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后成了万人迷 番外篇——by雨夜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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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阵营,有不少人被这飞驰而来的马惊扰,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严正以待。
可过了良久,似乎除了这一人外并无其他变故。
有人向邬熙提议,“将军,是否将此人拿下?”
邬熙冷冷笑了一下,“这宁远果然弃了涣城去了罗池城,既然鱼儿已经入套,急什么,一个人能成什么事,他既然要进涣城,那就让他进去好了。”
涣城内,胡统领刚入城门立马从马背上翻下来跪在温焱面前,“将军,属下无能,未能将援军带回,宁远将军他、他......。”
他说道到一半说不下去,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有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掉落。
“他怎么?”,温焱唇角紧抿。
胡统领用手肘在脸上胡乱的擦了擦,声音凄哀,“他将涣城弃了啊!”
温焱忍不住后撤一步,神情茫然的回头,他身后是数千百姓,一张张灰扑扑的脸,正希冀的望着他,那是对生的渴望,对未来的向往。
魏争从后面搀扶着他,满脸担忧,“小焱。”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温焱身上背负的不仅是数万将士的命,更是所有涣城百姓的希望,如果他倒了,那涣城就真的完了。
“先不要告诉他们。”,他吩咐道。
随即挥开魏争的搀扶,独自往涣城内走去。
魏争远远坠在温焱身后,像影子一般跟着他。
温焱漫无目的的走在涣城中央,满眼都是残破的废墟。
他看见中央的空地上,摆放着上千具尸体,有不少百姓正在他们的尸体旁哭泣,更有半大的孩子,静静依偎在冰凉的尸体身旁。
他走过去,那些百姓都很尊敬他,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于他,可他呢?却只能带着这些人等死吗?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对他,这么多天来的殊死抵抗,难道不过是一场笑话吗?
这让他如何告诉那些人?那些对活着执着渴望,誓死捍卫自己尊严的人?
胸口有气血翻腾,宁远!宁远!!你怎么能至这些百姓不顾?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将这些人的性命枉送,混账!
他感觉胸口刺痛,特别是当面黄肌瘦的孩童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给他送来珍贵的食物时,他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跪下去,喷出一口污血。
魏争大惊,连忙上去扶住他将倒的身子,惊慌失措的问:“小焱,你有没有事?”
他将靠近的魏争推开,“别碰我,少在这儿假惺惺的,你同宁远又有何不同,不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舍弃我们吗?”
这么长久以来,温焱第一次失去冷漠的伪装,用这种满含恶意的语气咄咄逼人。
就像一个压抑许久的人终于爆发,他恶狠狠的盯着魏争,像个受伤满含防备的困兽。
“小焱。”,魏争哆哆嗦嗦的想要靠近,哪怕是玩火自焚,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小焱,我很怕。
温焱却笑了,他笑的解恨,笑的疯狂,将魏争颤抖的手打开,“魏争,我要你受着,时时刻刻都受着。”
魏争跪在原地,垂着头,身旁的人已经走了,他却任然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他又开始神经质的咬指甲,每当他害怕时,这就成了他的惯性动作。
他该被憎恨的,他该受着的,他就算如何疯狂的在那个人身上寻找陈二狗的影子,可却不能避免,陈二狗早已经消失的事实。
“有办法的,只要死一次,有办法的。”,他神经质的喃喃自语,寻求绝处逢生的生机。
第60章 背水一战
温焱跌跌撞撞的走着,他又恢复了一贯平静的样子,仿佛刚才恶意中伤的人不是他,如果能忽略他衣襟处鲜红的血,看起来就更和平时一样了。
眼前的人影,变的忽近忽远,有不少人上来问候,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推开人群,坐到废墟之上,好多事压抑的他快喘不过气,一会儿是百姓希冀的脸,一会儿是胡统领不甘羞愧的样子。
他得想个法子,不能真的看着这群人送死,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然,眼前朦朦胧胧亮起一点光晕,蓝色的火焰在空中跳跃。
他甩了甩头,仔细看去,不远处有个脏兮兮的小孩,他面前正燃着一堆蓝色的火焰。
火苗跳动,看上去格外惹眼,他走近一些,是一堆燃烧着的石头,看上去很是神奇。
“这是什么?”,他蹲下来问道。
小孩儿恭敬的回道:“这个是热石,诺,就在那边山上的山洞里,还有好多呢。”
小孩儿身旁还摆放着不少灰白色的小石头,温焱捏起来一个,“可以给我一个吗?”
