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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之后番外篇——by清茶淡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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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该想到的,福佑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这种动作跟他说话?
  对面‘福佑’看他的眼神里是满满的迷恋和令祁璟胆战心惊的强烈的控制欲,他将刚才抚摸过祁璟的那只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嘴角裂开一个令祁璟毛骨悚然的笑容:“阿璟,你早晚有一天会屈服于我的。”
  祁璟惊怒交加,指尖猝然聚起一股灵力朝他费力扔了过去:“连真实面目都不敢露出来,无耻之徒!”他实在无法容忍有人用自己身旁最亲近的人的脸做出这种事情,不管不顾的将灵力砸了过去。
  “阿璟!”
  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祁璟猛地一惊,睁开眼,南宫子仪放大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祁璟想都没想,一拳头挥了过去,把对方按在身下狠狠打了一顿,口中大骂:“我叫你变态!叫你冒充我佑叔!打死你!打死你!”
  “停停停——”南宫子仪连声喊停,若是放在平时,以他的身手是完全可以躲开的。只是今日他离祁璟太近,一时没料到祁璟突然发难,措手不及被打了个正着,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下。
  等祁璟头脑终于清醒,分辨出来梦境跟现实,南宫子仪早已被他打的鼻青脸肿。
  祁璟心虚的别过眼,不敢去看南宫子仪的惨状。因为梦里的某些原因,他刚才可是下了死手打的,还专门挑着对方的脸打。以南宫子仪的修为,不知道为什么竟没有躲开,堪堪被打了个正着。
  心知打错了人,祁璟小声道歉:“对不住,我方才做噩梦了。”
  南宫子仪摸摸自己渗血的唇角,疼的嘶了口气,那股潇洒劲儿瞬间荡然无存,他没好气的看着祁璟:“做什么梦下这么狠的手?我看你不是做梦,是想杀了我吧?”
  “不是不是,”祁璟急忙解释,“我是真的做了噩梦。”为表诚意,他还将刚才梦境里面发生的事情一点不漏的说给了南宫子仪听。
  南宫子仪脸上愤愤的神情逐渐被凝重所取代,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祁璟:“或者这不是梦。”
  祁璟不解的挠挠头:“不是梦是什么?”
  “是预知,”南宫子仪沉吟道,“是圣女的预知能力。”
  “可是我之前并没有……”祁璟蓦地住嘴了,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之前晏止澜中傀儡阵的时候,他也做过与之有关的一个梦,只是当时他以为是晏止澜体内那颗丹核的缘故,并没有放在心上。
  想到之前的事,祁璟坐不住了,抬腿就想往外跑,“那个人冒充了佑叔,是不是佑叔出事了?我去看看。”
  南宫子仪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先别慌。”
  祁璟怎么能不慌,福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纯粹对他好的人,他急的一头细汗,冲南宫子仪嚷嚷:“放开我,我要去找佑叔。”
  “去了也没用,”南宫子仪道,“阿乐倾不在这里。”
  祁璟猛地转头,眼睛里快要喷出火了,“你说什么?”
  南宫子仪也不瞒他:“阿乐倾已经离开京都了,方向是——”他顿了顿,注视着祁璟道,“是北疆。”
  祁璟颓然坐在地上:“为什么佑叔不告诉我?”
  只要稍微转一转脑子,就知道福佑是什么意思。他怕祁璟担心会以身涉险,便先祁璟一步,前去北疆探查。若是祁望山拦得住祁璟,一切就好说。若是拦不住,那也没有什么,至多也就是麻烦了一些,他手脚快一点,提前为祁璟除掉北疆潜在的危险便是。
  祁璟只消沉了片刻,就回过神来,他抓住南宫子仪的手,惶然道:“那那个梦……”
  南宫子仪摇头,安抚他道:“那个梦所预知的关键不是阿乐倾,是你。”
  祁璟睁大了眼:“是我?”
  南宫子仪点头:“从梦境上来看,那个人的主要目的是你。至于易、容、面具……”他思索着道,“我猜测或许是意味着……”
  祁璟一听跟福佑无关,顿时松了口气,心下安定不少,“意味着什么?”
  南宫子仪慢慢道:“或许是意味着,那个隐藏在黑暗中布局的那个人,就在你的身旁。只是用表象迷惑了你的眼睛,暂时没有被你发现。”
  祁璟被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声音发抖:“在我身旁?是谁?”
