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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终于成了盛世白莲——by坎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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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恨不得将他一辈子幽囚起来,让他变作自己笼中最精致娇贵的独一无二的爱宠。
  所以说,陛下是也心动了吗?
  陈大夫这样想着,眼眸中有晦涩的暗色浮现。
  谢遗轻轻眨了下眼睛,有什么如电光般飞快掠过了他的脑海,恍然:“你是陛下的人。”
  “自然。”事情已成定局,陈大夫也不介意身份暴露了。他的语气中有一丝莫测的戏谑,道,“若非早早埋伏在谢五小姐的身边,在下想必也是无缘得见谢七公子你的。”
  只当是没听见他后半句话,问:“陛下知道我要离开金陵的消息,也是你讲的?”
  “各为其主罢了。”他的声音温和,淡淡道,“我本以为陛下会用公子的安危威胁谢五小姐。”
  谢遗定定看了他半晌,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转过了头去。
  陈大夫也不多留,嘱咐了服侍谢遗的宫人几句,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被袖拂散的沉水香又慢慢地涌了上来,如无形的丝缠绕着裹住了谢遗。这香里面应当是还掺杂了些宁神催眠的香料,熏得谢遗昏昏欲睡。
  就在谢遗将要睡过去的时候,药熬好了,被人奉上来。
  谢遗喝了药,漱过口,便再一次睡下了。
  窗户没有关严,但是密密层叠的帷幔笼着床榻,全然地挡住了吹进屋的风。床角的香炉又添了新的香,宁神安睡的分量更加重了点儿。
  也不知道是喝下去的药发汗,还是床榻间实在是太暖了点儿,谢遗半梦半醒中只觉得浑身燥热滚烫,有汗从肌理间渗了出来,浸润了里衣。
  他迷迷糊糊地知道病了要出汗才能好,就不敢掀开被子,只是将一只小腿从被子里伸了出去,聊以缓解这种难耐的热意。
  秦执听闻谢遗病了,便早早处理好了事情,过来探望。
  殿中服侍的宫女很少,只那么几人,见了他正要跪下,就看见他挥了挥手。宫女当即会意,垂首屏息安静地退了出去。
  秦执走到床榻边,撩开了帷幔,就看见了青年裸露在被子外的小腿。
  宽松的裤腿已经被锦被带了上去,落在外面的就是颜色如雪的小腿和脚掌。毕竟是男子,脚踝生的较女子要更加粗一些,然,被透帐而来的柔和的光一镀,竟泛出一种莹莹如玉的质感来。
  秦执像是被这光彩煞了一下,目光闪了闪。他弯下腰,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本想将之塞回被中去,却又鬼使神差地在掌心婆娑了一下。
  非常的柔软细腻。
  想之也是,毕竟是一直被娇养着的世家公子。
  只是,如今世家已然倾塌,你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我了。
  他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取悦了,眉梢眼角都流露出显而易见的雀跃意味,脸上再没有之前的不动声色的平静深沉。
  秦执和王景明到底是不同的,他知道自己对谢遗生出的是什么心思。
  许是幼时见的腌臜事多了,他对男女之事始终有些抗拒。外界不知道,他却清楚的很,先帝是死在女人床上的,也不晓得是他的哪个兄弟,用了何种手段,在那妃子侍寝前,将□□混在了香粉里涂了她一身,两人情至浓时水乳交融,便一齐毒发身亡。
  那时王景明便已经效忠于他,他也对这种下作的手段心有余悸,便干脆将自己的族妹嫁与他权作遮掩,于是便有了如今的王贵妃。
  先帝死的太突然,当时金陵正是几大皇子夺嫡风云涌动之际,局势未定,世家为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便联手一同遮掩了先帝的死,直到三个月后才发丧。
  王贵妃便是在先帝发丧前进的秦执的府邸,她入府之后,便得秦执“专宠”,乃至后来秦执登基,荣宠不休。
  王贵妃说是王景明的族妹,实则是他精心豢养出细作。那时秦执锋芒还未展露,王家便也没有放在心上,自以为往秦执身边安插了奸细便万事无忧,却不知道这奸细效忠的究竟是什么人。
  王贵妃的身份是假的,专宠是假的,腹中的孩子自然也是假的。
  那时王家不知道王景明兄妹已经投靠新帝,见王贵妃迟迟不怀孕,秦执又逼得太急,便动了别的心思,想让王贵妃借腹生子。
  王贵妃将此事告知秦执,秦执便将计就计,准备借此离间世家关系。
  而后来的那些王贵妃害死谢老夫人的风言风语,也是王贵妃自己找人放出来的,便是希望混淆视听。
  至于一直为人怀疑的李雪音,当初却是迫不得已嫁与秦执的,她并非如谢家众人猜测的那样慧眼识英雄,而是长公主当年随手布置的一枚暗棋,在后来的宫变之中起到了为长公主传递情报的作用。
  只不过,到底还是棋差一招,她传递出去的情报,大半是秦执泄露给她的假消息,以至于后来长公主与世家发动宫变失败。
  秦执想到这,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一手将世家连根拔起,诛连九族,稳固了皇室的同时,何尝不是与谢遗结下生死之仇?
