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白月光重生后——by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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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宗有宗规,弟子外出非必要不得暴露身份欺压他人,青衣少年只假装不经意暴露金铃,又欲盖弥彰地将金铃遮掩起来,道:“二位前辈,实不相瞒,晚辈的道侣有体寒之症,特带她出来寻找赤炎芝。赤炎芝被这只妖兽吞食下去了,非剖它妖丹出来使用不可。”
“普天之下,赤炎芝只在东明界有一株,虽有解寒毒奇效,对普通人却毫无用处。二位前辈法力高深,要这妖丹和赤炎芝也无用处,不如将妖丹赐与晚辈。二位有什么需要,晚辈一定尽量满足。”
青衣少年说的“道侣”当然是那位粉衣少女,江云疏看了粉衣少女一眼,只见她满脸得意,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娇滴滴地往青衣少年身边靠了靠。
本来江云疏只是想要妖兽的角,其他东西也不在意。然后这两人越是如此作为,江云疏越是不让他们如意。而且,青衣少年说的什么赤炎芝,应该就是秦湛要带自己找的东西,解碧灵草寒毒的灵药,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江云疏淡淡道:“巧了,我道侣也有体寒之症。”
听到江云疏说起“道侣”二字,秦湛微微蹙眉,目光落在江云疏的身上。
青衣少年看了秦湛一眼,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对江云疏道:“前辈莫要开玩笑,您道侣起来不像有体寒之症啊。”
江云疏:“???”
为什么我说道侣,他会自动认定是秦湛???
第17章 东明4
江云疏看看秦湛的手, 又看看金链子。
选择金链子吧, 江云疏实在不想再被链子拴着走。
选择秦湛的手吧, 想到会被人误会成“情人”、“道侣”, 江云疏又实在握不下去。
江云疏眨了眨眼睛,问道:“我能一个都不选吗?”
秦湛不语,作势就要把链子绑到江云疏的手腕上, 江云疏瞬间活鱼一般跳起来,一把抱住了秦湛的手, 连忙喊道:“选你选你,别绑……”
江云疏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秦湛,可怜兮兮道:“别绑我了……”
秦湛默默将人的手握紧。
反正横竖都是个死, 其实和秦湛拉着手也不算糟糕,总比被链子绑着走强。他不可能一直拉着自己的手, 总有松开的时候。要是绑上了链子, 连想逃又逃不掉。
江云疏就这么安慰着自己, 跟秦湛携手往山下走。
秦湛怕人累着,到了城镇便雇了一辆灵兽车。江云疏坐在车上, 看着窗外人来人往。
东明界是修仙之地, 集市上没有江云疏最喜欢的凡界卖的糖葫芦, 都是一些寻常的仙花仙草。
仙花仙草中蕴含灵气,用来炼成丹药服下, 也算是修行的捷径之一,不过江云疏对这些大部分仙修趋之若鹜的仙花仙草并没有兴趣。一是因为他向来没钱,买不起索性不研究了;而是因为靠这样增长起来的修为, 不够扎实,也很难控制。
不过从东明界满大街的仙花仙草买卖来看,这里的仙修应该很喜欢磕那些仙|药。
灵兽慢悠悠地穿过街道,拉着车到了一座高山下。车外传来赶车人粗糙的嗓音:“二位客官,这里的东明宗的山门,车进不去,二位得下车步行进入了。”
秦湛先下了车,掀开车帘,将一只手递给江云疏。
有了手和链子选择一个的前车之鉴,江云疏不等秦湛给自己选择,干脆勉为其难地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一点也没让他扶着,自己轻轻松松地从车上跳了下去。
秦湛:“……”
看到两个人明明不需要搀扶却握在一起的手,赶车的人嘿嘿一笑,上车离开。
江云疏:“……”
下了车,江云疏抬头望去,只见山门前高高挂着一块大牌匾,金色的楷书大写“东明宗”三个字。门内是一条长长的石阶,往上延伸约百步,草木掩映,尽头是几座巍峨的宫观。
凡是修仙门派,没有不以和天台宗有渊源为骄傲,东明宗也不例外,因为宗门中有弟子和天台宗的门人沾亲带故,便自诩附属天台宗,一切制度向天台宗靠拢,就连挂单留宿也不例外。
东明宗遵守天台宗对附属仙院的所有规定,为了维护修真界友好和平,只要有四方云游的道友路过挂单投宿,一律都要接待留宿,除非客房已满,在山门前悬挂“止单”二字。
此时东明宗山门大开,只有四名弟子守于山门两侧,询问了两人姓名,问只是参观还是留宿。
江云疏道:“我叫王狗蛋,这是我道侣……啊……”
江云疏一直想不开,刚才车上满脑子想着南山上被青衣少年说自己是秦湛道侣的事,“道侣”二字竟然脱口而出。
四个东明宗守门的弟子都睁大了眼睛。
秦湛一向冰冷的表情也几乎绷不住了。
江云疏自觉说错了话,连忙纠正道:“这是我道友张二狗,我们想在此留宿一夜。”
虽然江云疏及时纠正,东明宗那几名小弟子还是一副“都懂”的表情,以至于都忘记了注意这两个土里土气的名字。一名小弟子走上前笑嘻嘻地主动带路,道:“二位请跟我来吧。”
东明宗的小弟子走在前面带路,江云疏和秦湛跟在他身后。那小弟子也是个嘴闲不住的人,一边走一边道:“我道号叫逸成,二位前辈可以叫我小成。二位前辈师承哪里?有道号吗?”
