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生子系统番外篇——by竹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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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了……
受了重伤的人发烧是很常见的,可此时此地,退烧却是个难题,便是外出寻到了草药,没有家伙什,也没办法熬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温衡医术再高明,也只能束手无策。
叶卿这边,一时喊着“冷”,一时又喊着“热”,整个人抖得愈发厉害,状态也越来越糟糕。
温衡自己也是小腹疼得打颤,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维持不了往日的镇定,踯躅片刻,他咬咬唇,狠心扒了叶卿的衣裳,自己也脱去衣衫,侧身躺在叶卿身边,把人搂进怀里,再将两人的衣衫叠在一起,将两人紧紧裹住。
罢了,就当是……还他相救之恩!温衡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各自的体温传到对方身上,中和了忽冷忽热的困境,叶卿逐渐的不再打颤,面色转为安详。
温衡也渐渐有了睡意,不知是不是错觉,微凸的小腹贴在叶卿身上,竟然奇迹般的少了几分痛楚。
夜已深,洞里的火堆熄灭了最后一颗火星,被衣衫紧紧包裹在一起的两人,呼吸平稳,已然睡熟。
翌日,温衡醒转过来时,腹痛比昨日缓解许多,他心下苦笑,这孩子在他腹中住的安稳,这么折腾也不见落下。
睁开眼睛,猝不及防落进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那人脸色不佳,眸子里却盛满了笑意,见他醒来,唇齿微启:“季平昨夜睡的可好?”嗓音十分沙哑。
温衡不知为何,心里骤然一乱,下意识说道:“你醒了,伤口可还疼?”
相比于自己,叶卿更加关心温衡的身体:“我没事,皮糙肉厚,扛得住。你呢,脸色苍白成这样,这里……难受么?”
一直手掌骤然贴在自己微疼的小腹上,温衡浑身一颤,急忙推开叶卿,手忙脚乱地从干草上爬起,捡起衣衫快速穿戴起来。
那一掌好死不死地推在叶卿胸膛那条伤口上,把人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便听见那人虚弱的埋怨:“季平是想让这条伤口永远好不了?”
温衡心里一时乱得厉害,不欲理他,穿戴完毕后,便径直走出山洞,等到带着食物回来的时候,已经重新变成原来那个八风不动的温太傅。
叶卿伤势严重,不宜挪动,温衡便每日替他换药,寻找口粮果腹,唯一麻烦的,就是叶卿解决个人问题十分不方便,最后,还是由温衡帮着解决的。
两人不冷不热地处着,叶卿一直时醒时睡,醒转时,便关心一下温衡的身体,主要是他肚子里的小家伙,这一点,两人心知肚明,叶卿也没有掩饰。
温衡的腹痛逐渐平息,胃口也恢复了,小家伙长的很快,才几天功夫,他便觉得自己的腰又粗了几分。
在山洞里处了五天,叶荣和温明便找了过来,叶卿从007那里听说了,若非温衡每回出去,都在暗处留下了标记,温明也未必能这么快寻踪而来。
最后,叶卿是由叶温二人抬着离开的,为了养伤,他暂时停留在江南,温衡则由温明护着,转陆路回京,叶卿不放心,派叶荣调集暗处的人马,偷偷保护,叶荣虽然不解,还是领命照做了。
这一趟折腾下来,叶卿的收获很大,虽然身体遭了罪,可温衡那里,却松动了不少。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温衡虽然表面不动声色,手掌抚过小腹时,眉眼可柔和了许多。
007还是觉得他这番举动太过冒险:“他那时若是撒手不管,你就真的嗝屁了!”
叶卿却道:“别忘了,我在这个世界还有一个金手指没用呢,保命没问题吧,这回没用上,留着下回用。再说,我研究过温衡的性格,那人虽说肚子里弯弯绕绕不少,人还是善良的,绝不可能眼睁睁地放任救命恩人失血过多而亡。”
007嗤之以鼻:“原剧情里,他和小皇帝可是把你弄死在战场上了。”
叶卿沉默一会儿,才道:“不能这么算,原着里原主和温衡可没多少交集,原主伪装的也太过完美。算来,原主战死的时间,跟小家伙的预产期是吻合的,他和小皇帝届时若是出手,我正巧借这个机会滚蛋,他们不出手我才该着急好吗!再说,咱得帮原主完成这最后一个心愿不是?”
