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凶我是攻 番外篇——by轲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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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老妈自觉地没跟他俩坐一排,路上操着口流利的美国英语接了好几个电话。
“怕冷又不穿衣服。”邢文拉着穆琛冰凉的手。
穆琛没说话,一只手让他牵着另一只手抓着他手臂,现在才知道哆嗦。
邢文想抱,穆琛转头示意后排能看见,于是邢文直接把外套一脱,将穆琛裹了个严实。
“累不累?”邢文看见他起了点儿黑眼圈。
穆琛一愣,摇头。
看样子是累了,穆琛很疲惫的时候总是话都懒得说。
就现在这样,像个木头人似的呆愣愣看着他。
“睡会儿?”邢文问。
“看会儿你。”穆琛靠在椅背上,只脸稍微往邢文这边蹭了蹭,“吃过饭又得回去了。”
“我跟你..”邢文开口。
“啊我差点儿忘了!”刚还蔫巴的穆琛一秒来精神了,爬起来就开始翻找。
邢文一脸疑惑,最后看见他从座位底下抽出个给收得很好的蓝色方盒。
“送给你的。”穆琛小心将盒子搁他腿上,“祝贺你出院。”
“谢谢。”邢文着实很意外,“这什么?”
感觉搁在腿上不是太重,估摸不出是什么,倒是穆琛...这会儿正特别紧张地瞄着他,等他把盒盖揭开。
像生怕他会不喜欢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约还有四万字就正文完结啦,这篇不会写长,因为接下来三次元会小忙一阵子
不过大家放心,我会选择最合适的点完结,绝对不会烂尾。
悄悄说一声,目测下章或下下章吃狐狸了,我还在思索这架轮椅怎么开起来……
第57章
一架黑色相机。
邢文揭开盒盖的瞬间就笑了。
于是穆琛也跟着笑了,重新靠回椅背上看着他:“喜欢不?”
“喜…”邢文刚将相机拉出来一点儿,整个人懵了。
当手指触摸到机身上波纹状的牛皮时,邢文脑袋都快变得一片空白了。
Lei...Leica,0系。
这是徕卡在1923年推出的一款相机,在当年的技术条件下纯靠手工制作,同系列一共25台。
放到现在已经是实打实的古董,从收藏价值上看起码…七个零。
邢文好容易才将相机拿起来,缓慢而小心地翻看。
他现在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捧着从博物馆玻璃柜里取出来的文物似的,怕稍微用力点儿就给捏碎了。
看邢文不说话,穆琛再度变得格外紧张起来。
相机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岁月留下的痕迹,然而铁锈味儿不重,留在上边的相机编号也还算清晰。
0系25架相机,序号由101排至125。
现在手上这架是…。
“...你生日,我没弄错吧。”穆琛紧张到快原地炸了,“可惜这个编号的...品相可能没之前拍卖的122好。”
邢文拿着相机,依然惊得说不出话。
穆琛简直天崩地裂:“我错了宝宝,这阵忙完了我就去找买122的那个人——”
邢文反应过来,都顾不上爸妈就坐在后排,拉过穆琛就亲了上去。
没持续太久,分开时特地扯了一下对方的唇珠。
后排操着美式英语讲电话的声音突然停了,穆琛脸上红得火烧云似的。
“谢谢。”邢文这会儿就只能说出这俩字儿。
他还想说很多,然而车子在这时停了下来,情绪全积压在胸腔里,翻涌着找出口。
这么多年来,他就几乎没收过生日礼物一类的东西。
然而穆琛给了他,像一次性补全了二十多年份的空缺。
这简直就要了他的命。
邢文手伸过去,胡乱揉了揉穆琛的发。
“谢谢你。”邢文郑重地再说了一遍。
-
晚餐由邢文爸妈请客,穆琛挑的是家环境好价格又正合适的牛肉火锅店。
邢文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晚上吃了什么,在极度想抱狐狸的状态下恍惚涮着肉。
吃到七点半,穆琛给一个电话叫走了,最后由加长林肯送邢文和邢爸邢妈回家。
“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下车以后,老妈冷不防问了句。
“最近。”邢文一手拄着拐,另一手小心拿着装了相机的方盒。
俩夫妻跟在后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怎么,不接受男媳妇儿?”邢文停下脚步,回转身。
“没有,喜欢谁是你的自由。”老爸沉声道。
“之前问你的事情,考虑过了吗?”老妈说,“不过我想你应该也舍不得走,涮的肉全夹别人碗里了。”
邢文一愣,转而笑了笑。
