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是白莲花番外篇——by流云彩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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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鸡精喜极而泣,流下不用被示众的泪水,然后就被托付了一个任务——
送信给季文瑜。
刚刚上演喜相逢的野鸡精:“……不要吧?”
叶思眠点头:“要的。”
野鸡精:“可是那边有个很凶的人蹲守我,说我不听她的话,要我再也走不了路。”
叶思眠听到这话一顿,想到当初偷听到的碧华的话,瞬间反应过来野鸡精大概做了什么,所以现在正被当初放它一马的碧华在追捕,就问说:“所以,你不听她的什么话?你做了什么?”
野鸡精:……
“也,没什么……”
就是无意识吸了点仙气,好像不小心搞糟了什么事情,这样。
闻言,叶思眠看野鸡精言未尽却也不想说的样子,就说:“这样……”
在这沉思里,野鸡精自己反思一会,确认自己真的是纯属意外,便坦然不少。只是每想起那把弯刀,还是觉得惴惴,约莫是拿把刀来历不凡,亦或是那位姑娘实在太吓人。
“如果你实在不方便,那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叶思眠想完,虽然知道碧华品性不错,但野鸡精这语焉不详的,他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便也不好真的强行推人过去。
——虽然,照着野鸡精这瞧着才化形不久的模样,他大约也没什么大的能力真能从碧华手里逃脱:因职务原因,碧华曾专修身法和法器,追一只区区化形妖怪绝对没有问题。
说完,他又安慰道,“你且安心。我相信世上还是好人居多,你没做错什么,大概就不会被真的如何。”
“信我。”
野鸡精僵持一下,小声心想,你说这么多其实还是想我去送信吧,所以才说我不必担心,可,我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啊……
但是心里虽然这么絮叨,最后,他还是变成原型跑去传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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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尾有点崩人设,修了一下,然后今天被室友拖着要一起吃火锅了,大概更新又会在十二点之后otz
——12.21 18:14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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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回来啦,开始努力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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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完一个国考试卷,现在开始重新码字后不但感觉手生了,还满脑子扶贫攻坚【捂脸】当初那套试卷简直洗脑
第57章 章十
野鸡精离开的时候是夜间, 大约子时。当时, 他对着天际的乌云说:“月黑风高好办事。”说完就变成原型,扑腾着翅膀就从院子里飞出去。
翅膀扇动的声音和着遥遥传来的犬吠呼应, 而后消失。
叶思眠把他又沾上灰尘的衣服拍了拍,长元则打个手势就追出去。
他看到野鸡精在黑暗里沿着墙角奔跑, 跑着跑着又歇会, 然后再换个方向。当野鸡精再停下的时候, 长元看到了站在屋檐上的碧华, 她正用左手拎着弯刀,上下划出一道道弧度。
夜色很深,离远了看不清她在干什么,长元见野鸡精在原地踱步徘徊, 就过去凑近看了看。他发现, 碧华正闲闲削着一根白发。弯刀在夜色中沉寂地划过一道道弧度, 在白发的两端依次削下微末,一次, 两次……次数多了,时间久了, 白发便自然从两三尺到了巴掌长度。
当白发只余拇指长短的时候, 野鸡精跑到季府的一个洞前, 钻进去了。
碧华手里的动作一顿。
时间一点点过去, 野鸡精从一个角落溜到另一个角落, 长元随着碧华一起将目光次次聚在野鸡精身上, 而后看到野鸡精无知无觉继续跑着, 直到从一个窗口要飞进去。又被一根披帛绑回来。
弯刀被斜斜贴在脖子上,野鸡精澄清:“我,我传个口信!绝对不会做什么事!”
碧华面无表情:“上上次是意外,飞着飞着被人抓去炖汤,非自愿;上次是跑来偷食,不小心就被捡来养几天,很无辜;这次是传个口信,帮人甚至义务办事而已,更是热情——你怎么这么多事能和诸位仙君牵扯上?怎么就这么巧过来把事情搅得更乱?”
野鸡精:“这……其实真的是巧合。大概,是……呵呵……仙缘吧……呵呵……”
把野鸡精往院外一丢,碧华直接说:“滚啊!再来打断腿!”
野鸡精扇翅膀落地,跑一会还是停在街中央:“真的有口信!别、别……”
远处传来打更声,野鸡精停下话语,左右徘徊一会,最后还是跑中间继续对着这边。见此,碧华一指将野鸡精定住,飘下来了问:“究竟何事?”
