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怀了他的孩子番外篇——by晏昕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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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写义煜(抑郁???)番外的话,会标注相关,不想看他们的到时可以直接跳过哈~
颜荀番外可选很多,我会好好想想可以写啥,主角地位不容撼动!小天使尽管提想看什么,说不定就给写了呢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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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魔功再成
剑痕的穴位运行痕迹明显是夜天宝诀第九层的线路图。
许宿竟然能够修炼夜天宝诀?!
荀箫震惊之余, 有种冥冥之中天注定的感觉,他并未因为自己不再独一无二而气愤, 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要是许宿有此天赋, 又与他一样的境界,两人比试的话,孰输孰赢?
一直以来,荀箫因为许宿觊觎颜旭之, 数次对颜旭之不依不饶而嫌恶非常。这一刻,倒是被热血沸腾冲散些许。
荀笙给许宿玄天宝诀那一定还给了孤寒影剑法。
许宿留下玉箫,便是从此开始习剑了。
但荀箫总觉得荀笙的目的并不单纯,那样一个心思诡谲的人,会单单看着他人越来越强大, 自己却一无所成吗?
时玉韵说殷目盲有秘籍可以给荀笙修行。
荀箫不相信这世间有让人功力瞬间成为顶尖的秘籍,除非是荀笙那种不费吹飞之力得到他人功力的魔功。
没有找到荀笙,荀箫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去猜测。
与此同时, 时玉韵被颜旭之告知信笺背后和墙上剑痕组合的字迹,愣怔许久后, 更加糊涂:“我不明白, 宿儿他既然决定要背离师门,为何又要让我救他?”
颜旭之思忖片刻, 问道:“时掌门, 你说许宿当初告知你功力到达绝顶后期和绝世期之间,是直接传信给你的,你还留有当初的信笺吗?”
时玉韵立马拿出几封信笺:“宿儿写给我的所有信, 我都留着,都是些和我说进展顺利的事,你们但看无妨。”
于是三人将这些信笺一封封拆开来看。
然而,这些纸张背后再无任何痕迹。颜旭之读了一遍内容,除了进展顺利之外,确实再无其他。
荀箫突然拱了拱颜旭之的手臂,颜旭之看向荀箫手里的信笺。
这是许宿十二天前最后一次传信。
时玉韵发现颜旭之两人在看什么,也凑过来,随着荀箫手指点中的一行字默读下去。
[师父,听殷前辈说北国依庆再往北,有一座雾凇岛屿。
所见之处,披银戴玉,仿若人间仙境。
弟子此生都无法再见这般的美景,如有可能,希望来日师父可以代弟子得见如画景观。]
时玉韵焦心道:“依庆以北哪有什么岛屿,过去是原敦荒漠了,原敦荒漠上虽然有雾凇,却也不可能有岛屿吧。”他当时看到这里,还以为是性格古怪的殷目盲胡编乱造的。
“旭之,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在荀箫的观念里,只要是自己不知道的,似乎都能从颜旭之那里得到解答。
颜旭之摇头:“我们回巽风观,问问师父。”
回巽风观的路上,三人都极为沉默,谁都不明白许宿为何会写下“师父救我”四字。
颜旭之左思右想,竟产生许宿会不会正与天道的意愿在抗争的诡异念头,想也是他站在自身角度考虑了,毕竟许宿不像他曾是个局外人,如若是局中人,更容易看不清。
离巽风观还有大半日路程之时,远远地,一串佛珠的影子和一个坐在其上的身影映入眼帘。
如此显眼又独一无二的御器,一看便知是谁。
颜旭之没想到会偶遇识尘,而识尘也应该看到了他们。他和荀箫飞速御剑来到识尘面前。果不其然,识尘朝着他们微微一笑:“阿弥陀佛,颜施主,荀施主,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颜旭之笑了笑:“恩恩爱爱,非常安好。”
荀箫赞同的“嗯”了一声。
颜旭之问识尘这是要去哪里,因为识尘这路线明显不是要回弥辉寺。
“贫僧准备去灵隐寺论法。”识尘道,“这接下来的路有一段可与颜施主你们同行,不知可否?”
