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白月光重生后——by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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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疏也不知道秦湛要带着自己去哪里,也没有问,默默跟着秦湛走进一家早餐店,和他面对面坐下。
从昨天午后吃了一个柚子开始就没再进食,江云疏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唤,秦湛没有问江云疏要吃什么,直接点了一盘虾饺、一盘蟹黄汤包,两个红糖馒头,一碗豆浆,一个加糖的荷包蛋。
江云疏听着秦湛点的早餐,心道真是怪哉,为什么他点的食物,正好也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秦湛早已辟谷不需要吃东西,应该不是他自己要吃的。自己和他从前也不认识,他肯定不是根据自己的喜好点的食物。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是他师兄容清殊的喜好。
容清殊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江云疏心中不免生了几分好奇。他长得和自己几乎一样,又有和自己同样的灵根,甚至言情举止都能让秦湛觉得和自己“无有不同”。
现在还可以判断出,他的饮食习惯也和自己完全一样。
容清殊和自己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容清殊有一种魔力让所有人为他万分着迷百般爱戴,而自己有能力让整个修真界上到从正道宗师到邪道魔头,从一方霸主到看门小童,没有一个不对自己咬牙切齿、结下不解之仇。
江云疏托着下巴,望着坐在对面的秦湛。
秦湛正襟危坐,在穷乡僻壤的小餐馆里坐得比庙堂之上的神明还要威仪,脸色一如既往冰冷如霜,垂眸盯着桌面,显然不想理会坐在对面的人。
江云疏歪了歪脑袋,忍不住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秦湛一把将眼前乱晃的手抓住,淡淡地看了江云疏一眼。
江云疏没有把手抽|出来,望着秦湛问道:“还在生我的气?”
秦湛松开江云疏的手,不置可否,默默地往面前小碟子里倒了一碟醋,推到江云疏面前,将两碟汤包推得离他更近些,淡淡道:“吃吧。”
江云疏吃汤包爱蘸醋,觉得汤包一半的美味都来自醋的味道,此刻又饥肠辘辘,也不再追问秦湛,自己低下头吃起了汤包。
虽然是山中小镇,汤包的味道却委实不错,汤□□薄,咬开是满口汤汁,带着虾蟹的鲜味,肉馅口感细腻,混合着醋香,江云疏的眼前一亮,立刻又夹了一个。
江云疏手中的筷子夹着一只小小的汤包,喂到了秦湛的唇边。
秦湛一直低着眼,看对面的人慢条斯理吃汤包的样子,吃汤包要先蘸醋,小小的汤包只咬破一小口,把汤汁都喝下去,方才一点一点吃了汤包。像一只小猫一般,饿得再狠,也细嚼慢咽,一只普通的汤包吃得无比精致,仿佛品茶饮酒一般风雅。
不料他夹起第二只汤包,却喂到了自己唇边,秦湛抬起眸子,望着江云疏,没有说话。
江云疏一笑,笑容比门外的阳光还要温暖:“你尝一尝,这个特别好吃。”
江云疏从小没吃过饱饭,饿极了还要和江家的猫狗抢饭吃,用同一个饭碗,自然不觉得和人用同一双筷子有什么。见秦湛这般看着自己,江云疏微微一怔,恍然意识到了什么,悻悻地把筷子放了下来,小心翼翼道:“不好意思啊,我……”
秦湛望着江云疏,道:“我要。”
江云疏连忙放下筷子,从竹筒里重新抽了一双筷子,递到秦湛手边,道:“你还是自己夹吧。”
秦湛接过筷子,轻轻放在桌上,望着江云疏道:“要刚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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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明2】
要刚才的?刚才那只包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吗?江云疏把刚才那只汤包装在小碟子里,递到秦湛面前:“给你。”
秦湛垂眸望着江云疏的手,没有说话。
江云疏顺着秦湛的目光低下头,只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筷子上。
江云疏眨了眨眼睛,抬起头问道:“要……我喂你?”
