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之后番外篇——by清茶淡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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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观察着祁璟的神色,接着道:“老臣派人去探查了君上所说的地方,果真发现了曾有祭祀和打斗的痕迹。只是……”
他看着祁璟,欲言又止。
祁璟会意,道:“无妨,将军只管说便是。”
吴青这才接着道:“那处地方名叫应沟谷,也叫死人谷,据说是上古时期神魔大战的一处战场。神魔大战之后,那处因死伤太多,戾气魔息太重,无人愿意踏足,便被废弃了。并不在我大月国军队的管辖之内,是以,发生了什么,也无人得知。”
祁璟恍然,原来如此。
等吴青将他所知的一切报于他知晓之后,便退下了。
留下祁璟与南宫子仪,摩挲着手中带着凉意的青玉,脑中一片茫然。
突然,祁璟摩挲着青玉的手顿住了,一丝鲜红的血迹从他的手指缝中流出。
这块青玉是晏止澜临时交与他的,为的是找出外祖沉朔旧部,探查当年真相。
他胡乱揣在身上还没捂热,就交给了吴青,竟没发现,这块青莲玉上,有一片花瓣上有一丁点凸出的小角极为尖锐。毫无防备之下,划破了掌心。
祁璟轻轻擦掉青玉上的血迹,血迹没了之后,突然有了新的发现。他忙叫南宫子仪拿出那张纸条,将那片划破手指的莲瓣轻轻地按在摊开的图案上。
两人不觉同时屏住了呼吸。
不偏不倚,严密锲合,纹丝不差。
一个猜想渐渐在两人脑子里浮现出来。
祁璟与南宫子仪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犹豫、不可置信的神情。
南宫子仪吞了口口水,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青衣人跟晏止澜有关?”
祁璟浑浑噩噩的,犹如身在云端,飘忽不安道:“不可能是晏止澜。”说完,他脑中灵光一闪,“也有可能跟沉朔将军有关。”
此话一出,两人高高吊起的心同时落了下来。
南宫子仪捂着心口,佯装抱怨道:“我还以为晏止澜故弄玄虚,自导自演的这场戏。”
祁璟却没他那么乐观:“沉朔将军已死多年,这世上除了晏止澜,还会有谁,敢明目张胆地拿着他的信物在此作乱?”
南宫子仪迟疑道:“也许跟沉朔没有关系?你手中的青玉是莲,这画上的印记却只是其中的一块莲瓣,若不是凑巧,谁能想到这两件信物放置一起能重叠?兴许是我们想多了,一切只是巧合罢了。”
祁璟闻言,取来纸墨,将青玉浸入其中,沾染墨汁之后,轻轻印在白纸上,指着其中一个地方道:“你看。”
南宫子仪凑上前去,眉头渐渐跟着蹙起:“这是……”
祁璟将新做的印记与他手中的那张纸条放到一起,拧眉道:“你看这里,花瓣中间偏上的位置,有个极为精巧的弧度。”
南宫子仪点头,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可这青玉不是只有一块吗?”
祁璟将青玉放进温水里,洗涮干净捞出来,猜测道:“或许是沉朔将军以前的老部下?否则,这种贴身的信物,旁人怎么会知道?”
南宫子仪松了口气:“若真是沉朔的老部下,对晏止澜而言兴许是件好事。”
祁璟没有理会他的话,目光依旧落在青玉上面。
半晌之后,他叹了口气,道:“晏繁之性子高傲,向来嫉恶如仇。若真是沉朔将军的老部下,对他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两人默然,气氛一时沉寂下来。
直到鸟类扑腾翅膀的声音在窗台响起,才将两人从思绪中惊回神。
是只不足巴掌大的白鹤。
祁璟眼前一亮,大步走到窗前,朝着它摊开左手。
那白鹤抖了抖身上沾染的露水,扑腾着翅膀跳进他的掌心,低下小小的脑袋,细长柔嫩的喙轻轻在他温热的手心中蹭了蹭,很是乖顺的样子。
南宫子仪啧啧惊奇:“这小东西莫不是成精了?”
祁璟伸出一根手指,轻柔地顺了顺白鹤的羽毛。
白鹤在他手心里温存够了,抬起小脑袋口吐人言,发出的却是晏止澜的声音:“炎阳城,带足人手,务必小心。”
“炎阳城?”
