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替身日常番外篇——by清汤串串

　　宋雨泽你就是个木头疙瘩！
　　呸，木头疙瘩还会开花长蘑菇呢，就你笨得跟婴儿一样，气死个人了。
　　
　　他生着闷气，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下来，迟钝如宋雨泽也发觉他不高兴了，可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发小，便凑过去，皱着眉头问：“我又说错话了？”
　　江新霁抿着唇，说：“没有。”
　　
　　瞧瞧，宋雨泽总是这样，对他的亲密行为毫不介意，对他的小情绪也全盘接受，可偏偏就是不会从发小的身份转变到恋人。
　　在所有人眼中，他们都是一对好兄弟，两位同样优秀的Alpha，兄弟情义令人艳羡。
　　
　　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兄弟，他想要宋雨泽也喜欢他，管他什么第二性征，管他什么生理本能。
　　他就是江新霁，一个喜欢宋雨泽的男人，跟他们是不是Alpha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
　　
　　江新霁无声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靠在车窗上假寐。
　　
　　要说江新霁活了十七岁怕过什么。
　　他怕告白的话说出口会吓到宋雨泽，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
　　
　　*
　　
　　宋雨泽在某天清晨起床的时候，开始怀疑江新霁最近是不是一直在躲着自己。
　　
　　他从枕头下面把手机摸出来，打开微信，江新霁和他的聊天框沉到了第一页下面，最后的聊天时间是在三天前，他给江新霁发了一句生日快乐，江新霁回复了他一句谢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宋雨泽掀开被子，怔怔地看着手机发了会儿呆，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次他好像真的把江新霁惹生气了，问题还很严重。
　　
　　说起来，江新霁这几天好像都没有主动找过他说话。
　　宋雨泽蹙眉，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不行，遇见问题就应该解决问题，山不来就他，他偏去就山。
　　江新霁要和他冷战，也得问问他同不同意。
　　
　　宋雨泽难得上来点脾气，他快速换好校服洗漱，打算在上课前堵到江新霁把话说清楚。
　　可惜天不遂人愿，江新霁今天迟到了半节课。
　　等他单肩挎着书包不紧不慢走进教室，全班同学都向他投去了注目礼，数学老师简班主任冷着脸，批评道：“拿着课本，去后面站着上课。”
　　
　　江新霁没说话，把书包放回凳子上，抽出课本径直走向了最后一排，路过宋雨泽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但没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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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概是宋雨泽上高中以来听的最心不在焉的一节数学课，连黑板上简单的几何图案都变得枯燥乏味失去了吸引力，大学霸头一次数着分秒期盼下课。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宋雨泽正要回头寻找江新霁的身影，就听见数学老师站在门口喊：“江新霁，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一来一回，又开始上课了。
　　
　　整整一个早晨，宋雨泽愣是没找到机会跟江新霁说上哪怕一句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是，他在下课前就提前收拾好了书桌，老师前脚踏出教室他就站起来往江新霁的位置上走，双手撑在对方桌面上，说道：“去吃饭吧。”
　　
　　谁料江新霁竟然摇摇头，“有点事，我回家吃。”
　　说完就起身绕过他走出了教室。
　　
　　宋雨泽愣在原地，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哎。”餐厅里，林星源用筷子干净的那头敲了敲宋雨泽面前满满当当没怎么动过的米饭，“想什么呢，再不吃菜都凉了。”
　　
　　宋雨泽回过神来，“哦”了一声，闷头干巴巴地吃着米饭。
　　
　　“……”林星源挺无语的，“大学霸终于学傻了？成了书呆子？”
　　夏衍舟放下碗筷，优雅地擦干净嘴，淡定道：“有心事。”
　　
