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这工作——by相思染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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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学谦暗道不好,怎么又要和薛子城见面了?这些日子他努力地想要将薛子城忘了,却不断地想起在面摊他那一副悲痛的模样。
不过小半个时辰,两支比试的队伍就相对而立。薛家军自然是由薛子城领着,张将军也挑了他最得意的队伍,于学谦手下的那一队人马。
时隔数日,两人再次相见竟然是在这个场合,薛子城是怎么想都没有想到的。他看着眼前相对而立,一身短打无甲,却气势不减的于学谦,心下大惊。原来这一年,于学谦真的到西南战场上去了?
面对李氏有名的强悍薛家军,众人难免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遇强则强,面对这样强悍的对手,忍不住热血沸腾。
于学谦自然不能例外,和薛子城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纵然感情再好却绝没有见到对方这幅模样。薛小将军年少有为声名在外,如今相见,心中战意勃发。这大概是男人相争的本能。
皇上看了看场下,心中升起豪情万丈,这些年李氏着实过得憋屈。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今东越安稳,西南已定,李氏军队强悍,可护这万里江山万千百姓。又见那轻甲军队领头一位小将军,看起来还不过双十,这面容又有几分熟悉。
“这小将军看起来熟悉的很。”皇上提了一句,一同前来的二皇子便答道:“父皇,那人是于大人家的幺子,名学谦。”
皇上眼睛微微眯起,却是笑道:“哦,他老于家还有如此俊秀的孩子?”
西南军的将领张将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说:“这于大人的幺儿竟然到西南从军,这番守卫李氏西南的热血,着实让臣感动。”
两军争斗,可不是说以和为贵。能和薛家军较量一番,于学谦一等人半点都不藏私。虽然有输有赢,但到最后居然还是张将军手下更胜一番。
只见于学谦将薛子城逼下马,心中盘算着薛子城擅长兵器,竟然蹂身而上,和他贴身打斗起来。
薛子城一时间反应不及,谁会想到文弱的于学谦现在已经是个中好手,几十招下来,恍惚间被他寻了个空,胳膊反扭,再次压在身下。
“没事吧?”于学谦弯腰看着倒在地上没有起身的薛子城,眉目弯弯,脸上有着一股将敌人斩于马下的煞气,连声音也因为刚刚的剧烈动作而显得沙哑。他伸出自己的手,将薛子城从地上拽起来。
拽一点也不过分,于学谦刚刚真的是将薛子城当做敌人,狠狠地将人按倒在地上,巨大的冲击让薛子城胸口都发疼。
“没事。”
薛子城心中十分复杂,短短一年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于学谦成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看着薛子城站稳,于学谦放开了手。“如果刚刚是在马上,或者是比兵器,我可不是你的对手。这一次……你也不必在意。”真刀上阵,可能连赢都不敢想,能够保命就不错了。现在也就是欺负薛子城不熟悉他的套路,下一次不一定能够得手。
不过,于学谦觉得自己的安慰似乎没有起到效果。四周的人都纷纷停手,可薛子城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难道是刚刚打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他?可那手掌除了沾了点灰,也没啥伤痕。
于学谦翻开自己的手掌,很干净。总不会是人家嫌弃他的手不够干净吧?
“薛将军,出什么事了吗?”
薛子城摇了摇头,他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汗湿的头发贴着脸颊,眼睛明亮黝黑,依稀可以看出自己的影子。
“你……这一年过得好吗?”
可又是那么的陌生。今天似乎明确地告诉他,于学谦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人了。他所爱的那个如玉公子已经在不知道的地方变换了模样。
练到这种身手,一定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吧。昔日那个在窗边画着梅花的如玉公子,在薛子城的眼里渐渐地开始蜕变,蜕变成眼前这个人的模样。
第23章 将军弃我后(十一)
于学谦没有回答。
这一年是好,是坏,该怎么评判?
