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恶毒师尊——by风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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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前……”
他以前在心里说了君渐书那么多坏话,要是都被听见了……秦舟寻思自杀能回从前的世界吗?
君渐书忙道:“师尊不必如此在意。你之前并没有领悟灵力的运转之法,徒儿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过现在倒是知道了,师尊在心里说了徒儿不少坏话。”
秦舟简直想戳死刚才那个想东西毫不顾及的自己。
偏偏君渐书火上浇油:“之前师尊和我说过什么来着……好像是钦慕蓬莱宫主,就算他对你不好,也不能对他产生恶感?”
这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秦舟默默在心里给君渐书的记仇记了一笔。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先告诉我要怎么控制传音术。”不然以后的心声要是都被君渐书听过去,他也不用过了。
“凡是法术,终会留下痕迹。师尊感受一下周身的灵力运转,捕捉一下想我时候的灵力波动,就能掌控他了。”
秦舟听了,心中一动。
这话怎么说的有点暧昧。什么叫做“想他”的时候的灵力波动,仿佛那灵力波动是因为想他才产生的似的。
“难道不是吗?”君渐书还有心思反问一句。
虽然好像处处都透着不对劲,但秦舟实在没法说君渐书说的是错的。
他随便想了想秦过,被气得肝疼以后,又想起君渐书。
不知道是不是他被秦过气傻了,竟然觉得君渐书这人比秦过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至少能做的下来两千年的老处男不是。
君渐书不满地咳了一声。
秦舟正好抓到传音的灵力波动,赶紧将君渐书屏蔽了,继续腹诽他。
君渐书:“……”
君渐书无奈,只能换个话题:“关于秦过,师尊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徒儿知无不言。”
抹黑“情敌”的事情,就知不无言了。换做旁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搪塞到什么时候。
屏蔽了君渐书就是爽,可以肆无忌惮地说他坏话。
秦舟将对于君渐书的屏蔽解开,问他:“你知道秦过的道侣现在在哪里吗?”
若是那道侣就在附近,秦舟得好好裹好了自己的马甲。不然要是被戳开了,大家都挺尴尬的。
“她的家族都覆灭了,哪有她独活的份?”君渐书语意里带着嘲讽,“她自然很快就生了重病,追随自己的家族而去了。”
说是生了重病,但其中是谁做的手脚,几乎不言而喻了。
那股胸闷的感觉重现,秦舟张开嘴,慢慢叹了口气。
前面的秦安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秦舟看着他,心里滋味南明。
别人家族的用够了就扔,不管有恩没恩。自己的血脉倒是留着。秦过这么做,就不怕声名狼藉吗?
秦舟这样想着,也这么问了君渐书。
君渐书揶揄道:“除了亲近之人,谁知道他心悦师尊?况且他之前灭了那个家族时,使的说辞是,因为那家修炼邪术,他发现了,所以大义灭亲。后来确实从那家里搜出了邪术的秘籍,此事便全由他得利。从那以后,秦家在瀛洲算得上是真正的主导,瀛洲以内自然不会有人触他霉头。而瀛洲以外,很少有人知道内情了。”
“邪术……”秦舟产生了一点莫名的滑稽感,“不说那些秘籍是真是假,光是说秦过……他有什么立场去以邪术朝旁人发难?难不成囚禁灵魂的阵法,就不算邪术了?”
“自然是算的。”君渐书微微叹了口气,“不过那家修炼的邪术,确实有违天理。若是成了,秦家要遭受重创。不管这两家之中谁赢了,秦过的道侣都不可能有一个好结局。”
秦舟闷闷地“哦”了一声。
君渐书又道:“不过她可不可怜,轮不到我们来论断。她是真心喜欢秦过,两家关系好时,秦过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她死后,秦过几乎每年都要缅怀她。或许她就想要这些也说不定。”
“怎么会有这么……这么痴情的人。”秦舟本来想说傻的,后来想想,这样对人家无辜的姑娘,好像不是太好,就临时改了口。
君渐书:“有啊。像徒儿想要让师尊重新回到我身边,会不惜抹消你的记忆。还有秦过,他一直不相信师尊已经死了。他一直相信,只要他集合了所有像师尊的部分,就能将你重新召唤回来。”
他话里没有一丝感情,秦舟听着却阴冷冷的,有些发憷。
他催君渐书道:“那剑什么时候能看见?还没到吗?你看着路,小心别被别人给带着绕圈子。”
刚说完,他就暗骂自己口不择言。
以秦安雨的脑子,他能绕的过君渐书?
