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摸我的鱼尾巴番外篇——by苏尔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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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沐浴无需热水,只要水质干净足矣。宁无兮已经把这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并在中间最大的池内放满了清水,还撒了些花瓣在上面。
云焰天卸下鲛绡踏入水中,露出修长健美的体魄来。江羡鱼慌忙背过去,迅速思考着对策,他要不要倒下来装死?还是说像上次那样把自己弄脏,或者干脆坦白算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扣住江羡鱼的脚踝,突兀地将他拽入了水中!水花四溅,他错愕地挣扎起来,怔愣地瞪着对方,“你要干什么?”
云焰天把江羡鱼拽至身前,抬手捋顺他鬓旁的湿发,玩味笑道:“既然你喜欢玩,那本王陪你玩,我们慢慢地玩。”
“我不……我不要!别碰我!”
彼时,宁无兮和数名鲛兵就守在澡房外,听得池内时不时传来奇怪的动静,他不禁摇头叹了一声。
天空灰蒙蒙的,房瓦湿漉漉的。
江轻魂在楼宇上飞檐走壁,他避开重重巡逻的鲛兵,来到一处偏僻的高墙上。此刻叶临川正站在院墙下等他,见他来了,急忙问道:“情况怎么样,鱼儿有没有事?”
“这个嘛,我看见赤鲛王把他拖到澡池里去了,像是去交尾来的。”
“你说什么?!”叶临川脸上立即铁青一片。
江轻魂搓了搓下巴,别有意味道:“两个男鲛要怎么交尾?他俩好像都进去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交尾需要这么久的吗?”
“那你还不去拦着?!”叶临川恼怒道,说着就蹬墙而上。可他刚翻到高墙上,江轻魂又冷不防将他推了下去,“瞧把你给急的,无论用什么法子,鲛人都会为哥哥守身如玉的。”
“我不放心。”叶临川说着又要翻墙,江轻魂却扔了个东西下来,他信手接过一看,发现那是一枚金色纸鹤。
“陆与安寄的,她私自带援军过来了,正在赶往越水的路上,从西南方向过来的。你速去接应,至于鲛人,就交给我吧。”
叶临川犹疑不决,想着江羡鱼还在狼口中,心底便火烧火燎。而江轻魂纵身从高墙上跳下,“我这就去瞧瞧鲛人被蹂.躏成什么样了。”
与此同时,云焰天已经从澡池内出来了,他稍稍理了下衣袍,容光焕发唇角上扬,甚是愉悦。门外的宁无兮见了他立即颔首行礼,心下却纳闷,云焰天是为何心情这么好?作为他的贴身侍从,宁无兮已经好久没见到这样笑着的云焰天了。
“看好里边的人,别让他跑了。他若有什么要求,在不违背本王的前提下,你只管满足他。”云焰天话罢就离开了。
等云焰天走远了,宁无兮才进到澡房内查看。遍地水渍,江羡鱼正趴在水池边,长发凌乱地散落肩头,下半身还浸在水中。宁无兮见他一动不动,便蹲下来摇了摇他的肩膀道:“你还好吧?”
江羡鱼埋着脸一声不吭,宁无兮又问:“王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样有点吓人。”
江羡鱼忽然抬起脸来,咬牙切齿,眼眶血红,眼底隐隐有泪光。这一眼真把宁无兮吓到了,他还以为这个没羞没臊的家伙,永远都不会有这种屈辱的表情。
“王,他把你那个……”
江羡鱼一甩鱼尾,羞愤地爬上岸,把身上的星月袍扯下来甩进池中,身上只剩一件轻薄的白衫。他抬臂嗅了嗅自己,又暴怒地脱下白衫扔进池中,就这么光着身子坐在池边。
宁无兮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到了,“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这衣袍有什么问题吗?”
“我长这么大,活了两辈子,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羞辱我!从来都没有!”江羡鱼气得脸颊通红,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宁无兮隐隐猜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但不便直问,犹豫了会儿才道:“那你先静一静吧,有什么需要再喊我。”
随后宁无兮就推门出去了,他后脚刚走,江轻魂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了进来。江羡鱼察觉对方过来了,也只是漠然扫了一眼。江轻魂便坐到他身边,搭着他的肩膀道:“你这是怎么了,被鲛王扒光了?”
“你闭嘴!”
“瞧你这样,还真被那鲛王给……”
“闭嘴!”江羡鱼一把拽过江轻魂,恨恨抵着他的脸道:“不准再提这件事,更不准跟哥说,你要再没事找事,我就把你收回来!”