只是,在此时此刻,于学谦心中除了险胜薛子城的喜悦,竟然只有一片平静。
那一年的心动、心痛,似乎是一场镜花水月。
好在两人相对无言不久,就被各自的属下拉回了队伍中。
两军比试的结局不出所料。虽然胜负参半,到底还是薛家军更胜一筹。西南的队伍虽然,在恶劣环境,凶狠的敌人前磨练了自己,但毕竟初露头角,有些比不过这些久负盛名的薛家军。
但薛家军仍旧觉得有些难以招架,在排兵布阵这一块,他们竟然不如西南军。而于学谦领着一支弓箭手,表演了一通神乎其神的箭术,更让在场的人大开眼界。
二皇子与有荣焉,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他可是真真切切知道西南军的强大,以及于学谦于小将军的本事。刚刚的箭术,不过是小试牛刀罢了。
皇上看了自然是高兴不已,李氏韬光养晦十数年,不就是为了今天?西南胜利了,西南军强大了,我李氏还有如此强兵悍将,有何不高兴的呢?
倒是……皇上将眼光看向回到队列中的于学谦,这个孩子就是老于一直牵挂的幺儿,长得还挺漂亮的。要说,这箭术漂亮是一回事,那害得老于那几个月无心朝政,看着老了几岁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个老伙计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皇上捻了捻自己的胡子,于大于二都是好苗子,这于家三公子他怎么记得只有些花边风月事呢?说起来,那一位就是薛家的小将军,都是好孩子啊。
皇上左思右想,这小孩子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小孩子自己去处理好了?
不知道薛子城做了什么,反正最近这位薛小将军往西南军的军营里跑得还挺勤快。
可惜,于学谦也有了自己的新任务,他需要训练新兵,对上薛小将军的死缠烂打,就避无可避。
【看来人家薛小将军还挺痴情?】
于学谦“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
【怎么,你对他还有感情?】
冷着脸摇了摇头,“感情?如若不是他,二哥也不会……”
【逃避也不是办法。】
可一想起来要和薛子城接触,于学谦脑海里一会是当年的浓情蜜意,一会是他和大家小姐的亲密;一会是游山玩水的快乐,一会又是二哥贬谪离都时的凄凉。
如若可以,就让他再逃避一会儿,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薛子城。
爱吗?早已经消磨殆尽。
恨吗?在经历过生死之后,恨意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或许,避开是最好的办法。各自安好,各安天涯。
于学谦想避,薛子城便缠。
避不开,于学谦只能冷着一张脸,连带着训练新兵的动作更加冷酷无情,在军营中多了一个“玉面修罗”的称号。
本来只是新兵间自己偷偷地叫,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到了老兵的耳朵里,又传到了于学谦的同袍小将们的耳朵里。
他们一听,纷纷赞同,就于学谦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再入城游街的时候都把他们的风头都抢光了。把辉人吓得连兵器都不敢拿,就怕被于学谦用弓箭“点名”,又能把姑娘们的目光都吸走,不正是“玉面修罗”吗?
于学谦听了也不觉得好笑,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我有那么吓人吗?”
顾雨迟倒是闷着笑了好几声,这种又言情又中二的称号实在是许久不见,甚为想念。他的笑声毫无掩饰,直直传到了于学谦那儿,让这位新上任的“玉面修罗”郁闷极了。
他对薛子城避无可避就已经挺惨了,还弄出这么一个外号来。
看来那些新兵还有体力嘴碎,不如就多多练习一下好了,训练场上又是一片哀嚎连天。
玉面修罗一怒之下,就想赶快将薛子城这个大麻烦给解决掉,当年他年少无知眼瞎,他不想去评判薛子城的好坏,现在分了便各自过好了,为什么又突然纠缠上来。
于学谦转念一想,“顾先生”不是很厉害吗?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好了。
这就是顾雨迟意料之外的了。
大概是任务菜单听到了于学谦的心声,更新出来的“调查当年的事情”这个任务,让顾雨迟不得不对这个“薛小将军”打起十二分精神。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顾雨迟缠着于学谦打听起这薛子城的情报来。要说对薛子城的熟悉程度,于学谦大概不输于其他人。
于学谦:“为什么?”
顾雨迟:“总得让我知道他是什么人吧?”
于学谦:“你不是神仙吗?不是什么都知道?”
扎心了,顾雨迟眉毛微挑:“薛子城,东越薛家军振国将军的长子,男,字未知。据传,两年前与‘如玉公子’成一对痴情……”
“停!”于学谦的拳头握紧,奈何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个“顾先生”根本不存在。于学谦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最后停在窗边。
他看着窗外,窗外的景色熟悉且陌生,他说:“你一定要知道吗?”