君渐书却像是没听出来他话里的疏漏,好脾气道:“好。我不说了,专心看路。离放剑的地方不远了,师尊跟好我。”
秦舟默默应了一声,和他一起跟着秦安雨往建筑群里走。
他在后面默默打量着秦安雨。生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能被养的如此天然,他也是很有本事了。
不过看秦过对他的态度,这孩子在秦家过得应该不算太为难。
说不定还认为他父亲深爱母亲呢。
“到了。”秦安雨停在了一间小隔间前,转身指引两人进去。
虽然君先生没看他,但他总觉得被什么人盯着。好像还被什么人……怜悯了?
秦安雨一头雾水,但那视线没有攻击性,在身上还挺舒服的。他就没有计较,最后一个进了隔间,将门轻轻关上。
那把剑就放在隔间中间,只是周围层层叠叠的放了许多防护结界。
那些结界里似乎带了障眼法,那剑只能看见个大概。不过即使如此,也能感觉到是一把好剑。秦舟心中一动,忽然有点手痒。
“牵云是师尊年轻时用过的佩剑,”君渐书缓缓给他解释,“不过我拜入师门不久,师尊就不怎么用它了。”
秦舟有点兴奋:“我还有更好的剑吗?”
君渐书沉默了一下,才传音道:“我印象里,换了牵云后,师尊用的是一把普通的灵剑。又过了几十年才找到能和牵云相提并论的剑。”
有好剑都不用啊,奇奇怪怪的。秦舟没来由地感觉到了一丝压抑,但还是对君渐书道:“你去看看剑上有没有什么痕迹吧。我这个修为,上去说不定下一秒手都没了。”
“胡说。”君渐书的语气里带了丝苦笑。
君渐书看向秦安雨:“能拿出来看看吗?”
秦安雨道了声“稍等”,便上前将所有结界打开。
解开了结界后,牵云剑的全貌便展示在两人面前。
造功不苟,剑意凛然,这确乎是一把好剑。零星的贵气没有损害剑的威力,反而使它显得熠熠生辉。
君渐书以神识和剑沟通了片刻,牵云便纡尊降贵地自己飞到了他手中。
他将剑拿在手里,以些微的灵力试探,试图找出拾柒对这把剑做了什么。
要论本身的实力,拾柒只比现在的师尊高了一线。师尊当年的剑,没理由让拾柒拿在手里却不反抗。
正如秦舟所说,若是一个像他那样实力的人,强行取剑的话,牵云顾及会气得直接将这人的双手砍断。
君渐书对着牵云不断试探,在秦舟眼前,这一切就变了样子。
牵云从剑尖到剑柄无不精致,秦舟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不断晃动的影子。
这影子最终定格在他眼前。
他记得这把剑,是在哪里……
好像有什么人,很快地,朝着他过来了。
自己没有动,好像没法反抗。
却在那人抱上来时,忽然抱起,将手中的牵云扔了出去,把那人死死钉在远处的墙壁上。
一抹殷红从不断颤动的肩膀流出来,给全世界染上了颜色。
秦舟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秦过。
眸中泪水混着疯狂,濒临崩溃的秦过。
秦舟有点迷惑了。
就秦过这能把自己亲道侣都给舍弃的冷硬心肠,还能哭得这么真情实意?
