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恶毒师尊——by风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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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舟回头看向他:“我和你说过,我忘记了很多东西。”
“嗯。”君渐书唇角的笑容慢慢淡了,又化为苦笑,“师尊听见了什么?”
“秦大公子忘恩负义,带着魔修攻击蓬莱宫。将蓬莱一角的灵屿占领后,使用阵法将里面的灵气强行逆转为魔气。”秦舟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灵屿之中的灵兽与修士,无一幸存。”
他就是听到了这些,才不想在群英会上逛下去。
分明这几天他才觉得,原主可能有情可原。但做出这种惨无人道之事的人,纵使有天大的理由,也无法被原谅。
在秦舟混乱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君渐书攥得他手骨生疼。
“师尊。”君渐书轻轻叫了他一声。
“嗯。”秦舟回过了神,继续问,“这是真的吗?我对这些……一点印象都没有。”
君渐书手心的温度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炙热。秦舟却觉得如坠冰窖,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君渐书怀疑他在推脱责任,这时候反问一句“真的吗”,他真的没有勇气回答。
君渐书的回答只比他想象中的好了一线:“是真的。”
他的话好像还没说完,秦舟忍不住接上了后一句:“但这不是全部。”
“对。师尊想听所有的吗?”
秦舟垂眸:“不……想。”
他的声音细若蚊鸣,君渐书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只道:“可我不想告诉师尊。”
也……挺好?他实在不想知道原主从前有多么丧心病狂了。
秦舟抿抿唇:“那个灵屿现在怎么样了?”
“成了死地。魔修被赶走之后,没有人上过。现在魔气散的差不多了,但仍不能修炼。”
秦舟:“能带我去看看吗?”
“可以。”君渐书忽然往前几步,扯着秦舟走,“但不是现在。今天我还有地方要带师尊去。”
秦舟任由他拉着,衣袖交叠之间,两人相握的手若隐若现。
可君渐书的速度太快,他几乎是被拖着走开,没有心思去挣脱君渐书的手。
两人便这样很快离开了视线。
“……”阁楼顶上的傅延默默移开视线,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继续对着天空发呆。
秦舟猜过君渐书想带他去什么地方。
或许是什么极难看见的盛事,或者对他和原主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但他没想到,君渐书把他带回了天枢殿。
准确来说,天枢殿所在的峰头。
七个主殿所在的地方,其实并不是蓬莱宫的主峰,而是分别独占一个峰头。
但天枢殿所在的峰头视野极佳。时至傍晚,落霞将蓬莱宫顶的灵力联结照得熠熠生辉。
秦舟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个月以前,他还是个偶尔跟着老师去巡演,其余时间咸鱼的大学生。谁知道看了一本配角和自己同名的小说,在评论区留了个评论,就穿进了书里。刚穿书的时候,他在蓬莱宫边缘,盯着主宫的灵力联结,想着总有一天要进来看看。
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他曾经对原主的经历毫无兴趣,现在却有些抓心挠肺地想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玄青为什么会被关在天璇殿,玄冥为什么入魔。秋刃和他从前是什么关系。
还有君渐书……究竟是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君渐书将他引入一个小亭之中,忽然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把剑。
他将剑推到秦舟面前:“师尊看看,这把剑有什么特别之处。”
秦舟于是拿起那把剑。
剑身还算光滑,剑柄却已经锈迹斑斑,在岁月的磋磨下显得脆弱无比。
秦舟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试探地问:“它……比较旧?”
“旧剑多了去了,你看这把有什么特别吗?”君渐书问。
这是在试探他?
秦舟仔细看了看。那剑上一丝灵力波动也没有,而且锈成这样,肯定不是什么好料子打造的,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秦舟疑心这东西和原主的过去有关系,但他记忆里一片空白,实在看不出这剑上有什么玄机。
试了一会儿以后,秦舟将剑放回去,摇摇头道:“记不起来了。”
君渐书勾起唇角,嘲笑道:“你能记起来就怪了,这就是把普通的旧铁剑。”
秦舟:“……”
他抬头,认真地看着君渐书:“你这样让我好想打你。”
君渐书将那把旧剑拿起来,塞进秦舟手里,然后将自己的袖子抖下去,露出白皙的手臂,横在秦舟面前。
他笑道:“来。”
秦舟拿着剑,愣愣地:“啊?”