祁璟与南宫子仪对视一眼。
那白鹤说完这三个字,又扑腾着小翅膀飞到他耳边。
祁璟以为晏止澜还有话要说,微微偏过头,方便它靠近。
谁知那只小白鹤在他耳朵上轻啄了两下,又伸长了颈子在他唇畔蹭了两下,便化作点点亮光消散在空气中。
“哇!”
祁璟愣愣地摸着被啄的耳朵,尚没想通晏止澜是什么意思,就被南宫子仪大呼小叫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他皱眉道:“怎么了?”
南宫子仪冲着他,挤眉弄眼的感慨道:“没想到区区一只白鹤都能被你折服,阿璟你可真是祸水,祸水啊!”
“什——”
祁璟的话说到一半,领悟到了南宫子仪话中的意思,瞬间顿住了,这白鹤是晏止澜的传音符,一举一动皆是受其主人意念的影响。
那这白鹤方才的动作……
祁璟的脸悄然红了起来,有些恼怒又有些不解,晏止澜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小年快乐!
第90章 北疆秘事
不过片刻,祁璟就将这些小心思抛在脑后,恢复了常态。
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这些事情,待救出晏止澜之后再说也不迟。
祁璟冲南宫子仪招招手:“你那里可有人.皮面具?”
南宫子仪见他神色严肃,知晓是要说正事了,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色,道:“有的。阿璟要做什么?”
祁璟刚要说话,吴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君上,京都来信。”
祁璟眼神一暗,附在南宫子仪耳边快速说了几句话,随即直起身,端端正正坐好:“吴将军请进。”
吴青进来,将手中的传信呈给祁璟。
祁璟一目十行地看完传信,脸上现出一丝笑意,由衷道:“父君英明。”
南宫子仪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好奇问道:“怎么?”
祁璟对着不明情况的二人解释道:“父君信中说到,他无意中寻到了流落在外的皇室血脉,如今已认为义子。此等喜事,当大赦天下。”
吴青立即道:“恭喜老君上,贺喜君上!”
“的确是件喜事。”祁璟笑着说了一句,轻飘飘的转移了话题,问吴青:“将军对炎阳城了解多少?”
“炎阳城?”吴青愣了一下,谨慎道:“君上恕罪,炎阳城与吴梦镇中间尚隔了两座城,是以老臣对炎阳城所知并不多。”
祁璟知道他对自己的信任度还不够,因此也不指望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只和颜悦色地又问道:“那将军可知炎阳城现今的守将是谁?”
吴青思索了一下,不确定道:“炎阳城先前的守将是老将李纳,只是李纳现已七十余岁,年事已高,听闻炎阳城最近政权更换频繁,老臣也不知道如今执掌城中要事的到底是他的哪个儿子。”
祁璟默然,南宫子仪奇道:“北疆的守将,不都是你们君上任命的吗?”
要不是地点场景不对,祁璟简直想给南宫子仪喝个彩。这家伙简直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有些他不方便问的话亦或是不知道的内情,都被他抢先肆无忌惮的问了出来,不知道省了他多少事,真应该给他搬个最佳默契奖。
他这么想着,便赞赏地看了南宫子仪一眼。
南宫子仪在吴青看不到的地方,嘚瑟的冲他挑了挑眉。
吴青早见南宫子仪与祁璟形影不离,心里早断定了他的地位不同寻常。因此对南宫子仪也很是客气,对于他略显突兀的插嘴也没有丝毫不耐烦,不卑不亢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北疆历任的守将,自古便是子承父业,或是老将临死之前直接任命可信得过的人,频繁更换将领,对于北疆的将士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话说到这里,点到为止,没有再往下说去。
祁璟与南宫子仪却已心中了然,祁璟颔首道:“确实如此。”他转而又道:“本座要去炎阳城一趟,将军可有何建议?”
“君上万万不可!”吴青忙阻拦道,“北疆水混鱼杂,出了这吴梦镇的城门,老臣可就无法保证君上的安危了。君上可要三思啊!”
祁璟怎会不知他这是提前给自己推脱责任,也不以为意,道:“想必这几天的探查,将军也有了不少收获。”
吴青怔了一怔,显然没想到祁璟会突然转移话题,过了会儿才道:“君上料事如神,老陈自叹弗如。君上先前下的三道令……”
他抬头看着祁璟,欲言又止。
祁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将军尽管直说便是。”
吴青这才放心的接着往下说:“第一道令,通告各处驻军,新君已至。”
祁璟点头:“如何?”