  南宫子仪温声安抚道:“一切都是我的猜测罢了,做不得数。”
  祁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安心,反而越发觉得可怖,他抓紧南宫子仪的手,急切道:“我们现在就去北疆。”
  南宫子仪对着他重重一点头:“好。”
  他原本英俊明朗的脸上,此刻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被祁璟不知轻重下手打的,面无表情的时候还好,一旦笑起来或者严肃起来,就显得可笑无比。
  然而祁璟却笑不出来,他怀着歉疚的心情,小声的又一次对南宫子仪道:“对不住。”
  南宫子仪洒脱一笑,牵动到脸上的伤口,呲牙咧嘴道:“无、嘶……碍,诸事已经打点好了,事不宜迟,出发吧。”
  祁璟自是毫无异议,跟着南宫子仪往殿外走。
  只是刚走到殿门口,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祁望山站在门口,威严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这么晚了,君上这是要去哪里啊?”
  祁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闪烁不定,讪讪道:“父君。”
  祁望山重重的哼了一声,跨进殿门,往里走去。
  祁璟跟南宫子仪对视一眼,苦笑着转身往回走。
  祁望山脸色阴晴不定的坐在上座:“福佑先前说的时候,孤还不信。如今看来,倒是孤错了。”他猛地提高声音,喝道:“祁璟!”
  祁璟心里一紧,腿一软差点没当场给他跪下。
  祁望山厉声道:“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肆意妄为起来!”
  祁璟稳住心神,据理力争:“父君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够了!”祁望山不由分说的呵斥道,“看来是孤这段时间,对你太过宽容,让你忘了自己的本分。来人——”
  他话音未落,南宫子仪侧身挡在了祁璟面前,直视着祁望山:“老君上,适可而止吧!”
  祁望山大怒:“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说孤?”
  南宫子仪脸上仍带着可笑的青紫淤痕,不卑不亢道:“阿璟是个人,不是无喜无悲的物什。你自以为是的掌控了他这么多年,还不够吗?难道真要到不可挽救的那刻,才会醒悟吗?”
  “砰”的一声,一盏冷茶摔到了他的脚下,祁望山胸膛急速起伏不定,怒喝:“滚——”
  南宫子仪还待再说什么,被祁璟拉住了,祁璟在他身后,小声道:“你先出去,我来跟父君说。”
  南宫子仪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留下祁璟跟祁望山面面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祁望山疲惫的捏着眉心,挺直的腰背颓然佝偻下去,嘶哑道:“你该知道此去会有什么后果?若是你不幸……”他顿了顿,接着说下去,“这君上的位置,孤就要重新从宗室中挑人来坐了。”
  祁璟愕然了一瞬,没想到祁望山竟然提出了这件事情。
  他看着祁望山的脸色,斟酌着字句,道:“父君知道我必去不可。旁的不说,佑叔因我而涉险,我不能坐享其成。再者,北疆魔族现迹,身为一国之主,我更不可能置身事外……”
  祁望山的眼里现出欣慰的神色,自己的幼子,终于有了身为人君的担当和为旁人着想的责任感,怎不令他骄傲?
  然而当他听到祁璟接着说出“若是我技不如人不幸罹难,也怨不得旁人。此后之事,全凭父君安排。”这句话时,心中骤然一痛,宛如被无数针尖扎入血肉一般,细密的痛楚瞬间传至全身。
  好在他一向善于掩饰情绪,并没有被祁璟发觉。
  祁璟一口气说完心中的话,便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许久后,祁望山两掌轻轻一击。
  十二个身穿劲装、脸覆面具的侍卫从黑暗中现身而出。
  祁璟讶异的看着他们脸上如出一辙的怪鸟面具,是毕方。
  祁望山注视着他,叹道:“阿乐倾临走之前曾嘱托于孤,若是能拦的住你最好,若是拦不住……”
  他的目光从十二个毕方的身上一一扫过,“若是拦不住,就将毕方交与你。”
  祁璟喃喃道:“毕方……”
  祁望山以为他不知道毕方,道:“毕方是阿乐倾竭尽毕生所能,为你所训的一支暗卫。只认你为主,听从你的调令。此行凶险,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颤巍巍的起身离座,往外走去,经过祁璟身旁的时候,稍作停顿,侧过脸看着祁璟,几乎是低不可闻的对他说了一句:“保护好自己。”
  声音轻的像是微风吹过一样,祁璟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祁望山走后,南宫子仪跟着跨门进来,看着他欲言又止。
  祁璟从思绪中抽出身,冲他粲然一笑,豪气冲天的一指门口:“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愁死老母亲了,下章会师打怪!