秦湛只望着江云疏,不说话,仿佛一个眼巴巴等大人喂饭吃的孩子。
江云疏无奈,用筷子把汤包重新夹起来,喂到了秦湛唇边。
秦湛微微低头,咬住了汤包,吃下。
秦湛再次抬起眸子看自己时,眼神里好像有一种能把人吞食掉的东西,江云疏不敢和秦湛对视,低下头顾自吃起来。
江云疏一边吃汤包,一边听到不远处两个人闲聊的声音:
“昨晚上果然是有一条龙啊,那么金光闪闪一个长条,我就说是龙吧。”一个人道,“我今天早上去看了,北山上这么大一片树林压弯了,都是比人的腰还粗的树啊。好像那条龙昨晚在和什么东西打架。”
“啧啧啧,了不得。”另一个人道,“依我看我们镇啊得要给龙神修个庙宇,镇住南山上的那些妖兽才好。”
江云疏寻声看去,只见是早餐店的店主在与一位食客闲聊。听到他们说要给无望修庙宇,江云疏不禁悄悄笑了出来。
感觉到秦湛紧锁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江云疏连忙转回头来,认认真真地低头吃东西。
江云疏认真吃着汤包,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祈求:“不要离开我。”
江云疏一怔,放下筷子,抬起头问道: “你怎么突然……”
秦湛道:“答应我。”
江云疏随口答应:“好的呀。”
反正答应他一声没什么要紧,自己也没保证会做到。再说,江云疏现在暂时也不打算逃走,有了这两次寒毒折磨的教训,江云疏决定等秦湛想办法医好自己再逃,反正这寒毒说到底也是拜他所赐,理应让他负责。
江云疏吃完早餐,只见秦湛已经付了钱,店主正拉着他叽叽咕咕说着什么。
江云疏走上前,只听店主对秦湛道:“从南山去东明界可千万去不得,南山都是妖兽,人进去连骨头都不剩下,这么多年了连东明宗都拿他们没办法,你们要去东明界还是从城里绕个道,也就多走个一百多里路。”
秦湛:“……”
江云疏插话问道:“也就……一百多里?”
“嘿……”店主嘿嘿笑了笑,转头向疑问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看清了江云疏的脸,瞬间瞪直了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要不雇辆车,走个一天就到了,千万别拿性命开玩笑……况且还带着这么俊俏的一个兄弟不是。”
江云疏:“……”
秦湛看了江云疏一眼,清冷的目光中不可掩饰温柔,道:“多谢。”
店主以为秦湛听进去了,笑道:“哪里哪里,你们是外乡来的并不知情,提醒你们一下也是应该的。之前有些外乡来的人不知道情况,走进南山里去,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秦湛微微点头,带着江云疏从店内出来,经直往南山去了。
不过是几只寻常的妖兽,自然不值得秦湛绕路一百多里。
大概是因为妖兽横行,南山上异常安静,江云疏跟着秦湛走在山上,四周莫说是人,连半只野鸟或者野兔的踪迹也看不见。
走了许久,从日影观察应该到了正午时分,二人走到了山顶,也没看到半只妖兽。
山顶路旁,竖着一块巨石界碑,竖写朱红的“东明界”三字。
只要翻过山顶,便是东明界了。
走入东明界的范围不过数十步,山林中隐隐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似乎还有铿然刀剑的声音,夹杂着兽类的低吼声。
江云疏抬手扯了扯秦湛的衣袖,示意他止步。
秦湛停下脚步,江云疏站在原处侧耳倾听片刻,看了看左手边往山深处的方向,道:“这边。”
江云疏和秦湛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寻去,只见不远处是七八个少年仙修,六男二女,各持法器。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只妖兽,遍体覆盖坚硬的灰白色鳞甲,头生一对六尺多长的半月形弯角,尾部长着灰色的长毛。
八人本将妖兽团团围住,互相制衡,一名身穿粉衣的少女突然撒手,“哎哟”一声。
本来形成的平衡瞬间打破,妖兽怒吼一声,露出满口獠牙,长尾一扫,把其余六名仙修都掀飞出去。
只有一名身着青衣的少年剑修稳稳落地。
妖兽的头一低,弯弯的锋利长角能将人戳穿挑出内脏肠胃来,它作势进攻。突然,额心一点金光闪烁,妖兽低吼一声,夹起尾巴转身跑了。
六个被掀飞出去的仙修从地上爬起来,都蹙着眉头,面带怒色。其余五人没有说话,只有其中一名白衣少女站了出来,对粉衣少女抱怨道:“说好一起发力,打死妖兽,你为什么突然撒手?!”
粉衣少女往青衣少年身后躲了躲,娇滴滴道:“啊呀,我是第一次出来打妖兽……我好怕呀……我觉得它要咬我……”
白衣少女咬牙切齿,气愤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全都差点被你害死了!你明明不会打妖兽为何硬要与我们结伴而来!”
“要不是妖兽不知为何突然放弃进攻,我们现在身上都被它戳了不知道多少窟窿了!”
“请各位多多担待。”青衣少年抬手将粉衣少女护在身后,外氅一开,露出腰间一只银穗紫金铃。少年翩翩有礼道,“这是在下的道侣,带她出来练练手,她法术不高胆子小,看到妖兽害怕在所难免。”
“再说各位不是——都没事吗?”
