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之后番外篇——by清茶淡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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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在即将摸到祁璟的脸之时,被晏止澜横空伸出来的手挡住了。
晏止澜面沉如水:“不是幻境。”
南宫子仪狐疑的看看他,又看看祁璟,警惕道:“不对,既然不是幻境,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这么奇怪?”
祁璟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知道这是从幻境里刚出来之人的通病,一时幻境跟现实有些分不清楚。既然幻境里的事情都是有关夏部的,那他说一件与夏部无关的事情,南宫子仪应该就能分辨出来了。
祁璟想了想,试探道:“你还记得来这里之前,在一个小黑店里的事情吗?”
“自然记得。”南宫子仪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们:“难道真的不是幻境?”
祁璟无语,没好气道:“那在京都的平民修士地盘上,你被我灌醉的事还记得吗?”
南宫子仪终于相信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抱怨道:“不要怪我多疑。你都不知道我在幻境里经历了什么,说出来能吓死你。”
不等两人回答,他自己就顺着话头说了下去,他大惊小怪地抓住祁璟的手,满脸激动:“你猜我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我跟你说,我从未见过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祁璟的手被他抓的生疼,苦兮兮道:“你先松手。”
然而正处于兴奋中的南宫子仪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反而是一旁的晏止澜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将他从南宫子仪手里解救了出来。
南宫子仪也没怎么在意,眼睛亮的发光,在昏暗的石室里熠熠生辉,他道:“我跟你说,我竟然在幻境里做了我爹成婚时的司仪,我爹娶得也不是我娘,而是我那个圣女姑姑,也就是你阿娘,且他们二人还育有一子。你说荒不荒谬?”
祁璟越听越觉得不对。
怎么南宫子仪跟他们的经历都不一样?明明晏止澜从幻境里出来,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在幻境里所看到的也是晏止澜。怎么听南宫子仪的说法,他在幻境里所看到的,并不是晏止澜和他,而是阿思瑶和阿乐融的样子?
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测,祁璟在南宫子仪停顿下来的时候,逮住机会问他:“你的意思是,你在幻境里,看到了我娘和阿乐融?”
“不仅如此,”南宫子仪点头,“他们还都叫我大哥。”
祁璟高吊着的一颗心缓缓落地,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子仪看到的跟他们所看到的不一样,但是这样也好,至少他再面对南宫子仪时不会那么尴尬。刚开始他还担心南宫子仪会嘲笑他在幻境里不仅跟晏止澜成亲,还给人生了孩子,现在危机解除,顿觉浑身轻松。
压的他喘不过气的大包袱突然卸去,祁璟的脑子也终于恢复了运转,想起南宫子仪之前的话,便问道:“你之前说出大事儿,是出什么大事了?”
南宫子仪道:“不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方才不是说在幻境里看到你娘和我爹成亲了吗?”
祁璟怎么听都觉得别扭,抬手打断了他:“停!”他在南宫子仪疑惑的目光中摸了摸鼻子,讪讪道:“能不能换个称呼?”
“换个称呼?”南宫子仪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反应过来,笑道,“怪不得我说怎么听着那么不自在呢。对对,还是换个说法。”
他接着道:“在那个幻境里,阿思瑶没有逃出夏部,同样地,阿乐融也没有因为去寻她而离开夏部。他们两个成亲之后,育有一子,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夫唱妇随,恩爱有加在,再幸福不过,再圆满不过。”
祁璟点头,前面的倒是跟他和晏止澜所经历的对上了。不过后面的幸福美满倒是不对。
然后他听到南宫子仪又道:“然而谁能猜到这些竟是假象呢?谁也想不到阿思瑶假装乖顺,竟是日日计划着逃跑,甚至求到了我头上。哦不对,是大伯。”
祁璟听到这里,下意识的去看晏止澜,却见晏止澜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宫子仪,一副专注听他说话的样子。
没来由的祁璟心里涌上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只是还没都等他想个清楚,就听到南宫子仪道:“你也知道,大伯一向疼爱阿思瑶,对于她的恳求向来是有求必应。这回也不例外,虽然我能看到听到,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伯应下了帮阿思瑶逃出去之事。”
后面的不用他说,祁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是在幻境里,但是亲手杀掉自己、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至今还深深刻在他的骨髓里,这辈子他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南宫子仪不知他心里的想法,往下说道:“然而不知为何,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计划却被阿乐融察觉了。阿思瑶被抓了个现行,却不肯束手就擒,当着全族人的面自杀身亡。阿乐融既怒且悲之下,理智全失……”
祁璟刻意忽略那段令他不愉快的记忆,直觉他最后一句说的才是重点,忙问道:“然后呢?”