  可是有些事就是这样,容不得人后退一步。他若是放过世家,如今被砍下头颅的,就会是他了。
  幸而,如今谢遗是在他的手里,总归也不怕人跑了。
  他垂首看了谢遗一眼,只见他紧闭着眼,眉尖微微蹙起,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秦执怕谢遗再被冻着,就握着他裸露在外面的脚塞进了被子里,又替他掖好了被角。
  他也不欲惊醒谢遗,站了会儿就准备走了。
  正要转身离开,眼角却瞥见了谢遗床头散落着几枚铜钱,和一块夔纹黄玉。
  那玉佩看着眼熟的很,可是秦执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至于铜钱,他拿起来看了几眼,不过是市井间最普通的流通铸币罢了,没什么寻常的。
  谢遗睡到午后才醒。
  服侍的宫人见他醒了,忙撩起了逶迤垂地的床幔,用玉钩挽住了,又垂首低眉顺眼地问:“公子有什么吩咐?”
  谢遗口舌干燥,闻言,言简意赅地道:“水。”
  那人忙去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谢遗。
  谢遗慢慢喝完了这杯茶,觉得喉嗓的不适略微缓解了些,这才有心思注意其他。
  香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又添过香了,空气中的香味愈发得浓烈了,那像是一团黏腻厚重的蜜糖裹了人一身,反而让人觉得不适了。
  谢遗将手中的茶盏搁回了茶盘中,低声道:“将香炉撤了吧。”
  宫女应是,收拾了茶盘,就将香炉熄了。
  然而窗子仅仅开了一条缝,屋子里的香味凝沉滞重,一时半会儿怕散不去。
  谢遗又不敢开大窗户,怕风涌进来吹散了屋中暖意,只能忍受着不适。他一时间也不想再继续睡了,就叫人拿了他之前看的书来看。
  白白却慢慢飘了过来:“宿主大大,之前秦执来过啦。”
  谢遗有些诧异:“何时?”
  白白道:“走了有一个时辰了。”
  谢遗点了点头,像是并不放在心上,沉默地低下头去翻开了书看。白白正觉得无趣,就听见自己的宿主又问了一句:“他做了什么?”
  白白看过去,只见谢遗还是低着头,手指婆娑着撒着碎金的精致书页,鸦色的睫羽垂着,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若非系统对外界感知的精确性无可怀疑,白白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它沉默片刻,没有将秦执悄咪咪摸了宿主大大的脚的事说出来,只是道:“就是看了看宿主床头的东西。”
  谢遗“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了。
  系统在半空中盘旋一圈,又落了下来,安静地躺在被子里,盯着谢遗看。
  ——总觉得生了病的宿主大大更好看。
  ——果然白莲花还是要柔弱一点才更有魅力,下一次选一个有病的身体吧!
  ※※※※※※※※※※※※※※※※※※※※
  不出意外的话,作者受准备21号入v,到时候三更掉落,希望大家支持!
  说一下,其实关于中间离间世家的那些剧情,我一开始的大纲是准备详细写的……然后基友说,请记住你这是一篇快穿文……于是我写到一半就切大纲了,直接宫变,然后就成了你们看到的这样……很多线都展不开,是我的错……
  然后,很严肃地说一下,洁党可以弃文了。
  其实我挺不喜欢“洁”这个词的,小声比比。
  一开始开文的时候没想过这问题,但是没想到这么多人在意。攻怎么样我还说不准,反正受肯定不洁的,他毕竟第一章就被渣过。
  求不喷。
  最后,感谢欠下的风流债扔的手榴弹,亲亲抱抱举高高小天使!


