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龙傲天翻车了——by鹤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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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在爹爹的怀抱里,微微躬身去按捺腿部时,一头保养得极好的顺滑黑发就绸缎般流泻在肩侧,遮掩住大半截手臂,愈发显得袖口处露出的一点指尖白得晃眼。
宫行歌就坐在长桌的另一端看着这一幕,熔金般的眼眸中光芒流转不定。
无声无息地,一丛丛半透明的傀儡丝线自阴影中漫出,细细的尖端似有意识般在少年被黑发勾勒出的肩背曲线处游弋。像是极有耐心似的,那丝线轻而缓地挑开少年如云墨发,又蛇一般绕过竖起的衣领,轻轻挨蹭过少年玉白的耳尖——
——少年削窄的肩膀突地微微一颤,像是突然遭受了什么难耐的瘙痒般,秀逸的淡眉好看地微蹙起来。
他似是不适地略抬起身,脖颈轻侧,抬起手揉了揉小巧的玉色耳尖,长长的黑发因为少年的姿态而顺着肩膀迤逦下来,乌溶溶地覆住了纤直的脊背。
而那身华美的外裳因为做得过于宽大,尽管已经在袖口处加了沉重的坠饰,却还是在少年做出抬手的动作时,无可避免地顺着柔白的手臂滑落下来,露出未曾脱去的质地轻薄的里衣。
大概是因为厚重的外裳太暖了些,少年的身上已出了淡淡一层薄汗,因此虽然是一样的款式,当外裳的袖口无可避免地滑落下来时,里衣那轻透的衣料却还紧紧贴裹着曲柔的手臂。
沿着手臂流丽的线条,能看见衣料上显出些许深色的水痕,薄如蝉翼的衣料沾水就透,尽管还贴敷在少年的手臂上,却只是在那奶白的肌肤上染了惑人的荔红,更衬得衣料之外的纤细手指白如水葱,一掐就能渗出水那样的白嫩。
大概是宫行歌的目光在少年的身上停驻得太久了些,本来谈兴正浓的顾九寒忽然止住了话头,他垂眸看了少年一眼,伸手将那宽大的衣袖向上拉了拉,
又掀起滑落了半截的披风,将少年严严实实地裹在了自己的怀中。
“天色都已经这样晚了——”
他这样说着,动作轻柔地将少年往怀中搂了搂,笑着望向宫行歌。
而宫行歌唇边带笑,自自然然地接道:“——恰好我前段时间得了些好酒,不若我们趁着月色,一醉方休?”
不过片刻工夫,整桌的饭菜便流水价排了上来,扑鼻的饭菜香气溢满一室。连本来安安静静窝在顾九寒怀中的披风都轻轻地动了动,顾九寒很快就注意到了,暂时停了和宫行歌的谈笑,低下头温声问披风下的少年:
“想吃点什么?折微?”
于是遮裹在披风下的少年便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桌上的饭菜,而是先好奇地隔着长桌望了一眼宫行歌,澄澈的眼眸干净得能一眼望见底,眼里带着点懵懂又好奇的神色,像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幼猫。
然而依旧和上一次一样,长桌对面的少年只是看了宫行歌一眼,便飞快地低下头,像是不好意思似的对着他轻轻一笑,微弯的红唇软甜如花朵。
宫行歌面上的笑意不变,眼眸中的灿金色却愈发浓烈灿烂了几分。
只略看了看桌上摆着的珍馐美食,少年便重又窝回到了顾九寒的怀中。宫长歌即使隔着长桌也能听见少年温软的声线,软绵绵拖曳着的尾音,像是化开了的蜂蜜那样甜软浓稠。
少年以格外惹人怜爱的姿态,乖乖巧巧地倚在顾九寒的胸口处,微仰着头小声地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花瓣般柔美的红唇微微启合,能看见少年浅浅喷出的呼吸,吹得垂坠下来的银白长发无声晃动。
而顾九寒便在他的话语声中微微勾起唇,烟灰色的眼眸中染出几分笑意。
他同样俯身凑在少年的耳边,带着笑说了几句什么,只说得少年脸颊飞快地晕出一层薄红。
“爹爹……”
姜折微似是撒娇似是微嗔地低声唤了一句,红唇微启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话未出口,便忽地一蹙眉尖,未能出口的字句化成了一声轻软甜腻的嘤咛,像是一只蝴蝶振动羽翼,轻飘飘地以翼尖掠过人的心头。
他呼吸微重,凝眉抚上了锁骨的位置,因为微侧过头的动作而自然地露出了小半截脖颈。