他自己都没大留意。
难怪感觉没大吃饱,原来是都捞给穆琛了。
三人搭电梯上到邢文住的楼层,邢文久违地按密码锁开门,老爸老妈却没有跟进来的意思。
“进来坐坐?”邢文后背抵着门,让开。
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客厅的一角,收拾得还算挺整齐。
老爸老妈是从没来过,实际住院离开的时间长了,邢文也觉得有点儿陌生。
“你长大了。”老爸只朝里头看了一眼,“这些年,我和你妈确实亏欠你很多。”
“没有。”邢文说,“我没觉得缺憾。”
主要是,根本不清楚不缺的感觉是怎样的。
没对比、没落差就受不到伤害,至少邢文觉得自己长大的这些年过得还算不错。
“好好照顾自己,有机会再来看你。”老妈像有些儿尴尬。
“你们也是。”邢文将行李箱推进屋,礼貌地将门带上。
一室的安静。
邢文没管箱子,为了找点儿熟悉感,拐杖一扔,像往常回家那样往沙发上一倒——
陷下去之前,他留意到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楼道里的灯被脚步声踏亮,邢昭与霍婉柔没乘电梯,反而是顺着楼梯慢慢往下走。
两人都没有说话,研究院的工作让他们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性。
霍婉柔的手机在中途响了起来,一直蜷在角落睡觉的流浪猫睁开双眼。
邢昭推开楼道里的窗户,点着烟开始抽,霍婉柔拿英文接起了电话。
“确认过了,记忆应该没有问题。”霍婉柔伸手。
邢昭多抽出一支烟,塞她嘴里,为她点燃。
“显然,他没有意愿要过来跟我们一起生活。”霍婉柔抽了口烟,蹲下来尝试逗猫。
乳白色的烟雾飘散在冬季夜晚冰冷的空气中。
“没关系,我会带他来的。”邢昭忽而开口,“这项目要没了他…还真开展不下去。”
邢昭低头注视着手机屏幕,视频里,邢文人静静靠在沙发上,目光注视着摆在茶几上的那盒抽纸。
“你抽了一张?”邢昭将手机推过去给妻子看。
霍婉柔叼着烟瞥了眼,不耐烦地点了个头。
邢文盯了有一会儿,伸手抽了最上头那张,揉团扔出去。
正好给砸在安了针孔摄像头的位置,邢昭这会儿满屏幕都是白的。
邢昭:“妈的,这崽子太会挑地儿了。”
流浪猫顿时猛一激灵,慌张从霍婉柔手下脱开身,沿着楼梯窜入漫无边际的黑暗。
霍婉柔只得直起身子,电话那头的人询问具体的时间。
“最迟这个月底吧。”霍婉柔手里夹着烟说。
-
翌日傍晚。
冬季天黑得极快,星闻的大楼比往常亮了更多的灯。
邢文从车上下来,手里提了一盒饭一袋小番茄,抬头往21层看了眼。
灯亮着,看来会应该是开完了。
邢文走上公司正门的台阶,前台妹子正忙着浇花,顺带应付一大叔。
“您怎么又来了,天黑了请赶紧回家吃饭,没有预约什么总都不能见。”前台说。
“实不相瞒,我其实是这家公司创办者…之一,那个logo还是我画的。”穆有天终于说。
前台懵了好几秒,哈哈哈大笑三声:“您知道吗,上个月才刚有人跑过来说,自己是老板失散多年的海尔兄弟——”
“是真的,我是他二叔。”穆有天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旧照片指给她,“你看,这是你们老板,这是我。”
前台拿着意味不明的老照片,哈哈哈笑到要跪下,直到邢文伸手,将照片抽了过来。
笑声停了,前台一脸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邢文。
她是最近新来的,自然不认得离职一个多月没来公司上班的邢文。
“小邢!你出来了啊!”穆有天转头就热泪盈眶。
前台闻言吓得脸色惨白,差点儿就原地妖妖灵了。
邢文很无语,低头一看照片,没忍住跟着前台笑了。
照片上穆有天看着年轻而英俊,模样不过二十出头,用拿荣誉证书的姿势托着个给吓得一记爆哭的婴儿。
婴儿哭得很惨,穆有天笑得很灿烂。
除了标志性的泪痣,邢文是真没认出这就是穆琛,甚至在看到的瞬间心里有了一千种制作表情包的方案。
“没收了,我带你进去。”邢文将照片塞自己钱包里。
前台还恐慌着,邢文又摸出了自己曾经的工作证:“找穆总,我想不需要预约了吧。”
虽然离职后证已经注销,但星闻的工作证不是随便就能造假的。
前台前后翻看了一下,终于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态度,拿起电话:“麻烦稍等一下。”
按以前,前台打的这通电话就是由邢文来接的。
邢文今天来之前没跟穆琛说,原本是想给个惊喜,结果现在看来一点儿都不惊喜,旁边还拖了个随时能让穆琛炸毛咬人的穆有天。
前台拿着听筒等了好半天,就在邢文打算自己亲自拨电话时,前台那边接通了。
“…知道了,谢谢。”前台挂了电话,抬头:“穆总出去和人谈生意了,二位如果急的话,可以到会客室稍作等候。”
邢文皱了皱眉,这个点谈生意?
