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穿了一本医书 番外篇——by大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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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他喜欢上他师父了,不是什么普通的喜欢,是最不普通的喜欢,是想永远守着他的喜欢。
叶昭吞了吞嗓子,在薛白发愣的间隙,突然扳过他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开口道:“师父,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薛白道:“什么事?”
叶昭道:“我喜欢上一个人了,请师父做主,帮徒儿一把。”
薛白不解他为何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么件事,不知为何,甫一听到,先是一怔,接着便觉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堵在嗓子眼,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薛白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脑中混乱,只能顺着他的话道:“……嗯,是个什么人,你且说说。”
叶昭鼓起活了二十年来最大的勇气,道:“师父,我喜欢的是你,我喜欢你,我想永远守着你。”
话一说完,叶昭只觉脑中气血上涌,所有的感触都在这一刻失去了知觉。
薛白又何尝不是,只听见耳边“轰”的一声,喧嚣戛然而止,只剩下叶昭的声音不停回荡在耳边:“师父,我喜欢你。”
是你,不是别人。你的徒弟长大了,懂得情爱是什么了,甚至学会了包藏祸心,学会了狮子大开口,一开口,要的就是眼前的这整个人。
这个完完整整的人和他的心。
他怎么敢呢。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呢。
他怎么……怎么能这样和他开玩笑呢!
这一回,即便镇定如薛白,也在这样声势浩大来势汹汹的攻势下,瞬间溃不成军。
作者有话要说:
鱼(疯狂窥视中)。
看了下我每章的更新时间,确认过眼神,是一条深夜疯狂冒头的深海咸鱼没错了。
这段时间鸽了不少,实在对不起大家,红包随机掉落,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_(:з」∠)_!
第43章 心迹
叶昭觉得自己的心从未跳得像此刻这么快过,他能感觉到那颗“扑通”着的心就要跃出胸口。
他就这么怀揣期盼地等了许久,一直未等到眼前人的答复。
薛白的目光不知落在哪儿,猜不出在想些什么。唯一能看见的,是他此时白得毫无血色的脸。
叶昭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隐约发抖,但薛白面上的一派镇定又让他刚燃起的希望被当头浇灭。
渐渐的,叶昭眼中的火星在长久的沉默中熄灭了,方才的一腔热情化作一阵难以言说的懊悔。
他就像一个冲动做错事的孩子,明明前一刻还心潮澎湃,下一刻就为自己的鲁莽悔不当初。
太急了。他想。
这么急匆匆的就全部一股脑说出来了,根本没有考虑到薛白的心情。
毕竟他是他的师父,还比自己年长,突如其来地被徒弟坦白心迹,心里当作何感想?
……他不会……觉得自己有病吧?
叶昭一下就慌起来了。他觉得天要塌了。
如果有后悔药,他宁愿现在就吃下去,回到两刻钟前,拍死当时一时激动的自己。
现在怎么办?现在要如何是好?
这么尴尬地面对着终归不是办法。
叶昭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转移话题缓解尴尬,薛白却猛不防开口了。
他说:“……绶之,你还小。”
叶昭一瞬尤遭雷击。
——他小?
薛白的意思是……嫌他太小了?
这、这是什么逻辑?哪有这样拒绝人的!
叶昭怎么也没想到,薛白会这样回答他。
他有些尴尬地说:“既然师父不喜欢,那、那就算了。”接着动作有些急地站起来,想赶紧逃离。
叶昭从小到大虽然挺受欢迎,但喜欢上别人还是头一遭。
别看平日里风光无限,但其实于感情一道还是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面对这样的状况,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叶昭向来自信地认为,谈不谈恋爱只是由他心情决定,要是自己乐意,那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只有别人同不同意自己的份儿。更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被当面拒绝,还是用那样……一看就是胡编乱造的理由拒绝的。
少年初尝爱滋味,却被现实一盆冷水兜头灌下,浇得叶昭心拔凉拔凉。
薛白在身后道:“……等等。”
叶昭停了下来,但没有转身。
他都没脸面对师父了。
薛白的话还未说完,他想说的是“你还太小,大千世界繁华无边都没有见识过。以后会遇上更好的人,到那时就明白了,现在的悸动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哪算得上感情呢。”
薛白心里实实在在地想,自己如今这样也就罢了,不能耽搁他们的大好前程。
一身罪过,半生残疾。
他不该拖累任何人的。
这也是他至今未娶妻生子的缘由。
面对这样真挚的眼神,说不触动是假的。
就在刚才那几个瞬间,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胸口猛烈的跳动声。
他说不上来这是为何,他从未经历过感情,更谈不上爱别人。没有被爱过,没有过牵绊,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样的感情。
他小他六岁,还是自己的徒弟。这本是违背纲常的事。
换作平日,他该发怒的。
但这件事却不同,这是叶昭的真心。
这样的真心怎么能用纲常来束缚?要如何用那样的礼教条义去训斥?