007无力道:“那就祝你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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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世界二
温衡回京以后没多久, 京师就传来发落巡盐御史并几个官员的消息, 此番牵连并不算广, 卫闵更是半点事情都没有。
私下里, 温衡却派人给卫闵送了一封信, 以及一张叶卿的画像, 由当日那领头汉子辨认过以后,卫闵心里便明白,将军明知盐款之事有变,身在江南却不给任何指示, 甚至还阻挠他行事,莫非……是将他当作弃子?
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就收不回来了,尤其是在官场这样的地方, 况且, 卫闵对叶卿这些年的行事也有所耳闻,温衡轻轻松松,就将卫闵从叶卿身边拉开, 达成了目的,对这人的清算就可以押后了, 毕竟, 抗击沿海的倭寇袭扰, 还用得上这人。
从007处得知这些时,叶卿靠坐在床头沉默良久,才似笑非笑, 无不感慨地说道:“这温衡可真是个人物,私人感情和家国大义分的清清楚楚,人物啊!”
彼时,他还在江南养伤,等到伤势痊愈,返回京师之时,已是隆冬时节,鹅毛大雪漫天飞扬,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叶卿数月不曾在朝堂上露面,乍一上朝,立刻成了众人焦点,楚辞更是直言不讳:“这大冷天儿的,将军怎么舍得离开你那些莺莺燕燕?”话语中颇有些冷嘲热讽。
因为事前派了人在府里伪装,外人看来,镇北将军这几个月是日日窝在府里莺歌燕舞,左拥右抱,整个一副糜烂狂欢的做派。
楚辞年纪渐大,和叶卿之间的火/药味日浓,他当众给叶卿没脸,叶卿自然反舌相击,老神在在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叶某人处在这个位置,招的狠还少了?若是再不出来,怕某些人要被怀疑暗杀有功之臣了。”
这话一出,整个朝堂顿时噤若寒蝉,楚辞直接被气红了脸,心里一遍遍下着决心,此生他要是不弄死这个姓叶的,势不为人!
这种时候,叶卿居然还在心里跟007说笑:“这小皇帝到底还年轻,七情上脸,沉不住气。”
007却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是!温衡可就不同了,挺着五个多月的肚子,照样每日宫里、户部官衙、府里几头跑,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姜到底是老的辣。”
叶卿将视线瞟向青松般站立在一边的温衡,他依旧穿着一身绯色朝服,胸前仙鹤补服,腰身粗了许多,束腰的玉带也十分宽松。
不过,这幅模样只会让人觉得他近来有些发福,加之天气严寒,冬季朝服又厚重,也能掩饰几分,谁能想得到,这个挺起的肚子里头,竟然住着五个多月的小家伙。
因为楚辞和叶卿方才那一番交锋,朝堂的气氛降到冰点,一时谁都不敢冒头,这个时候,无论惹了陛下还是镇北将军,都划不来。
见此,温衡无奈摇头,上前一步禀告:“天寒地冻,雪灾肆虐。日前多地巡抚上报,灾情严重,百姓食不果腹,请求朝廷拨款,赈济灾民,臣带着户部属官拟定了几个方案……”
如此这般,缓和了朝堂气氛,早朝议事也才得以继续。
散了朝,温衡站在明政殿外,与秦和短暂商量了几句,两人便分开行动,秦和往内阁方向,温衡则是急着出宫,去户部官衙发号施令。
没走几步,楚辞身边那个叫顺子的小太监捧着一件白色斗篷追了出来,温衡推辞不过,还是接过斗篷披在身上,顺子这才回殿复命。
叶卿不远不近地跟在温衡身后,将这些都看在眼里,直到出了宫,才在温衡的轿子起轿前一刻,窜了进去。
这等变故,让轿夫一时不敢动作,温衡瞥了眼自发自觉坐在自己身边,并不打算走的人,掀开轿帘吩咐道:“起轿吧。”
轿夫这才领命,重新起轿。
轿内,叶卿伸手替温衡掸了掸斗篷上的干雪,开口便极是暧昧:“多日不见,季平可曾想我?”
温衡并不想回答这种故作亲近的问题,反而将叶卿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问道:“伤势都痊愈了?”
叶卿直接将手腕伸到他跟前,笑道:“你自己亲自把把脉,不就知道了。”
温衡却道:“不必,将军今日气色不错,声音也中气十足得很,想是无碍了。”说完,便靠着轿子,闭上了眸子假寐。
叶卿知他是为了方才朝堂上之事不快,故意委屈道:“季平这颗心果然是偏的,一心为着你的小皇帝打算。在你心里,便是这小家伙,也比不上小皇帝重要吧。”说着,腕子一翻,将手掌覆在他隆起的肚腹上。
温衡没想到叶卿这样直接,怔了怔,才抬手将他的手掌推开,淡淡说道:“你我还没这么熟。”
叶卿并不生气,反问他:“怎么不熟,都坦诚相见了,还不算熟?”