青衣少年氅衣微开的那一瞬,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腰间那只紫金铃,顿时屏住了呼吸。腰佩银穗紫金铃,即是天台宗的入门弟子,寻常门派的宗主也得让他们三分。
其他人默不作声,那白衣少女也默默地闭上了嘴。一名白衣仙修站了出来,满脸堆笑道:“师兄、嫂子,失敬失敬,我师妹她不懂事,请你们不要忘心里去。”
其余五名仙修也连忙纷纷陪上笑脸,仿佛刚才差点让他们丢了性命的事不存在一般。
青衣少年微微挑唇,回身安慰粉衣少女道:“妖兽跑便跑了,我们还能再追回来,赤炎芝不急,还是兰兰安全和开心最重要。”
那叫“兰兰”的粉衣少女笑盈盈地靠到青衣少年肩上,当着其余六人的面,竟然搂搂抱抱,吻上了青衣少年的唇。礼义廉耻也不管,妖兽逃走也不管,他人性命之忧也不管。
江云疏和秦湛隐藏在树丛后观望了许久,见此场景,回头看了看秦湛,不说话,对他挑一挑眉。
秦湛轻声道:“来。”
江云疏跟着秦湛轻轻转身,紧随秦湛的脚步,不知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却已经习惯性地信任他一定自有道理。
秦湛带着江云疏绕过那群少年仙修,往方才妖兽逃去的方向,行了大约两里远。
树林中,方才逃走的那只妖兽缩成一团,在地上痛苦地滚来滚去,额心一点金光闪闪烁烁。
方才江云疏躲在树后观察,注意到妖兽因为额心这点金光转身逃走,便知道是秦湛暗暗动的手,想不到这个还能追踪方位。
妖兽看到面前的两人,咆哮一声,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冲江云疏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嘴白森森的尖牙。
瘦弱的人丝毫没有被吓到,反而歪了歪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妖兽。
秦湛立刻上前一步将人护在身后,看了妖兽一眼,妖兽额心那一点金光突然明亮百倍。
妖兽痛苦地仰天咆哮,“砰”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江云疏从秦湛的肩膀后探出脑袋,看了看倒在地上只剩出气没有进气的妖兽,道:“看你打架好没意思,都没看到你动手它就死了。”
秦湛:“……”
江云疏绕过秦湛,经直走到妖兽身旁,用手去摸了摸那一对半月形的长角,手感粗糙,坚硬无比。如此强大而且坚硬的一对角,用来送给无望他应该会很喜欢。
江云疏看了看身旁地上,随手捡起一块有尖角的石头,砸在妖兽的额角。
秦湛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人用一块石头,把妖兽的头砸得鲜血淋漓。
妖兽的骨头比石头还硬,江云疏砸了半天,硬是没有成功,回头看了看秦湛,问道:“你有剑吗?”
秦湛一怔,望着江云疏,没有回答。
天下皆知,秦湛是剑修,有一宝剑名曰“元钧”,有“移星耀日”之美誉。他轻易不出剑,出剑则必要以人命祭剑,没人知道他的剑有多快多锋利,只见过剑光撼动星辰日月,故有此名。
江云疏大概是唯一一个见识过元钧,还没死透的人,但是也已经死过一回了。不过,江云疏也确实记不得那把剑长什么样,只记得满眼星辰日月一般的光辉。
奇怪的是自从遇到秦湛以来,就没见过他什么时候使剑。
看秦湛沉默不答的模样,应该是不想借给自己,江云疏正待想个别的办法,转眼就看到了七八把剑向自己这边跑来——方才一起打妖兽那八个少年仙修赶了过来,大概是被刚才妖兽那两声吼叫吸引过来的。
看到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妖兽,八名少年都微微瞪大了眼睛。天台宗那名青衣少年上前一步,拱手道:“二位前辈出手不凡,令晚辈敬佩,不知能否将这妖兽的妖丹赠与晚辈?晚辈可以用同阶宝物交换。”
秦湛第一次回答问题比江云疏还快,冷冷道:“否。”
江云疏抬起头看了秦湛一眼,秦湛腰间看不见铃铛,看来已经变作拴着自己那条金链子了,天台宗的小辈也不认识他的模样。江云疏默默把外套一遮,藏住了秦湛送给自己的紫金铃。
秦湛一向深居简出,见过他模样的人少之又少,天台宗一个普通小辈自然没有机会见到。
那青衣少年仗着自己是修真界万宗之宗的弟子,哪里把旁人放在眼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拒绝自己的要求,恐怕是对方不曾看出自己的身份,他故意将衣摆一撩,腰间金铃摇动,银白流苏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