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白月光炮灰番外篇——by雪山肥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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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原书提到,皇帝的心腹太医曾私下告诫过皇帝,滴血认亲的结果未必准确,皇帝却仍坚持用此法,在第一次发现他与太子的血无法融合时,就认定太子非亲生,而后来血能相融了,却反而没能消除对太子的疑心,由此可见,皇帝并不相信滴血认亲的结果,他宁可错杀,也不能让可疑的血脉活下去。
其实在他疑心孝仁皇后与人有染时,就已做出了决定,皇帝抛弃一向疼爱的二皇子,也不过数月的工夫,要对早就不顺眼的太子下手,并不困难。滴血认亲只不过是皇帝抛出去的饵,引舒妃替他构陷了太子,皇帝有了杀太子的借口,被太子识破之后,也不想再藏着了。
这是一个必经之局,结果对于太子来说,恐怕都是一样。齐钰能做的,只能是尽量劝说太子,减少这件事给太子带来的伤害。
书中太子在遭遇第二波杀手之后,曾短暂陷入了疯狂,就算慕容骏与皇帝之间父子情淡,他也从未对皇帝起过杀心。
可是皇帝,连最后一丝父子情分都给斩断了。
年底越来越近,齐钰也越来越忧心,给太子传了信,因太子也有一堆事情要忙,定在初一相见。齐钰心里觉得初一有些晚了,魂不守舍,过去清风殿打听,太子也未在。嫣然、章嬷嬷都发现了他的异样。嫣然嘴笨,不太会安慰主子,抱着小黑逗他玩,齐钰也没什么心情,而是把小黑撵到养伤寂寞如雪的张贵人处。
张贵人脾气如今没那么尖酸了,小黑一日没去,他便主动差琥珀来问,一副他才是猫主人的模样。
二十八这一日,坤宁宫的嬷嬷过来发放新年礼,因徐氏之事,皇后受到了皇帝冷脸,对齐贵人也没什么好脸色,张贵人又是个失宠的。新年礼分到毓秀宫两位男妃这边,仅仅是一副朴素的银手镯,一枚青玉戒指。
张贵人和齐钰谢了恩,心里都有些看不上,齐钰见到嬷嬷们手中另外的托盘上放着的一柄柄镶着金玉缀了流苏的团扇,他还从没见过团扇以金银玉石做图案的,很想要来一观,但是瞧着嬷嬷们不屑一顾的神色,应当是给别的妃子的新年礼,齐钰虽好奇,仍克制住没开口。
齐铭处也送来了礼物,是一只银制小手炉,冬日放几块碳进去,可以暖手,就不怕冻着了。因他没在本朝过过冬天,有些不习惯,这身子有些怕冷,齐钰无意说过一次,大哥就惦记上了。
到了夜里,太子竟然亲自赶过来了。
齐钰惊讶道:“太子殿下不是说要到初一才能相见吗?”
慕容骏轻描淡写道:“孤的事都处理完了,就提前过来见你。”
太子略一颔首,江禾立刻托着几只托盘进来,托盘里有手炉脚炉,还有各种珍贵毛皮制成的暖手筒,有一只托盘,上头严严实实盖着一块丝帕,看不出来放得究竟是何物。
太子能在少年神志不清时偷亲,却不能叫少年看出来自己的心事,硬是冷着脸道:“听说你畏寒,孤府里正好有多的,送过来给你。”
齐钰:“……”
太子送个礼还真是变扭啊。齐钰“噗”地笑了,双手合十,感激地道:“多谢太子殿下。”
同样都是手炉,太子送的远比齐铭送的精致考究,但心意应是差不多的。
齐钰让嫣然与章嬷嬷把东西都收好,左右都摒退之后,太子才道:“可是你有预知了?”
齐钰沉默,算是认了,先请太子坐下,给太子倒了一盏热茶。因他无宠,住处摆设都很简陋,盛茶的杯盏乃是竹制,齐钰怕太子不喜,还先用热水烫过一遍。
太子接过来,摩挲着杯沿,静等着少年开口。
齐钰沉思片刻,压低声音道:“年后,皇上会生一场病,需要诸位皇子的鲜血为药引……但,他这病是假的,别有目的是真。”
慕容骏从未听说拿人血做药引子的,眉头一跳,道:“他想做什么?”
齐钰道:“滴血验亲。”
慕容骏:“……”
既是少年告诉他的,慕容骏敢肯定这是冲他而来,就是要陷害他的,太子手背上青筋暴起,冷笑着道:“如此说来,他竟是怀疑母后对他不忠,孤非他亲生了?”
