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炮灰弟弟 番外篇——by温带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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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馨是个孤儿,方俊宁清楚,如果她没了工作,她可能又要日复一日去打零工,那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院长摇摇头,道:“不好办,实在太不好办了。”
方俊宁叹口气,站起身道:“我明天去见她,再好好想想。”
*
云择回头看了看小雯,又回头看了看敞开的卧室,“啊”了一声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们睡沙发,你去休息吧。”
小雯道:“天气还冷着呢,那怎么行,我去馨馨房间睡,平时天气冷我们也经常挤在一起睡的,不耽误。你们去我房间,床单已经换过了。有事我叫你们。”
云择万般不好意思,多次连声道谢,关了门。
床不宽,有点小,俩大男人睡在一起有些挤。云择躺在床上喃喃道:“馨馨室友人不错。”
易乘萧头枕在胳膊上,望着天花板,鼻子里哼出一声,“在你眼里,所有人都好。”
云择乜他一眼,道:“你又闹什么脾气,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到这里就摆臭脸,让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易乘萧把胳膊从脑后放下。在被子底下伸手搭在了人的腰上。薄薄的T恤带着人温热的体温。他干脆侧过身体,盯着人看了一会。
云择被他盯得不自在了,道:“看我干什么?”
易乘萧想了想,要是自己七老八十的时候对方能这么照顾自己吗?可是如果自己七老八十了,云择也七老八十了,他们就都老了,云择也需要照顾啊。
他忽然就有点难过起来。
云择太小了,他几乎不敢开口去对他说出那样的话,一开始知道是内心窃喜,慢慢时间长了却变成浓浓的担忧。
他等着对方自己醒悟的一天,可是有可能,绝不会有那么一天,他就这么傻乎乎的长大,傻乎乎的结婚生子,然后傻乎乎地忘掉曾经这些捉摸不清的感情,就像从来没存在过那样。
那样,等他老了以后,他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妻子,他就有人照顾了。
那是来自普通人,幸福圆满的一生。
他希望他平安幸福,却又自私地感到永不满足。
云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那目光复杂又带着深沉的忧郁。云择反思了下,是不是刚刚自己说话太重了,于是伸手抱住了人,用头蹭了蹭的胸膛,“哥,你最近好像小孩子。”
易乘萧在心里轻轻叹息,他还是太自私了,他根本没办法放手。
他低低嗯了一声道:“被你气的。”
云择道:“我没气你。”
易乘萧轻轻哼道:“你对别人总是那么好,你让哥哥很吃醋。”
云择笑出声来,“就因为这个呀,果然是小孩子。馨馨她不是别人。”他看了一眼男人的脸色,好像没怎么生气,他心中藏着一个永远难以启齿的秘密,以为要埋到地老天荒,可是这一刻,他觉得,或许这一切可以分享。
他试着用对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要死了,病床前有个小女孩来看我,她长得和馨馨很像,所以我觉得我和她有缘分。她是妹妹,不是别人。”
这理由又简单又有点可笑,可这或许就是云择的逻辑,易乘萧被人打败了,算了,他不要计较了。他还有时间慢慢来。
云择抬头看人,对方似乎毫无反应。
云择道:“还生气吗?”
易乘萧道:“生气。”
云择道:“怎么才能哄好?”