江云疏随口瞎编了个门派,道:“霞边宗,道号没的。”
逸成走在前面,点点头,称赞道:“原来二位前辈师出名门,失敬失敬。”
江云疏:“……”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真诚。
逸成领着二人到了正殿前,正殿前有一片青石砌成的宽阔平台,平台前还有几张石桌石凳,三只大小颜色各不相同的狗,和两个扫地的门人。
逸成道:“二位前辈稍等,等我进去通报。”
江云疏点点头,在石凳上坐下等候,只见那两个扫地的门人怀里抱着笤帚,半蹲下来“啧啧啧”地招呼那三只狗,冲狗使劲招手,三只狗愣是无动于衷,一只都不爱搭理他们。
江云疏坐着也是无聊,看中了一只大黑狗,招手道:“狗子,过来。”
黑狗摇了摇尾巴,屁颠屁颠地跑到江云疏面前,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另外两只狗见状,也都撒腿跑到江云疏身边。三只狗围着江云疏,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江云疏摸摸黑狗的头,另外两只就抢着蹭上去求摸,江云疏只能一只一只摸一遍。
两个扫地的门人这才注意到刚才新来的两个人。被狗围在中间的人,熟练地逗着狗玩儿,笑容暖得好像三月的阳光。坐在他身边的人,一身青衣,不怒而威,一看就不好亲近,两个扫地人连脸都没敢看就移开了目光。
那逗着狗子的人看起来着实赏心悦目,两个扫地人抱着笤帚,不自觉地靠近了两步,一边偷偷抬眼去看江云疏,一边小声议论:
“这年头怎么连狗都看脸……”
“看这几个狗子鬼机灵,平常人来都不理,见到美人就这样贴上去。”
江云疏听到了那两个扫地门人的小声议论,只假装没有听见,默默地把几只狗推开了。他一向不喜欢别人说自己长得好看,尤其是“美”这个字,在没有实力的时候,就是莫大的不幸和祸患。
两个扫地的门人浑然不觉自己说错了话,以为江云疏是玩厌了,又开始“啧啧啧”逗起狗来,眼神却都忍不住时不时地往江云疏身上瞟。
秦湛握住江云疏的手,看了扫地那两个门人一眼。
偷看的眼睛正对上秦湛的眼神,那两个扫地的门人瞪大了眼睛,吓得低下“刷刷刷”地扫起了地。
逸成已经从正殿中走了出来,对江云疏和秦湛道:“我已经和大师兄通报过了,请二位前辈在梅园西面的阁楼下榻。”
说着,逸成挑了挑眉,道:“那里比较清净无人,晚上也不会有人打扰。”
江云疏眨了眨眼睛,道:“谢谢。”
“客气,客气。”逸成殷勤带两人从侧门进入正殿,道,“对了还有,我和大师兄通报以后,大师兄说二位客人既然是从霞边宗远道而来,实属难得,特意准备了茶水,请二位前辈进去聊聊天。”
自己不过是随口胡诌的一个门派,哪里有什么远道而来一说,江云疏觉得其中定有蹊跷,淡淡答道:“太客气了吧。”
逸成笑道:“还请二位前辈赏个脸,莫不是看不起我们?如果不嫌弃,还是跟我来吧。”
逸成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去倒显得没有礼貌。江云疏和秦湛跟着逸成进入正堂,只见主位上坐着一名蓝衣仙修,应该就是所谓的大师兄。
大师兄二十六七岁年纪,中等偏瘦身材,眉飞如鬓,一双丹凤三角眼顾盼生姿,鼻梁小巧,媚态天成。
大师兄看到进来的人时,狭长的凤眼一瞬睁大到了极限,目光停留在秦湛身上久久不能移开,愣了许久,方才请客人坐下看茶。
茶水迟迟没有上来,大师兄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正要催促,只见一个人端着茶水走入正堂来,微微张了张嘴。沉默了片刻,终于没有说话。
那端着茶水的人一身破破烂烂的粗布短衫,数九严寒的天气被冻得瑟瑟发抖,先给秦湛倒了茶,再用颤抖的手给江云疏倒茶。
江云疏的余光瞥见那倒茶的人,微微睁大眼睛。
那倒茶之人看到江云疏的眼睛,也惊得愣了神,不觉手中滚烫的茶水到了出来,溅在江云疏手背上。
江云疏疼得“嘶”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江云疏抬起头,只见秦湛满眼关切,一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拉过去查看伤情。
手背被烫红了一片,江云疏本来觉得微微有些灼痛,只见秦湛将手心轻轻覆上自己的手背,顿时觉得一阵清凉,手背上的痛意也减轻了许多。
江云疏情轻声道了一句“好了”,将自己的手悄悄缩了回来。
倒茶之人悄悄抬起头看了江云疏和秦湛一眼,低下眼眸,漆黑的眸中深藏着异样的情绪。
东明宗那位大师兄从主座上站了起来,关切地向江云疏问道:“王道友没事吧?”
