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子对我大逆不道 番外篇——by小电饭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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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还要再劝, 就听门外一阵动静, 冷声问道:“谁?”
“回殿下, 是属下。顺宁侯府的二少爷来了,在门口。”
心腹看了一眼鹿青酩,又问:“他是一个人来的吗?”鹿青酩将小孩抱走了以后,派人私下去告诉了鹿冰酝,若想鹿洛酌活着,就独自来这里。
“是,属下看过了,他没带武器,也没带人。”是由他们的人蒙上了眼一起过来的。
别说熟悉鹿冰酝的人,就连那个心腹也耳闻过鹿冰酝,猜疑道:“是不是有诈?殿下,如果发现不妥当,还是要趁早……”
鹿青酩看过来,他便噤声了,不自觉出了一背的冷汗。
“他很疼他的弟弟。”鹿青酩仿佛只是低头看着熟睡的小孩,喃喃道,“我知道的。”
心腹忍不住道:“殿下!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坐在角落的一个黑衣人沉声道:“殿下,圣上命我们将您带回去,希望您不要再这样意气用事了。”他周身煞气很重。
鹿青酩置若罔闻:“带他进来,你们出去。”
黑衣人沉下脸,还要说话,被人拉了下,便垂下眼皮:“是。”离开前,他往摇篮里瞥了一眼。
“慢着。”鹿青酩忽然出声道。
众人望向他,他指了指小孩子,说:“把他也带走。”
黑衣人脚下一动,却被鹿青酩的心腹抢了先,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出去的时候,他也终于看到了那个令鹿青酩念念不忘的人。
那人裹着黑金色披风,眼睛上的黑色布条被他一手拉下,头发有点凌乱,肤色雪白,五官精致,眼眸有些微琥珀色,显得特别淡漠漂亮,目不斜视地与他擦肩而过,仿佛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明明比太子殿下还大一些,然而他身上干净纯粹的少年意味却更加明显。
鹿冰酝随手扔了布条,淡声道:“人呢?”
“请随我来。”
进到屋子,鹿青酩看到他,眼睛都亮了:“哥!”
鹿冰酝推开他,看到屏风后有一架摇篮,想往屏风那里走去,被鹿青酩拦住,他道:“你想做什么?”
“哥,”鹿青酩从身后抱住他,道,“我救了他,你不表扬我吗?”
鹿冰酝胸膛起伏了一下:“鹿青酩,我恨不得你和燕媛立刻去死。”
他难得说这种话,鹿青酩听了一笑:“放心吧,很快了。”
鹿冰酝要过去看鹿洛酌,又被止住,鹿青酩拉着他的手转过来:“哥,他没伤着,你不能厚此薄彼……”
他突然停住了话语。
鹿冰酝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窗户外火光亮起,原本只是一点,后来仿佛遇到了烈油,火势如蛇蔓延,浓烟滚滚。
鹿青酩:“哥,跟我走。”
“你做梦。”鹿冰酝冷冷道,看上去恨不得啐他一口。
鹿青酩笑了一下:“哥,你信我,我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虽然我很嫉妒他。”但抢走了鹿冰酝对他的疼爱的,不是鹿洛酌,而是楼星环。
“他人呢?”鹿冰酝意识到不对劲了,推开他走向屏风,摇篮里空无一物,他猛地回头,“鹿青酩!”
鹿青酩道:“哥,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他,我对你从来没有说过谎话。”
火势逐渐往这里蔓延。有人拍门:“殿下!我们快走吧!”
鹿青酩握紧他的手腕:“先跟我走。”
鹿冰酝恨声道:“你最好给我保护好他。”
“嗯,我不会让你伤心了。”鹿青酩望着他,忽然道,“以往是我的错。”
鹿冰酝置若罔闻,“砰”一声踢开了门,表情冷冷的。
外面的人看到他们出来了,松了口气:“殿下!”
鹿冰酝环视一圈。
门口处的马车那里吵闹起来,他听到了“孩子”“快追”。
鹿青酩神色冷下来:“人呢?”
“不好了!”有人冲进来,“殿下,圣上派过来的那些人抢走了小少爷!”
鹿青酩猛地看向鹿冰酝,鹿冰酝已经抢走了侍卫的马跨了上去,鹿青酩连忙抓住缰绳,道:“你不能去。”
“啪”的一声,马鞭狠狠甩到他手背上。
鹿冰酝冷喝道:“驾!”
