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摸我的鱼尾巴番外篇——by苏尔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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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如你所说,他就是个人渣!他他他对我始乱终弃,我好可怜的,就算你把我扔海里喂鲛了他都不会管的。”
“来人,带走。”
几名随从听令走进来,粗蛮地把江羡鱼架了起来。江羡鱼在想,此刻若反抗应该逃得了,可一旦使用灵闪必定暴露他的鲛身,后面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只好任他们押着自己。
金州离香岭很近,骑马只要半个多时辰。沿路是无边的芦花,一行人骑马穿行在芦苇丛间,江羡鱼忍不住问道:“我很好奇,你到底逼着七毛给你炼什么邪剑?你也知道,如今江羡鱼已是邪魔之身,寻常兵器根本伤不到他呐。”
“我要燕七羽铸的可不是一般的剑,而是一柄能诛魂的邪剑,它不仅能划伤肉体,更能刺伤魂魄,多砍几剑那死咸鱼就魂飞魄散了。”
“不会吧……你跟他多大仇啊?”江羡鱼有点后怕,万一此剑铸成,那江轻魂岂不是要完蛋了?
“我就是要他下地狱,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江羡鱼没好气道:“你这人莫名其妙哎,既然这么恨他,那你当初为何还要带那么多人去北渊帮他打仗?”
“等他跪倒在我脚下的那一天,我自会亲口告诉他为什么。”
队伍飞快前行,不远处便是层峦起伏的香岭,漫山遍野开满了红色茶花,而花家的重楼俊阁就隐约于万簇繁花间。
江羡鱼随花家众人踏上石阶,他仰望着藤花蔓搭成的大门,不禁想起了当年在花家偷酒,被花祈玉狂追了十里的事。他扪心自问,除了偷了那坛花蜜酒没道歉以外,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花祈玉究竟是为什么对他恨之入骨呢?
正要进门时,江羡鱼忽似察觉到了什么,蓦然回首望向远方的金州城阙。他凝重地皱起了眉,因为他感觉到了江轻魂的气息,对方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都到了这个节骨眼,那家伙不应该镇守在江天堡吗?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彼时,江轻魂正站在金州的大街上,而叶临川就跟在他身旁,神色依旧木讷,但手一直紧紧牵着他。
“那死鲛人到底在干什么?”江轻魂眺望着香岭的方向,之前受到巫灵尘的怂恿,他才带叶临川出来寻找江羡鱼。却发现江羡鱼一直在动,几乎就没有消停过。而他带着叶临川,一路从汉林追到了金州,结果那家伙又跑到香岭去了。
“你累坏了吧?”江轻魂疼惜地看着叶临川,他本来不想带叶临川出门,但叶临川却固执地要跟着他,一刻没牵着他的手就会很不安。要不是因为叶临川行动迟缓,他们应该早就能追上江羡鱼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江轻魂也不打算追去香岭,主要还是不想看见花祈玉。他便带着叶临川找了家客栈,打算暂歇一晚。
叶临川虽然残存着一丝神智,但动作还是很迟钝,吃饭要江轻魂喂,就连洗澡都要他来。江轻魂已经习惯了看他的身体,但有时候会忍不住摸他几把,他也不会反抗,顶多就是脸颊泛红。可他越是脸红,江轻魂就越想摸他,还摸得越过分。
“有时候我在想,你这样傻乎乎的也挺好,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你说,要是给鲛人知道我每天对你为非作歹,他会不会很生气?”
“不过,我觉得他不会生气,而是会愉快地加入进来,跟我一起对你上下其手,毕竟我和他原本是同一个人嘛。我有多下流,他就有多下流,我和他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坏与更坏之分。”
尽管叶临川没有回应,但江轻魂仍然说得很开心。
洗漱完后,江轻魂帮叶临川穿上睡袍,然后抱着他上了床。两人一起裹在被窝里,静静地看着对方。叶临川握住他的手,慢吞吞地搓着他的手背,往他掌心里呵气,似乎觉得他的手很凉。
“别这样,我的手不会热的,我是个死人。”
叶临川还是执拗地搓他的手,似乎觉得再多用一点心,他就能温暖起来。江轻魂环臂将他搂入怀中,在他耳畔低语道:“对不起,我无法温暖你,也感觉不到你身上的温暖。如果你怕我冷,下次就好好抱一下鲛人,他的感觉能隐隐传到我身上。”
“嗯。”叶临川几不可闻地发出了这么一声,往江轻魂怀中钻了些,就这样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江轻魂也闭目养神,可没一会儿,他又不悦地睁开了眼睛。因为他又感应到了江羡鱼,那死鲛人真是不歇气,又在香岭闹出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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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祈玉:你们别看我头发卷,我可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钢铁直男。
第27章 咸鱼要嘿嘿
繁星点点, 花香隐隐。
江羡鱼跟在花祈玉身后, 两人穿过重重垂花门楼, 来到了火星翻舞的剑池外, 打算看看燕七羽铸剑的进度。
剑池整体呈现为八角形, 四周池中是沸腾的铁水,正中央是一座白石砌的锻铁亭,亭外插满了各式刀剑,而燕七羽就站在亭中, 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热浪滚滚,江羡鱼感觉双腿很痒, 便停了在剑池入口处。而花祈玉则向锻铁亭走了过去,问道:“你在磨蹭什么,还要多久?”