“师尊试试用它伤我。”
秦舟惨不忍睹地看了他一眼,一剑往君渐书身上割去。
因为知道君渐书的战力,他这一下就没留手。
一剑下去,君渐书原本毫发无损的手臂上,陡然多了一道半寸深的伤口,还在滋滋往外冒着血。
秦舟一惊:“你这也太脆皮了,有疗伤药吗?”
因为没料到他下手这么重,君渐书眉头轻轻上挑一瞬,但很快就压了下去。
他苦笑道:“师尊造成的伤,疗伤药没用。”
秦舟翻找疗伤药的动作顿了一瞬。
好像是这样,他之前也很容易就伤到了君渐书。
可是这样……他马甲不早就掉一地了吗?
秦舟警觉的看着君渐书,后者施术将血止住以后,微微扬眉:“嗯?”
“只有我能这么轻易伤到你?”秦舟问。
“倒也不是。”君渐书道,“和拾柒打也这样。他是我的心魔,我们两个之间互相牵制。”
那应该还没掉马。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有点奇异地在意自己以前给君渐书当过炉鼎这一回事。
不过没事就好。秦舟问:“我不知道这事,应该对你有利……为什么要告诉我?”
“当然不只是告诉师尊这一点。”君渐书笑笑,“我想将它的来历也全部告诉师尊。当做师尊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想过伤我的……奖励。”
你想多了,他只是比较能苟而已。看着君渐书还算认真的神色,秦舟将到了喉头的吐槽硬生生咽了下去。
秦舟:“你说。”
君渐书缓缓道:“这个诅咒是在师尊投奔魔修前设下的,那时候我猜到师尊会与仙道为敌,便趁师尊受伤虚弱,和你强行绑定了这一条诅咒。”
秦舟:“嗯?这条诅咒的效力是什么?既然是强行绑定的,总不能只便宜了我。”
君渐书:“对。有了这个诅咒,师尊会很容易伤到我,在我身上造成的伤口也会很难痊愈。但若是师尊将我杀死了,这个诅咒就会反噬到师尊身上。”
“我也会死?”秦舟猜。
君渐书摇摇头:“我身上关于仙道的法则,会转移到师尊身上,师尊会变得很强,但受仙道制约,无法在修真界里使用灵力,魔息也会被灵力吞噬。”
秦舟:“哇哦。”
他一瞬间不是很能理解君渐书的脑回路。
就算不能使用力量,又把原主洗成了正常修士……这惩罚也太低了点。
“若是师尊死了,这部分力量就会回归仙道,加固仙道的法则。”君渐书道。
秦舟又愣了一下,但慢慢回过味来了。
秦舟:“你这么强调仙道的法则,我之前是想破坏仙道?”
“对,你想将修真界改造成魔界。”君渐书平静道。
那个将灵屿中的灵气尽数转化为魔气的行为,也能佐证原主的心思。
秦舟忍不住问:“为什么?”
原主出身极好,就算后来遭受变故,心性大变,也不至于变成了反社会人格吧?
虽然这个将修真界改造成魔界的丧病行为,在原书里也见过一点端倪。可原书里那个秦舟,从头到尾就是个疯子,根本不能从他身上做参考。
君渐书淡淡道:“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师尊对修真界的意见已经很大了。你做的事情,和你从前教我的背道而驰……所以徒儿没有选择帮你。”
秦舟压下心底翻腾的情绪,嗓音沙哑道:“你做得对。”
君渐书忽然笑出了声:“我做的对?”
他笑了两声,微微合眼,像是极其疲惫:“我做的不对。早在一开始发现端倪的时候,我就该将师尊绑在身边,给你种上诅咒,让你无法离开我。”
秦舟沉默了。
如果事实如此,那么从君渐书的角度出发,他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
毕竟对方是反社会人格,也不能用对待一般人的方式对付他。
问题就在于……他不是原主啊。秦舟略感苦逼,却没有办法将真相宣之于口。
君渐书对原主感情这么深厚,他现在自爆了身份,那可能真的会变成物理意义上的自爆。
君渐书好像也没想得到他的回答,自顾自继续道:“我不会对师尊设防,所以只要师尊想,随时可以杀了我离开。就算你没法使用灵力,但毕竟法则在你体内,你也不会被别人杀死。”
他睁开眼睛,欺身压住秦舟,迫使他和自己对视。
君渐书认真道:“我想用自己的命脉,换师尊信我一次,好不好?”