温衡眉心微皱,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据我所知,与将军坦诚相见之人不下百个。”
叶卿闷笑几声,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轿中,有一种搅乱人心的魔力:“季平这是……醋了?”
温衡闻言,呼吸一窒,暗恼此人恬不知耻。
叶卿再接再厉,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离开战场以后,我只为你受过这么重的伤,也只和你……生儿育女,如此,季平可满意?”
温热的气息吞吐温衡耳边,愈发让人心乱,可他对叶卿的德行又心知肚明,知道他这番举动,十分里有三分真就是顶了天了,因此便越发恼恨他有事没事就来撩拨自己。
心绪有了起伏,便牵动了腹中胎儿,孩子是半个多月前第一次动弹的,那时,他正是半梦半醒,忽觉腹中有动静,着实慌了片刻,意识到是胎动之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只觉时间过得飞快,那不耻的一夜仿佛昨日,这一转眼,孩子都会动了。
自那以后,腹中时不时便会有些动静,日子久了,倒真觉出些异样来,此时若问他,还愿不愿意落胎,他一时怕是真的下不了这个决心……
眼下,叶卿回了京,又来他跟前撩拨,让他回想起两人之间的种种,忽然又有些心慌,腹中的孩子却好像知道另一位父亲就在身边一样,闹个不停。
温衡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肚腹,想让他安静些,最起码,别让自己在叶卿面前,落了下风。
察觉到他的动作,叶卿忽的一笑,问道:“小家伙已经会动了?”说着,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又点点头,“五个多月了,也该如此。”俯身凑到他隆起的腹前,仔细观察一会儿,又问,“闹的厉害?”
温衡深吸一口气,推开他的脑袋:“京师不比江南,将军还请谨言慎行,这事儿要是闹出去,谁脸上都不好看。”
叶卿“扑哧”一笑:“我无所谓,再出格的事儿,放到我身上,也就平常了,怕是你自己不敢往外漏吧。”
温衡沉默片刻,承认得非常直接:“是,我是怕了,所以……就当是我求你,给我留几分颜面吧。”
瞧他这能屈能伸的模样,叶卿突然觉得没劲,坐直了身子,话语中的认真让人心惊:“北边儿局势不平静,保不齐什么时候,我就要再度披挂上阵,你若是不想让人知道,届时便请旨北上监军吧,我先前承诺过你的,一定会做到。”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季平,我在北疆等你,和我们的孩子!”说完,又朗声道,“停轿!”
轿子落地,叶卿一把掀开轿帘,头也不回地大步跨进风雪之中。
再度起轿时,温衡蓦然睁开的双眸,有一瞬间的空洞,肚腹依旧闹个不停,他皱着眉安抚腹中的孩子,腰背突然酸得厉害,靠坐在轿子里,整个人提不起半分力气。
直到恍恍惚惚地走进户部官衙,才在侍郎的提醒下,缓过神来,提起精神处理赈灾事宜。
这日晚间入睡时,温衡便察觉自己感染了风寒,本想开服祛风寒的方子,低头看看自己隆起的肚腹,忽然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让仆从多准备了两床被子。
本以为出身汗就没事了,便依旧为着赈灾的事情,宫里宫外忙前忙后了好几日,或许是因为怀着身子,身体不同以往,这小小的风寒竟一直不见好,反而愈发严重。
几日后,温衡在户部议事时,身子一歪险些晕倒,属官们都劝他回府休息,他还是强撑着把这一日的事情办完,才坐着轿子回府。
回到府里,往床上一趟便起不来了。
夜里,迷迷糊糊的,忽觉一具身体贴了上来,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耳边人又气又恨地数落:“你既害怕泄露,我本打算再不来见你,结果,你没几天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感觉对方那结实的臂膀将自己搂得紧紧的,温衡竟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忽而想起在江南时,这人受伤发热,自己也是这般替他降温,更觉心里复杂。
可是,他又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于是一厢情愿地将这种感觉归咎于生病时的脆弱,病好以后就不会了。
第二日醒来,风寒果然痊愈,床榻上却只有他一个人,无意识地摸着床塌,他知道,昨晚那人定然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