太子的反应虽有恨意,并未失去理智,齐钰推测大约是大婚一事,令太子对皇帝已有些寒心,并非书中那样一无所知,故而当皇帝质疑太子的血统,眼前的太子仍能沉得住气。
齐钰有些心疼太子,决定缓缓道来。
他先说出舒妃的手段,太子只是挑了挑眉。
齐钰再道出皇帝派出杀手,太子神色凝重,开口问的却是子修。
“你说他会受重伤,然后归隐?”
齐钰道:“是……太子殿下若真与杀手动起手来,一定要让子修注意安全。”
太子点头。
齐钰最后说出了皇帝再次于太子生辰时动手,慕容骏捏着茶盏重重地放下了。
若说此前,皇帝的举动还能算做情有可原,但再次对太子动手,是找不到别的理由遮掩的。
聪明如太子,一下子想到了关键,皇帝就是想杀他。
慕容骏虽已在谋划夺位,却从未考虑过皇帝会先想要杀他,或者他某一日杀了皇帝。
他最多想的是他不慎暴露为皇帝所圈,这是不一样的,太子握住茶盏的手不住颤抖,本朝从没有皇帝杀过皇子,然而皇帝却要对他下手!
“为何他要这般做?”太子过了许久问道。
齐钰叹道:“因为滴血验亲并不准,皇上深知这一点。”
“荒唐!”慕容骏冷笑:“既知不准为何又要用,他——”
太子想起什么,蓦地收了声,死死咬住唇瓣,将嘴唇咬出了血印。
太子深吸一口气,艰难地道:“他……就是要杀孤,是因他不能确定孤的身世,所以宁可杀了孤……他……”
齐钰见他神情愈发不好,忙道:“太子殿下!”
虽然太子没流一滴眼泪,可是齐钰知道,太子每一个字,都是在泣血。
他觉得太子一定很疼,因为他也一样难受着。
齐钰伸出双手,紧紧包裹住太子冰冷的手掌,温声求道:“我不知该怎样说,太子殿下,不管他如何待您,您都要挺下去……”
太子已陷入了混乱,胸口既有汹涌的恨,也有对自己的怀疑。他再如何与皇帝感情淡漠,皇帝始终是他的生父,生父厌弃他也就罢了,竟还要他的命……
而他,究竟是不是皇帝的儿子?
对皇帝而言,是不是都不重要了,皇帝要的是他死。
身体像被无数根沉重的链条拖住,慕容骏于黑暗中瞥见了一缕明黄色,化成了他的父皇,皇帝露出狰狞的笑,对他道,你去死!
他无法动弹,被皇帝扼住了喉咙,难道他真的要死?
不,他不想死,也不会死。
慕容骏低吼一声,竭力与对方争斗。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将明黄色击退,被越来越浓重的黑暗包围,甚至不知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极远的地方传过来。
慕容骏似被这声音惊醒,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一身冷汗,仍坐在毓秀宫里,少年双手死死抱住他的手掌,眼里饱含着眼泪,不停在唤他。
慕容骏忍住心口的剧痛,挤出一个笑来,疲惫地道:“孤都没哭,你哭什么?”
想为少年擦去泪水,可是从梦魇中归来,他已没力气了。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齐钰想要上前扶一把,慕容骏却将他轻轻推开,因为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想将他抱住。
眼看少年露出受伤的神色,慕容骏道:“没别的意思,你……先让孤好好想一想。”
太子轻声唤来江禾,江禾跑过来,惊叫了几声,太子仿佛很不舒服,江禾连忙将太子扶走。
太子临出殿门前,忽然回过头道:“别忘了,孤……的礼。”
齐钰忍着泪,心里默默替太子祈祷,等太子走之后,才按太子的嘱托去看被帕子盖住的那只托盘。
他将帕子扯掉,待看清楚托盘上是什么时,一下子怔住。
太子送他的礼,是那些趾高气扬的嬷嬷们不许让他多看一眼的金玉流苏团扇。
齐钰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今天晚了。
应该不虐吧,挠头。
今天还是努力疼甜甜的太子!
努力在把皇帝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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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思念
夜雨声声, 齐钰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总是想起太子离开时虚弱的样子。
今夜似乎特别寒冷,嫣然怕他着凉,把住处原来仅有的一只铜捂子给他灌满热水,又把刚收到的手炉脚炉都给装了碳, 全都塞进被子, 导致齐钰的被窝暖得像个小火炉。
齐钰在舒服的被窝里滚了又滚,下狠心将锦被蹬到一边, 披上厚衣, 从被子里掏出两只热烘烘的手炉,比了一下,将太子送得漂亮些的那只抱在怀里, 太子处一直没消息,他实在睡不下去了。
齐钰将章嬷嬷唤进来道:“嬷嬷可有太子殿下的消息?”