小孩点点头,将那堆石头往他面前一推,“大人是最好的大人,这些全都给你。”
温焱手一顿,低头看去,小孩儿正仰着脸笑,他心间有些酸涩,摸了摸小孩儿的头,我会想办法带你们出去的。
他回去时,魏争已经等在楼下,两人之前原本缓和了不少的气氛又变得疏远生硬起来,只是魏争似没觉出两人之间的变化,依然随时跟在他身后。
胡统领一直跪在他门外,温焱把人叫了进来,将那灰色的石头放到桌面上。
胡统领是个急性子,他想好了,既然宁远他们不肯回援,哪他就去附近几个城镇求些援兵,“将军,不如让我即刻去附近几个城镇求援。”
温焱摇了摇头,“没时间了,你现在就算是去,最多也只来得及通知两个城的援兵,这些兵力加在一起,恐怕也难与敌军抗衡。”
胡统领急得抓耳挠腮,“那也不能干等着什么也不做啊!”
温焱侧头看了看桌面上的小石子,手指不由自主敲了敲,他面色冷静,“我想到办法了,你带人去山上多取点这种热石回来,我自有用处。”
胡统领得令正要出去,温焱又叫住了他,他双眉狠皱,良久之后才做下决定,“传令下去,让士兵们做好准备,三日后,开门迎敌。”
胡统领一怔,开门迎敌?这是要背水一战了,他双肩沉了沉,“是!”
涣城内的士兵全都动了起来,他们从山上的石洞里搬来了不少热石,这些石头易碎,轻轻一磕就可以碎成好几块,他命人将这些热石碾成灰白的粉末,只需要零星一点火星,就能将这些粉末点燃,变成冰蓝色的火焰。
夜晚,胡统领坐在桌前奋笔疾书,良久,他将这封信装入鸽子脚下的竹筒中,来到窗边,“飞吧。”
很快,鸽子的影子就融入一片黑暗之中。
三日后,涣城内的食物彻底消耗一空,被困在这座城内的人没有退路,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得自己厮杀出去。
他们不傻,这么多天过去了,援军迟迟未到,所有人都明白,涣城恐怕已经沦为弃子,但他们更加感激那个男人,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大可以抛下他们独自逃命。
可温焱却选择留下来与他们并肩战斗,他们每个人心中都燃着一片火,当这片火连在一起变成火海之时,就会无往不利,烈火焚原,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信念,那就是活下去。
三日后的傍晚,狂风大作,吹的荒野上的黄沙漫天飞舞。
涣城的城墙之上,许多士兵都埋伏在高高的围墙后,厚重的城门缓慢向两边打开。
敌军阵营斥候飞速向鬼面将军传回消息。
“哦?”,邬熙饶有趣味的勾了勾唇角,“开了城门?那咱们就去看看他搞什么鬼。”
等敌方大军聚集到涣城门前,高高的城墙之上挂出一支白色旗帜。
邬熙挑眉,“这是投降了?”
洞开的城门口只站了两个人,面色如水的温焱,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魏争,两人身着素衣,都未配带武器。
“鬼面将军,不知哪日的话还算数吗?”,温焱沉着的问道。
邬熙骑马而立,似笑非笑,“不知温将军说的是哪日?又是那句话?”
魏争皱眉,面前这人分明就是故意这么问的。
温焱到无所谓的回道:“自然是只要我军投降,你便不会为难涣城百姓。”
邬熙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显然不信,“开城投降可不是你的风格。”
温焱笑了笑,“鬼面将军何需明知故问,涣城早已在你算计之中,与其困死城中,倒不如大开城门,为自己谋一条生路,还是说......。”
他顿了顿,“鬼面将军胆子甚小,怕这里面有诈?连这大开的城门都不敢进?”
