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你百岁无忧——by静舟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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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池。
季浩正色:“怎么了?我把他叫到游泳池有问题吗?他呛我水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叽歪什么?”
“啊?”殷学林大惊,“他呛你水?”
“嗯!”季浩脸皮奇厚。
“啧啧,你啊……小仙儿我不是说他欺负你就对,但是……他这也太……啧啧。”
“我怎么?说清楚。”季浩挥舞拳头。
殷学林识时务:“团结友爱!”
阮明池笑了。
看着笑容灿烂的季浩,收不回眼。
季浩真的很爱笑,笑容好看又帅气,站在阳光下的模样像一颗葱郁蓬勃的大树,让人仰望赞叹。
体育高中的学习生涯让阮明池很开心。
就像是丢掉那些沉重的过去后,他大步流星地走在阳光下面,让他周身暖洋洋的,只觉得这样的生活再好不过。
开学后的训练任务就不算重了,每天只有半天的训练,半天的文化课学习,和季浩一起上学,大部分时候还能一起放学,时间像梭子,眨眼的功夫就走了好几个月。
对于夏季运动项目而言,冬季前后都是休整的日子,平静的对于很多爱热闹的年轻运动员而言甚至有点无聊。
等着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阮明池拿着成绩单走出学校大门的时候,才回过神来,五个月的时间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又长高了一截的男孩儿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很合体,但因为颜值太高,即便穿着露脚腕的裤子,也被视为一种时尚,来来往往有不少人都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阮明池。”隔壁班的女孩突然离开同伴走到了独自一人的男孩身边,问,“不回去吗?”
阮明池看了一眼女孩儿,就将目光迅速地移到学校的大门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等谁?季浩?”
听见熟悉的名字,阮明池将注意力分散了一点给她。
这女孩儿笑的很甜,视线黏黏糊糊的让阮明池生出了几分警觉。
然后就在他的注视中,她快速地抽出一张粉色的信封,不由分说地塞进他的大衣衣领里,红着脸故作爽朗地笑:“那你等吧,我先走了,信记得看。”
女孩儿跑回同伴身边,被好友撞着肩膀,她低头抿着嘴笑,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在她身后,阮明池紧紧蹙着眉心,嘴角抿的格外的紧。他又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到垃圾桶边上,快速的将怀里的信封丢了进去,就像是丢掉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从门口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即便是在体高这样体育生云集的学校门口,他的身高也格外少见,再配上深刻英俊的五官,走到哪里都好像一道风景线。
身材气质到了,穿地摊货都能穿出巴黎时装周的型,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慢悠悠走在人群中的青年这时候看见了他,继而笑容洋溢,大步流星地迎过来,高喊:“阮小仙!”
阮明池嘴角的弧线微不可查地扬起,迎了过去。
“考的怎么样?”一见面,季浩就问。
“嗯。”阮明池点头,看他。
“挺好。”
“嗯。”阮明池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每天都能够轻松完成作业的人,成绩不会太差。
季浩看看天,哈了一口气搓手,建议:“今天晚上在外面吃吧,庆祝一下,顺利过关。”
“……”
“想吃什么?”季浩问。
“都可以。”
“请客最怕我随便,火锅吃吗?”
“吃。”
“牛排吃吗?”
“吃。”
“海鲜吃吗?”
“……”阮明池看他,看出来他在逗他,忍不住瞪着他,却没有半点怒气。
季浩笑眯眯地说:“好吧,我来决定,这个天正适合吃火锅,你又不喜欢吃辣,我们去吃涮羊肉吧。”
“好。”
“走!”
“喂……别无视我啊……”季浩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殷学林鬼魂一样地探出头来,“你们考的都很好,就我考的很糟糕,还要被无视,所以学习不好的人活该没有人权,活该会被无视吗?”
季浩和阮明池相视一眼,忍俊不已。
三人结伴同行,季浩在中间,阮明池在右边,殷学林在左边,几乎成为了固定的模式。
在省队,年龄差了两岁,关系还这么好的真不多。
阮明池视线扫过垃圾桶,在心里暗暗坚定,无论那信封是给谁的,都不能拆散他们。
季浩的视线也才从垃圾桶收回来,在心里暗暗地急。15岁真的太小,果然一点都不开窍,这都第几个表白的女同学了,阮小仙这回竟然看都不看就丢了。果然对于这么大的男孩儿而言,三次元的恋爱远远及不上二次元的热血动漫吧。
看来要等到“爱情”出现,自己还任重而道远啊。
晚上的涮羊肉格外鲜美,也不是什么价格昂贵的餐厅,三个大小伙儿脱下厚重的外套,张口就要了五斤羊肉,一阵风卷残云,砸吧嘴,还有点儿不够。
“老板!再来两斤!”
