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是白莲花番外篇——by流云彩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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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纸鹤飞出之后化作灵光消散,只待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同门面前,而这边的路也还要继续走着。
三天后,正在化冰的叶思眠见冰雪自一个方向化开,草木芬芳在迅速之间蔓延开来。
宁云深消耗的灵力恢复了。
叶思眠见到草木绵延的景色之后,就传了消息令众人不必继续恢复气候了,只迅速查看哪里还需要增援了准备与即将到来的同门联络。
——自化冰之日起,叶思眠就已经传信给掌门和宁云深,掌门在收信之后派人过来收拾残局,宁云深则是在那之后休养生息了以备现在的万物复苏。
等到叶思眠再度回宗门的时候,这件事自然和对战时候的事一起如他预料般的被人知晓。
人人都知道他不仅对同门宽容有度,还在凡世面对疾苦凡人时也是心存体贴,更勿论对战时对待魔修更是明辨是非毫不手软。
当初那个万事皆好说的人好像变了一些,但是归根结底却也没改了本质。
认识的人都能在叶思眠身上瞧见当初的影子,但又能鲜明瞧出不同,知道某些地方已经不一样了。
一切似是而非,不同往昔。
有人在被再次调回新秀峰的时候望着旧景色舒了口气,又在闲暇时候听人八卦,更清楚地知道了叶思眠现在是如何的人。
她收拾了一下东西,想想当初进门时候的相处,还是笑一下,觉得现在这样更轻松。
不认识,不会受帮助,更不会在清晰地知道自己还不上之后羞愧不已。
挺好。
第25章 章廿五
按照新秀峰同门的指点入门之后,她就拿起了门规开始默读,又在时有感悟后记录下来,以便将来教导出去。
再过不久,新秀峰就要来新的弟子了吧……
她想到这里就笑了一下,只在放下纸张后觉得,这二十多年光景像是眨眨眼就过去了,一切都变得很快。
但又都变得那么渺小而不起眼,仅仅像是一阵风一样,吹过就过了。
太华宗照旧每五年在外门进行一次门派大选,又在选拔之后把很多人送来新秀峰进一步考察,不论修真界局势如何,而新秀峰也是因此每五年都要迎来有一批新的弟子了,教书育人,又或者指点迷途。
大多数太华宗弟子的修行之旅,就是这么从新秀峰开始的。
在这里生长,在这里切磋,在这里闻道……在这里给自己找到适合的位置。
新秀峰弟子会在这最初的五年里,在和别人的相处中,逐渐摸清楚自己的位置应该在哪里,然后站到自己应该站的地方——但有时候,还是会有人站错地方的。
站错之后没纠正,就这么走出去,之后,就更容易一错到底了。
她这么想着就叹了口气,合上笔记。
只是,惯例之后总有例外。
想想之前的闲谈后,她将一沓纸张叠放起来,又取了红纸封好,在上面记下自己的姓名。
——芝兰。
二十多年前入新秀峰,之后一路随着大流前往其他地方修行,又在这次大选之后被选过来教导新弟子的一名普通太华宗弟子。
*
回到太华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自上次从南州回来,叶思眠就从掌门口中得了不少夸赞,被赐下了灵丹和法器,又被问说要不要去什么地方担任什么职务——比如统筹部,任务堂,药堂……
意思大概就是,因为他在这场讨伐中做得不错,宗门很看好他,决定让他在某个岗位中发挥才能,不再明珠蒙尘。
只是,比起实战中有其他人更为显眼的情况,宗门似乎更看好他的统筹调配能力,并对他对周遭环境的观察等能力颇有认可。
“如果你想,也可以担任队长了和人一起去秘境。”
——但是如果他偏爱实战,不愿意继续做“后勤”,那也是可以选择其他职位的。
叶思眠当时在掌门的特意留话之后笑了一下,说:“多谢掌门美意,不过弟子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想再赋闲些时日,逍遥几天。”
掌门就笑眯眯地表示都可以,有什么想法了随时来说。
叶思眠就同样笑着下了太华山,又在回到千寻峰之后,看到了正在桌面和茶杯间跳来跳去的系统。
第五溪大概终于找到机会去缠着宁云深问问题了,不在这里,周围的气候也是晴朗无云,连风都没有,安静的很。
房外房内虽然有着两个“人”,但是现场却一片沉寂。
叶思眠在这氛围里不由屏住呼吸,又在好一会之后才舒气了,张张嘴,而后取剑向远处击去。
剑意从树梢之间划过,有树叶在这之后发出飒飒的声音。
系统就在这之后顿了一下,然后飞速跑了过来:“你终于回来啦!!!!”