荀箫替颜旭之答道:“自然可以。”
于是三人行变成四人行。
这一年过去,识尘的功力依旧停留在一流后期,但谁都不会说识尘比不上颜旭之、慕容煜或许宿,少林第一高才的称号比他的实力更令人瞩目。
不过识尘一直非常低调,很多时候都是悄悄来到热闹的场合,比如上次的武道大会,被他人抢尽风头,自身却一直站在僧人中,不争不抢。
从识尘出现,时玉韵就对时不时朝着识尘侧目。他以前曾以碧羽苑的名义邀请过识尘,但识尘并没有赴约,给的理由是当时还有一些禅理没有参透,以后如有机会再赴约。
他现在满心都是许宿的事,没什么可说的,便站在一旁默默听着三人聊起天来。
也就是说些家中孩子的事。
时玉韵越发觉得颜旭之不只是落入了凡尘,且变成个浑身沾染泥尘的普通人,以前的飘飘欲仙全变成一身“我家孩子最好”的老父亲味道,荀箫还会在一旁附和,说起女儿时眼里会透着慈父的柔软。
他看在眼中,有些眼疼,却又觉得这两人变得极为真实。
说来,识尘对荀箫还有鹤蕊绳的恩情在,他们自然对识尘有一份信任在。
说着说着,颜旭之便主动提起这次的目的,原是去捉拿荀笙,没想到却被对方溜之大吉,然后想了想,他亦将许宿的说说与识尘听。
识尘沉吟片刻,而后颂了一声佛号:“贫僧有一点见解,不知三位施主是否想听?”
这个世界的识尘在颜旭之看来,气质一直都很出尘,别人因为颜旭之的容貌或是气质说他是谪仙人,然而,在颜旭之看来,识尘才更应该是那个谪仙人。
耳边是袅袅梵音,听的人心旷神怡,颜旭之的心情变得平和,正襟危坐道:“大师请讲。”
“许施主或许正与自己的心魔战斗。在他心中,时掌门对他而言亦师亦父,他写出的那四字,是人性中软弱部分的呼救,而许施主如果能战胜心魔,便会得到回馈。”
荀箫时玉韵皆是一愣,颜旭之心道果然如此。
识尘望着前方层层叠叠的云,一双透着四大皆空的眼眸微微眯起,忽然道:“贫僧也曾遇到过心魔。当初,贫僧在依稀间,看到另一个自己历经尘世百态,为选择的另一条路痴心不悔,但结局却不尽人意。如今,心魔让我再走一次,这次一定可以得到曾经妄想的痴心。
“但贫僧并没有如心魔所愿。不困于情,不憾于心,缘了,终要散去,放手便是放下烦恼。
“人的执念有深有浅,许施主执念深重,却还留有一点清明,如果他最后能用一点清明战胜心魔,相信他便能放下。”识尘看向颜旭之,嘴角微微弯起,仿佛刚才说出让人震撼之言的人根本不是他。
颜旭之彻底愣住。
在场的三人之中,大概也只有完全明白天道是什么,亦了解原著情节的颜旭之懂得识尘说了什么,同时震惊于此。
不为识尘像是看透许宿与天道的纠缠,而是识尘短短一席话,说明了曾经他曾与天道有过交集的经历。
然而,识尘面对颜旭之时,全然表现过任何的纠结。
从识尘身上,颜旭之看到了人定胜天。
他笑出声,赞叹道:“不愧是识尘大师。当初在酒剑坞,你曾问我,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是否便参悟了?”
识尘摇头,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笑道:“是颜施主的回答,让贫僧有点了悟,却又并未全知。人生在世,总会遇到一些无解的人或事,太过纠结,便生心魔。”
至于为何识尘明明窥破天道,功力却并未精进,颜旭之不知缘由。但大概这可能就是识尘走的佛法之路吧。
时玉韵不知两人打得什么禅语,反正他听不懂。
他越过识尘看向荀箫,原本以为会收获和他一样一头雾水的人,没想到看到的是闭着眼的荀箫。
荀箫竟然在梵音袅袅中入定打坐起来。
而荀箫虽然是打坐,却在梵音中听到颜旭之和识尘的话语。
那些话语好似蕴含着一种他无法参悟透的真意,让他越发恍惚,然后进入某种玄而又玄的境界中。
江湖传言,习武之人要达到最后一个境界,首先需要窥得天道,其次便可返璞归真、沟通天地。荀箫不信人可以达到神的地步,沟通天地许是从未有人到达此境的臆想,而他没有窥得天道,却先一步返璞归真,如今亦非常熟练。
所以天道是什么?
是世间这重重磨难?还是人的情爱?抑或是如许宿那般,如识尘所言,是无法摆脱的心魔?
可心魔又是什么?