“好好好,不说了。我们说正事,我查探了一圈,越水城已经被鲛兵占领了,城中百姓多被关押了起来。江天堡及附近的戒备最森严,看来他们已经把这里当作据点了,还有花家分舵那边,也分布着不少兵力。估计鲛兵人数不下一万,鲛兽的数量就无法估计了。”
“咱家孩子们尚还安全,陆家那边也有消息了,陆与安还是带人过来了,但我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便让川赶去接应了。”
江羡鱼思量道:“那你继续去查探吧,记得不要离我太远,我随时都可能召你。我现在要去找楚儿,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在前堂那边吃鱼呢,你找那孩子做什么?”
“找楚儿教我如何运用战曲,我要五雷轰顶,灭了云焰天!”江羡鱼愤恨地咬了咬牙,又在心底补了一句:“我还要阉了他!”
“好,算我一个,一起剁了他!”
江轻魂和江羡鱼交代完后,又从澡池角落的小窗钻了出去。外面雨时断时续,地面湿滑,害他脚一滑差点摔倒,晃了两下才找到平衡。他扶了下脸上的面具,猛然发现面前多了一道幽白的人影。
宁无兮围着江轻魂踱步道:“我老早就嗅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气息,总觉得有人跟着,却又找不到在哪里,这会儿总算是给我找着了。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戴面具?我总觉得你这身形看起来似曾相识,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等你抓到我再说吧!”江轻魂身形一闪,瞬间跃到了几丈开外,宁无兮立即飞身跟上。
乌云压境,沉闷得让人喘不上气来。
江天堡库矗立在山坡上,在万剑丛中岿然不动。少年们躲在塔楼内,悄悄观察着山坡下的一切。作为猎鲛师,他们放弃了城中百姓,反而躲起来苟活,每个人心中都不好受,同时又在为命运而忐忑。
渐渐的,山坡下出现了一队红甲鲛兵。少年们纷纷挤到窗前,只见带兵的是一个红头发的少年,正是之前被龙息辣死又诈尸的那位。
“这就是传说中的江天宝库,骇煞世人的兵魂阵,今儿我倒是要见识见识!”宁有峰邪笑着,拖着斩刀只身冲向了剑丛中。满山刀刃顿时拔地而起,嗖嗖向他飞刺而去。而他身形敏捷,腾挪飞跃,手中霸刀灵活旋击,纵是乱刃无数,也无法近其身。
少年们纷纷骇住,“那红毛小子疯了吧?竟敢只身闯兵魂阵?”
“那家伙好生猛啊,明明看起来就跟我们差不多大,可他似乎对一切都没有畏惧,怎么开心就怎么耍的,太可怕了。”
“别担心,曾经那么多人都破不了兵魂阵,量那小子也破不了的。”
少年们正讨论着,忽听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女音:“难说,如今的兵魂阵已经不同于以往的兵魂阵,以前的那个是爹和哥哥一起布下的,法阵之力十分强大。而今已经过去八年,这些刀剑饱受风霜,前不久启阵又消耗了大量灵气,能不能撑过此劫,实在难说。”
“那可怎么办呀,照水姐姐你快想办法呀!”
江照水掩唇咳嗽了两声,如今她已经病弱得坐轮椅了,别说是帮忙出谋划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少年们忧愁地看向一旁的江坤生,他的伤势虽然好了些,勉强能走路了,但要指望他保护大家是不可能的。
“哇,你们快看,那小子真的要杀上来了!”
“好快的刀法,好快的速度!怎么办啊?”
少年们急得焦头烂额,又将求救的目光转向巫灵尘,“巫山主,敌人要杀过来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呀?”
巫灵尘还在窗前借光看书,听少年们吵吵闹闹的,这才得知发生了什么。他看宁有峰从山坡下一路杀上来,慌忙冲少年们道:“他真要杀上来了,第一个砍的肯定是我,你们先扛着,我去找个地方躲起来!”说着就一溜烟藏到了幽暗处。
“……”少年们汗颜,这巫山主看起来慧黠灵气,感觉是很高深莫测的一个人,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居然这么的没用!
“快看!杀上来了,真杀上来了!”
“天啊啊啊救命啊!”
宁有峰越过重重兵刃,就像一只飞蹿的野兔,快得只剩下一道疾影。他飞身一刀斩向塔楼下的大铁门,发出轰的一声震天大响,一时所有人的心跳都被震得漏掉了一拍。
铁门被砸开,两扇门剧烈地来回摆动,哐当作响。宁有峰站在门口,笑哈哈道:“小爷我最近心情特别差,要把你们全部杀光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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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肯定没有大家想得那么歪,但鱼宝宝确实受了委屈_(:з」∠)_
第44章 咸鱼要搞事
听到塔楼下的巨大动静, 少年们警惕地举起兵器,面面相觑道:“没办法, 看来只能跟他硬拼了。”
但看着通往楼下的梯道, 少年们却犹豫不决,“你……你来打头阵。”
“我不, 你怎么不去, 你不是最能打的吗?”