“天呐!!!我要憋死了,我终于有人说话了!!!”
“你知不知道,这么久了千寻峰上一个人也没有!!!”
“甚至一只鸟都没有!!!”
“只有我一个活物,一个!!!”
“天亮,我一个,天黑,还是我一个,风来了又走,月亮从圆变缺,不管这里有没有日光或者月光照过,不管每天有几片树叶落下,永远都只有我一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在系统吵得叽叽喳喳的时候,叶思眠就抿唇走进房门“嗯”了一声,然后收剑了说:“掌门送我的剑还挺好用。”
系统愣了一下:“……哦。”
——转移话题也顾忌一下我的玻璃心,稍微委婉一点嘛……
系统怏怏地把自己搁地上了,然后看着叶思眠把茶壶茶杯洗净,又除了家具上的一些尘埃,最后倒水了捧着杯子坐在不远处。
“辛苦你看家了。”叶思眠在喝了口热水之后这么说了一句。
——你才看家,我又不是狗……
“这次让你这么孤独真的很抱歉,不过,交战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血腥暴力的场景,我想着你的心智似乎还不是太成熟,就觉得似乎不该把你带过去,也就在之后这么做了。”
又喝了一口茶后,叶思眠想想系统平日里的举止,就在他的无声抗议里这么说了几句话。
系统沉默片刻还是闷闷地:“哦。”
等到一杯水见底,叶思眠又倒了两杯出来,然后递出一杯说:“渴不渴?”
犹豫之后,系统还是原谅了叶思眠之前不加掩饰的转移话题的行为,泡到那杯水里看着外面。
水和酒感觉没什么不同……
系统泡着就跟上次对比了一下,又在同样光怪陆离的视野里这么放松一点,然后他听到叶思眠问:“吃饱喝足来办公事了,麻烦你查询一下,原身的怨气还剩下多少?”
“百分之一。”
得到答案之后,叶思眠就捧着茶杯看向外面,想了想这最后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之前果然不该接下什么职务。
反正马上就要离开了。
这么坐了一会,等到杯中水凉透之后,叶思眠就把自己的那杯又放回了桌上。
有纸鹤在面前凝聚而成,叶思眠伸手接过。
上书:“锦绣台一聚。”
落款是姜子铭。
叶思眠就看看外面渐暗的天色之后出门,然后带着跟上来的系统一起过去了。
锦绣台在新秀峰上,叶思眠御剑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夜间。
他在锦绣台上见到受罚之后的姜子铭诚恳认错,又在被问及统筹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在及时扶起姜子铭之后,叶思眠解释:“掌门确实有这个意思,不过我因为在千寻峰上闲散惯了,就谢绝了掌门的好意,也并不能插手统筹部的录选事项,你不必想这么多,做这么多。”
说完之后,姜子铭似乎还有话要说,叶思眠却也只行礼了就匆匆御剑离开。
但是等到离开之后,叶思眠一边三言两语对系统概括了掌门之前的意思,一边却又传信给了掌门,把姜子铭约他相谈的事情概括为想要贿赂。
掌门便随之连带着洛倾的名字一起从备选名单上划掉。
收到回信之后,叶思眠在千寻峰的屋外笑笑就散了纸鹤。
系统偷瞄几眼了问:“你为什么要撒谎?”
姜子铭之前约叶思眠,明明只是说希望他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记得当初的事情了特意使坏,还认认真真地要下跪道歉了……
可是宿主却转眼就把这个邀约定义为贿赂了将人告发???
叶思眠:“怎么了?”
系统在这理所当然里犹豫一会,还是找回之前的信念了说:“撒谎不好。”
叶思眠在系统的认真语气里想了一下,然后这么说,“可是,我之前也撒谎了耶,还是很多次~”
系统:?
“我之前明明会痛,却说不痛;明明不是原身,却细数了过去二十年;明明并不是从宁云深那里学来的‘灵秀剑法’,却将一切推在他身上——这些,不都是撒谎吗?”