秦舟被他压得难受,想挪挪身子,却被人压制的死死的,一分也动不了。
他尝试了一下,没有结果,便放弃了。
他低声问:“你想让我信你什么?”
君渐书眨了一下眼睛,缓缓道:“师尊现在比之前要好很多。师尊不恢复成原来那样,对你我都好。”
秦舟反应了片刻,问:“你想让我放弃追寻过去,就这么和你待在一起?”
下一刻,他在君渐书眼里看见了肯定的神色。
秦舟的目光微微躲闪,君渐书见状,唇角扬起苦涩的弧度。
他放开秦舟,叹了口气:“我总是拿师尊没有办法。”
秦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脑子里思绪纷飞,却都抓捕准确。
他抓住里面飘过的一条,随口问:“你不是能消除记忆吗?如果真不想让我想起来,随时消除了不就好,还用得着——”
他说到最后,看见君渐书有些无奈的神色。
秦舟梗了一下:“你是不是已经试过了?”
第36章 蓬莱(十九)
秦舟看着君渐书。
君渐书回看秦舟。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秦舟想,怪不得他被拾柒打下水后, 被带回蓬莱宫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原来问题出在君渐书身上。
君渐书图什么呢?耍他好玩?
君渐书则想,不知道这事捅开之后师尊要生多久的气。
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快些消气吗?
秦舟越想越气, 拍案而起:“这还聊什么聊宝贝儿?你想消就消吧, 反正我打不过你。”
君渐书愣了愣:“宝贝儿?”
秦舟没想到他的注意力在这上面,硬生生给气笑了:“宝贝儿的意思是, 你马没了。”
君渐书诚恳地顺毛:“师尊说的是。”他又道:“师尊看看你身后。”
秦舟好气又好笑。
君渐书就算想转移视线,何至于用这么低劣的方法?
或许这人恼羞成怒了, 只是还没撕破脸,只等他转过身去, 就将他的记忆消除。
不过就算他不转, 这人也有的是办法消除他的记忆。
秦舟思量了一下,还是飞快地转头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
秦舟转过头, 怒气冲冲地盯着君渐书。
而在君渐书的视角里,在秦舟的背后,还有一只小黑兔也怒气冲冲地盯着他。
君渐书有种预感,玄青不是无缘无故地来找师尊。
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面前的问题。
他蹲下身,想要握住秦舟的手, 却被人狠狠甩开了。
君渐书也不在意,双臂支撑着膝盖道:“之前冲动之下消除师尊的记忆,是我的错, 师尊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秦舟抿唇:“包括将我放走?”
“除了这个。”君渐书苦笑, “师尊在我身边, 对我们都好。”
秦舟本来也就是随口一提,没指望他同意。
毕竟如果真是君渐书说的那种情况,设身处地地想,他也不觉得自己出了蓬莱宫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秦舟绷着脸,内心却是一片混乱。
君渐书见状,十分贴心地岔开了话题:“玄青一直在师尊身边,试图引起你的注意。她可能有事找你,师尊先和她去吧。”
“玄青?”秦舟愣了愣,“你看得见她?你是玄鸟?”
“不是,我只是能看到。”
秦舟了然:“所以你刚才让我回头看。”
“嗯,我想让她认清现实,别咬师尊的衣裳了。”君渐书站起身来,自觉往后退了两步,“你我的事,等我们都冷静下来再谈。”
秦舟跟着他站起来,但他现在看见君渐书就糟心。
他于是越过君渐书,自己朝着殿前的传送阵走去。
走了几步,他忽然听见身后的人轻轻道:“以后不会再有了。”
秦舟一股气没忍住,回到亭子里,拔出那柄生锈的剑,朝着君渐书戳过去。
君渐书不闪不避,面上甚至还有些释然的意味。
秦舟心神一震,手一偏,那把剑直愣愣地插在了君渐书脚边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