骏马如离弦的箭。
鹿青酩也上了马,将心腹的劝阻声甩在身后。
那些人在往城门驶去。
鹿冰酝咬了下牙:“司马昭之心。”
无非是想用小孩子作要挟,让人放他们出关。
说来奇怪,这当头鹿青酩居然还敢出现在长平。
鹿冰酝和鹿青酩反应很快,骑术也极为精湛,很快就追上了那群人。
前面就是城门,他们停在了大桥上。
“吁——”鹿冰酝勒马。
夜风很大,长发拂过脸,鹿冰酝一把抹开,喘着气,被下马的鹿青酩拦住:“我来。”
“殿下!”那个黑衣人沉声道,“属下劝过您多次,您非要为了珩国鹿家而违背圣上的旨意,就不要怪属下自作主张了。”
鹿青酩神情淡淡的:“你要动手请便。只是后果你想清楚了。”
似乎是想起了他的手段,黑衣人呼吸一重,被他抱得不舒服了,孩子在他手里发出清脆的哭声。
鹿冰酝手指紧了紧。
鹿青酩:“你把人交给我,我处理完自会回去。”
“殿下一次次为这人而滞留此地,属下实在是迫不得已。”那人道,“除非您把他杀了。”
桥上夜风猎猎,底下的河水滚滚流动。
鹿青酩:“行啊。”
黑衣人一喜,正要回身吩咐手下,忽而耳边一阵风声,他尚未回神,太阳穴剧痛,仿佛被铁锤重重敲下,疼得他下意识要往后退了几步,鹿青酩却一手捏住他的肩,另一只手去夺他手里的襁褓。
见状,黑衣人的手下想上来帮忙,又不知道该帮哪一方,观战之际,就见城门打开,他们一惊。
黑衣人他不敢回手,抱着孩子,处处受限,纵然一身功夫也施展不出来,连连后退,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城门打开,心神一松,脚下就被鹿青酩绊倒。
“殿下——”
燕国侍卫惊呼。
鹿冰酝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
只见侍卫抱着孩子滚到了桥边,差点儿就要掉下去,被鹿青酩飞身拦住,还夺过了襁褓。
黑衣人身体腾空,心一凛:“殿下……”他的话未说完,就失去了拉力,挣扎着掉下护城河。
鹿青酩低声道:“想伤害他的人都要死。”
他抱着孩子,向鹿冰酝走过去。
鹿冰酝手心不自觉出了汗:“给我!”
鹿青酩掀开小被子看了看,见小孩子呼吸平稳,轮廓有点像眼前的鹿冰酝,他心里微微一动,一边将孩子递给他,一边道:“哥,他像你……”
鹿冰酝手腕动了动,两人贴得很近。
忽而一道破空声传来,一支白羽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
鹿冰酝手中的银针掉在地上,针尖泛着一点黑色。
鹿青酩笑了一下,唇边流下鲜血:“哥,你喜欢他,我也能试着喜欢他的。”
箭来的时候,他丝毫没有躲避的迹象,任由箭身没入他的胸膛,沾着血的箭尖穿透了出来。
直戳心脏。可以看出来人的箭术有多精湛。
鹿青酩握着他的手,慢慢滑落下去:“你会记得我吗?我……我这次来……不是想要……”
他无力地跪在地上,血越流越多。
鹿冰酝抱着小孩子,手有些抖,但很快定住,他没有看鹿青酩,低声道:“我不会记得你。”
鹿青酩苦笑一声,想要说话,却已经说不出声音来了,渐渐地,倒在地上,血流成泊。
燕国的侍卫都被包围住了。
鹿冰酝听到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他尚未回头,一个温热的胸膛贴上来,带着熟悉的气息:“小爹。”
楼星环扔下手里的弓箭,他刚从城门上下来,呼吸急促:“有没有受伤?”
鹿冰酝摇头,回过神来,忙低头去察看洛酌的情况。
小孩子察觉到亮光,睁开眼睛,看到他,咯咯的笑。
楼星环温柔地抱住他:“我方才已经将小勺子送回去侯府了。”
怀里的小孩子不是小洛酌。
鹿冰酝闭了闭眼。
燕媛和鹿青酩没见过鹿洛酌,况且孩子这个月份大多一个样儿,他们认不出他,把姨母的孩子当成了鹿洛酌。
他没说什么,只道:“走吧。”
“嗯。”楼星环轻柔地抚了抚他。
两人转身走了,一丝眼神也没分给地上的人,更何况他也看不见了。
楼星环上了马车,回身伸手拉住鹿冰酝。
马车里,楼星环道:“云哥,幸好你没事。”
他赶回来时听见鹿冰酝孤身一人去找鹿青酩,心凉了半截,他那时候想,如果鹿冰酝有个什么好歹,他一定、一定要……
楼星环眼神一暗。
鹿冰酝说:“让你担心了。”
楼星环拉过他的手,放在胸膛上:“我要吓死了。”
感受着手心下的心跳,鹿冰酝笑了笑:“不会的。”
楼星环俯身过去,右手按住他的后脑勺,狠狠亲下去的之前,低吟道:“是不会的。”
他们会在一起,长长久久,白首偕老。
第64章 番外
鹿冰酝和楼星环两人的事在鹿家受到了一点点的阻力。
当时正值珩国皇帝驾崩之时, 胜仗之后, 就是国丧——还有暗流汹涌的皇位之争,其中以凉王和豫王独子最为瞩目。
顺宁侯府与两边都交好, 不说他本身的地位,单凭这一点,许多人都趋之若鹜。在未确定之前, 侯府简直门庭若市。
这一天,顺宁侯爷正在招待客人,客人从老家那边来,他的儿子以前正好和鹿冰酝是同窗,侯爷想让他们聚聚,便带着人往鹿冰酝院子里走。
同窗和鹿冰酝年龄相仿,也有意效忠于朝堂,边走边问:“侯爷, 阿云以后想踏入仕途吗?”
