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之后番外篇——by清茶淡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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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眼下,祁璟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他的心思一向不加掩饰,全部写在脸上,自他进门的一刹那,晏止澜就察觉到了他灵力的异常波动,证明了他此刻的心绪起伏。
晏止澜微微垂下眼,掩去眼底的诧异。
自他醒来到现在,每逢祁璟情绪波动或者灵力波动,他都能敏感的察觉一二。
这种事情,让他想起以前家中长辈谈话中曾说过的双生子之间的心灵感应,有的双生子自生下来之时便有,有的则是因为某种机缘才会触发。
先前他还因此困惑不解,甚至心中跳出来个荒谬的想法,差点以为祁璟跟他有什么关系。好在他将此疑惑问了无双圣手才知道,约莫是目前祁璟修为远远高于他,而他灵力太低的缘故。
“佑叔,你对此怎么看?”
祁璟的声音传入耳中,晏止澜不动声色的翻着手中的册子,将两人的对话一句不漏的听入耳中。
祁璟从金华殿回来,一路上气已经消了大半,回到自己寝殿,只是气不过嚷嚷句气话而已。
他一进入金华殿,便被祁望山劈头盖脸的一顿大骂,言辞激烈,甚是难听,连“畜生”“枉为人”这种话都在气怒交加中骂了出来。
祁璟不明所以,直到祁望山骂够了,喘息的空隙,命人抬来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祁璟隐约觉得不好。
等小内侍把白布揭开,祁璟看清尸首状况,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头嗡嗡作响。
死者是位正值妙龄的婢女,此刻虽已死去,却被人用灵力封存了起来,仍保存着死前那一刻的惨状。
她原本姣好的面容被人用灵剑划的惨不忍睹,一身婢女服被扯得七零八落,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面满是青青紫紫的伤痕。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大睁着,里面满是惊恐。
是被人□□糟蹋之后才杀死的。
祁璟只看了一眼,便不忍的转过头去。
岂料此举引起祁望山暴怒:“给孤按着他,让他好好看看!他既有脸做下这等事,就该有胆子承认。”
祁璟下意识的否认:“不是我……”
“不是你?”祁望山走到他面前,因气急喘息急促,厉声喝道,“天门剑法只传储君。如今大月国内会此剑法的除了你我,还有谁?”
……
若非福佑及时赶到,将祁璟带回来,恐怕这会儿还在金华殿跟那具凄凄惨惨的尸身相对无言。
祁璟如今情绪稍缓,静下心来一想,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虽然祁望山最后说,此事已经被他压下了,临走时却也严厉告诫他莫要再犯。
说明祁望山已经认定了此事是他所为。
到底是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陷害当朝国君?
福佑道:“君上莫慌,此事疑点甚多,待我去查上一查。”
祁璟迟疑道:“可是那具尸身上的伤口,看上去确实是……”
“不可能。”福佑断然道,眼里闪过一抹狠厉,看向祁璟时却又一脸柔和,“虽然祁家的天门剑法只传储君不传外人,倘若有人有心模仿,也并非不无可能。”
祁璟直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剑伤可以伪造,灵力呢?”
他这话问出来,福佑也沉默了,半晌道:“真相总会水落石出,我们莫要自乱阵脚,给贼人可趁之机。”
祁璟心事重重的点点头,忽觉殿内气氛有点不对劲。
他转头看向床榻,晏止澜正半靠在床头,很是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书册,对这边的动静恍若未闻。
祁璟挠挠头:难道是他的错觉?他怎么总觉得有人在偷窥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点儿orz
第16章
沐浴更衣之后,祁璟爬进床的里侧,躺在上面辗转反侧,白天看到的那副尸体的狰狞模样,反复浮现在他的脑中,他慢慢攥紧了手里的被子。
今晚是阴天,外面没有月亮,黑暗中,晏止澜静静的躺在他身侧,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祁璟不安的翻来翻去,忍不住小声道:“晏止澜,你睡了吗?”
晏止澜没有理会他,倒是不知哪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祁璟倏地抓住了晏止澜的手臂,惊慌不已:“晏止澜,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晏止澜依旧一动不动毫无反应,祁璟等了一会儿,忽觉手里的触感不对,晏止澜的体温怎么这么低?不对,不是体温低,而是……根本没有一丝温度!