黑发掩映间,一小片白皙柔嫩的肌肤自衣料间坦露出来,可以看见那抹雪痕般的肌肤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些许海棠般娇艳的绯红。
“折微?”顾九寒关切地唤了一声,修长手指抚上了那层惑人的薄红。在他的手指抚在姜折微肌肤上的瞬间,能看见少年纤柔的身躯在他的怀抱里不可抑制地一颤,墨色羽睫轻轻抖动,清透的眸中忽地染上了醉人柔波。
“可能是……发丝的缘故……所以有些痒……”
明明少年的呼吸都有些乱了,却还是竭力地隐忍着,佯作无事地和爹爹说着话,能看见少年白细手指抓住了披风的边缘,连甲盖也因为用力而泛起淡粉色,看上去仿佛初开的花瓣般。
细微的电流犹如波浪般层层席卷过姜折微的神经,激得他连红唇都下意识地微抿起来。之前爹爹喂他吃糖时留下的齿痕还未褪,此刻水色一晕,那唇瓣看上去便仿佛是揉过的花瓣般,上面的痕迹深浅斑驳,诱得人想要将它吻在唇间,用唇齿一寸寸细细厮!磨。
宫行歌举起酒杯饮了一口,酒杯下唇边的笑意愈深,眼眸中的金色煌煌如熔金般,自系统的视角能看见有更多的傀儡丝线自桌面下无声地延伸,朝着少年的方向潮水般涌来。
“靠啊,宿主,我怀疑他是想搞你!”系统这一次没有戴耳机,自然将那片丝线的潮水看得一清二楚,而姜折微也同样在脑海中看到了这一幕,反应却只是微微一弯红唇:“嘻嘻,我也觉得他是想这么做——”
他的眼眸中水光潋滟,呼吸声微微急促,系统不用问就知道自家宿主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快点来搞我呀,狐狸美人。”
姜折微此刻还倚在顾九寒的怀中,顾九寒似是当真以为他是被发丝弄得肌肤微痒,因此正以修长手指轻掠开轻云般浓黑的长发,微凉的指腹按捺在那片惑人红痕处,替他在“瘙痒的地方”仔细地揉抹。
而宫行歌不知是看出了少年的状态不对,还是拿准了他只会误会是被爹爹弄得每攵感,那些透明的傀儡丝线竟然肆无忌惮地绕过顾九寒,径直攀爬进了衣料的下方,细细的尖端轻拂在肌肤上,顿时令少年奶白色的肌肤上腾起了朵朵红云。
“爹爹……我……”少年忽地低声唤了一声,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瞥了一眼长桌对面的顾九寒,已到唇尖的话却谷欠言又止,只是略略低垂下眼眸,看上去分外羞赧。
最后,他只是轻轻地拉了拉顾九寒的衣襟,软声道:“……爹爹,我们还在用餐。”
“……”顾九寒闻言,抚过他黑发的动作微微一顿,温声问:“是饿了么?折微?”
说着便自自然然地伸手握住银白色的筷子,将少年往怀中的深处揽了揽。
顾九寒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少年更方便地面对桌上的菜肴,语调温柔而亲昵地问:
“想要吃什么?说出来,爹爹给你夹。”
明显地,当着他人的面被爹爹这样疼宠,让少年微微有些羞涩。他抓住披风的手指屈了屈,飞快地又瞥了一眼长桌后的宫行歌,看他似乎不以为意,这才轻轻地“嗯”了一声,将视线转回了满桌的饭菜上。
少年坐在爹爹的怀中,目光微带期待地,在桌上的饭菜上挨个儿掠过。蝴蝶羽翼般纤细的墨色睫毛如扇子般忽闪了两下,似是思索了片刻才轻声开口,他的眸中犹带着些微水气,声音依旧如猫儿一般温软,软软糯糯的:
“那个……”
他整个人都裹在披风中,只以手指稍稍指了一下,顾九寒便早有预料般,微微含笑地用筷子夹了菜,送到少年的唇边——
少年似是带着些羞赧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爹爹的好友,洁白的贝齿轻轻咬了一下如玫瑰花瓣般的红唇,才微微张口,吃下了爹爹夹给他的菜肴。
“爹爹……我不是小孩子了……”
只是吃完之后,少年便微一抿唇,撒娇般地轻声道,语调轻柔而甜美。
那样自然娇憨的姿态,听得宫行歌眼眸一暗,唇角的笑意也愈发薄凉起来。
第42章
尽管唇间吐出的话中仿佛带有推拒, 但怎么看,少年也是撒娇的意味更浓。
顾九寒烟灰色的眸底闪过一点碧色的波澜,他将怀中的少年搂得更紧,玉雕般的修指在漆黑发间缓缓抚过。而少年在怀抱中仰眸望他,清透的眼瞳中有着那样纯澈无瑕的眼神,肌肤通透得连手指也纯白。
他乖乖巧巧地依在爹爹的怀抱里,干净柔软得像是一朵初开的白菡萏。