他忽然就迷茫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叶昭起身欲离开,才猛然醒过来。
薛白见他看都不愿意回头看他,生怕是自己伤了他的心,心下十分愧疚。然少年人毕竟年轻气盛,现在虽然失落,但用不了多时想通便好了,无须担心。
他还是将语气尽量放得平缓温和,道:“绶之,有些事……”
叶昭突然打断了他,依旧没转过身。只听得他声音中带着些颤抖:“师父别说了,我无意于让师父为难。今日这番话,师父当做没听到吧。”
薛白愣了愣,心道他想通得倒是挺快,不用自己多费心劝了。于是点点头:“嗯,早些休息吧。”
早些休息。
这就是薛白对他鼓足勇气一腔真诚告白的最后回应。
叶昭走出去的时候,心中还是沮丧的。
这是他的初恋啊,虽然不伦不类的,还十分大逆不道,但确确实实是他的头一回。这下倒好,还没开始,就被拍倒在地上了。
叶昭茫然地绕着院子走着,不愿意回屋。
初春的生气蓬勃,柳条抽丝,嫩芽吐绿,即便是夜里,也能感受到盎然的生机正使劲从地下生长而出。
这本该是充满希望的季节,自己怎么就……失恋了呢。
他望着客栈院中的垂柳,脑海中盘旋的都是薛白的影子。
他的师父,他从前只觉得他好,对他满怀敬佩。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亦或者说,其实从最初见面开始,叶昭对他的感觉就有那么些许不同。
譬如他吃饭,他会不由自主去记他的口味;譬如他出门,他会不由自主担心他的去向;譬如他熬夜,他会不由自主等着他的灯熄灭再熄灯……
最开始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只觉得薛白这一副瘦弱不经风霜的样貌,比起师徒间的尊重,他更愿意去关心和爱护。
其实薛白未必需要他这样事无巨细,甚至他们几个更多时候是被他照顾。
他尽力做到当师父的应当尽的责任,筑起一堵高大的墙,为他们遮风挡雨。于是他们的依赖变得理所当然。
谁又想过,那个高墙背后、看似无坚不摧的人,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强壮高大。他甚至是瘦弱的、背负着埋藏在心底无法言说的苦楚。
那桩误治案是他毕生的梦魇,可谁都不知道。
叶昭突然庆幸自己撞破了这个秘密,从此后他和薛白之间,似乎有了与其他人不同的羁绊。
就这么一点特别之处,就足够他高兴得彻夜难眠了。
看着柳条抽芽的叶昭一下子就振作了起来。
他想,这才哪到哪。若是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那师父才是真的瞧不上他。
年龄不是问题,他总会成长起来,成熟起来。
到那时,他能够离那个人再近那么一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大段大段的心理描写乱吗?乱吗?
乱就告诉我(捂脸)
我这苍白无力的心理描写啊
第44章 劫后余生
等薛白的身体好一些后,他们收拾着准备回邬州。
听说赵大人的病大好,他没有再派人过来找叶昭,大概上回被叶昭的动静吓着了,不敢贸贸然再有所行动。
叶昭乐得清静,若是他们以后还来找薛白麻烦,还要叫他们跪着回去。反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薛白身边半步了。
临阳自城破后,民生疾苦,百姓们的日子不好过。听说官家要派人来求和,还要给敖族纳贡,以换取暂时的和平。
邬州近来被下令严管,定点封城。傍晚,他们赶在封城之前回到了邬州。
一别将近一月,邬州的疫情基本消散。相较战乱后的临阳,邬州称得上安稳平静。人们刚从一场大难中走出来,日子似乎在欣欣向好地过着。
他们这突然的不辞而别让傅怀廖山和陆予几人担心了许久,这会儿又回来了,几人都是一惊。
薛白状态依旧不好,回来的路上人昏昏沉沉,最后还是叶昭连扶带抱给送回屋。
另外几人狐疑地站在薛白屋门外,看着叶昭把人安顿好了,才把门轻轻带上走出来。
“怎么回事?”傅怀抱着胳膊站在外面,皱眉问。
叶昭摇摇头,示意他们离远些再说,省的吵到薛白。
一直到了院子里,叶昭才开口道:“师父去临阳给薛老爷和赵大人看病。”
傅怀冷冷道:“那你怎么跟着。”语气不很客气。
廖山在一旁说了句:“阿怀。”
傅怀转过头没再说话。
叶昭听出了傅怀话中的怨气,也知道他们几人心有不满。毕竟这么大的事儿,两个人说走就走,甚至没给他们通知一声,把他们撂在医馆一个多月,整天担忧却连个信儿都没有。
叶昭道:“这回……事出紧急,师父当时是想一个人走的,我着急才跟了上去。”
傅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是转着头不说话。
长途跋涉,叶昭本就疲乏,这几日又被搅得心烦意乱。一听他这总是阴阳怪气的口气,当下也有些压不住:“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傅怀道:“我有冲你么?”