第24章 璧微瑕
  长公主死了。
  她的尸体被人从潮湿阴冷的牢房里抬出来,那身本是为迎接胜利而准备的、雍容繁丽的宫装已经被她呕出来的血染得斑驳。干涸的血迹是一种接近黑色的深紫,凝固在上面,宛如盛开在尸体的诡艳对的花。
  可是面颊依旧是红润的,脸色平和,双眸自然地阖上,有一种宛如醉态的娇媚美感。
  芙蓉色,果然名不虚传。
  秦执看着那具尸体,很无端地想起了谢遗。
  倘若——
  他想。
  倘若真的无可奈何,那便给他也赐上这样这样一杯酒好了。
  落得最后的体面,也算对得起曾经那样的依偎过。
  有人上前问他如何处置。
  秦执垂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平静地如一潭死水:“以长公主之礼,厚葬。”
  他说完这样一句话,又忽而,有一声近似嘲笑的声音在心底响起——你看,你果然还是这样虚伪。
  王景明站在他的身侧,欲言又止。
  秦执像是不经意地,淡淡呵出一句:“孤要杀了谢如青。”
  “陛下?”
  他回头看了王景明一眼,唇角有笑绽放,隐隐映出鲜血的颜色。他的声音是温和的,语气却不容置喙,透露出一种尖锐的险恶意味:“景明公子去送她最后一程吧。”
  作为我的帮凶,去杀了谢遗最亲近的姊姊吧。
  倘若我失去被谢遗喜欢的资格,你也没有机会……得到他。
  倘若王景明真的对谢遗毫无感情,自然可以落落大方地应下君主这个毫不过分的要求。
  可是偏偏那一刻,他心虚了。
  谢如青。
  那是谢遗的姊姊吧。
  他这样想着,最终,还弯下了腰,低声说:“是。”声音艰涩。
  秦执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安葬长公主的事,已经全权交给礼部头疼了。
  陛下虽然说了以长公主该有的规格厚葬,但是这位长公主生前做了什么,他们可不是一点儿不知道的。不知道这一句“厚葬”,是否有旁的意思,若是陛下不满意……
  距宫变那日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谢遗终日都恹恹的,打不起精神,也很少见到秦执。偶尔听闻秦执来了,也是在睡醒后,白白告诉他的。
  谢遗也曾经对身边的宫人提过想要见一见秦执,可是多半如石沉大海,他一次也没能和秦执说上话。
  谢遗一度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这一日秦执却在他醒着的时候来了。
  出乎谢遗意料。
  殿中灯火已经熄了大半,阴影漫过了殿内四个角落,香炉中的香料里安神香的分量被放得极重,有意要催谢遗早早入睡。
  谢遗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却还是强撑起精神,没有搁下了手中的诗歌册子。那册子做的极其精致,雪白的纸张上斑驳着细碎的金粉,被他床榻前的灯烛一照,如雪浪浮金,一看就知道是供贵族少男少女鉴赏玩乐的东西。
  秦执来的时候,谢遗已经困倦地快睁不开眼睛了。
  阴影自头顶洒下,手中的书陡然被人抽走,谢遗蓦地惊醒过来。
  一抬头,见是秦执。
  许是安神香熏得太厉害了,他的脑子还是混沌的,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呐呐地喊了一声“陛下”,也没有下床行礼。
  秦执也不介意这个,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书,意味不明地一笑:“什么东西这样好看?要睡了也不松手?”
  谢遗眨了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慢慢地坐起来,又忍不住轻轻刻了两声,才问:“陛下何故深夜来此?”
  “自然是来见你。”秦执的目光描过他消瘦的下颚,顺着他生着凸起的喉结的细长颈项看下去,又有些遗憾地终止于交叠的衣领,“你的病可好些了?”
  “是。”谢遗低声道,“多谢陛下关怀,好很多了。”
  他还是说不了很多话,喉咙干涩得紧,讲了两句就忍不住咳嗽,半晌才止住。
  秦执看他咳得削薄的肩都在颤,一张脸雪白得不见血色,还是生出些心疼了。
  一时之间竟有些犹豫不决,自己今日来所为的那件事到底该不该做。
  他的目光越过谢遗鸦青的发,落在了床头小案上。
  那日所见的铜钱还散落在上面,似乎从未变动过。
  像是为了寻找一个话题,秦执问:“这几枚铜钱是?”
  “压岁钱。”似提到什么让人愉悦的事,谢遗弯起了唇角。雪白的面孔上,这一缕笑菲薄如烟雾,却柔和如散入人间的三月春风,一种难以形容的暖和软,“是景明公子送的。”
  话一出口,便看见秦执明显地愣了愣。
  “王景明送的?”秦执问了一遍,像是在确定某种事一般。
  困倦感还没有彻底褪去,谢遗并没有察觉到秦执语气的不对,点了点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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