“任务是调查当年的事情,你会怎么想?你真的认为当年的事情是他背叛了你吗?你现在想一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雨迟在房间里现出身影。他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做出了促膝长谈的准备。谈话,当然是面对面更有诚意一点。
于学谦皱皱眉头,心里叹了一句,神出鬼没。关上窗户,在顾雨迟身边坐下,“确实,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他思索片刻,慢慢道出当年的事情。
初见那年,于学谦还是一个温文如玉的文人公子,身无功名。长相如兰如玉,画画在同辈之中也颇有名气。
那时候最擅长画的就是岁寒三友,其中以梅花画得最好。他又是家中老幺,家里不求他加官进爵,只求他平安顺遂。
而那时,薛子城已经是年少成名的小将军,武将一家,实打实地赢过几场小战,就是大战也参与了不少。虽然骄纵轻狂,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子承父业,成为一名骁将。
相遇相识不过是一场意外。
断了一只胳膊的小将军在李都养伤,却也是放荡不羁的风流人物,不知怎地对着如玉公子一见钟情。
一起打马看戏,画画游玩。
一见钟情就变成了日久生情。不知情爱为何物的单纯公子自此陷入情海不可自拔,心里嘴里都是他。
但是这种情窦初开的就像话本里一样注定命运曲折。
别的不说,就说两人的家世,父亲同朝为官,一文一武,都是朝中重城。薛将军常年镇守在东越。
薛家世代为李氏效力,薛将军尚了公主,家中还有个贵妃娘娘,可真是皇亲国戚。仔细算来,薛子城还是个世子,不过薛家向来不看重爵位,看重的还是军队,故而才有“小将军”一说。
于家则完全不同,于爹爹是小乡村的穷书生,考上了探花才当官,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只不过,不知为了什么,皇上继位之后,把在外当官的于爹爹调回朝里,慢慢地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于大人是纯臣重臣,不偏不倚,只听从皇上的命令。
两家表面上是没什么矛盾,但文武不和早是惯例,又有几位皇子已经成年开府,储君未定,难免就有人想要动些心思。
两家小辈走得近些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到底一个是名义上的“小将军”,另一个无官无职。
那一时,浓情蜜意的两人交换了玉佩作为定情信物。于学谦的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出的“平安如意”,是他从小佩戴到大的贴身之物,而薛子城则自己动手雕刻了一枚并蒂莲花。
年少情浓,恨不得日日夜夜相对。
虽说父辈们或许政见不合,但是在他们的心中,这样相知相爱的日子就已经是全部了。知道他们走得如此近的人不多,然而知道的人心思各异,有人就看不惯这段关系。
顾雨迟还是坐在于学谦的旁边,用一种很神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宿主。
于学谦喝完一杯热茶,正对上顾雨迟的眼神,摸了摸脸,问:“怎么了?”
顾雨迟摇摇头。
于学谦可不相信这是一个“没什么”的表情,追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顾雨迟:“你在对对方的家族背景毫无了解的情况下,和对方互许终身?你们……”
他的视线扫过于学谦的腰部以下,这个问题有点尴尬。顾雨迟回忆一下,薛子城的身高模样,又回想一下刚见到于学谦时的样子。觉得,这“上下”估计……
“你在看什么?”于学谦顺着顾雨迟有写不对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大长腿,有些恍惚地问道:“你想到哪去了?”
顾雨迟正襟危坐,严肃一下表情,问道:“父母同意吗?他是什么想法,是年少轻狂玩一玩,还是认真负责一辈子?你们讨论过以后的问题吗?”
于学谦:“我和他,不,怎么这么多问题?”
顾雨迟:“你们什么都没有约定就随意地谈恋爱,这……”和耍流氓没有什么区别吧?耗费一段时间去经营一段感情,却无法得到确切的回报,那和做白工有什么区别?
于学谦打断他,“你又没有谈过,你怎么知道?”
“呵。”顾雨迟发出一声轻笑,他的眼睛微微挑起,脸上满是自信:“谁说我没有。感情良好,维持时间长,回报稳定。他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
……
顾雨迟可不会轻易向他人谈论自己的感情,但是看着于学谦“上当受骗”的模样,还是出于工作伙伴的友好关系,指导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