吴青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消息放出已有三天,并未有任何地方驻军前来朝圣。”
祁璟毫不意外,道:“第二道令呢?”
“第二道令,吴梦城门大开,不再设防。”吴青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城门大开,松懈防备之后,城中多了许多生面孔。那些生面孔,旁人或许看不出端倪,只当是普通百姓。久在北疆的将士却是一看即知,那些是身手极好的军中细作。”
祁璟毫不在意道:“不稀奇。”
吴青又道:“第三道岭,老臣已按照君上的指令,整顿了几万人马,恭听君上吩咐。只是……”他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战场非儿戏,吴梦的每一个将士都是活生生的人,家中有老有小,老臣不忍他们白送性命,冒死问上一句,君上无名出师,是为何?”
祁璟早就料到他不会轻易答应自己出兵,因此对于他有这么一问也早有准备,道:“将军爱民如子,本座早有耳闻,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他深懂无论亲疏,托人办事总归要给人点甜头吃,才办的妥当,因此无比诚恳道,“将军放心,此事事关北疆安定,若非信不过其他人,本座也不会来找将军。若是成功,定不会让将军白白牺牲。”
吴青犹有疑虑,却在听到祁璟最后一句话之后,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样,转而神色坚毅,单膝跪地道:“老臣定不如君上使命。”
祁璟见终于安抚好了这只老狐狸,心下松了口气,忙道:“吴将军不必如此。如今还有一事需劳烦将军。”
吴青道:“君上请吩咐。”
祁璟道:“本座准备启程去往炎阳城,还请吴将军队暗中多带些人手随后。”
吴青利落领命:“老臣遵令。”
打发走吴青,祁璟对南宫子仪道:“虽有外援,我们自身也需做好万全之策才是。”
南宫子仪正色道:“理应如此。我这就让下面的人去准备。”他顿了顿,迟疑道,“阿璟,你真的要自己去?此事着实太过凶险,我怕你……”
“去。”祁璟不容置喙,目光里满是坚定:“这是父君给我争取的最后时间,我不得不去。”
两人目光对视,南宫子仪愣了一会儿,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了悟道:“虚张声势?祁望山他……”
剩下的话被祁璟以眼神制止住,他苦笑着,道:“父君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在此之前,将此事解决掉。”
南宫子仪立时道:“我同你一起。”
·
两日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于天尚未大亮的时刻,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吴梦镇。
坐在马车里,祁璟不知为何,虽然早已安排好一切,心里仍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不过数日,他与南宫子仪便来到了炎阳城。
与守卫森严的吴梦镇不同,炎阳城看上去很是破败,走进城中,也不如吴梦镇繁华热闹。
他们又往里走了一段路之后,这才发现,炎阳城看上去冷清的原因是城中的人都疯狂的在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南宫子仪随手拉住一个行人,问道:“这位兄台,前面发生了何事?怎的人都往一个地方跑?”
那人一看是生面孔,便道:“这位小兄弟想必是新来炎阳城的吧?你不知道,今日是守将大人的小公子接任城主的大喜之日,咱们可都是赶上去看热闹哩!”
南宫子仪装作好奇的样子:“原是如此。”
那人又热心道:“小哥不知道,守将大人家的小公子在我们炎阳城可谓是奇景之一,去晚了可就看不到了。”
“奇景?”南宫子仪越发好奇了,“人如何算做奇景?”
那人赶着看热闹,急哄哄的往前走着,只来得及丢下一句:“小哥去了一看便知。”
南宫子仪转头问祁璟:“咱们也去看看那?”
祁璟颔首,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地方还能比守将府打探到更多关于李纳的消息呢?
两人跟着人群往前走去,不过片刻,便来到了守将府门前。
守将府门前早已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不时从前方传来一阵阵振聋发聩的起哄声和笑闹声。
祁璟跟南宫子仪站在人群外围,看不到里面,听得耳边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叫好声,不明所以。
南宫子仪遂拉过旁边一人问道:“不是李小公子接任城主吗?怎么我听到还有人说新娘子之类的?”
那人笑嘻嘻道:“小哥来晚了,这就有所不知了。李小公子方才宣布,今日不仅是他接任城主的日子,也是他要成亲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