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手握大纲的男人番外篇——by边惊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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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事你也该放在心上,不要过两日就忘了,等来日你成了门主,怎么也要娶个门主夫人。”
苏澈低头不语,心思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施清站在孟如归身边,听到道侣这个词,感到十分新鲜,他问道:“师尊,你有没有想过要找道侣。”
孟如归点点头,诚实道:“这个确实想过。”
他十五六岁的时候确实也渴望能有一个道侣,与自己同出同进,能够一起御剑出行灯下游玩,只是后来出了顾玄参那档子事情,让他实在是不敢去触碰这个事物。
施清试探道:“那师尊想要找什么样子的啊?”
孟如归想了想道:“温婉贤淑,落落大方,会女红更好,若是能够在我做饭是帮我看着更佳。”
施清心里美滋滋:果然说的是我。
幻境之中风云骤变,里面夹杂着呜呜咽咽的箫声,箫声残破不全,使人心凉。
施清抬头,看到是数百人在攻击里竹山结界,言幸在下苦苦支撑,只是一个人难以抵挡数百人,施清眼看着言幸嘴角流下几丝血迹。
言幸自己发现后,背着其他人偷偷擦了去。
孟如归看着言幸:“当年里竹苏氏附近几家仙门谣传苏氏门主收集婴灵魂魄,正在修炼一种新的邪术,便带着自己弟子围攻过来,企图击垮里竹苏氏,然后将其吞并。”
支撑结界的人越来越多,言幸终于不用苦撑着,他收回手擦了擦眼角,额头上满是虚汗。
“言长老,夫人喊您。”苏夫人身边女修过来扯了扯言幸的袖子,在他身边低声耳语。
言幸犹豫道:“可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若是没有的话……”
女修道:“夫人说了,是很急很急的事情。”
“她现在在苏家祠堂等着您呢。”
言幸回头看了看那些弟子,觉得他们尚且能撑住,便转身往苏氏祠堂走去。
“师姐,什么事情这么急?”言幸推开苏氏祠堂大门,里面长明灯狠狠一晃,一股浓重的血腥臭气扑鼻而来,言幸被这股味道一呛,差点当场干呕。
他看到地上躺着苏门主的尸体。
苏夫人手中握着一把长剑,血迹已经在剑身上干涸,他听到言幸这句话,回头道:“师弟,你来了。”
她指着地上的尸体:“诺,你看,他修炼邪术,被我杀死了。”
果然外面的传言是真的,言幸往地上又看了两眼,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挪开眼睛:“外面几家仙门已经来人了,你将门主杀了,岂不是更显得欲盖弥彰?”
苏夫人扔下手中长剑,剑身在地上,发出叮当一响,她抚着头发道言幸面前:“我当然知道,所以才喊你过来。”
言幸察觉到苏夫人眼神不对,他后退两步:“你想做什么?。”
苏夫人指着苏门主尸体道:“放火,烧了这祠堂,然后逃跑。”
“只有他化成灰烬,才没有人会发现他曾经做过什么事情。”
言幸道:“你是想将杀人这件事情栽赃在我身上?”
苏夫人点点头,她抬头看着上空结界,以及越来越多的人:“阿幸,你看。人越来越多,再过一个时辰,结界就要破了。”
“若是被发现,你,我还有阿澈,甚至说整个里竹苏氏都会玩完,你说对吗?”
“太荒唐了,太荒唐了。”言幸后退:“弑杀门主这种恶名,你竟然要我背在身上,你当真是要致我于死地。”
苏夫人上前,摸着言幸的脸:“阿幸,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师姐吗?我还记得你说过,为了师姐你什么都愿意去做。”
“那时候你才十几岁,若不是他出现,咱们二人现在早已经成为道侣。”
“现在不一样了,你早就成了苏夫人,而且你这是要我死。”言幸推开苏夫人:“你可曾想到这样我会有什么下场?”
苏夫人笑了笑,眼下那颗泪痣像是她流下的泪:“当然不一样,你现在换了人喜欢,自然也就不听我的了。”
“可惜,你有没有想过,阿澈若是知道他最敬重的父亲偷习邪术,他认为最慈祥的母亲亲手杀了他父亲,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你不是最爱他吗?你就想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看着他被人唾骂,看到他唯一能够栖身的里竹苏氏不复存在,让他跟你一起流落街头遭受众人白眼,让他一朝从云端跌入泥中。”
“他从小活得娇贵,你觉得那样的他,能活多久呢?”