南方很难下雪,但夹着雪花的雨水更熬人,窗外都是缩着脖子来往匆匆的路人,阮明池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吃着美味的火锅,然后就想起了去年那个心如死灰的夏天,煎熬着,有那一刹那甚至想要冲上马路喷出满地鲜血。
直至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为他递来一盒沉甸甸的奶。
“季浩,我可以喝点吗?”阮明池想到这里,突然看向季浩面前的酒杯,莫名的冲动,让他想要尝一口,或许在酒精的作用下,自己可以抓住那个若隐若现的念头,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不行。”季浩拒绝的很干脆,他的目标是良师益友,不是狐朋狗友。
虽然是魔,但教坏小朋友的事情他从来不做。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阮明池只能放弃了。
殷学林左看看右看看,提议:“要不,尝一口?小仙儿还没喝过酒吧?都这个年纪了,也够乖的了。我十二岁,就喝果酒喝醉过,让他尝尝,尝尝就不好奇了。”
殷学林对季浩眨眼睛,使坏般的用筷子沾了点儿白酒举到阮明池面前,“啊……”
逗小孩儿呢!
季浩忍俊不已。
阮明池抿着嘴,眼底闪着倔强,伸手一把拿过季浩的酒杯,仰头,将剩下的半杯一口灌进嘴里。
“唔!”
好辣!巨难喝!
阮明池的五官挤在了一起,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季浩,像是在说,这么难喝的玩意儿你们也喝的下去?
“哈哈哈哈!”殷学林快笑死了,好半天才从桌子下面爬起来,“醉没有?醉没有啊?季浩快看看小仙儿,醉没有?”
阮小仙儿醉没醉不知道,但殷学林喝高了。
对于学渣而言,考试不亚于赴死,考完试自然是逃出生天,还不赶紧地放肆撒野!
酒还是他拿的,据说是他爸珍藏了五年的好酒,暑假结束就被他夹在包里带回宿舍,又“养”了半年,终于喝进了嘴里。殷学林一届学生,能有什么酒量,早就喝的面红耳赤东倒西歪了。
最后他醉眼惺忪地说:“浩儿,你喝了多少啊?怎么脸色都不变的?”
季浩清醒的好像喝了半瓶白开水。
就这样的酒能够灌醉天魔,简直笑话,在这小世界里,只要他不愿意,任何的负面BUFF都不会加身。
区区一瓶48°的郎酒,哪儿到哪儿啊!
季浩结了账,架着一个醉鬼出了门,雨夹雪向刀子一样迎面扑来,他眯了眯眼,睫毛上瞬间挂上砂糖般的水珠,但垂眸看向阮明池的眸光很暖,倒映着路灯的光,“还好吗?”
阮明池低头慢慢地拉上羽绒服的拉链,点了一下头。
“别硬撑,晕就说。”
“没有。”
季浩笑着,揉了阮明池的脑袋一下,在阮明池疑惑的目光中,将他的帽子拉起来,白色的绒毛瞬间遮住了他小半张脸,于是衬得脸色越发的绯红,好像夏日傍晚的火烧云。
“走吧。”季浩说,也将自己的帽子拉起盖在了头上。
被手掌揉过的脑袋热得不得了,迟来的醉意好像终于上了头,阮明池只觉得脸热的厉害,低着头闷着“嗯”了一声。
三人到了马路边上,网约车姗姗来迟,等三个人都上车的时候,肩膀湿了一片,网约车的师傅还在抱怨前面十字路口的拥堵。
“我们去哪儿啊?”醉醺醺的殷学林大着舌头嚷嚷,“走,续摊儿啊,我请客!”
季浩说:“要门禁了。”
“锤子!今天没有门禁!今天要造反!我要续摊儿!”
季浩说:“看!老余来了!”
“啊!?哪儿呢?哪儿呢?”殷学林吓了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大半。
“哈哈哈!”季浩乐不可支。
“卧槽!”殷学林气得扑上去,两人在后座厮杀了起来。
独自坐在前座的阮明池侧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直到看见殷学林整个人都扑倒在季浩身上的时候,蹙紧的眉心有了一道凌厉的煞气。
不喜欢。
不喜欢他们这么闹!