野鸡精瞅她好几眼。
碧华歪头看他,一脸冷漠。
于是野鸡精妥协,仔细地把来龙去脉托出:“就是这样,我吧,昨日……”
絮絮叨叨总算是把事情讲清楚之后,野鸡精抬头,看碧华的脸上起了点波澜,不再是一副“再废话弄死你”,稍稍松口气。
沉寂片刻,碧华似乎是在回忆,最后才问:“你说传信的是谁?”
野鸡精又开始详细描述当初三人——应该说是两仙一鸡——的初见,试图帮碧华找回记忆。
“哦。”碧华脸上的情绪消失,再次恢复成一脸冷漠,“回去说口信传到了,以后有事让你继续过来。”
话落,野鸡精还在想太过顺利,碧华就又飘回原位,继续摸出一根白发。
乱吧,乱吧!反正早乱了,反正不关我事,乱成一团麻都不关我事……
刀风渐快,直接将白发斩落。野鸡精还没愣完,又见碧华凶残起来,就立马拔腿便跑。
长元则瞧他几眼,又回头见碧华快速斩断一根长发后继续凌空瞎比划着斩空气,也回去了。
长元比野鸡精回来得早,所以当野鸡精到到时候,叶思眠已经喊了早起的小二为他烧水、备食和整理房间。
野鸡精睡了一整天。
晚上,他则在被投喂后继续传信。
一晚,又一晚。
当信传完,叶思眠告诉他无事了并赠些银两,野鸡精倒是犹豫并想了会,自己作势要钻回山里,说:“人世好危险。”
叶思眠闻此笑了一下,却又见野鸡精跑回来吱一声:“当然,你要是将来没什么危险的事要我帮忙,只是纯属钱多养着我的话,那我还是很乐意留在这个并不危险的人世。”说完,又飞快跑了。
于是天明,叶思眠按原路返回。
再两日过去,季文瑜绕道而行。
半个月后,当季文瑜终于在重重注视下赶到萧县,叶思眠已经从长元的眼睛知道了李诚明的处境:浑身伤痕,奄奄一息。
据闻,常有狱卒奉命对他进行严刑拷打,李诚明很倔,对此的做法从来都是咬紧牙关。于是,他收受到的刑责总是很重,一次次鞭打,一次次丢回牢房中。当狱卒离开后,他偶尔昏迷着,小声呢喃着什么,偶尔醒着,只窝在潮湿的稻草堆里,对着外面的一点光亮,说:“再熬一熬,很快了,一定很快了……”
他偶尔会伸手,就像想抓住那些破碎的光一样。
可这偏僻地方里哪有什么光亮。不过是遥遥的几盏小灯,又或者狱卒巡视时候打过来的火把,那些很远的地方,不慎漏下的一点余辉而已。
他说:“很快就到了。”
他说:“不会是永久的……”
一次次自语中,他总是追寻着一点斜漏余辉,期待能抓住什么。可事实是,他们那一片,那么的幽暗而封闭,就像角落里不为人知道的缝隙一样,处处透着阴冷和绝望。
他等了一天又一天,终于等到季文瑜的到来。于是当他被提审的时候,他终于开怀笑了。
长元在看到那个笑后也笑了,回去最后一次汇报消息,然后看叶思眠把李诚明的信息汇总,一项项记明从相识到如今的一切信息,再核对一遍。记录整理完毕,他就在最后跟着作为钦差的季文瑜一同出庭,以随从身份在旁听审。
于是,一个与苍溪县类似的大堂里,正坐着一位季钦差,旁听着一位邱知府,斜角有师爷提笔准备记录堂上发言,叶思眠则站在师爷旁边,在需要的时候助其磨墨,或者吹干纸上笔墨。
下方,李诚明作为犯人被带上来。已经被按头的罪名,让他失去了特殊待遇,只能跪着。
季文瑜按照程序,先问:“堂下何人?”
李诚明便答:“殿试三甲同进士,萧县现任知县,李诚明。”
邱知府听后皱眉,深觉罪犯不配再论功名,但因为有突然到来的季文瑜在上,他便把话暂且按下。
季文瑜又问:“所犯何事?”
沉默片刻,李诚明直视而言:“未曾犯科作案!”
邱知府抢着就拍板:“大胆!”
季文瑜倒试着拦了他,但邱知府在这之后却直指李诚明就论述他的罪行:“两月前,萧县河水上涨,罪犯李诚明观视后论修河提之必然,众人深以为然并依其所言,广征商户,以减税发匾为诺征集物资。是时,众人均以为此举有利于民!”说着一拍惊堂木,大叹,“以为啊!”