“他, 闲云野鹤一个, ”顺宁侯爷道, “嫌这些麻烦, 都没替我分过忧。”
说是这样说, 他脸上的笑容却隐隐自豪。
“侯爷哪里的话, 阿云自幼就冰雪聪明, 连夫子都佩服他的学识。”同窗谦卑地笑笑, 又问道, “那他和凉王殿下交情如何?”
顺宁侯爷不说话。
他父亲斥了一声:“多话。”
同窗连忙道歉:“是小生多话了。”
顺宁侯爷这才摸了摸胡子, 道:“无妨,说与你听也无妨。阿云虽与庆王府脱离了干系,但和凉王殿下交情还是不错的。”
同窗腹诽,如果是真不错的话,方才为什么闭口不言,他们私下肯定是有龃龉的。
传言有说他们亲密无间,胜似亲人,也有传言说楼星环只是在拉拢侯府,其实心里对这个前庆王妃厌恶得很。他见过楼星环一面,便知道这人城府极深,心思叵测,他面上对鹿冰酝示好,实际上还不知道什么心思呢。
说话间,到了鹿冰酝院子门口。
玉兰树下,落花纷纷,安静无声。
鹿冰酝躺在藤椅上,似乎刚睡醒,雪白的脸上透着淡淡的藕粉色,像清灵灵的露珠沾在桃花瓣上。
楼星环半跪在他面前,仰着头,似乎说着话,唇边含笑,看上去真是其乐融融的一幕。
鹿冰酝随手喂了他一块桃子:“小孩,别吵。”
打了个哈欠,他又问道:“你庄子上送来的,今年的还甜吗?”
最近侯府上多了几篮子新鲜的大桃子,清香又甜蜜,顺宁侯爷还挺喜欢吃。他记得,是有一次在饭桌上,鹿冰酝提了一嘴说想吃桃子,没两天就有人送来了,他还以为是鹿冰酝自己或者鹿夫人去找的呢。
看到这里,他不由就心肌一梗。
鹿冰酝同窗也是。他想鹿冰酝这语气怎么像逗只小狗似的。
他和他父亲一致认为楼星环必定感到屈辱,然后愤而起身,将这个已经与庆王爷和离的鹿王妃赶出王府——哦不对,这是鹿冰酝的府。
起码翻个脸吧。
楼星环却直起身,和鹿冰酝交换了一个吻。
同窗及其父亲还有鹿冰酝父亲:??
因为国丧期未过,两人都穿着白色素服。
楼星环穿这种颜色,一改以往的冷冽深沉,显得他特别俊美干净,他原本就很年轻,此时笑意吟吟,有几分轻快愉悦都挂在眼睛里,谁都知晓。
他含着果块,慢慢咬着,看着鹿冰酝的目光里都是眷恋的意味:“你甜一点。”
顺宁侯爷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回过头。
客人如同白日见鬼,僵硬地站在一旁。
祠堂。
鹿冰酝和楼星环跪在蒲团上。
顺宁侯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他指着鹿冰酝:“你要气死我!”
“爹,消消气。”鹿冰酝道,“我没想气死你。”
“你还敢说!我看就是把你惯得太无法无天了,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楼星环想说话,被鹿冰酝借着袖子的遮挡掐一下大腿,便噤声了。他抬眼看了下走来走去的侯爷,也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握住了鹿冰酝快要缩回去的手。
啧,在祠堂黏黏糊糊的。有点儿对不起祖宗。
鹿冰酝看了下牌位,心道,有怪莫怪。
看着两人心不在焉的样子——当然,只有鹿冰酝是漫不经心的,楼星环面上还是很虔诚的——顺宁侯爷气急败坏道:“这事传出去,叫人怎么看我们,啊?说你们前养父子勾搭在一起,败坏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