江云疏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王道友”是谁,愣了愣,才想起来自己是王狗蛋,摇头道:“没事。”
大师兄转向那倒茶之人,一改对江云疏的关切与客气,换上一副威严的怒容,蹙眉呵斥道:“何经,你怎么回事?!我这里招待客人,你给我把烫水倒在客人手上?!”
听到“何经”二字,江云疏不禁转过头,微微蹙起眉,再次去看倒茶之人。
那叫何经的人跪伏于地,吓得浑身都在发抖,颤颤巍巍道:“大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跪在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江云疏暗自疑惑。当年何经把自己出卖给东明宗,不应该受到东明宗嘉奖被收入门中吗,怎么只成了个端茶送水的仆人?
大师兄怒不可遏,大声道:“来人,把何经拉出去鞭打四十。”
江云疏默然不语,秦湛也没有说话。
大师兄处置完何经,转眼又换上了笑容,与江云疏和秦湛寒暄一阵,眼神却时不时往秦湛身上瞟去,暗暗送上一阵又一阵秋波。因为天已傍晚,还邀请二人一起用了晚餐。
辟谷的仙修不需要进食,东明宗的晚餐都是一些仙花仙草烹调,不为吃饱,只为了助益修行。
秦湛本不会答应,因考虑到江云疏需要进食,勉强应了,餐桌上只礼貌性地碰了一点食物,其余时间都在给江云疏夹菜。
在江云疏这具灵根已断的身体里,吃下仙花仙草和普通的饭菜也没什么不同,灵气吃进去也聚不起来,用晚餐只为了填饱肚子。
看着秦湛不停给身边的人细心夹菜,冰冷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时,寒冰就会融化得温柔似水,大师兄的狭长的凤眼眯起,暗中狠狠地盯住了江云疏,脸上却不改礼貌的假笑。
用完晚餐后,江云疏和秦湛被逸成带到了梅园西面的阁楼。梅园果然偏僻,几乎没有旁人,阁楼有两间,江云疏和秦湛就住在两隔壁。
逸成离开后,秦湛先送江云疏进了房间。
在房中检查一番,确定没有机关,秦湛将人拉到床上,在寒毒再次发作之前渡入一缕真气,保证他能安稳一日。
日常压制寒毒完毕,秦湛没有离开,沉声道:“此地并不太平。”
“我觉得那个大师兄很是古怪。”江云疏歪着头,看着秦湛笑道,“他看你的眼神……”
预料到接下来会被调侃,秦湛打断道:“阿殊。”
“我觉得有意思,他今晚一定会有所行动。”江云疏起身把秦湛往门外推,道,“你先回房去,我们来看看,他们会做什么。”
秦湛岿然不动,望着江云疏,直截了当地答道:“不。”
江云疏知道秦湛是不放心自己,眨了眨眼睛,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万一有事不能应付,我一定喊你。”
秦湛垂下眼眸,看了看江云疏腰间的金铃。
江云疏顺着秦湛的眼神低下头,看看自己腰间的金铃,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有危急情况用咒语摇动金铃,连忙乖巧地点了点头。
秦湛望着云疏,沉默片刻,终究不忍拂了他的意思,转身离去。
既然他天性就是这般,秦湛只愿他能永远这般率性而为,不受任何压抑。自己能做的,就是尊重他配合他,站在他身后,保证他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