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老师是个高危职业——by姜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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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霄叽叽喳喳的话语停住了。她看着容和唇边温柔的笑意,只觉心跳得飞快,像是要跳出胸腔。
她破天荒地有些扭捏,红着脸小声道:“容和,我师尊说待我结丹,会为我留心道侣之事。”
“你可有……”心仪的道侣人选?
话未说完,容和突然开口打断了。
“天色不早了。”他唇边的微笑变得有些疏离,站了起来,淡淡道:“我等修士虽不拘小节,但师姐毕竟是女修,若是坏了清誉,容和万死难辞其咎。”
他平时总是温雅如玉,待人极有分寸,虽有些距离感,却也让人心里暗生亲近之意。但此时他神色冷淡下来,虽不至于冰冷冻人,却仿佛在周围筑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拒人于千里之外。
霍霄知道了他的意思,顿时心下黯然。
她勉强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容师弟了。告辞。”
霍霄走后,正如容和说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这个时候本不是做客的时候。
容和却毫不在意,迤迤然去了云极峰。
云极峰炼丹殿,藏书室中。
谢于飞将收到的东西取出,双手献上道:“这是今日收到的贺礼,请师尊查看。”
白殊言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道:“你收的就是你的了,不用给我看。”
谢于飞一愣,“师尊,这不妥,我……”
白殊言干脆地打断他,说:“让你拿着就拿着。”
谢于飞踌躇道:“可是……”
白殊言“啧”了一声,“师父的话也不听了?”
“听!”谢于飞立刻大声道。
他麻利地收回贺礼,满心孺慕地道:“弟子永远听师尊的话。”
白殊言“噗嗤”一声笑了。心想这乖徒弟笑得可真甜啊。
容和走近藏书室的门外,听到的便是白殊言愉悦的笑声,脚步微微一顿。
萧景晨性格冰冷,只会给他派下修炼任务,从不多话,他也不是需要师父亲近的人,自然不可能眼红别人的师徒情。
可眼前这师徒亲近的画面……竟然让他心底一涩。
容和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于是他换上若无其事的笑容,放任自己些微的恶意,打断了他们的独处。
“师叔。”他微笑着推门而入,缓缓道:“我来兑现诺言了。”
“容师兄?”谢于飞惊讶回头,“你怎么来了?”
“来找我的。”白殊言说。
谢于飞道:“那弟子就先告退了。”
“等等。”白殊言掏出一个乾坤袋,扔给他道:“为师送你的结丹礼。”
谢于飞瞪大眼睛道:“可是我已经收到很多了!”
“那是别人的,这是我送的。”白殊言笑道:“他们能代替我?”
“当然不能!”谢于飞欣喜地笑开,“师尊送的才是最好的。”
容和眯起眼睛扫了谢于飞一眼,那视线轻飘飘的,却有如实质,让谢于飞莫名打了个寒战。
他纳闷地回头,只看到容和温和地向他点点头。
谢于飞突然想到什么,问他道:“师兄,金丹期便有道号了,师伯为你取了吗?”
这一问倒是提醒白殊言了,他也看向容和等待他的回答。
容和道:“师尊入关前便为我拟了道号。”
白殊言来了兴趣,问道:“是什么?”
“翎昭。”
他们这一辈犯“翎”字。
谢于飞赞道:“很适合师兄。”
白殊言心说适合个屁。这人跟这个字哪里沾边儿了。
谢于飞却是发自内心地觉得适合,接着道:“昭以日为形,乃光明之意。容师兄大方无隅,光风霁月,实乃端方君子。”
“师弟谬赞。”容和微微一笑,道:“师尊是希望我能昭然不昧,灵照在胸。”
谢于飞“哇”了一声,听起来十分羡慕。
“够了,我听不下去了。”白殊言对系统道:“你说谢于飞是不是眼神不好啊。”
系统幽幽道:“我早就觉得他眼神不好了。他竟然那么崇拜你。”
白殊言:“???”