南宫子仪茫然道:“然后我就从幻境里醒过来了。”
祁璟本来紧张兮兮的等着他说发生了什么大事,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嘁”了一声,鄙夷道:“这就是你说的大事?”
南宫子仪在他不善的目光下连连摆手:“自然不是。”
祁璟恹恹的“哦”了一声,心道,怎么不意外?怎么不震惊?毕竟你眼里的阿乐融和阿思瑶,就是晏止澜和我?我要是跟你说我在幻境里的经历,绝对比你的更精彩。
南宫子仪见他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颇有微词:“怎么?你不信?”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兴致勃勃的问祁璟:“哦对了,你还没说你在幻境里遇到了什么,说来给我听听。”
祁璟没精打采的在地上坐下:“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南宫子仪还待追问,被晏止澜打断了。
晏止澜问道:“那些花树有什么问题?”
话题重新被拉回来,南宫子仪终于想起了正事,一拍脑袋:“我也是在幻境里面才想起来,那不是普通的花树啊。”
祁璟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要是普通的花树,他们还会一进来就陷入幻境吗?
南宫子仪察觉到他的不满,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说那些花树,是……”
与此同时,晏止澜像是也想到了什么似的,跟南宫子仪一前一后说出了一个名字:“是血孤树。”
“血孤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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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夏部神裔
“是血孤树。”
“是血孤树,是跟天蕊树极其相似的血孤树。”晏止澜笃定道。
祁璟转头,迷茫地看着他:“什么是血孤树?天蕊树又是什么?”
为什么这两个人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晏止澜像是察觉到了他低落的情绪,状似不经意的安慰道:“这个你不知道也属正常。血孤树早就因其邪恶的习性被人灭绝了,而天蕊树因为其弥足珍贵的特质,也在世人的争夺中被烧光了。近几百年都没有在世人面前出现过,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
祁璟怀疑的看着他,这么大众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还叫做正常吗?
晏止澜淡淡道:“我知道这些,本就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不过寥寥几句。今日听南宫兄提起,才想到的。”
祁璟默然,好了,他知道了,又是古籍!不就是学渣跟学霸的区别吗?他懂了。
然后他将目光转向南宫子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南宫子仪一摊手:“作为凌云阁阁主,总要有点特殊的本事,才能服众吧?”
祁璟狠狠剜了他一眼,南宫子仪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说。因为凌云阁里,恰好有一株天蕊树苗,不过半人高,是以我刚开始并没有跟这个联系到一起。”
他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直到后来陷入幻境,看到夏部遍地都是这个,我才意识到不对。天蕊树何其珍贵 ,怎么在这里贱如草芥,连耕田里都遍地都有栽种呢?”
祁璟越发迷惘了:“等等,你们说的那个血孤树和天蕊树,究竟是什么东西?”
南宫子仪耐心解释道:“天蕊树与血孤树极其相似,不熟悉特性的人很容易将两者混为一谈。实际上,这两种的功效根本是相反,甚至是南辕北辙的。”
晏止澜接过南宫子仪的话头,接着说道:“树高三丈,遍体生花,无叶无蕊,花香清淡,闻之清爽。——这是古籍上所记载天蕊树的特性。而血孤树几乎与此无异,也是树高三丈,遍体生花,却是花香袭人,闻之令人恍如神魂出窍,飘飘然如处云端。”
祁璟听了他们的话,不由咋舌,心里直嘀咕,这血孤树的花香听起来像是吸□□一样?