祁璟在黑暗中蓦地睁大了双眼,猛地收回手。半晌后,犹犹豫豫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晏止澜的鼻子下方去探他的气息。
“你做什么?”
晏止澜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吓得祁璟“啊!”的一声大叫,缩回手。
一小股灵力破空划出声响,案上的灯被点燃,发出微弱的亮光。
晏止澜坐起身,微微皱眉看着祁璟。
祁璟抱着膝盖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往日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撇着嘴要哭不哭,像只受惊的小动物,模样可怜极了。
晏止澜怔了怔:“你在害怕?”
在昏黄的灯光下,祁璟略感心安,莫名有了些勇气,嘴硬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
晏止澜懒得跟他虚与委蛇,抬手就要熄灭油灯,被祁璟扑上来阻止:“别!等一下!”
晏止澜冷冷的瞥了一眼他拽着自己的手。
祁璟惊魂未甫,哪有心思关注这个。他带着点儿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埋怨道:“你既然没睡着,我方才叫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应声?”
兴许是夜深人静,灯光迷人眼,晏止澜本不欲回他,然而一抬眼看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知怎的,神使鬼差地解释了一句:“我在修炼。”
祁璟满脸怀疑:“那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凉?冰的像……一样……”
“死人”两个字被他含混了过去,要不是这样,他会被吓到吗?
晏止澜面无表情道:“晏家心法本就如此,有何不对?”
“没……”祁璟噎了一下,悻悻道,“那你以后再这么修炼的话,先提前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话一说完,他就看到晏止澜笑了一下,原本他相貌生的极好,笑起来也是赏心悦目的 ,只是他性子太冷不怎么爱笑,偶尔笑一次也是极浅极淡的,转瞬即逝,让人扼腕。
这次却大大方方的对着祁璟笑了很久,玩味的说了一句:“以后?”
直看的祁璟心里发毛,惴惴不安,忍不住问:“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我?”
晏止澜敛了笑,恢复了一脸冷淡的样子,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起别的事情:“金华殿发生了什么,竟吓得你夜不能寐?”
“谁说吓得我……”祁璟说到一半猛的闭上了嘴,这件事情迷雾重重,对他很是不利,尚未查明之前,他不想跟任何不相干的人提起。
晏止澜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嗤了一声,道:“不想说就算了。睡吧。”
说完他便和衣重新躺好了,闭上眼睛,不一时便呼吸均匀绵长,眼看着是睡着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盏油灯他这回没有熄灭。
祁璟抱着膝盖在墙角发了会儿呆,偌大的寝殿除了他和晏止澜,再无旁人。
只是白日里觉得空旷自在的地方,到了夜里却总感觉危机四伏令人不安。那些书架屏风后面,似乎都隐藏着一只只看不见的眼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伺机寻找他的弱点,想要将他吞吃入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祁璟看到,昏黄的灯光下,白天那个惨死的婢女似乎出现在他眼前,睁着一双流着血泪的眼,直勾勾的朝他伸出了双手。
祁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方才的大惊小怪已经让晏止澜看了笑话,这次绝对要沉住气。
他猛的闭上眼,又极缓极慢的睁开,希望只是因为灯光昏暗看花了眼。
谁知一睁眼,那惨死的婢女还在眼前!
女鬼脚不沾地往这边越飘越近,惨白的脸上带着瘆人的笑容,尖锐的声音喊道:“还我命来!”
祁璟快要被吓哭了,胡乱挥着手:“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天知道,他这人向来胆大任性什么都不怕,唯有一件,就是怕鬼。
别跟他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什么的,不做亏心事也不意味着他愿意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晏……晏止澜……”祁璟哆哆嗦嗦的求助,“你、你听到了吗?”
晏止澜闭着双眼,睡得香甜。
而这边女鬼已经爬上了他的床。
“啊!”
祁璟大喊一声,浑身瘫软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女鬼尖利的指甲就要掐上自己的脖子……
“破!”
一声清喝,女鬼的身影瞬间消失,化作一颗米粒大小的黑色石子,落入晏止澜手中。
晏止澜两根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子下面轻轻闻了一下,道:“是幻灵石。”他手指微一用力,幻灵石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了空气中。
祁璟惊魂未定,脸如菜色,呆呆的跟着说了一句:“幻灵石?”