这时谢于飞回过头,满眼期待地道:“师尊你为我拟什么道号呢。”
白殊言:“……”哦豁,他没想呢。
容和跟着谢于飞看过来,“师叔可能还未取?”他眸中隐隐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白殊言斜睨他一眼,心说他忘给谢于飞取道号了,容和有什么可开心的。
面对谢于飞期待的目光,白殊言怎么忍心说他给忘了呢。但他是个起名废,一时之间真想不出来什么好名字。
他不想让谢于飞步他这沙雕道号的后尘,于是疯狂地戳系统,“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系统鄙视道:“别人都是引经据典,就你一脑袋草包。唉,这就是不读书的下场,没文化真可怕。”
白殊言:“……那请问有文化的您有什么好提议吗?”
系统自豪道:“我们系统当然有办法了。”
然后它迅速做了个快速起名的小程序,点击之后就能显示出一串随机名字。
白殊言:“……”这就是有文化的办法啊。
他目光在“翎根”“翎沐”上滑过,最后选了个好听的。
于是在谢于飞的眼中,白殊言微微沉思了一下,认真地道:“我为你拟了几个道号,现在想来,只有一个最适合你。”
“翎瑾。”
“翎瑾。”谢于飞重复了一遍。
瑾是美玉的意思,亦指无暇的品德。师父说这个字最适合他。谢于飞高兴地眼睛都亮了。
“谢谢师尊!我真的很喜欢。”他加重了“很”字,简直高兴地想跳起来,但不想让白殊言觉得他不稳重,努力压抑着上扬的嘴角。
白殊言也对自己选的名字十分满意。
容和却觉得心情不大美妙了。
谢于飞像是得了什么惊世之宝,兴高采烈地走了。藏书室内一时间归于寂静。
窗外早已夜色深沉,淡淡的月光穿过窗棂洒在白殊言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华。他单膝支起,懒懒地支起侧脸,看向容和道:“天都这么黑了,你现在来做什么?”
“天色是有些晚了。”容和看看窗外,然后视线顺着月光滑向白殊言。
“可又觉得何时来都不算晚。”
白殊言:“……?”
“毕竟……我把床放在这里了。”容和微微俯身,就仿佛闯进了这片清灵的月华里。深邃的黑眸迎着光,黑曜石般晶莹夺目,眼底清晰地映照着白殊言的影子。
他的指尖自床沿轻轻划过,缓缓道:“这床上的物事儿也都是我的。”
修长如玉的手指划过锦席,划过薄被,最后停留在白殊言的衣角上方。他没有真正触碰,轻盈的动作将落未落,却让白殊言觉得那片衣衫下的小腿有些发麻。
他莫名不自在地迅速收了回去。容和的手指悬在那里停留了一瞬,随即按在床沿上。抬眸轻笑道:“只是没想到师叔会卧在我的床上。”
“……”白殊言默然半晌。然后真诚地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有洁癖。”
“以后我不会再上你的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容和:“床上的东·西都是我的。”
白殊言(真诚脸):“对不起,我不应该随便用你的东西。我以后再也不上你的床了。”
容和:“……”
容和还挺会撩,只是白白绝缘哈哈哈
第91章 师叔不可以(十一)
“以后我不会再上你的床了。”白殊言有些歉意地准备起身。
听到这意想不到的回答, 容和微微一愣, 随即低声笑了。
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抬手轻轻压在白殊言的肩上,笑着道:“师叔不必客气。你可以随意使用我的东西。”
白殊言抬头看着他, 一脸认真地道:“你不用不好意思, 虽然我是你师叔,但一定会尊重你的习惯。”
说着,还要起身,却被肩上轻柔的压力止住了。
“?”他给了容和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是认真的。”容和专注地看着白殊言, 月光下, 他的目光竟有种奇异般的温柔,意有所指道:“无论何时,对于师叔……我都愿扫榻相迎。”
皎洁的月光下,这张床仿佛自成一角天地, 笼罩在光晕中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缥缈而通透。容和俯身前倾, 就好似探入了半个身子,悄无声息地窥视着面前的清静,锦质蓝衣在月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华。
他满意地看着衣袖上的蓝光映到了白殊言的肩上, 心底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 想要将这位颜色清淡的师叔染上更多色彩。
尤其是这双明艳的眼睛。容和悠悠地想, 只是被他这样看着就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若是能真正只印下自己的影子……岂不是骨头都要酥了?