邬熙斜勾的嘴角慢慢消失,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温焱,温焱毫不示弱的回看过去,良久,邬熙笑了笑,“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罢,他率先骑马往涣城大门方向而去。
从洞开的大门看进去,里面空无一人,鬼面将军骑马而立,渐渐往大门方向而来,他身后跟着一队士兵,严正以待,以防有人突袭。
今日的风刮的格外大些,温焱抬头望望天,他勾了勾嘴角,这风来的甚好。
余晖从厚密的云层间穿射,从透进来的光辉中隐约可见细碎的粉末在空中飞舞。
随着风落到下方大军的头上、身上,有人似乎发现了,满脸疑惑的望天,细碎的反光,洋洋洒洒,看上去甚是美丽。
鬼面将军已经带人到了城门前,埋伏的士兵都紧了紧手里的武器。
他往城门内左右望了望,温焱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似乎放心了一些,手往前一挥,身后大军开始策马往涣城内冲。
当第一匹马即将踏进城门内那一刻,突然脚下一空,连人带马栽进了深坑之中,他身后来不及刹腿的士兵,跟着前仆后继栽了进去。
深坑之中扑满了厚厚一层灰白的粉末,“点火!”
温焱大呵一声,有人举着燃烧的火箭往天空一射,空中飘飞的灰**末霎时间被全部点燃,就像空中飘着无数冰蓝的萤火。
这些火将占满粉末的人吞噬,落入深坑之中,犹如地狱窜起来索命的火焰,任你如何翻滚挣扎也无法扑灭。
涣城门外霎时间惨叫连连。
从城墙之上站起不少士兵,手执弓箭往下射击,邬熙连忙在士兵的保护下往后撤退,他刚刚派出去的那批人全军覆没了。
他透过冰蓝的火焰,双眼眯了眯,面色阴沉的注视着温焱,好在他躲闪的快,才没让那粉末沾上。
城内的温焱已经不见,独留大开的城门,鬼面将军下令,“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给我冲进去,将涣城一举拿下。”
敌军得令,第一波先锋绕过深坑,率先往城门内冲,刚入城门,里面却升起袅袅青烟,让人看不真切。
敌军立马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往里突进,从街道两侧突然射过来一支箭羽,紧跟着铺天盖地的箭雨往街道中央扑过来。
“举盾!举盾!”,有人喊到,但被烟幕遮扰,根本看不清对方的位置,这波平时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时间慌了手脚,有不少人在偷袭中殒命,等他们将盾牌举起来靠拢之时,已经只剩下一小半人。
温焱站在街道高处的一角看着下方,轻轻下令,“杀!”
两侧陡然冲出不少士兵,他们身上都绑着铜镜,在烟雾中反着光,挥刀利落的将这群人给收拾了。
第一批进城的人没了动静,鬼面将军眉头皱了皱,其实他原本可以就如之前那般驻守在涣城外等着他们困死城中,可他偏偏心高气傲,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必定会讨回来。
温焱也是料定了他会如此,才会先行挑衅。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能破了这死局。”,他面色阴寒,亲自带着剩下的大军往里突进。
有了鬼面将军亲自领队,就算在烟雾之中,敌军也变得十分镇定起来,先前的伎俩似乎对他们不起作用。
温焱带着剩余的兵力退守到城镇中央。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刮起的大风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
他们身后就是涣城的百姓,这里是他们坚守的底线。
温焱看了看黑透的天,喃喃自语:“是时候了。”
前面的士兵严正以待,身后的百姓也忙碌起来。
魏争一直守在温焱身旁,如今他在没有求温焱原谅,反而是沉默的跟在他身边,因为他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他。
终于,第一个敌军从烟雾中窜了出来,温焱厉声喝道:“把纸鸢升起来,其余人跟我冲!誓死保卫涣城百姓!!”
“誓死保卫涣城百姓!!”,身后士兵喊声震天,跟随温焱冲进烟雾之中。
背水一战,断绝的后路,微弱的希望,都成了这些人勇猛的力量,不战则死,为了百姓,为了活下去。
他们奋勇杀敌,以一敌十,成为涣城最坚硬的盾,鲜血将长街铺满,缭绕的烟雾中全是溅起的血沫,他们要做的是,阻止敌军突破。
胡统领被留下来守在百姓前面,他们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将百姓们守护在中间。
圆圈内,腾出一片空地,上面放着一个巨大的燕形纸鸢,由几股搓好的麻绳绑着。
好几个百姓将它举起来,巨大的纸鸢乘着风飞了起来,“高点!在高点!”
胡统领站在包围圈外抓耳挠腮,他时不时往街道的方向看去,狠不得自己也能上去奋勇杀敌。
巨大的燕形纸鸢越飞越高,敌军有人发现了这一状况,向邬熙禀告。
鬼面将军抬头望去,面色微沉,没想到这温焱竟这般不好对付,“拿箭来!”
他从士兵手上接过弓箭,三支长长的箭羽搭在弦上,弓身被拉出紧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