燕七羽垂着脸没有吭声, 他家有一套祖传的锻造法, 能在短时间内铸造出精良的刀剑。此刻他正死死盯着铜鼎中的邪剑, 这柄剑他之前锻造到一半,就卷着酬金溜回金州赌钱了。眼下铸造流程已完毕,只需要进行启灵,这柄邪剑就能够问世了。
“我在问你话呢!”
燕七羽还是没应声,花祈玉恼火地踏上石亭,可就在靠近燕七羽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杀气, 步伐顿时僵住。
“你怎么回事?”
燕七羽拔出铜鼎中的剑, 晃晃悠悠地转了过来。花祈玉看到他的脸, 顿时惊得浑身一颤。因为他的双眼黑洞洞的,脸颊上爬满了黑色蛛纹,背后还散发着诡异的煞气。
“是剑诅!”花祈玉惊喊一声,而燕七羽动如脱兔,一剑飞斩而下。他忙不迭拔剑抵挡,却听得一声清脆的划响,自己的宝剑竟被那邪剑削成了两半!震惊之余,燕七羽回身又是一剑,他急忙闪避,一缕发丝被对方削了下来。
剑池外把守的门徒们迅速拔剑冲了过来,不料燕七羽手中的邪剑竟是削铁如泥,寒光伴随着几声脆响,眨眼间碎刃满地。门徒们惊恐地瞪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断剑,有点不知所措。
“把他的剑夺下来!一起上!”花祈玉喝令道,赤手空拳地攻了上去,门徒们也纷纷为他打掩护。
江羡鱼错愕地看着这一切,没想到燕七羽成日叨着剑诅,倒真给这倒霉鬼碰上了。要想破解剑诅,必须先让剑脱离受诅之人,再化解受诅者心中怨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钱!给我钱啊!”燕七羽已经失去了神智,却还在大喊着要钱。他胡乱挥舞着邪剑,平时明明只会三脚猫的功夫,此刻却在邪剑的驱使下变成了骇煞众人的狂魔。
两名门徒齐喊一声,扑在地上用力抱住燕七羽的双脚,另外两名门徒佯攻吸引他的注意力。而花祈玉则趁机骑到他肩上,试图把剑从他手中拽出来,可那邪剑却像是和他的手掌焊到了一起,任凭花祈玉怎么使力都拽不下来。
“钱——我要钱!我要钱啊!”燕七羽狂吼一声,猛地斗转身体,竟将花祈玉抛飞了出去。
一股热浪从身下逼来,花祈玉扭头一看,这才惊觉自己即将坠入滚烫的铁水池中。他脸色一煞,身子悬在半空中无可附着,惊乱时有谁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奋力将他拉拽了过去。而他的衣摆就从铁水池上飘过,瞬间被烤焦了一大块。
花祈玉重重扑倒在地,江羡鱼也被他带倒,感觉身下落地,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江羡鱼是冒险从另一边冲跳过来,强拉着本该坠池的花祈玉落到了石岸上。
这时一队门徒匆匆赶了过来,而燕七羽还在疯狂地挥剑砍人,嘴里大喊着钱,把门徒们撵得四处闪躲。江羡鱼便冲门徒们喊道:“快去弄一箱子钱过来,要金子!快!”
门徒们都是懵的,花祈玉当即下令道:“去库房搬一箱金子过来!”
两名门徒立即跑去库房拿钱,江羡鱼又转向其他门徒道:“快把剑池围住,别让七毛从里面出来,不然他今夜会血洗花家!”
“别愣着,照他说的做。”花祈玉又补了一句,门徒们听令迅速包围剑池,与燕七羽玩起了砍杀游戏。
江羡鱼掂量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派人去把风媚娘抓过来,就用灵蝶传讯,让你们在金州驻守的人直接把她带过来。”
花祈玉想都没想就喊门徒照做了,但又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你这是在指挥我?”
“我就是在指挥你怎么了?你成日里疯疯癫癫就算了,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做事还没个数,明知道有剑诅还让七毛给你铸剑,若他此番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杀他的凶手!”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可没有强迫他,是他自己想捞银子才答应我的。我给了他最丰厚的酬劳,他拿了钱却不好好办事,难道还怪我欺负他年幼无知?”