那一头黑发横拖在少年纤柔的脊背后, 丝丝缕缕,像蛇也像水波, 在透白的菡萏下不动声色地摇曳,那样流淌而过的冰冷和柔软。
发丝分明是素净如墨的颜色,被少年随意地绕在白皙手腕间, 黑与白的对比鲜明到竟生出刻骨的靡艳来。
他长睫微翘,眸光轻闪, 身子软软地腻在顾九寒的怀中, 长长的发丝迤逦倾泻, 铺陈出含着魔意的魅惑。随着少年侧身微转眼眸的动作, 那黑长乌发便自自然然地在他手臂间曳过, 像是清凉的流水一样滑过肌肤, 带起羽毛般轻柔的微痒触感。
有一阵风恰在此时轻飘飘自窗棂间掠过,吹得几缕发丝在空中微晃,即使隔着一张长桌,也似是能闻见少年发间萦绕着的腻然冷香。
明明正是晚风清凉的时候,空气里却好像渐渐地漫上了几分热度, 而顾九寒将那绝色的少年温柔无比地搂在怀里,姿态眼神,尽是深得足以将人溺毙的宠溺。
宫长歌遥遥地望着这一幕,灿金色的眸中隐约有暗色的火焰汹汹地被点燃。
他微垂眼睫,神色不动地将手中长筷轻轻放在了箸枕上。
伴随着“哒”地一声不轻不重的轻响,忽然有一股奇异的香气自空气中流淌出来。像是冰封着满室桃花的霜雪猝然迸裂,封冻已久的浓烈就那么芬芳扑鼻地席卷而来,硬生生横压出满室芳香。
这香气是那样的恣意而霸道,肆无忌惮的自鼻尖一寸寸碾压而过,像是有漫天花朵猝然绽放,万紫千红地遮没了整片蓝天。
只是这香气太重,浓烈的连酒意也被遮掩,直到最初的震撼过去,丝绒般的酒香才缓缓地浮上来。
不用品到这一点酒意人便已经醉了,那样铺天盖地的香气,践踏也践踏的光明正大,等它轰轰烈烈地横扫过,你才能意识到在最开始的时候,便已有若有若无的酒意环绕在纷繁芳香间,隐隐约约,却丝缕不绝。
顾九寒在这浓烈的香气中眉尖微挑,转过眼眸望向宫九歌,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
“——你方才说你得了些好酒?”
宫长歌洒然一笑,手腕轻斜,清透的酒液便哗啦啦溢满玉杯,他将一杯酒推向顾九寒,坦然自若地答道:“自酿。”
说着将目光转向顾九寒怀中的少年,唇边勾起笑意,自然而然地暖声问了一句:“要不要尝尝?”
倚在爹爹怀中的少年好奇地望向桌边的玉杯。
那玉杯是透白温玉雕成,杯壁上镂刻着一枝虬劲梅花,整只杯子并不大,把在手中也只是小小的一盏。
梅花自是空冷的,自杯中散出的酒意却沉酣恣烈,在杯中安安静静的盛放着,仿佛凝冻的露珠般无害。
只是在光线下能隐隐约约地看见,透亮的酒液中似是折出了点点惑人的姣红,像是有谁揉烂了艳红花瓣,在这澄清酒液中滴入了点点花汁般。
如果说顾九寒酿出的酒是看似无害的温润,蜜水般甜腻的浓稠颜色下,蕴藏着淋漓绵长的醉人酒意,那宫长歌酿出的酒便是烁烁逼人的灼艳。
香气扑鼻的肆无忌惮,连丝缕的艳色也摆在明面上,看似光明正大的很,偏偏酒意都隐在浓香中,人都被这浓郁的香气魅惑住了,意识到醉意时早就为时已晚,丝丝酒意早已萦绕入骨,一点一滴地,将你刻骨纠缠。
宫长歌那一句话并没有指明问谁,顾九寒便十分自然地端起了玉杯,轻轻品了品后,赞了一声“确实不错”。
他连面色都未变,说话时却有淡淡的酒意自杯中弥散开,他怀中的少年只是好奇地浅浅一嗅,玉白的肌肤便侵染上了一片酡红。
“爹爹……”少年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顾九寒的衣袖,声音很轻地软声问他:“这酒……能不能也让折微尝尝?”
少年说话时似是有些羞怯,仿佛这样提出要求是什么不应当的举动般,漆黑长睫微闪着垂下,半遮住了那双澄澈眼眸,有浅淡的光晕凝在长翘的睫羽上,那样流丽而空灵,更衬得肌肤透白脆弱,仿佛弹指可破的精致琉璃,格外楚楚。
这世上不会有人忍心拒绝这样可怜可爱的请求。
顾九寒的眸中流淌着妖冶碧火,他将酒杯递到少年手中,似带着些笑意地轻声叮嘱:“你酒量浅,若不想醉倒在爹爹怀里,就只许浅浅地品上一口。”
少年乖乖地应了一声,纤柔的双手捧着玉杯,就要凑近软红的唇边浅呷一口,恰在此时,在系统的视角中却偏偏能看见、有一缕半透明的丝线向这边延伸……
长桌那一端的宫长歌眸色幽暗,指尖仿佛若无其事地轻敲着桌面,好像只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杯盏中。
但当少年微扬起脖颈,将要啜饮杯中酒液时,那缕无形丝线却忽地使力,轻轻一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