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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病弱反派 番外篇——by山科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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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自然也没加,小黄狗得到号码摇着尾巴就给宋易送过去了,而小白本人,家里并没有手机,偶尔才来一次网吧,加了也等于没加。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白志恒偶尔也会在食堂里碰见项阳,两人还是像陌生人一样,恐怕对方早已经想不起自己了,而白志恒的日子也并没有因为遇见项阳又远离项阳而有所改变。
  发生改变的一天,项阳正要回家,夜里十点多钟,路上人很少了,偶尔有一两人也基本不顺路,走到一半听到小树林里头乱糟糟的,有人哭,也有人骂人,他平时是不喜欢管这些闲事的,这倒也不是冷漠,项阳的人生信条里一直有一条,就是不管闲事,不管对方是什么活法,积极也好堕落也罢,因因果果太难说清,他从来不喜欢去影响别人,不喜欢评价别人,同样的自己的人生也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把关我屁事和关你屁事这两点诠释的很好。
  路过时偶然看到了很熟悉的影子。乱呼呼的头发,不整齐的牙齿,之所以会认出来,因为小白真的很瘦,整个学校都很难再找出几个比他还瘦小的男生出来,项阳难得这一次停住了脚,黑暗之中,因为那边一群人的手电光所以才稍微能看清楚,小白正和另外一个同样跪在地上的男孩面对面,一替一下互扇着巴掌,原因也很简单,白天看门没看住,班里几个经常闹事的学生被老师抓包了,都罚钱请了家长,心里的恶气没出撒,最后自然是挑着软的,都发泄在了小白两人身上。
  黄德才的手一次一次打在小白脸上,被迫地小白也要一次一次打黄德才,两人的眼泪鼻涕都流了一脸,两边脸高高肿着,十分滑稽,十几下下去,不仅是脸肿,就连手也肿了,小白颤颤巍巍再落不下去巴掌,那鸡冠头便扯着小白的头发,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哭的,手里人眼睛肿的已经睁不开了:“要你使劲打你没吃饭?就这么打他能长记性吗,你看他打你多用力,打脸你都不会吗?”嘴里喊,手上便给小白示范,鸡冠头的大掌甩在黄德才那张凸出龅牙的脸上,吧的一声,一声比一声更重,最后一拳头下去,最外边的牙齿都飞了。
  眼看那人可笑的牙在土地上滚了两圈停下来,龅牙原本被撑起的嘴唇也瘪了下去,松松垮垮,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恶心,周围人立刻传来了一阵哄笑,又往他身上踢了两脚。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小白心里想,一直以来陪伴着他的“朋友”,怎么能说没有感情呢?即便是也有互相看不起对方的时候,他们还是一起幻想着将来,幻想着摆脱学校,承诺同甘共苦。
  他们的未来,还握在自己手里吗?
  在开学第三个星期,黄德才的书便被前桌一个作天作地找存在感的女生撕了,那上面有他歪歪扭扭的笔记。
  回家想要要钱买书,家长先痛骂了他一顿。
  不管是学校还是社会,这世界对弱小的人总是充满恶意,不理解,不体贴,鸡冠头以后忘记了自己曾经付出的伤害,还可以继续成长有美好的明天,袖手旁观者时间久了不会对事不关己的暴力留下一点印象,最终被留在伤痛里,身心被毁,要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痊愈的,就只有他们受害者罢了,他们没有成绩,没有钱,大部分人也并不会苦尽甘来,拥有别人羡慕不来的明天。
  苦苦生活的意义不大。
  在鸡冠头下一次开口之时,黄德才比小白要更早想清楚了一些事。
  “你动手还是我动手?”一次让小白选择时,对面的人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尊严,谁也无法得知黄德才那一刻究竟放弃了什么,想到了什么,那眼中是滑稽的决绝,嘶吼和从未有过的哭泣从他口中倾泻而出,让在场几人都愣了一瞬。
  “打!你打!打啊!”黄德才扬起的手招呼在小白脸上:“你他娘的打我!打我!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打我,别让他打我……”
  项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挪动步子走过去的,等到能够发出声音,已经站在了鸡冠头面前,好像身子已经不受意志的控制,一把拉住了还在发愣的小白:“够了。别打了。”
  “不想吧事情闹大吧?刚才我通知老师已经过来了。”
  “多大了还会告状啊。”被打扰了显然有些不高兴的鸡冠头,在看见项阳的瞬间好像又顾虑起来,全校上下都知道项阳是宋易罩着的,到底不能把人怎么样,只能图个嘴上痛快:“哈,我们学霸大人也有圣母心泛滥多管闲事的时候!”