第60章
  祁璟跟南宫子仪趁着夜色浓厚,带着十二影卫毕方,按照原计划,坐上马车直奔北疆而去。
  金华殿内,祁望山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像是问金珠又像事自言自语:“孤放他离开,到底是对是错?”
  金珠依旧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是对是错,您的心中早有决断,不是吗?”
  “是啊,”祁望山的目光收回来,落在面前的舆图上,“有阿乐倾在,璟儿即便是落入夏部手里,也无大碍。这京都,才是真正的危险四伏。”
  “君上长大了,”金珠突然夸了一句,“他所缺的只是时间的历练而已。假以时日,这天下终归还是君上的天下。”
  祁望山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浑浊的眼里骤然明亮起来,一扫之前的闷气,精神矍铄,目光坚定:“上苍垂怜,再予孤一点时间,让孤好好整顿整顿这污浊的京都,还璟儿一个清正天下!”
  金珠看着他的老主人:“一定会如您所愿。”
  *
  正如南宫子仪所说,越往北,风雪越大。
  祁璟他们一行人走至一半路程的时候,风雪愈发浓厚,几乎能埋住人的小腿肚子,别说拉着马车的马了,连人都寸步难行。
  即便是躲在铺着厚厚毛毡的马车里,祁璟也能听到马车外呼啸的风雪声。
  祁璟忍不住掀开一角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寒冽的狂风夹裹着鹅毛一样的雪花,不由分说的刮上他的脸,瞬间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一侧传来。
  祁璟“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放下帘子缩了回去,小心捂着自己的脸,问南宫子仪:“快看看我毁容了没有?”
  南宫子仪笑着摇头,慢条斯理的倒了杯冒着热气的茶给他:“时候尚早,不若先睡一会儿吧。”
  祁璟接过热气腾腾的茶盏,放在刚被冰雪摧残过的半边脸颊上,轻轻捂着,愁眉不展:“早知道就早半天出发了,一来就碰上暴风雪,什么时候能追上佑叔和晏止澜他们啊?”
  他们运气不好,出发的第三天就在关外碰上了罕见的暴风雪,一行人顶着朔风前行本就艰难,何况风雪越来越紧,到第五日依旧没有放晴的迹象,而众人的体力也是快要竭尽。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众人性命堪忧。
  祁璟又是后悔又是自责,焦虑之下陷入自我怀疑。若是当初不是他一意孤行,也不会让这么多人陷入困境;北疆之行本是他个人之事,如今不仅搭上南宫子仪,还搭上了毕方十二卫的生死,令他愈发倍感不安。
  南宫子仪终于不再优哉游哉的喝茶了,他掀开帘子,凝望着远方的一片雪白,下令:“天黑之前找到地方驻扎休整。”
  说完他重新回到马车内,对祁璟笑道:“如何?这样做,表弟可安心了一些?”他早看出来祁璟心软善良,不忍旁人因他而受苦,只是为君之道,却并不是一味对人好,就能收买住人心的。
  马车外的侍从听到他的话,立时欢呼起来,甚至从旁协力的毕方十二卫,也暗中松了口气,互相交流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祁璟仍然高兴不起来:“这里人烟稀少,走上数百里还见不到一个村镇,眼下风雪又大,四处没有可遮挡的房屋,如何歇息?”
  起初的几天,他们还能用灵力撑起结界用作防护,如今灵力流逝过快,未免众人体力透支,只得收起灵力,如普通人一样艰难前行。
  祁璟想到这层,又叹了口气,在心里大骂:这踏马什么破设定!还《修天》?别的小说里,修士挥挥衣袖就能沧海桑田行云布雨,轮到他了倒好,别说行云布雨了,对上狂风暴雪,他没被按在地上摩擦就算好的了。
  南宫子子仪安慰他道:“莫急,我数年前曾走过这条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往前不到300里的地方,应当是有一处可避风雪的地方的。”
  为了稳妥,也为了能早点追上晏止澜和福佑,他们现在走的这条道,是南宫子仪曾外出游历时发现的一条捷径。周边人迹罕至,四处荒野,胜在去北疆所用的时间短,行程快。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兴许还会比晏止澜和福佑早上那么一天半天的到达北疆,只是运气不好,碰上这么个鬼天气。
  眼下干着急也没有办法,祁璟只能坐回去,好好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侍卫隔着帘子禀告道:“主子,有人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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