但他向来是个耐心的猎人,即使心中有了欲想,仍毫无异样地缓缓直起身,放下搭在他肩上的手。只是收回身侧时, 指尖忍不住轻轻搓捻了一下,仿佛在回味刚刚短暂的触感。
容和这人向来心思隐藏得极深,不动声色间腹中已是弯弯绕绕。白殊言却还在琢磨“扫榻相迎”这个词,觉得容和的表达方式简直精妙过头了。
他问系统:“我没理解错的话,扫榻相迎是表示欢迎的意思?”
系统查了字典之后,肯定道:“没错。”
“就是说他很欢迎我用他的床?”白殊言吐槽道:“虽然意思没错,但这个词用在此情此景,真是gay里gay气。”
系统十分赞同,“我常常因为不够gay而跟你们格格不入.jpg”
“……”白殊言打了个寒战。他想到自己苦逼的债务,就觉得自己一定要知男而退,和任务对象保持健康的距离。
于是他火烧屁股似的迅速从容和的床上离开了。
“今夜你先休息吧,明日我再来找你。”扔下一句话就要走。
容和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师叔待谢师弟可真好。”
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意说的,完全听不出他在想什么。
白殊言顿时来了精神,立刻转头回应道:“我是他师父,当然要对他好了。清秀师兄待你想必也是如此吧?”
他脸上笑眯眯的,心里想的却是,就萧景晨那个冰块脸,哪有他和蔼可亲啊。
容和道:“师尊待我自然也是极好。”
白殊言收回笑容,“是吗。”所以他到底想说啥?
“方才师叔送了谢师弟结丹礼。”容和说。
白殊言更疑惑了。“是啊。”
容和悠悠道:“可是我也结丹了啊。”
白殊言:“……”
这是在明示他也应该有所表示吧?这咋还有主动要礼的?
不是,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何至于扮成严树,演戏演得那么辛苦只为给他送东西啊?
他顿时觉得自己之前耗费的精力又没用又廉价。
白殊言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一件玄阶法器来。那是一颗刻满符文的戒指,繁杂的树藤花纹中心拱卫着一颗碧绿的宝石,看起来古朴典雅。
“这是特殊辅助类的法宝,上面镶嵌的是幻心石,可以影响人的神志,如果运用得当,是战斗时的一大助力。”他介绍道。
东西是好东西,送东西的人却显得有气无力,眼角都快耷拉下来了。
与谢于飞一对比,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容和虽然收到了礼物,却没觉出该有的愉悦感。
容和唇边的笑意变得浅淡,将戒指放在掌心细瞧一番,摩挲着表面的花纹,片刻后抬眸道:“师叔好生大方。”
“你喜欢就好。”白殊言还忙着心疼自己呢,说这话时就显得漫不经心。
他瞟了眼容和,随意道:“你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
藏书室的门被白殊言随手关上,隔绝了门外射进的月光。容和慢慢收回望向他背影的视线,捏着戒指看了许久,低垂的眸子夜空般深邃。
第二天白殊言来找他的时候,容和就跟以前一样,换了身灰扑扑的杂役服,等待他下达任务。
白殊言每次看到他这幅装乖的样子,总觉得万分诡异,就好像一只虚伪狡诈的狐狸突然洗心革面,貌似纯良,指不定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呢。
“今日师叔有何吩咐?”容和说。
“之前说过,我缺个烧火的药童。”白殊言莫名想打碎他这幅温顺的面具,就笑眯眯地道:“我记得你是火木双灵根?如今晋升金丹期又有了丹火,帮我烧火再合适不过了。”
这话搁在那个金丹真人的身上都会不大高兴,容和眉眼间的笑意却丝毫未变,温声说:“很高兴能帮上师叔的忙。”
白殊言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容和总是这么包容他,让他觉得有些憋屈,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了。
他带着容和走进炼丹室,在一众各式各样的炼丹炉中选出了一鼎,摆在屋中央的聚灵阵上。
“你先试着用丹火温炉,我看看你控制火焰的能力。”他随意投了几株灵草进去,然后示意容和上前。
容和依言引出丹火,炼丹炉仿佛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嗡鸣,渐渐升温,将炉中的灵草化成了灵液。
“凝丹时温度要高而稳定。”白殊言道:“现在继续升温。”
容和提高丹火的输出量,炉中的灵液突地冒出了一个气泡,然后焦化变黑了。
“停停停。”白殊言笑了,“好像炒菜炒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