  项阳并没有多说话,伸手将地上两人都扶了起来,身后几人看着他们背影,虽然心里颇不畅快,还是停住了脚。鸡冠头恨恨朝着项阳的背影道:“给老子等着。”
  项阳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把他们两人都送回家,告别以后,是白志恒送黄德才走的,一路上都出奇的沉默,黄德才将自己的牙齿捡起来,仔仔细细地包裹好了放在身上,被小白看见了,便嬉皮笑脸解释道:“你看啥看,我娘说了,人死的时候身上一块东西都不能少,少了啥,下辈子投胎就缺啥,这玩意我得带回去。”
  小白也跟着笑了一声,肿起来的脸上挂着这么一个笑,让黄德才想起了小时候挨了家长打又吃了糖的自己:“你上辈子一定是拿了别人的牙,这辈子才会牙这么大!”
  之后的日子,又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唯一不同的,白志恒和项阳成了朋友,这样说也不确切,两人的态度倒是都没怎么变,项阳还是温温柔柔不冷不热,小白也依旧狗仗人势说话油腻,只是越来越多的时候,在中午他被人叫去跑腿买饭,就会跑到项阳面前凶巴巴问一句:“娘的,你吃啥。”
  项阳蹙着眉头,语速慢慢地看着他:“我也没什么事可做,咱们一起去食堂吧。回来吃?你又要给别人带饭吗?不可以拒绝吗?”
  “不行。”
  “你为什么说话老喜欢带脏字啊?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
  “那也不是不行。”小白摸了摸鼻子,光是想一想他和项阳两人用着同样的调调互相关心,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娘的,太腻歪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项阳好像完全习惯了白志恒在身边的日子,面对面吃饭,听他说小时候在泥里打滚的故事,还有爷爷给驴钉蹄子被踢歪了脸大难不死,很多很多,意识到两人实在太过亲近时,项阳甚至已经如果小白家里很多次了,而白志恒在此之前,也从来没有带别人回过家。
  原因无他,单纯是因为家里太穷了,他抹不开面子。可项阳是完全不介意的,甚至对他家屋里的自然黄土地板十分好奇,一次一次往地上泼水,确定了可以水可以渗进去以后,:“这种房间真好!特别自然,这也太棒了吧!岂不是还可以在地板上种花?”
  下一次再来时,就已经带好了种子。白志恒盯着他在自己家墙根底下蹲着抠土浇水,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出乎意料地,花竟然也长的很好,项阳说那是一种草本的海棠,当地人都叫海棠,具体什么学名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很好生长,也挺漂亮的。
  在花开的第一晚,也是项阳从小到大第一次在别人家留宿。
  清爽的被褥有这农村特有的泥土味,项阳躺在被子里,手伸出来,里面有一块怀表,白志恒还在地上洗袜子,他就把小东西举起来:“这里面是你小时候啊?”
  小白没回头,漫不经心应了一声,项阳翻身爬起来,从背后看他,语气之中有点没底气似得:“这个真可爱,可以送给我吗?”
  两人平常的相处之中,小白虽然凶巴巴的,却基本上对项阳的要求都不会回绝,反正项阳也很少提出要求就对了,他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
  可这一次,小白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后项阳小心翼翼地有点不确定似得又问了一次,才微微点了点头:“给你。”
  怀表金属面被捏久了便微微发热,项阳不停地用手指摩擦,好像心里也暖乎乎的,没有来由的,他今天特别开心,和小白说了很多很多话,透过热炕上老式的玻璃,窗外一片星空,两人仿佛都是第一次与人如此亲近:“小白你以后想做什么?嗯,我呢,我的性格可能并不喜欢特别安定,一成不变稳定的生活对我来说完全是一种折磨,你也懂吧?我好像从小就很难和别人亲近,不喜欢伪装成亲近的关系,很难附和,面对很多人也会觉得麻烦。”
  “当然了,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我以后想要去很多地方,也许三个月就会换个住所,我一直觉得,想要彻底感受一下当地的习惯和文化,只有住久了才能从日常生活中体会,见识见识别人的人生百味,对自己的生活也许也会有全新的视角……你呢?小白,你还没说你。”
  “我也不知道。”白志恒被项阳一席话说的愣愣的,在他印象里,所有人都是学习工作,然后娶妻生子,即便不自由不理想也要像平常人一样过完一生,他不知道原来也会有项阳这样的人,完全随心所欲。
  “这样生活,大家会同意吗?”
