把香椿洗干净,老茎摘去,放在砧板上揉搓,时不时加两把盐……”
鲜嫩的香椿味道自然极为鲜美,不论是烫了凉拌还是炸了吃都特别香;但是盐揉过的香椿,虽然比鲜香椿少了些鲜味,但是香味经过盐分揉搓的刺激,会变得更加浓厚。
揉香椿算是力气活,需要使上劲反复揉,不能停下来,严墨戟揉了一会儿额头就有汗了;倒是吴娘子看着瘦小,毕竟是习武之人,动作不停,看起来十分轻松。
揉着香椿,闲话家常中,严墨戟顺口问了一句:“吴娘子,你的夫君呢?”
吴娘子手上动作一顿,神色微微黯淡了一下:“跑了。”
严墨戟一愣:“跑了?”
跑了是什么意思?
吴娘子淡淡一笑,手下又开始揉起动作来:“奴家一家人都是修炼这阴寒功夫的,花费颇高;又因为奴家夫妇天资平平,也没有练出什么成就。日子久了,奴家夫君便动了歪心思,做起了偷盗的勾当。后来偷到了一伙恶贼头上,被循着找到了家里,绑了奴家母子威胁他交出他偷的东西,他就丢下奴家母子跑了。”
严墨戟心头一震:“那……”
“奴家那孩儿就是被那些恶贼泄愤杀死的。”吴娘子笑得有些苦涩,“若非当时路过了一侠客相救,奴家也要被那些人折辱而死。”
严墨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只吐出两个字:“节哀。”
“无妨,都过去一年了,奴家也看开了。”吴娘子忽然一笑,眼神中带上了一抹冷厉,“那些害死奴家孩儿的人都被恩公杀了;奴家后来寻到奴家那夫君,照面便砍了他一条胳膊!也算是为那孩儿出气了。”
吴娘子停顿了一下,忽然有些自嘲地道:“当初东家问我等是否有杀人时,奴家还捏了一把冷汗,若是东家连伤人之人也不愿接受,那奴家也只能继续流浪江湖了。”
严墨戟沉默了一下,心情复杂,微微叹了口气。
“不过,奴家真心非常感激东家。”吴娘子忽然话锋一转,抬起头来,诚恳地看着严墨戟的双眼,“什锦食这铺子,能容纳下我等这些居无定所的江湖人,给我们施展一技之长的机会,也未曾对我等避如蛇蝎。”
严墨戟怔住,看着吴娘子不掺杂一丝虚情假意的双眼,耳中听着吴娘子还在说话:
“在什锦食,我等当真是有了过日子的安定感,从前那些江湖恩怨想想也都十分可笑,拼来拼去、练来练去的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在什锦食做工,一身武艺也有用武之地,安稳又快活……
“东家,我们都很感激您。”
严墨戟感觉心脏好像被填满一般,一股暖意从心中涌出,流遍全身,又涌回心间,让他不自觉露出了满足而喜悦的笑容,刚才困扰他的焦虑和担忧仿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啊,昨天忘记预告今天早着更新章节了……抱歉orz
明天的更新仍然是万字章!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是更完这章,蠢作者已经一滴都不剩下了,明天恢复正常字数,让我存存稿子再爆更叭!
对了看前面评论,昨天小剧场好像有点歧义?武哥不是掌门嗷!
么么哒爱你们!
第31章 酿酒
从吴娘子那收获一大口心灵鸡汤和一把新鲜的盐揉香椿,严墨戟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活力。
——没啥, 后面跟武哥好好沟通一下, 要是武哥真的很想要孩子, 那大不了分手嘛!失恋而已,没有失恋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男人最重要的还是事业啊、事业!
