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怀了他的孩子番外篇——by晏昕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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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旭之哄了好久, 最后还是靠近荀渊穆拍了哥哥的脸蛋后,颜清曜才抽噎着停下哭泣,喝了好些牛奶后, 又精神十足地去玩剑穗去了。
荀箫正给荀渊穆擦屁屁,感觉到颜旭之把下巴搁在荀箫剑上。
颜旭之道:“我打算去碧羽苑。”
荀箫错愕不解:“为何?”
“当时围剿我们的有多少江湖门派, 为何只有时玉韵以歉疚的名义让我们过去赴宴, 如果他有这份心的话完全可以亲自来巽风观,可他并没有。可能是他内心亦是纠结万分, 如果我们去了, 或许他会告诉我们一些事,如果我们不去,那他就可以告诉自己是我们放弃了机会。”
当然这仅是颜旭之猜测。
他也不知时玉韵究竟想说什么, 但总觉得和许宿有关,而许宿和殷目盲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从想起殷目盲是荀笙的父亲之后,他又觉得殷目盲是个关键人物,他也想去问问殷目盲是何许人也。
而他这些话过于主观,太难令人信服。
“总之,我此次去是打听消息的,你信吗?”
荀箫给儿子穿好衣服,让他自己待在小床榻上。
他扭头看向颜旭之,颜旭之眼里只有真诚。
荀箫点头道:“我信你,但我也要去。”
被荀箫漆黑的眼瞳注视的时候,颜旭之总在其中看到可以将自己溺毙的情谊,而荀箫也只有面对他的时候,什么情绪都会展露脸上。
这次,颜旭之没在其中看到不满,只是满满的信任。
一瞬间,他忽然产生想将自己真实身份告知对方的冲动。
然而下一刻,这份冲动便被他遏制。
起码要等荀箫进入绝世期才行,否则他怕会影响荀箫破境的心境。
颜旭之亲了亲荀箫的双唇,笑着道:“你我自然要同去。但这一路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渊穆和清曜需要留在巽风观。”
荀箫:“我们快去快回,反正他们现在谁都不认生。”
要说这两个孩子,其实挺好带。
颜清曜虽然喜欢哭,以前是除了颜旭之和荀箫没人可以止住,但这段时日又改了一点脾气,哭着的时候只要拿出很多亮闪闪的东西,就能吸引她的注意力,立马止哭。
第二天,颜旭之准备和张鸿虎去说他和荀箫要离山的事,刚要离开家门,药元思先一步来找他们,道:“颜公子,我非常怀疑慕容煜怀孕了。”神情中带着诡异的兴奋。
这日离慕容煜和夏侯义春风一度过去半月有余。夏侯义自从上次去演武场找过一次颜旭之外,之后再没有出现过,听日常过去门客院落的师侄说,夏侯义除了待在房内照顾慕容煜之外,其余时间都待在屋顶上发呆。
听到药元思这话,颜旭之不禁想到荀箫当初多次犯恶心的事,便问道:“是脉象没有问题,但犯恶心吗?”
药元思道:“昨天三更半夜的,夏侯着急慌忙地来找我,说是慕容煜开始犯恶心呕吐,怎么都止不住,本来身体就没有好全,如今一呕吐浑身发颤,脸色发白,虚汗不止,他会些医术却诊不出什么,就来找我。”
然后药元思就跟着赶过去,一进屋就看到慕容煜扒着木盆吐得狼狈不堪,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却还是停不下来。
他诊脉也没有查出问题,但好歹他称为神医,不能给自己招牌抹黑,以前又碰上过荀箫这个先例。
虽然他遇到荀箫时,荀箫从未有过孕吐,但他冒着很大风险询问过荀箫怀孕前三个月的经历,虽然慕容煜脉象并无变化,但结合慕容煜吃下的怀孕生子丹还是有了一个大胆猜想。
药元思没有当着慕容煜的面说出这个想法,只道他有办法让慕容煜舒服些,但个人体质问题,外加慕容煜如今身子虚弱,或许还是会有多次不适。
等他出来的时候,夏侯义却追了出来,问他到底是什么问题。
“夏侯这小子看上去单纯,但其实挺聪明的,估计是看出太对劲。我就告诉了他慕容煜可能怀孕了,夏侯倒是够冷静,只说之后麻烦我,后续他会处理。”药元思拿出一瓶药,说这是他连夜赶制的,“其实上次荀箫和我说过孕吐这事,我便有想法制作,正好碰上慕容煜,可以试试。”