易乘萧把人脑袋扳过来面对自己,道:“看我。”
云择盯着人看。俩人大眼瞪小眼就这么对视。易乘萧长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眸光深深,里面带着点神秘和危险。云择看着看着,呼吸就有些乱了。
易乘萧的手又探到他的腰上,这次撩开了衣服下摆,大手触碰到他的腰轻轻摩挲。
云择感觉到自己呼吸有些重,他感到一种陌生的战栗感。
他有些茫然又焦灼,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顺着本能,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哥。”
易乘萧蓦然一激灵。他们现在可不是在家里。
他收回手,给人掖了掖被脚,道:“睡吧。”
云择只觉得胸膛里一股挥之不去的燥感,他转过身子,背对了对方,反复深吸几口气。总算慢慢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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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市中心繁华的CBD区,坐落着一处风格有些奇特的建筑。
远远看去,它像一座巨大的图书馆,外围是略微凹陷的弧形轮廓,半单元式铝板幕墙,与周围鳞次栉比的摩天高楼形成鲜明的对比。
然而这却不是一家图书馆,而是京都市有名的一家企业——侯邦文化。
室内光线通透明亮,一楼的大厅处摆了几盆很大的招财树,现代化的建筑中又透漏出一丝丝朴素的典雅。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电梯里缓缓踱步走出。个子不高,身上穿一套样式简单的灰色唐装,看起来朴素复古。
男人脸上线条柔和,长了一张稍显年轻的娃娃脸,然而眼神却带着点沧桑和阴鸷,不笑的时候,有点吓人。
他背着手往前走,一旁有年轻的小职员和人打招呼。
“侯总好。”
“侯总下班了。”
“侯总再见。”
他均一一微笑点头,态度和蔼。
他一路穿过前厅,走出大门。大门前停了一辆车,他微微抿唇笑了一下,拉开车门坐进了车后座。
他一坐进来,邻座的漂亮女人立马吩咐司机道:“小李,快点开车。”
小李“哎”了一声,一脚油门驶出商业区。
车子平稳滑行,车内空气静默。
梨澜看了身旁的侯山一眼,忍不住道:“您就不能给我省点心吗?大白天的,让我亲自过来接你。记者要看见要怎么写?你自己不是有车吗?我赶通告赶得快累死了,你找我什么事?”
侯山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不紧不慢地轻轻摩挲着大拇指,目视前方,慢慢道:“怎么?做我女儿很吃亏?当初刚进圈的时候说不想靠家里,我什么都依你,把你身份瞒得死死的,结果呢?你看,年纪轻轻,吃亏了吧,最后还不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唉,现在你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我说话,你越发听不进去了。”
梨澜皱眉道:“你特意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讽刺我一顿吗?”
侯山笑了一下,转头看她一眼,模样带些嗔怪地笑道:“不孝女。”
要不是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了,外人看着,这可真是父慈女孝的好场面。可是梨澜看到他,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她忍着恶心,闭目养神。
车子很快开到一片别墅区,梨澜对这个地方已经近乎陌生,平时没什么事,她都住自己公寓,绝对不往这个地方跑。
俩人走进家门。梨澜把包扔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猛灌了几口,那股恶心感才算消失了一点。
侯山站在鱼缸边往里撒鱼食,偏头看看梨澜,盯着梨澜喝水的样子呆了一会,忽然有点生气,道:“光顾着自己喝水,也不给我倒一杯,我还没老呢,就这样的,等我七老八十了,你更是要跑得没影儿了。”
梨澜被他这个阴阳怪气的态度给气到了,想了想,又忍住了,又给人倒了一杯,递给人道:“你喝吧。”
侯山眉目舒展,微微一笑:“谢谢闺女,我不喝,你放着吧。”
梨澜:“……”梨澜只得把杯子放回茶几。
侯山一边喂鱼一边道:“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薛家的小公子,相处的怎么样了?”
梨澜表情漠然:“我不喜欢他。没联系了。”
侯山面色微微不悦,淡淡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们现在就是太自由了,什么都全看自己心意,什么人不是从不认识到认识的,喜欢也是从不喜欢开始的,你多找他聊聊天儿,没事的时候多打个电话,一来二去不就熟了,都是借口。”
梨澜深吸一口气,怒道:“父亲,我请问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还是你买来的一个机器?一个工具?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这么对我,让我交往的,全是对你有用的人,不让我交往的,全是你看不上的人。难道我自己不是个人吗?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我不喜欢薛茂您非逼着我和他交往,还不是看中他家那点古董生意,如果两家联姻,您就更有利可图了,是不是?”
侯山忽然放下鱼食盒子,快速地走了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梨澜被打得身子一歪,摔倒在沙发上。
侯山暴怒道:“混账东西,我供你吃,供你喝,捧着你当上大明星。要不是我,你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要饭呢,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梨澜捂着脸,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异常清醒,愤怒和委屈化作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吼道:“你只当养了条狗,买过来就随意打骂侮辱,可是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也是个人!”