决心做个沉迷事业、无心恋爱的男人的严墨戟重振旗鼓,回头开始调查起王二来。
郑小娘虽然处理了,可她不过是被人当枪使, 真正针对什锦食的还是那不死心的王二。
上次王二来偷账簿, 严墨戟后来也多少打听过王家的情况。
这王家和镇上的里长有沾亲带故的关系,还有两处铺子固定产,便自以为算得上这镇上的豪门贵族了, 整日里鼻孔看人,除了对苑家这样的真正的大户人家,面对普通老百姓都不屑一顾。
最初不知道为啥就来煎饼摊子找茬的王大婶是王二的亲娘,一共生了五六个子女, 王二是唯一的男丁,最是受宠。也因此被惯得游手好闲, 整日喝酒赌钱, 也亏得王家还算有几分家底,现在还没被王二败光。
王二这次指使郑小娘散步什锦食的坏话,难道也是盯上了什锦食这间铺子?
严墨戟“咔嚓”一口咬了一口刚从家里藤架摘下来的嫩黄瓜,一边嚼一边想:还真把他什锦食当成人人都能来分一杯羹的肥肉了?
——嗯,这黄瓜味道真不错,新鲜、水灵。
纪明武恰好出来, 看到严墨戟从院子里的藤架上直接摘了黄瓜吃,微微蹙眉,提醒道:“洗干净再吃。”
严墨戟停顿了一下,本来想像平时一样插科打诨调笑几句,但是话憋在嘴边,又觉得说不出来。
——唉,自己果然还是有点在意……
严墨戟缩了下头,没有说话,乖乖拿着黄瓜去洗了,留下纪明武站在原地,神情变得有些微妙。
他感觉自己这个男媳妇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似乎对他有些生分,但是一时又说不出来。
…
严墨戟找到李四,让李四去打探一下王二最近的动向。
李四知道前因后果之后,义愤填膺、摩拳擦掌:“东家放心交给我!”
见他这幅样子,严墨戟不得不又嘱托了一句:“你就去打听一下他最近在干什么,别像上次一样打断他腿了。”
李四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咳,上次他的腿不是我打断的。”
严墨戟斜睨了他一眼,假笑道:“没事,你记住就行了。”
——以前他只当李四是个普通伙计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李四是江湖中人,当时王二的腿是谁打断的还用猜了?他倒是一直没看出来,李四竟然还是这么无法无天的人啊。
只是奉命行事的李四颇为郁闷地接住这口黑锅,灰溜溜地跑出去了。
不多时,李四就带着打听到的消息回来了。
自从断腿养好之后,王二似乎收敛了不少,酒家和赌场去的也少了,听说还跟家里学起了做生意的门道,把王大婶可高兴坏了,天天在外头吹嘘她家二郎浪子回头,将来肯定能比那什锦食的严墨戟做得更大。
因着王二有了“洗心革面”的征兆,王大婶开始张罗起说亲的事情来,想赶紧让王二娶妻生子;听说前阵子王二和郑小娘走得近,自觉高人一等、她的儿媳也该高人一等的王大婶看不上郑小娘,还四处说了不少郑小娘的闲话。
听完这些,严墨戟看着李四:“就这些?”
李四有些尴尬:“就这些……”
——他不是专业探查情报的刺客,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听着就头大,探查到这些真的尽力了。
严墨戟也不是为难他,见李四一脸愧疚,就没多说什么,让李四忙他的去了之后,托着下巴沉思起来。
这王二听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严墨戟从原身记忆看,怎么也不觉得王二那除了嫖之外五毒俱全的模样,像是会改邪归正的样子……
一时没想出切入点,严墨戟正想要不要干脆直接给王二家的铺子整点商业麻烦,让他们无暇对自己使坏的时候,乔大妮又来拜访了。
——乔家这趟浑水看来还非得自己去淌了啊……不管怎么说,先看看这乔家是打的什么算盘。
这次乔大妮过来倒不像是上次那样打扮得那么娇艳,身上那股刺鼻的香粉味也没有了,只有淡淡的甜香,不知怎地让严墨戟感觉有些熟悉。
这次严墨戟耐下心跟她废话了半天,在乔大妮试探着问严墨戟有没有打算合离的时候,严墨戟装作犹豫的样子,憋了半天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