言幸看着脚下蜿蜒血迹,沉默良久。
他最终道:“我替你,不就是放一把火吗?我替你。杀人的罪名我也承担了,什么我都替你,只是以后,我与你们里竹苏氏永不相见。”
大火从祠堂烧起,借着秋风,在结界被打开前将整个祠堂化为灰烬。
苏夫人看着言幸离开的方向,默默将朱钗摘下,揉满一地,她跌坐在祠堂旁边,等着有人来。
我那里能让你毁了我儿子,这计划本就是一石二鸟,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九钓王八:哼!坏女人
言幸:坏女人也是你自己写的
第29章 里竹事起
外面人越来越多, 里竹山结界即将被击破。
有门生从后山跑来,冲着苏澈喊道:“少门主, 后山祠堂起火, 夫人好像还在哪里, 您快去看看吧。”
苏澈回头一看,祠堂方向升起滚滚浓烟。
苏澈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若是此时去救火, 只怕外人会进入里竹,若是不去救火……
李庭安拉了他一把:“先别管结界了,留几个人在这里撑着, 咱们先去祠堂。”
漫天火光中, 苏澈看到他娘亲坐在地上。
苏夫人发丝凌乱,双目无神, 她盯着那早已被火舌舔地看不出模样来的牌匾发呆。
苏澈小心翼翼上前,轻声唤道:“阿娘?阿娘?你这是怎么了?”
苏夫人缓缓回头,右手抚上苏澈右脸:“阿澈,你过来了?”
苏澈道:“祠堂起火了,阿娘, 你怎么在这里?父亲呢?”
“父亲去哪里了?他怎么能留你自己在这里?”
这一句戳到了苏夫人,她看着苏澈道:“你父亲死了, 以后你要扛起这整个里竹山。”
死了?不过是几个时辰未见,怎么会死了呢?
苏澈看着祠堂,他突然发现除了松木焚烧的味道,这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烤肉味。
“救火啊, 快!快!。”苏澈蓦然反应过来,他对着身后喊道:“我父亲在里面,我父亲在里面。”
李庭安听了这话,急匆匆带着身后弟子引水救火。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他早就死了。”苏夫人抬起手指着祠堂:“你要记住,你父亲,是被言幸杀死的,我亲眼看到言幸用剑捅死了你父亲。”
苏夫人撩起裙子:“阿澈,你看。”
苏夫人的腿以一个怪异姿势扭曲着,只需一眼便能看出苏夫人小腿断了。
苏澈道:“怎么可能?师尊与父亲素来无冤无仇,又为什么会对父亲下这种狠手?”
“师尊平日里最温柔不过了,他怎么会做成这种事情。”
苏夫人将苏澈拉近,几乎是将嘴巴贴在苏澈耳边:“你以为他为什么放弃半月山来这里帮助你父亲,你又以为他为什么愿意收你为徒,又为什么愿意悉心教导你?”
“不过是因为我是你母亲罢了。”
苏澈摇头:“不是,不是,肯定不是这样。”
他是因为喜欢我才留在里竹山,他是因为……
苏夫人苦笑:“他这次来,也不过是为了想要趁乱胁迫我,带我离开里竹山。不曾想被你父亲发现了,他便趁着你父亲还未反应过来时,将你父亲杀死。”
“我这腿便是在与他争斗时被他敲断的。”
“我竟然不知道,他处心积虑在里竹山等了二十年,为的竟然只是这一天,我真是小瞧他了,我还当时他早已经放下了那些龌龊念头。”
捂着脸失声痛哭:“这让我,让我怎么有脸下去见你父亲,怎么让我有脸……”
苏澈心中空荡荡的,他觉得自己胸口处好像被撕掉一块肉一样,一呼一吸之间都令他痛苦不堪。
父死母伤,祠堂起火,外面还围着一群想要他们性命的伪君子。而那个人做下这种事情之后,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跑了。
苏澈捂着自己半张脸,想起那些年自己所做的事情,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智障。
那个人竟然只是把自己当做母亲的替代品,对自己好也不过是为了讨好自己阿娘。
这真的是,真的是……
苏澈后牙咬地咯吱咯吱响,恨不得嘴里咬现在的是言幸血肉,曾经有多爱,现在便有多恨。
李庭安跑过来道:“山上存的水已经用光,若是从山下引水必然是要打开结界,开还是不开?”
