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秧子后番外篇——by饮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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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偃立刻点头,手抓着时诉安的手腕,“不过哥哥,我们得快点走,他们肯定会......哥哥小心!”
谢无偃突然把时诉安拽得一歪,一个拳头大的砖块带着风“嗖”地擦过时诉安的耳朵,砸到了时诉安前面的墙上。
“砰——!”
红色的砖头四分五裂,砸落一地碎块。
时诉安吓得心脏咯噔一下,心跳险些停滞。
这几个小王八蛋也太毒了吧?
这砖头要是落在他头上,他哪还有命活?!!
时诉安顿时转过头,看向那三人中间正满怀恶意看着他的萧明。
转过头的时诉安并没能注意到,一直攥着他的手腕的谢无偃眼底突然翻涌上一片漆黑,脸色也隐隐变了,冰冷得有些可怖。
这群臭虫......
萧明朝时诉安的方向吐了口吐沫,阴着脸:“我呸!”
说完,他又对旁边两人吼道:“愣着干嘛,给我一起揍死他,给他点颜色看看!”
刘顺宇看了时诉安一眼,却没有立刻动。
他虽然也恨那个青年恨得要命,但还是没彻底丢掉脑子,结巴着说:“明、明哥,在学校内会被发现的,要不我们出了学校再收拾他们?反正他们跑不掉!”
他们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殴打侮辱谢无偃,说白了一是因为这个谢无偃不敢声张,二是他们不是很怕被发现——反正没人为谢无偃撑腰,就算闹到校长那儿都没大事儿。不过,能不被发现当然更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们这次还找了个监控死角。
但是现在这个青年可说不准是什么身份,万一真在学校里被他们揍出事儿了,而且来头不小的话,他家怕是保不住他啊,毕竟他家只是个有点钱的暴发户而已!
何况,他能感觉到对面那个青年打人很厉害,拳法仿佛练过,他们现在怕是也讨不了好。
“在学校怎么了?在学校你就不敢收拾那两个垃圾了?!废物,怂货!”
萧明没想到刘顺宇居然敢不听他的话,气得咬牙切齿,当即就狠狠踹了刘顺宇两脚。
刘顺宇被踹得大腿生疼,心底暗恨,面上却不显,他“哎哟”两声,连忙求饶:“明哥别打了,明哥别打了......”
张凯盛其实和刘顺宇想的一样,但是他更殷勤更狗腿,也更狠,要是那个青年身份并不怎么样,他还是很想狠狠教训他一顿,毕竟刚刚被打的仇他还没有报!
张凯盛心思转了转,当即就往地下吐了一口痰,对着时诉安嗤笑一声。
“我呸,我说是谁会帮这个垃圾呢,原来是垃圾的哥哥啊,怎么,你想帮你家垃圾弟弟出头?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你谁啊你?!”
张凯盛的话让萧明舒服了几分,当即也露出一丝讽笑,满怀恶意地看向时诉安。
“垃圾哥哥?哈哈这名字好啊,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是这垃圾的亲哥,怎么,难不成是因为臭味相投,你们在外面拜把子了?还是说你单纯想见义勇为啊?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有几斤几两!”
“就是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有几斤几两。”想弥补的刘顺宇也连忙附和,“你现在必须给我们明哥道歉!”
萧明瞅了刘顺宇一眼,明白刘顺宇在讨好他,心底哼笑一声,看向时诉安:“对,道歉,你要是从爷爷我的胯下爬出去,我就勉勉强强原谅你。”
时诉安气笑了:“原谅我?”
“你们有什么资格谈原谅两个字,我是不是他亲哥,关你们什么事,你们只要知道我是他哥哥,而你们要是再敢欺负他一次,我保证再收拾你们一次,就足够了!”
时诉安盯着萧明,转了转手腕,又轻蔑地笑了下,“刚刚挨揍的滋味儿,不好受吧,怎么,你还想试一试?还让我给你们道歉,这大白天的,怎么还做梦呢,还是这种颠倒是非不切实际的大梦?不过你们要是给我们道歉,我倒是可以不再收拾你们。”
“就凭你?我呸!”萧明简直又羞耻又恼怒,气得脸皮子胀红,当即就忍不住地冲了过去,一拳砸向时诉安。
“你他妈的算老几?还敢收拾我?!”
时诉安眼底隐隐闪过冷意,飞速一侧身,一手稳准狠快地抓住萧明手腕,用尽全力迅速往外一扭,一脚猛地踹向了萧明的腿弯。
“啊——!!!”
