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本是无情物——by廊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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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他正坐着喝茶,殿外有宫人候着,身边还跟了两个东靖的随从,一见到闵琰,直接就是一个白眼翻过去,冷笑道:“哟,二殿下平日还真是无事可做啊,这是干什么来了?”
闵琰鼻孔出气,又是一声重重地“哼”,抱臂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不在东靖好好待着,来我虞阳又是干什么来了?”
“干什么来?”萧成简故意气他,轻佻道,“来瞧瞧你们虞阳的美人儿呀,虽然你们虞阳的二殿下又蠢又讨人嫌,但女人还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万一要是哪个有幸被本侯瞧上了呢,就领回东靖造个金屋藏进我扬灵侯府里,省得叫不懂人事的毛头小子看去了,又要嫉妒本侯的风流潇洒……”
“我呸!!”闵琰一听这种话便觉得恶心,果然嫌弃得不得了,骂道,“恬不知耻,下流淫.荡,臭不要脸!!”
萧成简嗤之以鼻,不屑冷笑。
闵琰愤而扬起下颚,叉着腰,丝毫不肯输了气势,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究竟是为何!你不就是想接你们六殿下回国吗?哼,你是不知道我们近日把他照顾得有多好,他整日在我虞阳待得可舒坦了,愿不愿意跟你回去还不一定呢。”
“哦,是吗?”萧成简拖长了音,漫不经心的抬眼瞥他,“怎么个好法?”
“还能怎么个好法,当然是医师整日陪护着,下人成天伺候着。尤其是我哥,整日那么忙还要经常去看他,生怕他哪不顺了,还要自己亲力亲为,甚至还要亲……亲……”
说到一半,闵琰回想起那日的画面,到底没说出口来,眼神飘忽,含糊接下去道,“亲自给他喂药!”
“……”
随即又是一扬下巴,趾高气扬地道:“而且就连给他治伤的药用的都是最好的,东靖就算想用,都不一定买得着的那种!要换做是我的话,早就住在虞阳了,才不想跟你这种人回东靖!”
萧成简一听便知,他们六殿下这断是又被占便宜了,牙根直泛痒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呵呵,是么。”
难为身后两个随从还能忍住表情,萧成简用指尖摩挲着手边的茶杯,心里简直想将那个闵应寒撕成两截。
他从得知温玹出事后在虞阳养伤的那刻起就知道,闵应寒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呵,这还只是闵琰知道的,那旁人不在的时候,谁知道他又对温玹做了什么?
萧成简越想越替温玹恼火。
趁人之危,狗东西!
但他眼下身在虞阳宫里,自是不会说出来,只是凤眸一眯,面露不屑地对闵琰道:“少在本侯面前邀功贴金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六殿下可是在你虞阳出的事,而且还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这事要说起来,你们的责任也推不干净。”
“不过,好在我们君上仁慈,只要六殿下没事,我们也就不会深究。毕竟嘛,以东靖和虞阳的交情,我们自然还是信得过的。”
他悠悠说着,话里话外可半点信任的意思都没有。
毕竟虞阳和东靖虽然国土毗邻,但这些年始终来往不多,甚至说起来,虞阳外表上反而与尧国的关系更融洽一些。
而温玹这次出事,温向景每日都会派人送信来询问情况,虞阳给出的态度却是极其怠慢,半月以来只回过两封信。
一封是告知前因后果的,另一封则是在东靖实在催得紧的情况下,为了让东靖闭嘴似的给出了一个答复,保证温玹恢复些了,就会把人送回去。
照这架势,知道的是在帮人养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绑架囚.禁。
温向景自然不能放心,于是就派了萧成简来亲自探看情况,而萧成简作为来使,自然也要明里暗里的表现出不满,绝不能给虞阳蹬鼻子上脸了。
闵琰闻言却更是不乐意了,反唇相讥道:“什么就是虞阳的责任了?那日我哥不让他去灵山道,是他自己说要去的,而且把他留在外面,也是他自己趁我们不注意跑进去的,你若是不信,等他来了自己问他好了,关我们何事?!”