颜旭之认为慕容煜是绝不会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狼狈模样的,听到药元思这么说,让药元思去慕容煜那儿,没有和荀箫去围观。
等告知张鸿虎后,张鸿虎虽然很是疑惑,却也相信颜旭之有什么考量,让他们快去快回,开玩笑说不要错过成亲的良辰吉日便可,至于孩子反正饿不死。
而颜旭之自然也不会知道,夏侯义直接把药元思的猜测告诉了慕容煜,引发许多混乱。
夏侯义原是想着如果真的怀孕,慕容煜绝对需要提前知晓,做好心理准备,想好孩子的去留。
未曾想,慕容煜听到这件事,接受不了,差点就要寻短见。
药元思一进门,看到门里东西乱七八糟倒了一地,慕容煜被夏侯义牢牢架住,头发凌乱,满脸悲愤欲绝,一看就是寻死不成的样子。
他一寻思,估摸着夏侯义告诉了慕容煜真相。
于是他倒出一粒丹药,放到没法动弹的慕容煜面前:“我遇到荀箫时,他肚子已有些大起来,可他却坦然地接受了身为男子却怀有身孕这件事。如今你有此遭遇,要是无法接受,其实我可以帮你拿掉这还未成形的孩子,但也要等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时候,那时你身子好起来,孩子既不是太大,也不是太小,成功率更大。
“不过,我就想问问你,你当初想让颜旭之吃下怀孕生子丹,有没有想过有此后果?你自己都无法承受的结果却要让别人去承受,讽不讽刺?”
原先声嘶力竭的慕容煜慢慢停止癫狂,似乎是接受了这个意见,盯着药元思受伤的丹药,问道:“这是什么?”
药元思:“让你不至于一直呕吐的清灵丹。”
慕容煜沉默许久,最后像是认命般道:“夏侯,放开我,我不会再寻死觅活了。”
夏侯义眼睛有些红,看上去也很难受,闻言后,终于松口气,放开了慕容煜。
慕容煜自己服下丹药,然后接过药元思给他的药瓶。
药元思又说这丹药每日服一次,可以防止长时间孕吐,但无法彻底遏制,所以可能还会有难受的时候,但总体而言不会让人彻夜难眠。
如果慕容煜选择拿掉孩子,那近阶段就需要好好服药和日常调理,不能再要死不活。
“好。”
只要能拿掉肚子里的孩子,他什么都答应。
荀箫可以接受自己怀有和颜旭之的孩子,慕容煜却无法接受他怀孕这件事。
而他如今已经渐渐感受不到对颜旭之的执着,之前每日都想着赖活不如去死,如今却不知为何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半个月来,他几乎没睡过一次好觉,每当闭上眼,眼前就浮现与夏侯义那一天发生的场景。
梦里的他沉溺于夏侯义的吻,甚至还会发出让他事后作恶的声音,而明明之前他还分外厌恶夏侯义,可这段时间夏侯义却一改相遇时大大咧咧、小孩子气的脾气,照顾起他来轻手轻脚,并且也不再叫他“煜哥”,每日基本不会和他说什么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院子里。
慕容煜偶尔闭着眼并未入睡,听到房门打开的时候,会想到夏侯义在做什么,然后就又是夏侯义以口渡药给他喝。
他一直都极度抗拒,等答应药元思的要求,这两天来,夏侯义终于不再亲自给他喂药,而是会把药碗放到桌上,说着:“慕容侠士,我把汤药放这里,之后我再进来拿走。”
夏侯义说完转身就要走,这两日来都是如此,今日慕容煜突然喊住对方。
他慢慢地下了床,手握温热的药碗,一边喝着药,一边问站着的夏侯义:“我不要这孩子,你有什么想法?”
“非你所愿,我自然理解。”夏侯义看着窗幔,想着自己该什么时候走。
这是慕容煜要的回答,但不知为何,慕容煜本来好些的心情更糟了。
他还能想起,夏侯义初来巽风观时关心自己的表情,可最近他从夏侯义的脸上却看不到这些,有的像是义务性的关心,似乎照顾好他后一离开,他们便两不相欠的冷淡。
明知是自己将所有愤怒都牵扯到夏侯义身上,慕容煜却控制不住。
之前,他以为夏侯义真会如先前所说照顾他一辈子,可近来夏侯义的态度却让他惶惶然。
当然,慕容煜绝不会承认这份心情。
慕容煜极力隐藏着自己都很诧异的情绪,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他以为以后都会这样……
今天却不知怎么的,喝完汤药后突然爆发出来,语气冰寒道:“你要是后悔来此,后悔与我结拜成义兄弟,直说便是,用不着如此勉强自己照顾我,是怜悯我可怜我吗?