萧明顿时“咣当”跪在了地上,手被时诉安别在背后,杀猪一样地痛嚎起来,“啊——你他妈...你他妈给我放手!”
“放手?可以,你先给我弟弟道歉。”时诉安摁着萧明。
“让我给那个垃圾残废道歉?我呸!你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就你们这样的垃圾,啊——”
萧明的手腕被扭得生疼,忍不住痛呼,“你给我松手,松手!你他妈的......你给我等着,啊——!我他妈要弄死你!你个垃圾,畜生cao的,狗.日的!!!”
时诉安顿时眼底一狠,右手再次一用力。
“啊——!!!啊——疼死我了,你松手.......你松手!你听见没,啊!你等着瞧,我迟早要弄死你,你个狗.日的,你个死...啊——!!”
萧明痛叫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手腕被扭得剧痛,一边拼命扭动,一边拼命辱骂,各种肮脏至极的字眼仿佛喷粪一样往外涌。
刘顺宇和张凯盛见萧明这副样子,也不禁暗暗鄙夷了一下,萧家到底只是个靠拆迁爆赚十几亿的拆迁户,就算萧明姐姐嫁给了高官,素质到底比其他世家的人差一截,可惜他们底子更差,除了萧明,他们也当不上其他人的小弟。
不过鄙夷归鄙夷,两人还是连忙向时诉安跑了过去,他们现在要是不出手,萧明以后也饶不了他们。
见那两人也跑了过来,时诉安手腕一动,“咔吧”一声把萧明手腕卸了,然后将萧明拽起,嫌恶地往前面一丢。
正巧推到跑来的刘顺宇两人身上。
两人连忙接住萧明:“明哥,明哥你没事儿吧?”
“明哥你手怎么了,我们这就带你去医务室......”
“妈的,你们俩都滚!我要弄死他,我迟早要弄死他个表子养的!”
萧明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还浑身疼,简直气得眼前发黑,他大喘着粗气,一边骂时诉安,一边四处扫视,看有什么能用的武器。
在看着四五外那一桶尿时,萧明眼睛一亮,当即就要往那跑,想想他把那一桶尿都泼到时诉安谢无偃脸上,他心里就舒爽很多。
时诉安见到萧明跑的方向,哪还能不懂萧明的想法,当即拾起地上一块碎砖,往正跑着的萧明脚下一丢。
萧明下一步就“咔呲——”一下踩到转头碎上,整个身体都失去了平衡,往前一滑,“咣!”地摔了过去。
而且正巧......
整个人都砸到了那个装着尿的铁桶上。
“砰——叽里咕噜。”
铁桶被砸得一番,尿液飞溅,几乎全泼到了萧明身上脸上,因为萧明摔时还叫了一声,那尿还灌了萧明一嘴。
就连刘顺宇和张凯盛身上也溅上了不少尿液。
“啊——!!!咳,咳咳......咳!呕......”
萧明满身满脸满嘴都是尿骚味,还摔在地上爬不起来,整个人简直要疯了,愈发难听的话从嘴里喷涌出来,状若癫痫。
时诉安看着萧明那发疯一般的样子,立刻转过身把谢无偃往轮椅上一抱,然后推着轮椅就跑,不准备再和疯子讲道理或者打架。
毕竟疯子很难控制,而且他可不想被蹭一身尿。
刘顺宇和张凯盛也被恶心得吐了起来,吐完又连忙忍下嫌恶去扶萧明,三个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哪里还管得着已经跑出去几十米的时诉安和谢无偃。
时诉安就这么一路推着谢无偃的轮椅狂奔,到了校门口,连忙取回证件,然后连保安的寒暄都来不及回应,就继续推着谢无偃快步走了。
本来还想攀攀关系的保安:“......”
时诉安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沟通系统。
“系统,今天我教训那三个小王八蛋的画面被监控拍下了么?”
他知道现在的很多学校特别喜欢在全校安装监控摄像头,要是他刚刚被拍了,肯定会有些麻烦,得让系统给屏蔽掉。
“没有,酸酸你就放心吧!那三个霸凌者本来就是专门挑的没有监控的地方,那里是监控死角。”系统回答得很快。
“那就好。”
听到系统的回答,时诉安就松了口气,随手擦了一把额头。
他都跑出汗了。
见离开学校至少二三十米远了,时诉安渐渐放下心,慢下步子,一边留心出租车,一边低下头对谢无偃道:“我们直接回家?”
谢无偃手指微不可查地一动。
我们......
回家?