叶昭冷笑:“不是冲我那是冲谁?”
这才刚一回来,两人又掐上了,现在是该说这些的时候么?
陆予叹气道:“绶之,阿怀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这回你们突然不告而别,甚至没告诉我们一声,一走这么长时间,我们难免会担心着急。”
叶昭冷声道:“担心着急,我看有些人哪里是担心着急,分明是妒忌为什么是我和师父走而不是他吧。”
这是自然是一时气话,叶昭一生气就不过脑子,说得难听了些。
傅怀马上就转过头,“呸”了声道:“叶昭,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你他妈的有没有心。”
“我有没有心我最知道,用得着你来管?”
二人争锋相向,愈吵愈激烈。陆予又是温和脾气,哪能劝得住这两人。
廖山被他俩人的争吵声搅得心烦意乱,猛地站起来道:“都别说了,有完没完。”
这回他也不客气了,直接道:“阿昭,你以为我们是在气这个么?在你眼里我们师兄弟的气量就这么小?”
叶昭看了他一眼,不做声了。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他们有什么值得如此大动肝火的。
廖山道:“你说师父是去给薛老爷和赵大人看病,那你实话实说,师父的左手是怎么变成那副样子的?”
叶昭愣住了。
自打薛白进门起,他们几人便发觉他的左手似乎彻底不能动了。本想着叶昭能告诉他们实情,谁料他却守口如瓶,到最后也没说起这件事。
傅怀不是嫉妒,而是师兄弟之间还如此防备的话,那真是令人寒心了。
叶昭不是刻意隐瞒他们,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事关薛白名誉,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薛白的左手更是因他才变成这样,这些话要如何告诉他们。
而薛白想必也是不愿意让他们知道的吧。
有些事情,不如让它永远埋藏更好。
叶昭看了他们一眼,站起来道:“抱歉,我不想说。”
傅怀最终笑了笑,说:“叶昭,你真是师父的好徒弟。我们几个不过是瞎操心的门外人罢了。”
叶昭仿佛没听见一般往回屋走,廖山还想再说什么,可人已经不回头了。
他颓然坐在石凳上,长长出了口气。
叶昭心乱如麻地躺在床上,头枕着手瞧着屋顶,一瞧就是一下午。
直到门外有人敲门,见没人回应,便开门进来了。
韩佳见他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走上前无奈道:“你师父醒了。”
叶昭“嗯”了声,没动身。
“不去看看?”
“他们几个在。”
韩佳头一回见他这么沮丧,倒有些不理解了:“你说你自个儿在这儿纳闷什么,明明想出去看看。”
叶昭没说话,韩佳就伸手推他:“哎,几个大老爷们儿,吵一架就见都不见了,你这什么气量。”
叶昭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闷闷传来:“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韩佳道:“知道你有苦衷,和他们几个解释清楚有那么难么?我还要在你这儿蹭吃蹭喝呢,你这要是把人家几个惹恼了,小心把咱俩一块儿赶出来。”
叶昭微微扯了扯,最终没笑出来。他知道也就韩佳能明白他此刻的想法,便道:“这事没法说。”
“是没法说。但大家都是徒弟,你把这么大的事儿瞒着不给他们说,这要是换做我也要生气的。他们几个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
“你别扯那有的没的,说白了你就是怕被他们知道这事是因你而起,会怪你。”韩佳道,“你的心思我能不知道么。”
韩佳又补充了句:“叶昭,你真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