  “当然!你的人生,这都是你的自由啊。不管同不同意,没人能强迫你按照他们的方式生活来生活,不必非要按着轨迹行走,听从别人的话,那不是人,是木偶,你的意识,你的情怀,你的自由,一切都值得被尊重。”
  目瞪口呆听完项阳的话,小白很久很久没有反应过来,在项阳口中却给他描绘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闪闪发光的,又近在咫尺一般,他心头里从未有过的充盈感,那一晚的梦境光怪陆离。项阳好像就在他耳边: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真的还缺少一个同伴,不对,不是同伴,是同行者,一起流浪余生的同行者……你也知道嘛,在他们眼里我这个人性格可能会有点怪,小毛病又多……你能受得了我吗?额,好像有点唐突,那你愿意吗?”
  之后的之后,飘飘忽忽,他都忘记了自己最后的回答,早上项阳站在镜子前,一遍一遍查看新带上的怀表,小白催促了好几次项阳才出门:“真好看,你看表里是你的脸。”
  小白没出声,心里却暗自笑了一下,之后的每天,虽然还是会受到不少欺负,小白的生活却渐渐有了期待,他很少还会觉得难过,因为一整天的相处,曾经最痛苦的上学也成了有趣的事。
  直到临近暑假得知,黄德才死了。
  听人说是抑郁,没怎么回旋余地地自杀了,那一天小白没去上学,在家里给自己煮了一碗油泼面,吃了半碗后知后觉,醋放多了,最后给了嚼不动的爷爷,自己则是空着肚子睡了一觉。
  破土屋里并不凉快,昨天还在抱怨孙子懒的爷爷,也许是白天得知了他朋友的死讯,终于感觉到了害怕,老人家口齿不清地对他讲着话:“志恒啊……学习不好也没事,别上火,怎么过都能活,毕业以后去工地里打工,或者种点地,老老实实认干,也都能糊口。别上火啊。”
  志恒很想说,自己并不喜欢那样的人生。
  可面对老人花白的胡子,到了口边的话,却又吞了回去。
  开学的第一天,他穿了校服,不夸张地说,这是他所有破布衫里头最贵的一套,升学时爷爷存了很久给他钱买的,连着里面一件手工缝制的小棉袄,棉袄很土,完全不会是这个时代小孩子穿的东西,是姥姥一针一线缝的,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知道戳破了多少次手,每一针都是老人美好的愿望,缝一针,岁岁安康,缝两针,恒志流长。


第72章 项阳最后悔的事
  项阳开始给他补习功课了, 白志恒很认真,笔记写了厚厚的好几本, 每天每天都要学到十二点多。
  开学一个月, 下课的时候白志恒又被人拽了出来, 那女生算是班里的老大,揪着小白的领子,鼎大的个头,和白志恒形成了鲜明对比:“哎, 小白,我看你没什么事,不如帮我试试看看我的新剪子快不快。”
  白志恒满脸迷茫,试剪子?怎么试?还没等反应过来, 从领子下头一整条已经被剪碎了,心里猛的一惊:“这是干什么?”
  “试剪子啊!你躲什么躲, 我让你躲了吗?”女生嘴里说着,好像挺不高兴的:“一个破校服而已, 又没要你命。”
  东躲西藏还是被人揪出来,事实证明女生的剪刀还是快的,不到五分钟,小白身上的衣服被剪成一条一条的,好像门帘一样披在身上, 每个人见他都忍不住要笑出声,白志恒想躲起来,太丢人了, 可越是这样,越是没办法挪动一步,最后反而在人群之中跳起了舞,僵硬的笑容越来越大,布条呼扇呼扇,他就像个猿人。
  “你太会玩了哈哈哈小白,一会儿上操/你就穿着这个去表演气功吧!保准能把老师气死。一会儿我站你后面,近距离观猴。”
  小白脸色发青,无声地答应下来,这样至少会少挨几下打,反正项阳今天没来,心里默默地想着,下一次吧,下一次他一定要反抗。
  真正到了那种时候,脑子里面,其实是很空白的,端起手,扎个马步,被女生从背后踹了一脚,全校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看他耍猴戏,破布条披在身上表演着气功,校服里面是土掉渣的小棉袄,恐怕全校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穿这么旧的棉袄了,表演完了,小白呆呆地站着,看着老师朝他走过来,完全没办法和所有人一起笑出声,他很想解释,那并不是他们口中猪都不会穿的没人要的衣服,是自己姥姥一针一线缝补的爱,全校的注视下,手脚却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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