这声音激昂得厉害,季文瑜见邱知府这个大年纪还这样激动,便拍拍邱知府,示意他稍微冷静,不必抢着发言。他专程为此而来,一定会全力把此事做好。
而正当季文瑜安抚邱知府不必过于激动,堂下的李诚明却立刻接话:“但是谁知筹集过半,却有人在坊间流言:说下官提议此事并非是为了预防水灾,而是收取了一户商户的银两,为其在不肖子孙败光家产前博个声名,以求顺势用美名博官位:所谓先博美名后捐官——”
邱知府控制不住地冷笑与发怒,几乎要再拍惊堂木。
“何其可笑!”
李诚明指堂上辩解:“何等藐视天威!何等蔑视天下学子!世上若有人以捐官为利,定为前朝孽障!本朝朝风清明,今上高慧,怎么出现如此荒谬之事?但偏偏有人偏听偏信!”
季文瑜皱眉。
李诚明转而直指知府:“邱知府!当日蔡府否认,你便屈打成招,对其急急流放!今日下官否认,你就多番打断,直扣罪名!我问你,你是真心想查个水落石出,还是想要借机除去下官,吞并蔡府财产以填你挪用公款!”
“你!”邱知府急急而言,之后的话被季文瑜按住。
季文瑜说:“你以为,邱知府急急断案,污你罪行,都是为了填补他挪用公款后导致的账面窟喽?”
李诚明坦言:“去年萧县及周边水灾,邱知府因未能及时预防和治灾,曾拨下专款安置灾民、处理后事,为此,百姓们曾送匾额至邱府。现在,若邱知府未能销毁匾额,大人还能在邱府找到证据,若邱知府已经销毁了匾额,那么大人还能从百姓的口中知晓去年的事:邱知府体贴民情、爱民如子,谁人不知呢?周边的百姓个个对此赞不绝口!可当初为了不让这里发生的灾祸殃及来年告老,邱知府拨出的这笔银两,谁又知道来历呢?那么大一笔钱财,户部并未批下,那么,它的来历是什么?”
邱知府面色苍白,冷汗淋淋,不自觉抓住季文瑜的袖子。
“刚巧,下官在殿试之前曾与同年交流算术……”说到这里,李诚明话语一顿,掩唇咳嗽,借机看叶思眠笑了一下,“下官算出,那笔银两,邱知府根本拿不出!更可笑的是,下官还曾过问此事……”
邱知府要抓惊堂木,季文瑜将他的双手按住,而堂下,李诚明大笑而言:“于是,下官的府邸出现无主两百两,而下官也变成了贪索贿赂之人——惊天笑话!”
师爷同步记下最后一个字,叶思眠从他手里接过笔,又把刚写的文字拿起来吹干。堂上的邱知府已经在话落后颤抖不以,季文瑜看他,还未言语,他便交代:“当时事发紧急,下官……”
季文瑜闻此已经明了,抬手。有人来架住邱知府。
“……带去后堂卧房,严加看管。”犹豫片刻,季文瑜还是对着邱知府的年龄和这件事的特殊性网开一面。
叶思眠在师爷下笔前将此事此句也落在纸上,而之后他又填上真正的最后一句是:
“下官从未诬陷任何人!”
抬头,叶思眠见邱知府被带下去,而李诚明则被扶起来。
*
“下官认为,此番遭罪,均因众人对贪腐过于敏感,草木皆兵。”李诚明说,“若想天下再无诚明之冤,须以死谏今上重观此事,重订准则,令诸多事项有所依据,有所程序,有所准则,有所彻查手段,而不是仅仅依照一句‘贪污索贿者,斩’——这绝不能让天下清明!”
季文瑜:“哦?”
“贪污受贿乃是出于对财物贪欲,行不正。若仅仅以结果为高压,而不从一开始就防范,那么我们能够防住的也仅仅是一些胆小怕事之辈,不能从根本上改变那些贪污受贿之人的想法,更不能让一些本无贪念的人坚持本心——
试问,既然敢于贪污受贿,谁又会是胆小如鼠的辈?就算真的胆小,但面对一根针、一块手帕,谁又会将其视为受贿?谁又会对此感到惧怕?谁——又会因此而一点点由小到大的收取财物,直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李诚明说,“我们需要,咳,从最初就改变各位同僚的想法,让同僚们深觉一草一木均为不义之财,我们需要,以死谏今上进行改革,从最初就抓起一切,从上到下改变所有人的想法。只有这样,整个朝廷才能风气一清,而为了这个未来,下官也是愿意付出一切!武官死战,文臣死谏,季大人,你曾为文臣,更多次深受隆恩,也有同样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