他倒想看看这人作什么妖。
第49章 瀛洲(五)
抱着这样的想法, 秦舟任由面前的景象慢慢虚化。
他有点预感。牵云剑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契机。他想要知道的很多东西,或许在今天就能揭晓谜底了。
最开始的记忆开始漫入脑海。是秦舟小时候, 飞的很快,且模糊不清。
原本瀛洲秦家只有秦舟这么一个孩子。秦家那时还不是瀛洲最大的家族,他的回忆里,有一段时间是要被别的家族的公子压制的。
但没过多久,这种状况就改变了。
那个家族分裂了, 于是他在瀛洲能够过上真正无忧无虑的日子。
他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不想学了, 就出去玩,想去哪里去哪里。就是想去偷鱼摸鸟, 也不会有人管着他。
秦家家主在教养孩子上是个很开明的人, 他的母亲也很和蔼。
过了一些年,秦舟听到了一个消息。
他可能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他很高兴。旁的人虽然能够陪他一起玩,但毕竟不是自己的血缘至亲。
他以前也和旁的家族的公子们玩过,但秦家家主总是告诉他,外人终归是外人,不会像家人一样对他毫无芥蒂。
秦舟于是暗中观察了那些公子一段时间。他很聪明, 不用别人教, 也能看出谁对他好, 谁待他不好。
他就是那时候认识的秋刃。虽然秋刃的出身算不上高,但他总是喜欢和他一起。秋刃的兄弟被人欺负时, 他去解过围。这两兄弟就从那时候开始跟着他。
但秋刃和他兄弟, 毕竟有旁的事情要做, 不能每时每刻陪着他玩闹。
秦舟于是很想让那个弟弟或者妹妹快些长大。他计划好了,带弟弟妹妹溜去蓬莱看美景,去方丈洲卖艺,去三洲榜踢馆。就连回来时会不会被父母发现,被发现了要想什么理由给他们开脱,一切的一切,他都想好了。
但他没想到,在同父同母的弟弟出生前,他忽然又多了个弟弟。
不是秦家主母怀了双胞胎。而是秦家家主从前在外面的私生子找上了门来。
秦家家主从前在外酒后乱性,和一个风尘女子**一度,没想到留下了一个孩子。那个风尘女性命垂危时,让那孩子拿了信物来找他的亲生父亲。
信物在此,谁也没有办法置喙。
自己的父亲不忠,这事让年轻的秦舟郁闷了一段时间。修真界也有一些人,有了道侣以后还和旁人不清不楚。但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不会是这样的人。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父母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好。
秦家主母也去找了家主,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冷战了月余,最终还是和好了。她甚至答应将那个遗落在外的孩子接回秦家。
那个孩子的母亲给他取名叫“过”,觉得有他就是个过错。
秦舟第一次见秦过时,秦过怯怯地躲在仆从后面不敢看他。仿佛只要他一个眼神,就能将这个瘦弱的少年吓得失了魂一样。
他记忆最深刻的是秦过的眼睛。无论身体多么贫弱,那对眸子总是亮晶晶的,显得十分真诚。
秦舟原本不喜欢这个突然而来的弟弟,但当见到秦过时,他忽然觉得,他这个弟弟也只不过是个受害者罢了。他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被冠上这样的名字,存活在这个并不欢迎他的世界上。
他想了很久,终于拿出父亲叮嘱过的,“大哥的气派”,对秦过稍微释放了一点善意。
那时的秦过确实草木皆兵,对于他偶然的一点点小善意,也能记得很久,并且加倍地还给他。秦家主母同样温柔地对待他,秦过也很喜欢跟在她身边,将她逗得眉开眼笑。
这样过了几个月,秦舟和秦过完全混熟了。
于是那些留给小弟的花样,先让他和秦过玩了个遍。
秦过每次回来,都会认真地告诉他,兄长,这样偷溜出去是不合规矩的,下次不能这样做。
但每次被抓住时,又会是他将所有担子都承担下来,不让秦舟受一点波及。
尽管那些全都是秦舟的主意。
记忆里的一幕幕,全都十分温馨。秦舟却无来由地感到心酸。眼眶十分酸涩,仿佛下一刻就要不受抑制地落出泪来。
他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别的东西。
比如说,秦过那么偏激的人,是不是将小时候的一点好记到了后来?他又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又或者,为什么他从来没听说过,除了秦过之外,他竟然还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再或者……秦舟夹了点私心,但他仍是忍不住地想,君渐书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小时候和自己的相处,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记忆不受他控制地往头脑里钻。
后来,他的第二个弟弟顺利降临。他被取名为秦因。
秦因不像他的父母,却像极了大哥秦舟。甚至于,他比秦舟还要精力充沛。
在牙牙学语的年纪,他就能藏在床底一整天,借以捉弄照顾他的侍女。每次只有父母或者两个哥哥出现的时候,他才会呀呀地叫几声,让人从床底抱出来。
出来后,还耀武扬威地朝来人笑,非得听人拍够了马屁才肯罢休。
这么一个活宝弟弟,显然比秦过更符合秦舟对于弟弟的理想。
与此同时,秦家主母的关注也大多移到了秦因的身上。至于秦家家主,他本就不希望秦过存在,眼底的隔阂从来没有降下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