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究竟怀了谁的崽——by比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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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太后拿定主意,莞尔一笑:“丞相终日替皇上劳心国事,偶尔疏忽实属正常。只是,”温太后笑意微收,“此事事关皇上的安危,哀家一想到有贼人就在沐阳寺上,离皇上那么近,心就慌得厉害。”
萧世卿顺着她的话道:“确实是臣疏忽了,臣甘愿受罚。”
“世卿,你就别同哀家说笑了,”温太后换了个亲近的称呼,“哀家一向把你当义子看待,哪舍得罚你。”
萧世卿似乎看透了温太后内心所想,道:“臣惶恐。”
“不过,近来国事繁多,你和哀家想要事事亲躬,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温太后自然而然道,“下个月就是万寿节了,到时各地藩王入京,各国使臣来朝,又有一大堆事儿。哀家心想,万寿节后皇上就十九岁了,是时候让他学着理理政了——世卿,你说呢?”
温太后做好了萧世卿翻脸的准备,不料他只是扬唇一笑,“可以。”
温太后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就让皇上学着坐朝理政罢,”萧世卿笑道,“臣亲自教他。”
赵栖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切如常,好像无事发生。江德海后脑勺肿了一大块,值守的侍卫说他不慎摔了一跤,之后便不省人事,被他们扛走休息了。
赵栖知道萧世卿肯定有事瞒着他,但他想管也管不了,还不如继续做一只快乐的咸鱼。
接下来两天,温太后在寺庙内吃斋礼佛,赵栖也跟着去听了一次讲佛,结果圆通大师才说了两句话,他就困得不行,说第五句话的时候,他就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他打着哈欠走出佛堂。温太后问他:“可是昨夜没睡好?”
“不,是圆通大师太厉害了,”赵栖一本正经道,“朕就是睡了三天三夜,再听他讲佛,也能立刻睡过去。”
温太后笑得别有深意:“你啊,也就现在能多睡一会儿。”
“母后这是何意?”
温太后道:“等回宫你便知道了。”
之后,赵栖就宅在后厢房打发时间,萧世卿和贺长洲不知道在忙什么,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后厢房的院子里有一株孤零零的桃花树,花开得不怎么样,却结了不少小桃子。赵栖偶然路过,看到一个小太监在树上摘桃,好奇道:“这才几月啊,怎么就有桃子吃了?”
江德海道:“皇上有所不知,沐阳寺的这株桃树每年都是这个时候结果,实属罕见。民间还有种说法:沐阳寺的早桃能治百病,没病的人吃了也能延年益寿。因此每年京中都有不少人花重金求桃。”
“这都行?”赵栖惊了个呆,“没文化,真可怕。”
“谁说不是呢,若真有那么灵验,沐阳寺的和尚也不会生老病死了。”
赵栖微讶:“没想到公公还挺睿智的嘛。”
江德海乐呵呵道:“奴才可当不起‘睿智’二字。奴才只是想,这吃早桃约莫和求神拜佛一个道理,图个心里舒坦。心里一舒坦,病自然好得快。”
赵栖鼓掌,佩服三连:“厉害厉害,可以可以,六六六。”
提到生病,赵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容棠。送桃花容棠不要,那送小桃子呢?
赵栖走到树下,树上的小太监见到他赶紧要下来。赵栖道:“别动,你多摘几个再下来。”
小太监问:“皇上想要哪个?”
赵栖指着其中一个桃,说:“你看那个树干又长又宽,就像那个桃又小又圆。”
“什么东西又小又圆?”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栖蓦地回头,“长洲?!”
“皇上,”贺长洲露出笑容,“两日未见,有没有想我啊。”
赵栖也不指挥太监摘桃了,佯怒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两日你跑哪去啦?”
贺长洲眉眼之间带着些许倦意,“丞相得到了断脉舫在京中巢穴的线索,我奉命前去剿贼。”
赵栖“哦”了声,“果然是那个奸臣……丞相把你借走了。情况如何?”
贺长洲道:“当场擒杀断脉舫总舵主,活捉百余人。此案丞相已交于刑部,刑部定能顺藤摸爪,找到断脉舫分散在各地的据点,皇上放心吧。”
赵栖拍拍贺长洲的肩膀,“干得漂亮。你也累了,赶紧去休息。”
“不急。”贺长洲看了眼桃树,“皇上想要吃桃?”
“不是,就摘几个下来玩玩。”
“那我抱皇上摘?”
“唉?”赵栖还没反应过来,贺长洲就抱着他的双腿站了起来,赵栖伸出手就能够到小桃子。
“皇上能摘到吗?”贺长洲问。
“能,”赵栖扭下一颗桃,“那边还有,你往左一点!”
贺长洲依言照做:“皇上摘这么多小桃子,想要怎么玩?”