侯山怒道:“要不是你自己搞砸了和易家那小子的事情,我至于让你去和薛茂往来吗?是你自己不争气,明明都订了婚,结果还是被人甩了,问你什么你又不说,是你自己搞砸了自己的人生,不要什么都怪到我头上!”
侯山越想越气,到手的鸭子飞走了,明明易家才是最好的联姻对象,薛家怎么能和易家比,他前面铺了那么多的路,好不容易让梨澜搭上易乘萧,结果全被这个臭丫头给搞砸了。
他左思右想,忽然古怪地笑了一下,道:“我的好女儿,你要是不愿意和薛茂,我可以给另外的选择。”
梨澜从小挨打,被他打得有点条件反射了,那种年幼时候的恐惧涌上心头,压过了心头的愤怒,她蜷缩起身体,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讷讷问道:“什么选择。”
侯山笑道:“易家不行,不还有个旗鼓相当的慕家吗,现在慕家慕云绍掌权,你,去接近他。”
梨澜睁大眼睛,道:“你疯了,他是慕云择哥哥!你让我以后怎么和云择相处?”
侯山扫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果然还是忘不了那个臭小子。你放心,我不是让你和他在一起,只是接近他,你们以前关系不是不错吗,就那样就行,多来往一下,他最近忙着搞什么项目,易乘萧最近忙着搞什么项目,投了多少钱,我都要知道。你去给我打听清楚。”
梨澜道:“你让我去当奸细?”
侯山笑道:“这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干了,还计较个什么?你赶紧给我去打听,我耐心有限,如果打听不出来,你可就给我当心了。”
梨澜想哭,却哭不出来了,她觉得自己的眼泪这么多年已经哭干了,一次又一次,这样的人生,仿佛没有尽头。
*
周六的校园有些安静。医大的操场旁边有一栋教学楼,门口不知道被谁贴了两幅喜气洋洋的春联。被风吹得已经有些破败了。
一旁的杨柳抽出浅绿色的嫩芽,在微风中轻轻拂动。空气中隐隐有了春天柔软的气息。
熊馨馨坐在一处小花坛边,样子有些局促,冲方俊宁微微一笑:“学长,你来了。”
方俊宁蹙眉看了她一眼,脱下风衣外套披在了人身上,道:“别坐着了,那里凉,一起走走吧。”
熊馨馨站起来,俩人顺着操场的塑胶跑道慢慢地走。
方俊宁昨晚回去想了一夜,眼睛熬出了一点红血丝。他轻轻揉揉了眉心,看了一眼身侧一直低头走路的女孩。
就像院长说的,公道可讨,但是人言可畏。
如果这个孩子打了,她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自己的孩子,一个孤女,无亲无故,无生育能力,如果再因为流言蜚语失去工作,要她怎么办?这女孩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人是他带出去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馨馨不可能去那种地方,更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是他没有看好她,是他没有照顾好她,全都是因为他。
方俊宁深吸一口气,望了一眼春日浅蓝色的天空,忽觉人生真是莫大的讽刺。
他想到了云择,他明明前不久刚刚和人表白,即使结果不那么好,但是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还有长久的以后,他可以慢慢来。
但是现在,他发现他失去这种资格了。一个女孩的命运就这么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他或许已经没有选择了。
方俊宁看向身旁的人,忽然轻轻道:“馨馨,要留下孩子吗?”
熊馨馨本来埋头看着鞋尖战战兢兢走路,她是害怕面对这一切的,不被爱的人从来没资格奢求什么。
她眼神惊异地抬头望着方俊宁,脸色慢慢变红,语无伦次道:“我……我可以留下吗?”
方俊宁的心被狠狠攥了一把般,痛得快说不出话来了。
他缓了一口气,轻轻道:“你不要考虑我,也不要考虑任何人,不要想这个孩子是谁的,就考虑你自己,大夫说你先天不足,这个孩子打了以后可能不会有的,你自己要考虑好。”
大夫还说她不能受刺激,否则容易滑胎。方俊宁根本没法把谢行才的事情告诉她,告诉她等于直接杀了她。
熊馨馨低头仔细思索着什么。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她居然能留下这个孩子?!方俊宁在问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