　　“废话，我也能看出来他有心事。”林星源撇撇嘴，三下五除二扒完碗里的饭，从餐桌对面坐到宋雨泽身边，压低了声音，八卦道：“什么心事，说来听听？诶不对啊，老江呢，他不是宋语十级选手么，人跑哪儿去了？”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江新霁，宋雨泽连米饭都咽不下去了。
　　干脆放下碗，郁闷地说：“我哪儿知道他生的什么气啊。”
　　
　　江新霁那个混蛋，有问题不说清楚，莫名其妙开始什么单方面的冷战，凭什么啊？
　　
　　“哈？”林星源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他跟谁生气？谁跟你生气？”
　　宋雨泽翻了个白眼。
　　
　　“咳。”林星源摸摸鼻子，“我是说……我觉得谁都可能跟你生气，唯独老江不会，会不会是你理解错了？没准儿他是真的有事耽误了？”
　　
　　宋雨泽钻了牛角尖，反问道：“凭什么认为他不会跟我生气？”
　　林星源：“……”他总不能说因为江新霁喜欢你吧？
　　
　　“不会生气他跟我冷战？不会生气他三天没给我发微信，一个星期内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
　　林星源也傻眼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反倒是夏衍舟淡淡地开口，道：“三天前是他生日，一个星期说过的话你到今天才反应过来？反射弧快赶上周西了。”
　　“对啊！”听他这么一说，林星源也反应过来了，立刻补充道：“老宋不是我说你，你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跟你生气？”
　　
　　宋雨泽皱着眉，陷入回忆。
　　问题的源头应该出在那一天车上的谈话里，聊天的时候江新霁突然反应很大，然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了。
　　
　　他们那天谈话的内容好像是……
　　
　　宋雨泽抬起头来，神情古怪地开口，询问道：“江新霁他，他是不是喜欢上哪个Alpha了？”
　　
　　林星源脱口而出一句：“你才知道？！”
　　
　　宋雨泽的脸立刻沉下来，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果然是这样。”他推开面前的碗筷，站起身来，“我吃饱了。”
　　
　　留下身后两位面面相觑。
　　
　　良久，夏衍舟从他身上收回目光，抬眼看着林星源，“你们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林星源挠挠头，“那你说怎么办。”
　　“凉拌。”夏衍舟说：“打个赌，他俩最多三天必定和好。”
　　林星源心说这次还真不一定。
　　夏衍舟不知道江新霁的心事儿，他知道啊。
　　老江这次肯定不是普通的吵架生气，要么就是伤着感情了，不知道搁哪个犄角疙瘩疗伤呢，要么就是决心痛改前非忘掉不伦之恋，打算先从保持距离开始。
　　
　　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俩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和好的，除非宋雨泽突然开窍。
　　那也不叫和好，那叫搞对象。
　　
　　林星源灌了一大口汽水，站起来道：“走吧。”
　　
　　*
　　
　　语文老师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古人胸襟气魄，宋雨泽盯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文言文出神。
　　
　　老师讲翻译，宋雨泽盯着标题上的几个大字想：江新霁喜欢的那个Alpha是谁？想什么样子？是学校里的吗？他会不会也认识？
　　
　　老师又讲到文段理解在背课文时起到的重要作用，宋雨泽想：怎么理解，理解不了。
　　
　　老师越讲越嗨，吐沫星子纷飞。
　　宋雨泽越想越郁闷，胸口像堵着一团什么似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烦。
　　
　　哗啦一声，宋雨泽合上课本站起来，在老师同学错愕的眼神中闷声道：“老师，我有点不舒服，去趟厕所。”
　　
　　老师点头，宋雨泽便离开了座位，路过某条过道时偏头看了江新霁一眼，抿着唇走出了教室。
　　
　　“好了，也别东张西望了，继续上课。”语文老师单手拿着课本，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从第一排走到最后一排，又从最后一排走回讲台上。
　　
　　同桌碰了碰江新霁，小声问他：“小新，你跟大学霸吵架了？我看他表情怪怪的。”
　　江新霁低着头，额前细碎的头发遮挡住眼睛，也挡住了翻涌的情绪。
　　
　　同桌继续关心：“这几天你下课都没去找他，我还挺不习惯的。唉，兄弟嘛，有什么事儿不能敞开说呢？大不了打一架，别玩冷战，容易伤感情的。”
　　
　　江新霁忽然站起来，说了声“老师我去趟厕所”后匆匆跑出了教室。
　　语文老师沉默几秒，无奈地摇了摇头，“臭小子。”
　　
　　高三年级，除了早读时间，在课堂上已经听不到学生们异口同声的朗读声了，安静得很，长长一条走廊里只能听见各个教室里不同的老师授课声。