“再能打也打不过那个红毛小子啊!”
这时江坤生扶着墙站了起来,低斥道:“你们这帮兔崽子,是不是都把家训忘干净了?你们的命不是个人的, 而是大家的,一个打不赢就合起来打!再这么你推我攘的,咱们全都得死翘翘!”
“我们……”少年们倍觉羞愧。
“还不速速去楼下布阵,能拖多久是多久,不然谁也活不了。”江坤生说着看了江照水一眼, “咱家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姑娘了, 如果连她都护不好,我们这帮男人还活着干什么?”
“是!”少年们立即组队奔向楼下。
江坤生拾起地上的刀, 打算守在江照水身边。她坐在轮椅上咳嗽着,抱着手臂哆嗦道:“好冷,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
“经你这么一说, 好像是突然变冷了。”江坤生也打了个寒颤。
少年们冲到楼下, 迅速摆好战斗阵列。只见宁有峰扛着斩刀, 大摇大摆地跨进门内, “江家的小辣椒们, 我来了!”
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怪响声,宁有峰讶异地低头一看,竟见地面正在迅速冰冻,连带着他的靴子也在结冰。他立即拔足退了出去,再一抬头,大门竟在转眼间凝结成了厚厚的冰墙。
冰花朵朵蔓延开来,塔楼外部也在结冰,冰层迅速爬满墙面,整座塔楼竟于顷刻间冻结成了一座巨大的冰山。
“是谁在捣鬼?出来!”宁有峰错愕地环顾四周,明明感觉到有强敌在附近,却找不到对方人在哪里。
楼顶大风呼啸,两道浅色人影正立于檐上,衣袂翩翩飞扬。
“王为什么要救江氏猎鲛师?”
“不是救猎鲛师,而是不希望有人砸坏了白晞的遗物。”
“你是谁,给我滚出来!”宁有峰怒喝道,挥刀猛地斩向冰门,激起数道碎冰。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退开数步望向塔楼顶部,而那两道人影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与此同时,楼内的人也发现塔楼被冰封了,就连木箱书架也凝出了寒霜,温度骤降。少年们弄不清状况,冻得纷纷抱起手臂。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冻住了,连窗户也打不开。”
“是有人想冻死我们吗,好冷!”
少年们又聚到楼上,一群人冻得在书架前踱来踱去。楼内光线昏暗,少年们想点灯,却发现竟连鱼膏灯都冻住了。只有巫灵尘还在角落里翻书,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皱着眉越翻越快。
江照水冻得嘴唇乌紫,不停地发抖,少年们便把衣袍脱下来,裹在她身上。可她天生就染有肺疾,最是受不得寒气,仅仅加衣服对她来说无济于事。少年们便想烧点什么来取暖,可这里只有书卷能烧,而叶临川之前特意嘱咐过,这里的书卷千万不能乱动。
“照水姐要不起来走动一下,像我们这样动一动,就不那么冷了。”
“我不行的……”江照水虚弱地摸了摸自己的腿,她一受凉腿就像针扎似的疼痛,只能坐轮椅无法站立。
“这可怎么办啊?大公子什么时候能回来,咱们鱼老大去哪儿了?还有陆家的救兵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少年们焦急地踱着步,有人丧气道:“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生在江家?猎鲛门户不放过我们,鲛族也不放过我们,哪边都要咱们死!”
“呜呜呜,是啊,好苦!”
少年们哀怨地环顾着彼此,原本他们有好大一群伙伴,每天热热闹闹的。自江羡鱼战死北渊后,许多人都舍弃江氏投奔了别处。剩下的全是从小就在江家长大的孩子,他们一路搀扶熬过了艰难的两年。如今还有同伴不断在战斗中死去,就剩下他们三十来人,看不到希望在哪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咳咳……”江照水咳嗽不止,难以呼吸,眼泪都呛出来了。她不禁想起了和自己一样染有肺疾的娘亲,便是在寒冬里死去的。她知道自己快撑不下去了,可她好想再见一见家里的两位哥哥,好想再见一见远在天边的心上人,道一声珍重……
冰封的塔楼外,雨下得像烟雾一样。宁有峰耍尽手段,都没能破掉冰门,只好带着鲛兵在塔楼外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