萧成简冷哼一声,索性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两人正吵着,外面的人终于姗姗而来了。
萧成简转过头去,便看到门口两抹人影。闵韶一袭墨黑锦袍,身姿劲厉挺拔,一只手扶着温玹的胳膊,跨入朱漆门槛,面色冷冽的看过来。
眸中似有寒意,冷声道:“你们在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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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回国
萧成简没答话,知道闵韶是个不好硬碰的主,也就不当着他的面说什么,总归方才那些话回头也会原模原样的传到他耳朵里。
闵琰就更不敢吱声了。他哥上次就因为他跟扬灵侯吵架的事训斥过他,他如今自是不敢当着面跟萧成简争执,只能暗悄悄的用眼睛瞪过去。
萧成简视若无睹,换了副悠哉的笑脸,起身像模像样的给闵韶行了礼,打哈哈寒暄两句,便直朝着温玹走过去了。
“六殿下身体恢复得如何?怎么还自己过来了呢,听说你伤得不轻,就不必这么热情地出来迎接臣吧……”
萧成简说着便要将温玹拉过来,闵韶却淡漠的叫住他:“扬灵侯。”
“……”萧成简闻声,仍面带笑意的看向他。
“他身上伤处不少,少乱碰为好。”
闵韶只瞥他一眼,不准他碰,带着温玹漠然从他侧身走了过去,扶着人在椅子上坐下了。
萧成简暗自牙根泛痒,面上却只是笑了笑,随性道:“这样啊。”转而状似无意的朝温玹叹息道,“哎,那还真是可怜了我们六殿下,等回去以后,可得让臣好好看看伤处,以免哪日不慎,再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
闵韶抬眸冷冷看他。
闵琰面露不屑,但也不敢太大声,在一旁嘟囔道:“你又不是医师,看了能有什么用。”
萧成简听得一清二楚,笑道:“二殿下有所不知,在下略晓一点愈疗之术,还是有理由替我们殿下看看的。”
闵韶:“……”
闵琰闻言只是轻嗤了声,扭过头,站到他哥身边去了。
萧成简转而想起点别的什么来,又对温玹道:“六殿下也是,要是有什么不适之处,一定要尽早告知给臣,若是实在严重了,臣一定会禀报君上,好好替您处理的。”
他语气别有深意,明显话里有话,但温玹显然没反应过来,只是目光纯澈的和他对视了片刻,答道:“……好。”
“……”
萧成简笑意僵了僵,仔细打量道:“殿下今日看起来……好像没睡醒啊,可是病得太重了,精神不振?”
“他这些日一直都这样。”闵琰接过话来,余光瞥了眼他哥,见闵韶只是淡漠的在一旁落了座,便抱着手臂,继续对萧成简道,“你不知道吗?他身上中了毒,会让脑子变迟钝,从醒过来开始就是这样了。”
“中了毒?”萧成简诧异的看向温玹,不禁仔细上下瞧着。
温玹抿了抿唇,慢慢地道:“已经比刚开始时好一些了,不影响什么的。”
“……”
但萧成简心中顿觉不妙。
脑子变迟钝……
嘶……那、那岂不是就跟暗巷里勾栏瓦院儿里,为了让姑娘们听话用的下三滥毒.药一模一样?!
那种毒.药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影响,但长时间服用以后,就会导致人的智力慢慢下降,旁人说什么就听什么,到头来再被那些妈妈老鸨们哄得团团转,不知不觉就成了别人捞金的工具……
温玹一下中了这么个毒,还好巧不巧落在闵应寒手里,也忒倒霉了吧?!
虽然他觉得闵韶还不至于无耻到这个程度,但……但谁知温玹到底傻成了什么样呢?!
萧成简想着想着,不觉便代入了自己,心想万一是他瞧上的姑娘,姿色绝美,身材漂亮,某一日突然就变得呆傻好骗了,听什么她就信什么,那岂不就等同于一大块肥肉喂到了嘴边,想对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这谁能顶得住啊??
萧成简左思右想,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走到温玹面前,试探的伸出三根手指,谨慎道:“谨央,我问你,这是几?”
温玹:“……”
温玹看着那只手沉默了片刻,转而抬头看看他,眼神中明显有些迷茫,“嗯?什么?”
“……”萧成简略僵了僵,试着换了个简单的,改伸出一根手指,“那这是几?”
温玹面露疑惑。
萧成简静默了下,“……这么说的话,想必一加一你也不会了?”
“什么加什么?”温玹满脸写着听不懂。
萧成简心情复杂至极,抱着衣袖瞅着他,不禁道:“我说六殿下,你不会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吧?”