燕七羽越来越魔怔,一时不知砍伤了多少人,甚至有人的手臂被砍了下来。好在金子很快被搬了过来,门徒们将金箱打开踢到他跟前,他看到那箱金子后就没再乱砍了,而是用剑戳着金锭数了起来。
门徒们哭笑不得,“这家伙真是……上辈子是穷死的吧!”
“嘿,早知道他要数钱我们就多搬点过来了。”
看燕七羽在低头数钱,两名门徒伺机冲上去夺剑,可一靠近燕七羽又立即把剑挥了起来。他们只好先按兵不动,看他会数到什么时候。
一阵夜风袭来,夹带着浓烈的腥甜味,江羡鱼立即捂住了口鼻。心跳加快,随之而来的是剧烈刺痛。他知道是石心病发作了,慌忙摁住胸口逃开,可没走几步就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人血的味道不断冲击着他,侵蚀着他的神智,哪怕他将口鼻捂得再紧,就算没法呼吸都闻得见。身下袭来火烧火燎的感觉,他将手探到衣摆下摸了摸自己的腿,皮肤异常光滑,这是即将化尾的征兆!
这副鲛身在渴望水,渴望着人血的滋润!
每一秒都无比煎熬,他疼得冷汗潸然,挣扎着望向剑池那边的人群,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在这种地方,这个节骨眼上化尾了会怎样?整个花家上千名猎鲛师,会把他这个想食人心的鲛人怎么样?
“你的腿突然是怎么了?”花祈玉纳闷地走了过来,江羡鱼又立即在地上爬了起来,就像一条笨拙的大毛毛虫。
“不要你管!”江羡鱼一头钻进了花丛里,不想让人看见他的样子,因为他的双腿已经粘在了一起,手臂和脸颊上也生出了浅鳞。
花祈玉愈发奇怪了,但注意力又立即被引向了剑池。因为燕七羽的钱数完了,又开始发狂砍人,甚至比先前更加癫狂。因那邪剑极其锋利,没有兵器能招架得住,众门徒被他逼得不断后退。
“要钱有什么用?她还是不回来!还是不回来!”
“她不在乎!我做什么都没有用!”燕七羽怒吼着,即将杀破重围,花祈玉不得不冲上去阻拦。好在,风媚娘终于被人带了过来。
她眼眶血红,衣发凌乱,显然是一路哭喊挣扎过来的。这会儿又看见儿子持剑砍人的邪煞模样,更是吓得直掉眼泪。
燕七羽忽然停止了砍杀,愣愣望着风媚娘,黑暗的眼底似出现了一丝光亮,“你说,你还要多少钱,我都输给你!”
“不要了,娘亲没想要过你的钱……”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
风媚娘欲言又止,颤颤望向一旁的花祈玉,花祈玉道:“跟他说实话,告诉他你的真实想法,解开他的心结。”
“因为……娘亲想过自己的生活,不想再留在这个家了。你都是这么大的孩子了,娘亲不可能陪你过一辈子,你得有自己的生活啊。”
“我就知道,你不想要这个家,不想要我了!”
“对不起,是为娘对不起你,是为娘太自私了,让你受委屈了。”
“你就不想要这个家,就不想要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
“够了!我累了,我真的累了……”燕七羽不停摇头,重复念叨着这句。花祈玉看他有些松懈,正要去夺他手中的剑,不料他又突然举剑朝风媚娘砍了过去。
我们一家人就在黄泉团聚吧!
鲜血飞溅到风中,风媚娘软倒了下来,但她只是被吓晕了过去。是花祈玉空手接白刃,用血淋淋的手生硬地把剑夺了过来。剑一离手,燕七羽身上的煞气倏然散去,人也虚脱地跪倒了下来。
几名门徒忙上前查看母子二人的情况,燕七羽脸上的黑色蛛纹渐渐消退,看样子是已经脱诅了,众人长舒一口气。
花祈玉打量着手中邪剑,剑身竟在吸噬他的血液,一股灵光在剑刃上流转,瞬乎变得光华夺目,这意味着启灵成功!这一刻他立即为它想好了名字,就叫——诛魔剑。
战后的剑池一片狼藉,伤员们互相搀扶着退下。
江羡鱼还蜷缩在花丛里,双手紧握着灵枝刺,疼得几欲窒息。这时有谁将花丛扒了开来,他依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将他从花丛中抱了出来,并用披风裹住了他半人半鱼的身体。
“你果然是染了石心病……”江轻魂眼神复杂,他能够感觉到江羡鱼的疼痛,那种痛真的让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