“我如今是个废人,你呢,就算只是一流前期,如今照样可以把我打趴下,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做下那么多事巽风观也是可怜我又或者是想禁锢我才把我留在这里。
“但他们不计前嫌,照顾我吃喝,我其实应该感恩戴德吧,我应该去张掌门的院子里,跪下来,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夏侯义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断道:“煜哥,你有必要如此贬低自己吗?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人的一生不长,但你如今才二十六岁,还有许多的时间去纠正错误,这不正是上天给你的机会吗?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向颜少侠认错才是。”
“哐当”一声,药碗被慕容煜扫到地上,碎成一片片。
夏侯义不气不恼,蹲下身,把碎片一片片捡起来放到巾帕里。心想,怪不得药神医说,怀孕的人脾气更坏,说得可真对。
然后就听慕容煜被先前的话刺激的大吼起来:“你才几岁,你是我什么人,用得着你来说教?”
明知不该生气,可他还是难受极了。
夏侯义突然站起身,抬起头与慕容煜愤怒的目光对上,嘴角牵起一个苦笑,指了指自己心口:“慕容侠士,我这里不是无坚不摧,我也是会伤心的。”他低下头,下了决心,“药神医说之后他会每日来一次,严小侠每日也都会过来送水,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说与他听。有些事,我没有说话的资格,是我自以为是了。”
夏侯义拿着满是碎瓷片的巾帕,抱拳对慕容煜道:“慕容侠士,就此别过,望自珍重。”
他当初急急忙忙出发没带任何东西来,走时也没什么东西可带走。
夏侯义走前对愣怔的慕容煜笑了笑,与当年初遇时灿若暖阳的笑容有些不同,不知不觉竟有了细微的无法修补的裂痕。
慕容煜望着夏侯义决绝离去的背后,抓着衣衫,紧握双拳。
他想要拦住夏侯义,不知为何,非常想夏侯义留下来陪他。
可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夏侯义留下来,他不再是当初顶天立地的慕容煜,不再是当初可以保护夏侯义的大哥,他成了一个令人不齿的江湖恶徒。
而他明知不该怪责夏侯义,却还是将所有气都撒在对方身上。
当门合上的那一刻,他意识到夏侯义真的打算走了,真的不要他这个义兄了。
慕容煜脑袋里炸开了一般,突然站起身,疯了似的冲出门,他穿着一身亵衣,对准备御器离去的背影大喊:“夏侯义!”
夏侯义转身,疑惑地看向慕容煜。
纵有千言万语,慕容煜一时间竟是口难开,他嘴唇颤抖。
夏侯义站在阳光下,慕容煜站在屋檐的隐隐下,以前他只觉得这个孩子有些脂粉气不够男子气概,这时才恍然有所觉,这短短半个月,夏侯义身上增加了几分沉稳,加上一身红衣如火,从未有过的熠熠生辉。
心中那些脆弱在这样的光彩面前,无所遁形。
犹如猛兽一般四处乱窜,让慕容煜头痛不已。
“阿义,如果连你都离开我,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慕容煜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夏侯义愣了愣,随后一步步向慕容煜走过来。
围绕在红衣少年周围的温暖光芒朝着慕容煜靠过来,直到夏侯义站到他面前,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两行泪倏然落下眼眶,慕容煜突然流泪满面。
不知有多少痛苦愤怒,在夏侯义的凝视下,全部纠结在一起,尽数变成无法诉说的苦楚。
如今只有夏侯义是对他好的,只有夏侯义还看得起他,他落得如此地步,是咎由自取。
他的世界,只有夏侯义就好。
颜旭之……
他早就应该放弃了。
只不过,仍旧有个声音不依不饶地在他耳边说,你应该继续纠缠颜旭之,颜旭之本就是你的。
慕容煜不想听这个声音了,他在心门之外竖起墙壁,完全将声音隔绝在外。
真的这样做后,他忽然轻松下来,满心满眼都是夏侯义。
只要夏侯义还留在他身边,他可以示弱,可以去道歉……
这是夏侯义第二次看到如此脆弱的慕容煜,他又开始手忙脚乱,伸手想要安慰,却又觉得不该如此,而且他手里还有那包碎瓷片,尴尬地停住手,然后被慕容煜一把抱住,眼泪鼻涕糊在夏侯义的身上,仿佛害怕失去唯一拥有的东西,像个孩子似的喃喃自语:“我错了,我会向颜旭之道歉,我会去道歉,你别走了,好不好?”
夏侯义觉得这不像慕容煜的口吻,先是惊讶地点头答应不走,之后大半日发现慕容煜越来越黏着自己,觉得怪异非常,因为担心慕容煜状态便带他去找药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