章嬷嬷摇首:“做奴婢的, 只有听从主子召唤, 主子不让, 便不能随意打听主子。”
齐钰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那嬷嬷, 能帮我向太子殿下递个话吗?”
他知道章嬷嬷是太子放在他身边的人, 可即便是给太子递信求见, 也是用太子以前与他约定的法子, 并不直接就通过章嬷嬷, 免得发现太子的机密。
章嬷嬷眼露和蔼的笑容, 道:“您可是有话要带给殿下?”
齐钰道:“有……请稍等一下。”
齐钰取出一张红纸,因近年关,每个宫里都有一些, 新年时可用作装饰。
他将小手炉放到一旁,将红纸铺平了,又找了只笔出来,先写下平安二字,耐心地吹干之后,手指翻飞,将字叠在里边,细心地叠了一只纸鹤出来。
叠完,手指已有些冻僵。齐钰重新抱起手炉,暖了暖手指,一边将纸鹤递给章嬷嬷。
齐钰道:“请嬷嬷帮我把这只纸鹤带给殿下吧,我不知道殿下如何,很是担心,请他……请他尽快振作起来。”
怕章嬷嬷不明白,齐钰解释道:“这是祈福用的千纸鹤,太子殿下送了我新年礼,我也该送殿下礼。这纸鹤虽不值钱,但是礼轻情意重。”
章嬷嬷见他如此懂事,笑吟吟收下了纸鹤,藏进袖中。
齐钰交代完这件事,又想起了另外一件,凝视着怀里小手炉上的精致花纹,问道:“嬷嬷以前也在殿下身边伺候过,可知殿下……为何有时情绪会极度不稳?”
书里写到过数次太子双目赤红发起狂来,看书时他以为就是情绪太过激动所致,用来表现暴君的狂暴狠厉,有些带感与酷炫,可是面对面经历过几次,他觉得太子的反应更偏向于病态,痛苦至极。
他也为一开始自己的天真而愧疚。
原书里一些没道理的情节设定,在穿书之后,总会有一些理由来自由填补,太子的狂暴性情,书中并无交代,应当也是有理由的。
章嬷嬷道:“奴婢调去殿下身边时,殿下已七岁了,奴婢倒没怎么见过殿下情绪不稳,不过有件事奴婢印象很深,那一年殿下养的一只鸟飞走,殿下发了很大的脾气,命人将那只鸟抓到之后,就、就杀了……”
章嬷嬷小心地看了一眼齐钰,太子相当看重齐钰,章嬷嬷怕自己透露太多,惹得齐钰反感。
齐钰倒没有,这毕竟是太子幼时之事,太子极恨背叛,应是将那只鸟视为背叛者处置了。
齐钰问道:“那他当时,是何模样?”
章嬷嬷回忆了一下,道:“双目发红,呼吸不稳,性情骤变……可是奴婢那时为殿下把过脉,并未诊出殿下患有什么疾病……”
齐钰联系自己亲眼所见的几回,感觉应当是相似的,只是想不到太子那么小,就已经有端倪了。
越小,行为应当越趋向本能。诊不出来恰能说明,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疾病,看太子的情形,会不会是古人所不了解的心理问题,太子是从小受过什么刺激吗……
只是他仍不知晓原因,还是得悄悄找江禾与子修打听……
齐钰回过神道:“我没其他要问了,多谢嬷嬷帮我去递话吧。”
章嬷嬷离去,齐钰重新抱起他的小手炉,虽然心疼太子,可是他先一点点告诉太子,总比太子日后自己发现要强。
太子府。
慕容骏已一连几个时辰滴水未进,坐在案前动也不动。没人知道太子究竟在想什么,江禾怕太子熬不住,求了几次,太子充耳不闻,一言不发。
江禾正愁要怎么办,底下人小跑着送过来一样东西,道是毓秀宫传过来的,又与江禾耳语了几句。
江禾大喜,壮着胆子膝行到太子跟前,将这东西塞进太子手里,高兴地道:“殿下,您看看,这是齐贵人回给您的礼!!”
太子听见了一个名字,于茫然中下意识望向自己的手,只见掌心被塞进一样红纸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