不知怎么的,听到时诉安说出的这四个字,谢无偃心里隐隐生出一种莫名又怪异的感觉。
仿佛一根带着热度的羽毛,挠得他心脏既有些微痒,又隐隐发烫,怪异得让他不禁又有些焦躁。
见谢无偃没什么反应,似乎情绪不高,时诉安微微皱了皱眉,心想以谢无偃这孩子的心性,怕不是又在自责?
这可不行。
时诉安转了转脑筋,咳嗽了一声,故意调侃着笑道:“哎,你说,哥哥我才认识你几天,就带你‘逃亡’了两次,你说是不是我体质有问题,总是连累你啊?”
谢无偃霍然一顿,抬起头。
时诉安对着他一笑。
谢无偃手臂不受控制地一绷,手指猛地按在轮椅扶手上。
眼前的时诉安逆着阳光,亮到模糊的白线在他背后交织成一片光色,他看得见时诉安白到透明的脸颊上隐隐浮出的一层绯红,看得见他细腻白皙的额头上流出的汗渍,看得见时诉安极长的睫毛随着微弯的眼睛弧度显得更加繁密,仿佛能挂住一圈阳光,而那一圈阳光下面,是清澈得让人无法不相信的漂亮瞳仁。
——满满都是他一个人的影子。
一切都是那么真诚又自然,干净得毫无伪装的影子。
谢无偃感觉自己心脏在绷紧。
他心底不禁再一次冒出一丝荒唐又可笑的念头。
人难道可以一直伪装得这么天衣无缝?
如果......
如果这个人不是在伪装呢?
不,这更不可能!
谢无偃再次果断掐死了自己那个刚刚萌芽的念头。
时诉安见谢无偃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表情还渐渐暗淡下来,低下了头,不禁心脏一揪。
他觉得这孩子肯定又在自责或者自卑了!
时诉安连忙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又在乱想什么了,别乱想,有什么事儿想不明白,可以直接和我说。”
谢无偃却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时诉安叹气,还想再问,却见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了,他想了想,到底是招了手。
罢了罢了,还是要先回家,说不定这孩子是不好意思在外面说呢?
一直到回到出租房,谢无偃都没有吭声。
时诉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地点也合适了,在关上门后,突然蹲下来,看着谢无偃。
他声音很温柔,却也有些严肃:“谢无偃小朋友,你到底怎么了?”
谢无偃微微一愣,没想到时诉安会这么喊他,他压下心底再次蠢蠢欲动要冒出来的一丝怪异感,抬起了头。
“哥哥。”
“嗯?”时诉安很有耐心。
“我......”谢无偃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他皱起眉,最后顿了十几秒只憋出四个字,“...谢谢哥哥。”
时诉安既无奈又好笑。
不过他也觉得有点累,如果谢无偃以后一直这样,什么都让他猜,他倒是不会觉得谢无偃不好,毕竟谢无偃这孩子真的太可怜了,从小到大从学校到家庭都是那样一个被霸凌被欺负被侮辱的环境,心思敏感自卑是很正常的,但是这绝对不利于他们之间兄弟情的建立,也不利于他们接下来的相处。
所以他今天必须要努力一次,看能不能说通。
时诉安浅浅笑了笑,一手搭上了轮椅扶手。
“哥哥知道你不高兴,但是你到底怎么了,在想什么,能不能告诉哥哥?不要一直不说话啊。”
谢无偃微微皱了皱眉,垂下眼睑,依然什么都没说。
时诉安笑了下,又道:“你这样一直把想法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清楚,只是自己闷着,我也会担心,而且......哥哥只能猜的话,更怕会猜错,这样对我们两人都不好,也不利于我们之间友情的建立与发展啊?”
时诉安说着,笑着揉了下谢无偃的头发,“你还愿不愿意继续当我弟弟啊?该不会是不想当我弟弟了吧。”
“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闷在心底,我还以为你对我的行为不高兴,或者......”
“我当然没有因为哥哥不高兴!”
谢无偃突然抬起头,第一次打断了时诉安的话,情绪有些激动,“我一直都很感谢哥哥,也很喜欢哥哥,更庆幸我能遇到哥哥!我希望永远、永远都能和哥哥不分开,但是,但是我怕......”
时诉安莫名觉得那句“永远和哥哥不分开”怪怪的,不过他也没有细想,接着谢无偃的话问:“你怕什么?”
“我怕......”
谢无偃看着时诉安,做出一副小心翼翼又慌乱害怕的样子。
但是他心底镇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