系统:……
“撒谎并不是可以简单概括为不好的哦,小系统~”叶思眠戳了一下系统。
“可是以前和现在不一样。”系统被这说法绕了一会后说。
“一样的。”叶思眠坚定地说:“以前是为了做任务,现在也是为了做任务,都一样。”
“可是以前是自卫,现在是诬陷别人!”
“那是因为他先对我出手。”叶思眠在这之后又戳了一下系统,冷静解释了一句。
“别说什么已经道过歉了,道歉是他的事,不原谅是我的事。”
再戳一下之后,系统终于被戳烦了跳开,也不追问姜子铭的事了就沉默跑得远远的。
——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巧言令色……
心里明白对错却辨不过,系统就生着闷气了把自己当石头丢到水里,又一次次浮起来了再沉下去。
水底的沉寂在一次次的沉默里逐渐变得可怕起来,系统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就透过睡眠看到夜色之中有点点荧光。
叶思眠拿着借来的月光粉在周围撒开,然后佯装没发现的让系统跑到光点之间,伪装自己也是同类。
月光粉散开了就像星尘一样,系统……
谁见过指头大小的尘埃。
第26章 章廿六
半月后,太华宗新一批弟子入新秀峰,因为第五十三代弟子中已经有人修成元婴,这一批弟子便在除去意外情况后全部被算作了第五十四代。
第五溪闻听到消息就卡着时间跑去拉着叶思眠要一起看师侄。
叶思眠在听到敲门声后放下笔开门,然后对第五溪笑一下:“我准备好了,走吧。”
看看天色,虽然现在还早,但叶思眠也不是不能理解第五溪的兴奋和激动:
第一次见到比自己年纪小的同门,第一次要被人喊师叔,这是兴奋;
早点过去能看到新弟子初次入门和列阵时的表现,也能抢先占据风水宝地一览全局,这是激动。
——也许是想看宗门未来的希望,也许是去看自己的师弟师妹或师侄,也许是去看看热闹或者笑话,对着自己当初入门时候的表现对比……
总而言之就是,每次新弟子入门的时候,新秀峰都会涌入大量各峰弟子。
什么想法的人都有,不少人都会去,现场也会变得十分热闹。
叶思眠之前接到第五溪的消息的时候因为想到的那些吵闹皱眉,又在反应过来后顿了一下,接着把纸鹤的内容清晰地念了一遍,自语当天一定会有很多人,应该也会挺有趣的——
人山人海,无数小朋友一脸希冀地踏入新秀峰,懵懵懂懂地开始领剑、练剑,又在习得剑招之间整齐统一地念一声:“一剑既出,荡涤尘污!”
然后将归一剑法第一式收起。
应该是比千寻峰上孤零零的几个人有趣得多。
但是直到叶思眠现在借关门回头,他也照旧没看到系统从哪里跳出来,更别说兴奋地喊着要一起去了。
抿唇之后,叶思眠笑了一下,把门锁死,然后跟第五溪一起御剑去站了一个好位置,立在高楼栏杆旁一副专心样子地对着巍巍青山。
旁人偶尔问候了两句,他只笑笑,不语,于是也没人一直来打扰,都静静看着新秀峰山路之上。
在众人的视线里,夏日的晨曦慢慢出现,有一些小弟子从山下走来,对着新秀峰的房舍新奇或惊叹地看着。
他们刚刚一路步行登山,虽不至于像以前一般劳累,但也正是稍显狼狈的时候,现在骤然到达山顶了,心里的喜悦一下散开,又在欢喜的时候看到周遭的一些建筑,就忍不住猜起来哪里是他们的房间。
——却不知道栋栋建筑上都站着一堆隐匿身形的师兄师姐、师叔师伯们观察着他们,看他们在走来之后都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点评着“弟子机灵,我看看”,那个瞧几眼了说“看着老实,不知道适不适合灵泽峰”,还有人对着举止说“稳重,可以多留意”……
然后有人在众目睽睽下跌坐在地,拿着包裹里的水壶就咕噜咕噜,又叹口气了招呼旁人:“来啊来啊~反正现在没外人,大家一起搁地上歇会。”
有人在他的诱惑之下蠢蠢欲动,又被旁人拉住了说:“你想来新秀峰的第一天就被长辈们瞧见不知礼仪啊。”
突然被点名的楼上众人:咳。
地上的人听着往周围看了几眼,又放下水壶佯装没听到,四顾说:“新秀峰的师兄师姐们还未起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