　　偶尔有靠窗的同学走神看向了外面，正巧看见七班的班草江新霁往厕所方向跑去。
　　
　　靠近厕所的一端是两间空教室，渐渐地成了专门用来摆放授课辅助工具的仓库。
　　走过仓库，江新霁的脚步慢了下来。
　　
　　咚，咚，咚。
　　他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耳边放大，忍耐压抑一星期的感情触底反弹，汹涌的让他嗓音都几乎哑掉。
　　
　　洗手池外的阳台上站着那道他在心里惦记了很久很久的身影。
　　
　　江新霁站在楼梯上，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宋雨泽慢慢回过头来，四目相对。
　　
　　江新霁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在躲着我，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良久，宋雨泽开口道：“江新霁，我不喜欢你这样，有什么事情不能说清楚吗？”
　　
　　“……”
　　
　　宋雨泽眼神一黯，继续道：“你明知道我情商低，不敏感也没有玲珑心思，为什么宁愿冷战都不要告诉我究竟哪里做错了？”
　　
　　江新霁苦笑。
　　宋雨泽做错了吗？没有，只怪他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宋雨泽又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个Alpha？”
　　
　　江新霁猛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宋雨泽。
　　
　　看他这么吃惊样子，应该被自己说中了吧？
　　宋雨泽垂在腿测的双手慢慢握成拳，他沉默了片刻，胸口越发沉重，忍不住低声质问：“你能喜欢别的Alpha，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
　　
　　江新霁说不清楚自己听到他这句话的那瞬间是什么心情。
　　他收获了意外的惊喜，他喜欢的人也正好喜欢他，而缠绕了这么长时间的忧伤单恋全都是狗屁，是胆小鬼的自作自受，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吗？
　　很奇怪，明明高兴狂喜，心中的某一个地方却又在告诉自己：本来就应该如此。
　　
　　他和宋雨泽天生一对。
　　
　　“宋雨泽。”江新霁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他从楼梯上走下来，站立在宋雨泽面前。
　　他们身高相当，身材相仿，容貌英俊，并肩而立的时候仿佛一幅漂亮油画。
　　他说：“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可是会当真的。”
　　
　　宋雨泽捉住他的右手，缓慢而又郑重地握住。
　　十指相扣，宋雨泽回答他：“我从来不讲玩笑话。”
　　
　　*
　　
　　一个月后，宋雨泽也成年了。
　　成年那天正好是周五，宋雨泽请客吃饭，还喝了点果酒。
　　酒足饭饱后江新霁假公济私，借口说要回家写作业，拉着宋雨泽就从聚餐的包间里出来了，三拐四拐，拐进了隔壁的酒店房间里。
　　
　　房间是他放学后跑来开的，趁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
　　
　　他拉着宋雨泽的手一路往定好的房间走，宋雨泽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是困的还是沾了点酒晕的。“干嘛去？”
　　
　　“咳。”江新霁一本正经地说：“写作业。”
　　宋雨泽晕是晕了点，还没傻，“去酒店写作业？”
　　
　　“你猜。”
　　“……”宋雨泽无语道：“幼稚。”
　　
　　都是成年Alpha了，谁还没点青春期的躁动和对心上人的性·幻想，宋雨泽就算情商再低，也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便也没多嘴。
　　
　　进了房间后宋雨泽把书包挂在门口，边打哈欠边忘浴室走：“我先去洗澡。”
　　江新霁双眼一亮，“我跟你一起洗怎么样？”
　　
　　“……”宋雨泽砰一下关上门，“不怎么样。”
　　江新霁只好遗憾地去床上坐着，从手机里翻出精致的爱情动作片进行学习观摩。
　　
　　宋雨泽洗澡的动作跟他入睡的速度完全相反，磨磨唧唧，江新霁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调侃：“小姑娘还没出浴呢？”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哼。
　　没过多久，宋雨泽臭着脸从浴室里出来了，裹着浴袍爬上床，把干燥的毛巾丢在江新霁脸上，没好气道：“洗你的去。”
　　
　　江新霁美滋滋地拿着毛巾进浴室了，边搓澡边幻想着怎么把梦里的姿势化成现实，最好能让宋雨泽哭着叫他两句好听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