“爱上颜旭之便是你的心魔。你对他如此情深如许,并非真心,而是因为心魔的诱惑。”
有一个声音好似穿透云雾,犹如鬼魅的耳语,回响耳畔。
荀箫连思考都不用思考,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
不管是他先爱上颜旭之有了心魔,还是他有了心魔才爱上颜旭之,荀箫从始至终都是荀箫,都是因为心有所动,才会心甘情愿。
……
荀箫忽然睁开眼,一把握住颜旭之的手。
颜旭之疑惑地看向他,荀箫看向识尘,问道:“识尘大师,如果我愿意接受心魔,又会如何?”
相对于颜旭之诧异的表情,识尘好似佛子传道解惑一般,莞尔一笑:“荀施主自愿之事,还谈得上什么心魔?”
初遇颜旭之时,识尘没有丝毫纠结便选择了与天道相左的道路,那时天道还恐吓过他,一旦背离,他将再没有机会成为习武之人中的顶尖。
识尘依旧没有纠结,这一世他轻轻拿起,然后轻轻放下。
他要求的是佛法,而非武学。
武功不过是他佛法路上并行的另一条线,如果当真到达瓶颈,他亦可以淡然视之。
然而,所谓的瓶颈并未到达,虽说他的修为对比颜旭之等天才来说缓慢至极,但识尘却意识到,天道的威胁只是威胁,他坚定要走的路,另有一番异彩。
所以,如果荀箫接受天道引发的执念,那便算不上是心魔,只不过——
识尘道:“荀施主要成为绝世高手,许会另有磨难?”
荀箫豪迈一笑:“我从不怕什么磨难。”
颜旭之反手握住荀箫的手,紧握了一下:“我在你身边。”
时玉韵听在耳中,愣愣的。这大概就是真正高手与他这种勉强修行到一流前期高手的区别,随便交谈几句都有种想通什么的快意,这种快意是时玉韵一辈子都拥有不了的。
虽说大部分不懂,但时玉韵还是听明白了许宿是真的执念成魔。
这么多年,许宿连面对当初日日夜夜折磨自己的宿疾都看得很淡,却因为对颜旭之的情爱,而身陷牢笼。
时玉韵想起许宿之前求自己为他和颜旭之牵线,后又求他不要再管他的事,可不论如何,许宿再如何求时玉韵,没有一次可以比“师父救我”四字中的无助与凄凉更甚。
宿儿,就算为师只有一流前期,也定会拼尽全力救你。
“对了,方才你们说许施主提及一个‘雾凇岛屿’的地方,贫僧对这个地方有所耳闻。”
这边颜旭之还和荀箫沉浸在你侬我侬中,识尘突然放出大招,有种故意的感觉,差点打得他措手不及。
“雾凇岛确实在依庆以北,那地方原先是塞北有名的化昔城,后来日渐消亡,许多人开始迁出城定居依庆,化昔逐渐变成一座空城。不知何时开始,化昔城周围出现冰川河流,慢慢地,化昔竟与旁的一切的分开来,从一座孤城变成独占一隅的岛屿,后来,上面长出很多雾凇,变成了雾凇岛。数百上千年过去,不说化昔城,连雾凇岛成了与世隔绝的地方……”
雪花与剑身缠绕,随即在剑光中消失不见。
许宿收势站定,感受着四周吹拂的风雪,又一次想起前往雾凇岛之前,殷目盲对他讲述的雾凇岛的来历。
自从修炼夜天宝诀开始,眼看着之前再无动静的真气一点点增加,真有随时破镜的可能,许宿却越发不安起来。
这是他来到雾凇岛的第十天。
不久前,许宿还记得自己在信笺背后所写的字,以及木屋内划出的剑痕含义。
那一瞬间,强烈的无助仿佛要将他淹没,而明明下一瞬就不再有这种感受,他依旧想要加快速度修行,却又止不住去在意如临深渊的心情。
他变得心不在焉,明知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得到颜旭之,偶尔在深夜打坐时却会突然恍惚,自己为何要执着于此?为何甚至背离师门,也要求得想要的?
那真是他许宿想要的吗?
颜旭之已经有所爱之人,还和荀箫有了骨肉,得到颜旭之后他又该如何?
这些问题总是密集的出现在许宿脑海里,他心里除了执念之外,似乎还有另一个微小到忽略不计的声音在说:“快逃,回去碧羽苑,上辈子你目睹颜旭之并不幸福才会觉得自己陪着对方更好,可现在颜旭之是幸福的,是欢喜的,根本不需要你许宿,所以你该去走你该走的路了。”
剑招又一次从许宿手中使出,漫天雪花都随着剑气消融。
当许宿划出最后一剑,收剑入鞘之际,百丈的雾凇上的雪花猛地炸开,与天空落下的晶莹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来自何处。
许宿看不到却能够想象,而也越发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