开,外面数百人会进来。不开,此时是初秋,天气干燥,若是火星四溅,后果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澈道:“开了吧,现下都已经这样,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再安排几个人去把言幸抓回来,阿娘,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苏夫人指着东南方向道:“我见他往东南方去了,他与西黄江南城向来关系不错,只怕是去了那边。”
李庭安引山下河水将大火浇灭,众人进废墟中翻找苏门主骸骨,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了几块被烧焦的骨头。
苏夫人挪到那几块骸骨身边擦泪,苏澈低头看着自己父母,面上阴晴不定。
施清见状,拳头都握得嘎巴嘎巴响,这要不是在幻境之中,只怕是他都要当场将苏夫人鼻梁揍扁,他指着苏澈道:“若是这苏澈信了,他就是个大傻逼。”
孟如归不知道什么叫大傻逼,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夸奖的话,他开口道:“若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是你母亲,还有一个是你师父,你会相信谁?”
自然是……
施清平了平怒气道:“自然是我母亲。”
孟如归听了这回答,他也不气:“正是如此。”
后面其他门派御剑而来,他们看着这幅场景,皆是议论纷纷。
为首那人冷笑道:“可真是巧了,昨天刚听到有人说苏门主在这边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今天苏门主就没了,苏夫人,你说这可巧不巧?”
苏夫人擦了擦泪,她坐在地上整了整裙子,道:“莫门主这就是有意为难了,我们里竹苏氏从来不做那些外门邪道的事情。这次我夫君死去,也只是因为我与言幸的陈年旧怨。”
“与莫门主口中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半分关系。”
这莫门主姓莫名礼,在骈宜山建派。骈宜山距离里竹山近,平日里处处被里竹山压一头。如今莫里觉得抓住了里竹山把柄,自然是想要好好拿捏拿捏。
最好是将里竹山一举击垮,若是能吞下来,那是再好不过。
莫礼不依不挠:“那苏夫人倒是拿出证据来,空口白舌,难以让人信服。”
苏夫人道:“证据,莫门主稍等片刻吧。等我们里竹弟子将言幸抓回来,您再亲自问他。”
言幸跑得极快,只是还未出里竹苏氏整个管辖范围,就被里竹山弟子抓住扭送了回去。
里竹山石阶很长,他这次每走一步就数一步,一共是七百九十八阶,里竹山的罚事堂在半山腰,前面有反抱琵琶玄女。
苏夫人坐在大堂正位左侧,她身边右侧那个位置,今日坐的是苏澈。
苏澈在上面坐着等他来,等他一个解释。
莫礼见言幸进来,未等苏夫人开口,他自己抢先道:“言长老,苏门主被杀究竟是何人所为?”
言幸低头,看着红色毛毡毯上盛开的大片大片金纹牡丹,他不敢去看苏澈眼睛,只能低头轻声道:“是我。”
“不是你。”李庭安从外面跑进来,他刚刚安顿好后面,脸上灰烬还为擦干就这样跑进来:“肯定不是你。”
言幸回头:“下去,在众人面前如此吵闹,你以为你丢的是谁的脸?”
李庭安继续跟言幸犟嘴:“我说不是师尊就不是师尊,师尊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师尊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就是就是。”
“他这可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众人声音三三两两传入言幸耳中,言幸低头一言不发,他反复回想苏夫人说过的话。
莫礼:“诸位修士说的有理,不如咱们看看言长老是怎么解释,也听听这解释究竟通不通。”
“是,是有原因。”言幸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苏澈,转头再看向苏夫人:“我倾慕夫人已久,从年少到现在一直如此。”
众人一片哗然。
“我追求夫人三年有余,夫人却选择嫁给苏门主,我对夫人日思夜想,只好离开半月山,来到里竹山。”
“今日本是想趁着里竹山乱,将夫人带走,不曾想被门主发现,一时失手将门主杀死。”
言幸说完,继续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下摆。
苏澈面色苍白,手紧紧抓在椅背上,指尖没有半分血色。
李庭安还在闹,被他的师弟们按倒在地,他在地上挣扎道:“你放屁!满嘴胡说八道,谁让你这样说的。”
如此说自己师父,可真算得上是大逆不道,应该至少关三天禁闭,只不过现在没人关心此事。
也没有人顾得上去关他禁闭。
他们竖起耳朵,听着言幸这件事情。有些心软的人看着苏澈,摇头低声道:“你看看这可不是造孽?做人家师父竟然还觊觎人家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