温玹仍然困惑:“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
闵韶听到此终于忍不住了,漠然瞥了温玹一眼,“装什么,你是傻了,不是聋。”
温玹闻言抿了抿唇,终于“嗤”的一声笑出来。
“……”
萧成简脸色一黑,磨了磨牙,“我就知道!”随即瞪了温玹一眼,直起身子来,一甩宽袖,“看来六殿下精神头不错,的确没什么事儿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早些回去吧,君上有令,让我早日带你回去休养。”
他说着,又转而看向闵韶道:“这些日,有劳虞阳君上照顾了,东靖备了些几份薄礼,还望君上收下。”
温玹敛了笑意,没多说什么,闵韶也没多言,只淡漠道:“扬灵侯打算何时启程?”
萧成简道:“现在。”
闵韶便直接起身道:“付偲。”
付偲一直侯在殿外,闻声立刻走了进来,躬了躬身,“君上。”
“送二位出宫。”
付偲应了声,老神在在的等在一旁。
闵韶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转而将温玹扶起来,淡道:“回去好好休息。”
他抬手替温玹整了整衣襟,忽然顺势靠近了些,降低了声音,沉声耳语补充了一句:“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必给旁人乱看。”
“……”
温玹这回是真的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萧成简见这两个人窃窃私语,立刻不动声色的将温玹叫了过来,脸上仍礼貌挂笑,拱了拱手,“那便告辞了。”
……
东靖来时准备的马车很宽敞,位置上铺了很厚的绒垫,车壁上嵌着寒珠以避暑,温玹坐进去,丝毫不会感到不适。
临走时闵韶那句话,温玹是在马车中坐了半晌,离王宫已经老远时才回味过来的。
他琢磨过意思来,脸上蓦地红了,被呛得猛咳了几声,害得车夫还以为马车颠簸伤着他了,忙将速度降了不少。
但他此时怕自己想错,也不敢深想。
在马车离开虞阳都城前,温玹又去了趟万相楼。
他有意再进去看看,顺道替这里做个善后。
但没想到的是,就在这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中,万相楼竟已被重建过了,甚至已经重新开张营业。问及里面的伙计,这里的生意仍是没变,还是一处占星问卦之地,只是拍卖宴不会再有了。
再问这里的老板换做了谁,伙计也说不清楚,只说这里自从出事以后,便由官家暂时接管了,至于到底是哪位大官,他也无从探究。
温玹微愣了下,随即笑了笑,心下了然,转而辞别离开了万相楼。
……
回到东靖以后,温玹便又在宫静养了好一段时日。
不出意外的,他又被他的大哥当做娇花似的养在了寝殿,每日被医师和宫人们守着,养护得极好。
没过多少时日,毒症便渐渐恢复完全了,他伤口虽是伤筋动骨,但虞阳和东靖都给他用了最上等的灵药,不到两月的时间,便已经几乎痊愈,至多只是之前被穿透的右臂仍有些不宜剧烈活动。
不过,在这段时间中,即便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温玹也依然能够察觉到东靖最近的气氛有些怪异。
正如闵韶所言,东靖近来不太安定,虽然温玹在寝殿内并不能及时得知到太多消息,却也多少能从温向景身上感受到一些。
他的大哥近日依然很关切他,却极少能抽出时间过来探望,偶尔来一次也是行色匆匆,与他在一起时虽会刻意聊一些轻松琐事,但最后往往都是被进来通禀的下人匆忙叫走。
他大哥总是什么都不与他说,也不准旁人告诉他。
但温玹隐隐有些猜测,这阵的风波很可能与尧国有关。
上一世的时候,尧国就曾对东靖边界的几处国土动过不轨的心思。起初也是和如今一样,整个东靖气氛紧肃,国君整日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之后不出几个月,东靖中便状况频出。
先是揪出了几个与悉灵侯相似的叛党,闹得整个朝堂动荡不安,后又遭中计谋,丧失边境城池,再后来,便是尧国彻底举兵来犯,两国交战数月,最终东靖不敌,这才发生了后来温向景亲自带兵前往虎落山寻找镇灵
冰魄一事。
那时温向景试图以那传闻中的千年灵宝,来做守界阵的阵魂,以此保住东靖的国土,只不过最终却没能成功。镇灵冰魄被横截而来的虞阳夺走了,温向景也被闵韶亲手所杀,温玹亦是身陷浑噩,自顾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