“等吧。”穆有天说,“好容易遇上你了,这回应该能见到他了。”
-
晚六点,穆琛的车停在一家十分别致的茶馆前。
穿得很古朴的侍者上前拉开车门:“穆总来了,这边请。”
穆琛刚在车上眯了一小会儿,披上外套跟随侍者穿过众多迂回有致的长廊。
一切都布置得质朴干净,然而从廊柱到门窗,全是价值连城的好木材,这是种十分低调的钱的味道。
侍者推开门,侧身示意请进,穆琛迈过门槛走进去:“顾总。”
从容坐在茶桌前的人西服革履,抬头看他一眼算打过招呼,眉目英俊,人身上有种隐约的疏离感。
“穆总来了啊,恭候多时。”招待他的人倒是很热情,眉开眼笑给他杯里倒了茶。
这人穆琛眼熟过,姓付,是这茶馆现在的老板,典型家大业大的公子哥。
穆琛在顾总对面坐下,壶里泡的生普,旁边还煮着热水。
“我告诉你家周周去的。”付老板伸手戳了俩下顾总的胸,揶揄。
顾总明显微微发怒,手一推:“谈生意,你出去。”
付老板识相地笑着出去了,门一带上,茶室里就剩下穆琛和顾总两个人。
“我家…”顾总顿了会儿,“周喻劳烦你关照了。”
穆琛笑笑,喝了口茶,这显然是头一道,茶水很浓。
“能签下周喻这样有才华的艺人,是鄙公司莫大的荣幸。”穆琛说。
顾总不怎么爱说话,两人对坐着喝了几道茶,全靠穆琛一个人随口闲聊。
穆琛最怕碰上的就是对方这类老总,钱太多了对敛财早失去了热情,不打高尔夫不读莎士比亚不谈金融市场,要么喝茶要么玩玩音乐…
一般来说,在国内这种大家讲话都不爱打直球的环境下,谈生意的人涉猎都必须广泛。
然而穆琛这会儿十分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知识储备显然不足以支撑自己与顾总畅快地聊下去,于是只能…
“周喻很帅,公司里很多他的粉。”穆琛很认真地赞美。
“你们型号对不上。”顾总淡定地说。
“是…最近天气真冷。”穆琛忍着掀桌的冲动维持假笑说。
等他有钱了,第一时间就要把对方公司吞了。
“嗯。”顾总翻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说正事儿吧,我要去接人了。”
穆琛:“……”
双方于是终于开始进入主题,顾总表示有兴趣在告拾光上插一脚,穆琛就将情况详细地说了。
“这个月底,圣诞节。”顾总说,“虽然时间有点儿紧了,从你那儿牵一两个人做代言吧。”
穆琛一下子给对方这直接爽快的态度振奋到了。
对方公司每年的圣诞出品都很吸关注,拿到代言在很大程度上能博回星闻的名声,到时只要团队再找水军…
穆琛振奋到心脏狂跳,甚至蹦得他整个身体都有点儿不好受。
“不要周喻。”顾总提醒,“可以捧个能接替袁的新人。”
“多谢顾总。”穆琛开口,心跳快得有想吐的感觉,勉强笑了笑。
这种不适感来得很突然,几乎是没征兆地开始呼吸急促,四肢渐渐发麻发软。
这是怎么了,难道前些天忙太狠,现在快要猝死了?
顾总好像只有谈公事的时候话才多点儿,具体地说今年圣诞节的几个项目,穆琛坚持听了下去。
“穆总?”对方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