晏止澜看着他,神色捉摸不定:“幻灵石是市坊间常见的小玩意儿,通常买来给家中的小孩子玩耍。你看到了什么?”
“鬼……”祁璟魂不附体的喃喃。
待到终于缓过神来,听到晏止澜的话,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给小孩子玩这个?”
修真界的人都这么虎的吗?没事儿拿幻灵石招鬼魂给小孩子玩?
晏止澜几乎是一眼就看透了他想说什么,心里一动,感觉有点复杂,大月国目前修为最高,灵力最深的人,竟然怕鬼?
幻灵石所幻化的景象,只有施法之人和特定之人才能看到,他方才只是察觉到有轻微的灵力波动,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若不是祁璟的反应太过异常,他一时不察或许就忽略过去了。
压抑下心头那点奇异的感觉,晏止澜解释道:“这东西与人无害。有些人家里会买灵兽灵宠,陪小孩子玩闹。那些灵兽灵宠若是意外死去,家中长辈不忍见小辈伤心,便会用幻灵石化作灵兽灵宠的样子,哄上他们一段时间。等到灵力散尽,幻灵石自会化作普通的石子,不会伤人分毫。”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祁璟拍着胸口吐出口浊气:“所以那些只是幻像,根本伤害不了我的是不是?”
然而待他看到晏止澜的表情时,刚放下来的心又高高吊了起来。
晏止澜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若是纯正的灵力,自是无害。然……”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祁璟身上,缓缓道:“这颗幻灵石上,被注满了怨气。怨气一旦入体……”
祁璟紧张的竖着耳朵,听他说到这里,连忙追问:“会怎样?”
晏止澜垂下眼眸,淡淡道:“以你的修为,也没什么大碍,至多是不舒服一些罢了。”
祁璟放下心来,连声道:“还好还好。”
此刻危机解除,祁璟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喘息了片刻,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冲着晏止澜一抱拳,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今日多谢!以后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兄弟我一定竭尽所能!”
晏止澜不予理会,手指一点,油灯应声熄灭。
祁璟的笑容骤然僵在脸上,顿觉周围空气降了好几个度,黑暗中仿佛有一群看不见的东西围在他身边蠢蠢欲动。
他丝毫没有犹豫的,一把掀开晏止澜的被褥,嗖一下窜进他的被窝,厚着脸皮小声说:“那个……兄弟……帮人帮到底,一起睡?”
第17章
晏止澜按住他的手,冷冷道:“出去。”
祁璟反手握住他略显冰凉的手,腆着脸套近乎:“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你看我们两个怎么着也有同床共寝之谊,这点小忙对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你大人有大量,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是吧?”这人的手跟他的人一样,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儿人情味。
晏止澜不为所动,声音冷的仿佛三九天的冰凌:“出去。”
祁璟快要哭出来了,怎么好话歹话说尽,这人一点情面都不给?
再厚着脸皮也装不下去了,他恹恹的从晏止澜被窝里爬出来,退而求其次:“不然这样,我不进去,我就靠着你,你把七星收起来,可以吗?”
之前他们虽然同床而睡,却是各睡各的,大床中央还隔着一把晏止澜的灵剑七星,若是祁璟一不小心过线,七星便会随声而动,发出炽盛的蓝光屏障将他们二人隔绝开来。
偏偏祁璟睡觉又极不老实,喜欢翻来滚去,有好几次,他睡的正酣,一翻身压在了七星灵剑上,七星骤然展开屏障,将人一下子掀飞出去,落在靠墙的最里侧。
祁璟在睡梦中毫无所觉,第二天去上朝还纳闷怎么浑身酸痛不已,像是被人揍了一顿一样。他也曾怀疑过晏止澜,不过暗中观察几次之后就打消了疑虑,晏止澜看上去一脸正气,光明磊落,就算是想要对付自己,估计也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
直到有一天,他临睡前突来兴致想跟晏止澜说话,一不留神跷二郎腿的时候一条腿跨出了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甩到了床的里侧,撞得他七荤八素眼前直冒金星,这才知道七星的用途。
从此以后,他睡觉都会小心翼翼的缩进里侧,以防再被七星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