晏止澜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道:“不错,血孤树的花香不仅对人无异,反倒会令长时间处于此香中的人渐渐心神懒惰,不思修炼,被人所控。”
祁璟立刻敏锐的抓住了重点:“被人所控?那岂不是跟幻境里我们的情形差不多?”
晏止澜点头:“虽然准确来说并不相同,然而这么解释也说的通。只是在幻境里,我们虽然控制不了自己,但仍抱有神志,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被血孤树所影响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能任人摆布,宛如……”
祁璟一拍脑子,跟晏止澜同时道:“傀儡!”
晏止澜眼里露出赞赏的神色:“不错,传闻中,血孤树正是魔界特有的树种,是魔族扰夜为了控制修真界而带来的。那次大战之后,修真界所有的血孤树都被搜集起来堆在一起,销毁殆尽。”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眉头微蹙,“只是不知为何,夏部竟然存着这么多。”
祁璟被他赞赏的神色所激励,心里美滋滋的,又脱口问道:“那天蕊树呢?”
问完他才察觉到南宫子仪古怪的视线。
南宫子仪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一会儿看看祁璟,一会儿看看晏止澜,一只手摩挲着下巴,像是了悟了什么似的。
祁璟被他的目光看的颇为不自在,恼怒道:“看什么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
南宫子仪愕然,摩挲下巴的动作也顿住了,委屈的控诉:“我怎么玩儿了?明明血孤树是我先发现的……”
最后一句在祁璟的怒视下渐渐消声,祁璟瞪了他一眼:“那你倒是来说说这两者的区别?”
南宫子仪闻言,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还是让晏兄弟来说吧。我就不在行家面前班门弄斧了。”
祁璟气鼓鼓的哼了一声,南宫子仪拉着他的衣袖,小声道:“那个,表弟啊,你有空能跟我说说你们在幻境里的事情吗?我怎么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
祁璟脸色一红,梗着脖子斥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南宫子仪还待再说什么,被晏止澜适时打断了。
晏止澜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看的南宫子仪顿觉背后凉飕飕的,暗忖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晏止澜不着痕迹的威胁了一把南宫子仪之后,接着道:“天蕊树相传是神树。一棵天蕊树所开的花香能飘百里,令人闻之心平气和,若是能在天蕊树下修炼,便得事半功倍之效。”
祁璟震惊地张大了嘴:“这么厉害吗!”
晏止澜摇头:“天蕊树早已灭绝,这些都是古籍上所记,真实情况已不可靠,或有夸大其词也未可知。”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南宫子仪:“此事问南宫兄,许能得到准确答案。”
一时间,祁璟与他的目光全部齐刷刷的落在南宫子仪身上。
南宫子仪不由的后退一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晏兄弟,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天蕊树想要长成开花,至少需要数百年的时间,凌云阁里那株天蕊树小苗,我养了七八年,才堪堪长了小指节那么点高度,我哪知道它开起花来是什么样子的?”
晏止澜点头,目光重新转向祁璟:“南宫兄说的不错。分辨天蕊树与血孤树唯一的途径便是观察他们的生长期。天蕊树成长极为缓慢,而血孤树成树则极为迅速,快到几乎能一年就成形开花。我之前观察过这里的花树,当时心里已有疑虑,只是未尝深入探究便陷入幻境,如今想来,一切就说的通了。”
祁璟忙问道:“什么疑虑?”
晏止澜眉头微皱:“夏部的屋舍、水车,包括耕种的田地,我细细观察过,都是早已成定居之势,非一朝一夕所能形成的,至少得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改造,数百年的功夫,才能有如今我们所看到的场景。这里的一切都有迹可循,然这漫山遍野的花树却像是新栽上的一样,最多只有十几年的树龄,与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当初匆忙一瞥,我只以为是意外,如今想来,却是人为。是有人特意为之。”
南宫子仪的神色凝重起来:“长期浸在血孤树的花香里,会令人失去神志,听从摆布。这种不知不觉中的渗入手段,实在是可怕,令人不寒而栗。”
“不错,”晏止澜也凝重道,“做出此事的人,定然是与夏部有深仇大恨之人。他想灭掉整个部族,而且是手不血刃的灭掉。此人心思何其歹毒,能忍这么多年,耐性也令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