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开心,距离这么近?
不喜欢!
好想把他们分开,让殷学林坐前面,我坐后面……对,这样,就不会打扰师傅开车了。
“滚开!你特么属狗的啊!咬我!”季浩突然痛呼。
阮明池的脸猛地弹过去,冷眼看着后车的两人,就看见殷学林正大咧咧地擦着口水直起身来,笑的一脸张狂。季浩捂着肩膀瞪他,“好,续摊儿,吃不穷你我不信季!”
紧接着,黑眸骤然转开,与阮明池的目光笔直撞上,“小仙儿,走,续摊儿。这狗玩意儿咬我呢,吃到他破产。”
阮明池的嘴角抿紧,任由醉意裹挟着火气,在心里翻涌壮大,硬邦邦挤出两个字:“不去。”
众所周知的。
303宿舍里,殷学林是开心果,季浩是run滑剂,阮明池才是真的当家做主的那一个,他要是不想做什么,绝对的二比一票通过。
季浩的心偏的没边儿了。
阮明池说不去,就真的去不了了。
季浩摊手:“我听小仙儿的。”
殷学林好生劝了几句见劝不动,牛脾气也上来了,气鼓鼓地坐在座位的另外一边,掐了声。
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阮明池坐在前座看着挡风玻璃外的景色,暴力揉捏自己的手指,说不清的滋味儿在心里翻涌横生,不明白自己在不高兴个什么劲儿,搅黄了大家的兴趣,阮明池你就恃宠而骄把你,咦?
阮明池想着这个词只觉得魔幻,这辈子自己何时体会过“宠”这个字啊?话说谁宠来着?季浩?宠……我?
“咚咚!咚咚!”
对面的车灯晃过来,阮明池只觉得那一瞬间,自己的灵魂都好像出窍了一瞬,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想不起来,也不敢想了。
……
寒假期末考后,也没几天就要过年了,队里一直没有开展训练,按照往年的惯例,差不多就可以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但今年省运动队非得搞些花样儿,说是今年省运动队里出了不少好成绩,所以在这辞旧迎新的日子里,省队的队员们就聚一聚,搞个年会,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抽点儿奖品,好回家过年。
所以就这样,考试结束后,所有的队员都又多留了两天。
殷学林那晚上醉的有些狠,半夜趴在床边就要吐,最后被季浩动动手指给封住了嘴,没吐出来又吞了回去,酒气在肚子里荡气回肠了一晚上,可想而知第二天殷学林的脸色,跟死了一次似的。
一直到第三天,也就是年会那天才稍微缓回来一点。
下午四点,后楼的女生宿舍就全部都是女孩子的尖叫声和笑声,男队员这边则对着衣柜一筹莫展。
据说这次年会还专门叫了媒体记者过来,所以运动员们即便不穿正装,也不能穿的太随便,实在不行运动衣也可以凑合,膝盖漏洞的那种是肯定不行。
季浩很尊重自己的人设,拿了一套队里新发的蓝白色运动服穿在身上,和身边穿着一样的阮明池并肩站着,看向了陷入选择困难症的殷学林。
殷学林家里环境还算不错,所以服装多的衣柜根本装不下,他把自己看上的衣服都拿出来挑挑拣拣,最后给自己找了一套深蓝色的休闲西装,里面配着高领的黑色毛衣,转过来的时候像只孔雀,问:“我帅吗?”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殷学林打扮起来还是人模狗样的。
但在这个颜值至上的年代,当他的视线从身后那两个身影滑过的瞬间,知道自己完败。
“啧!”殷学林不爽地把头转了回去。
省运动队包下了一家可以容纳一千多人举办宴席的餐厅,规格还是很高的,一辆辆的大巴车和私家车来往于餐厅和省队中间,五点半左右,餐厅里便是人挤人。
到这里一看,殷学林的打扮反而流于大众,甚至还有女孩子穿着晚礼服做了头发过来,反倒是这对儿时刻还惦记“不忘”自己运动员身份的季浩和阮明池有些另类的突出。
两人一进场,不少人就将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刘记是省体育报的记者,主要负责水上项目的新闻报道,对省里游泳队的运动员如数珍家,今天当然也在受邀的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