赵栖不假思索道:“带回宫送给容棠。”
贺长洲:“……皇上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将军:让我抱着你给男宠摘桃?人干事?果然是个小昏君。
第13章
赵栖怀里揣着两个小桃子,道:“听说沐阳寺的早桃能治百病,容棠身体一直不好,朕摘几个送他就当安慰了。”
贺长洲静了静,笑道:“皇上对容公子真好啊。”
赵栖说:“他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朕,朕总归要给他一些补偿。”
“听皇上的语气,可是后悔了?”
“后悔?”
“后悔对容棠强取豪夺。”
赵栖随口道:“事情做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
贺长洲问:“那皇上有没有想过放他走?容公子一身傲骨,一看就是吃软不吃硬的类型。如果给他自由,他说不定会对皇上改观。”
赵栖毫不犹豫道;“那不行。”容棠和淮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基友,如果容棠自由了,肯定会立马去找淮王,帮着他篡权夺位,再把曾经羞辱的他踩在脚下。
贺长洲:“为什么?”
赵栖故作深沉,“因为,朕爱他。你不也说过吗?就算得不到他的心,能得到他的人也不错。所以朕是要身不要心。”
贺长洲:“……”
“你再往前挪挪,那有一个形状诡异的小桃子。”
贺长洲露出笑容,“皇上还是先把怀里的桃子丢下来,再去摘别的吧。”
赵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桃子,摇头:“不行,会摔坏的。”
江德海:“皇上尽管丢,奴才们会接着的。”
赵栖把摘下的桃子丢了出去,成功解放了双手。贺长洲抱着他往里走了几步,道:“皇上看到那根又粗又壮的枝干了么?”
赵栖:“看到了啊,怎么啦?”
“皇上抓好,我要放手了。”
“啊?!”赵栖下意识地抓紧树干,“你说你要干嘛?”
贺长洲抬头冲他笑了一下,慢慢地松开了手,赵栖就像吊单杠一样悬在树干上,这个姿势非常考验臂力,稍有松懈就会掉下来。虽然树干也没多高,但真的摔下去屁股墩肯定要遭殃。
“啊啊啊啊贺长洲!”赵栖喊道,“你疯啦?赶紧抱朕下来!”
江德海也急了,“贺小将军,您这是做什么呀!皇上,皇上您撑住,老奴这就来救你!”
贺长洲就站在赵栖身旁,赵栖松了手他肯定能在一瞬间把人接住。贺长洲对江德海道:“公公别急,我就是和皇上开个玩笑。”
“这是什么破玩笑!”赵栖涨红了脸,“你死了贺长洲,朕告诉你,你已经死了!”
贺长洲道:“只要皇上答应分桃给我,我就抱皇上下来。”
“分分分,朕全给你都行!快快快,朕要到极限了……”
贺长洲抱住赵栖的腿,把人抱了下来。赵栖双脚落地,顿时安全感十足。他长舒一口气,指了指贺长洲,又做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一脸严肃道:“准备好受死了么?”
贺长洲单膝跪地,“准备好了,只是死之前,皇上记得给臣桃吃。”
赵栖从江德海怀里操起一个桃子往贺长洲身上扔,“吃,吃!我他妈吃死你!”
刚巧路过目睹一切的萧世卿呵地一声冷笑:“无聊至极。”
转眼就到了回宫的日子。温太后听完最后一次讲佛,正和圆通大师道别,赵栖忽然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母后!”
温太后蹙起眉,“怎么了,这般慌慌张张的?”
赵栖:“朕的小桃子不见了!”
“什么?”
“朕的小桃子!”赵栖悲痛欲绝,“朕亲手摘的,那么小的桃子,全都不见了!”
温太后一头雾水,转向江德海:“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德海解释道:“皇上听说沐阳寺的早桃能治病,特意摘了不少准备带回宫里。可今日奴才收拾行装的时候,竟然发现那些早桃全不见了。奴才把随御驾的太监全审问了一遍,也问不出半点线索来。”
温太后失笑:“哀家还当是什么事,不过是几个桃子罢了,瞧把你急的。”
“这可不只是桃子的问题啊母后!”赵栖煞有介事道,“朕的身边有贼,这佛门圣地有贼!今日那个贼只是偷朕的桃子,来日谁知道他会偷什么!”
温太后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那依皇上的意思,该怎么办?”
“查,一查到底,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来!”
温太后道:“行,就让大理寺去查。”
圆通大师道:“皇上,沐阳寺的早桃不过是寻常之物,并无治病之效。”
“朕知道啊,”赵栖道,“朕不是要自己吃桃,是要送人的,礼轻情意重嘛。趁着还没出发,朕再去摘几个,不过好像没剩几个了……”
赵栖走后,圆通大师和温太后对视一眼,道:“太后,皇上一扫往日之颓态,印堂开阔,唇红齿白,实乃喜兆。”
温太后含笑道:“大师这么说,哀家就放心了。”
圆通大师迟疑道:“只是……”
温太后忙问:“大师但说无妨。”
圆通大师:“太后不必紧张,皇上确是有福之人,只是皇上命中桃花过多,怕是日后会有些麻烦。”
温太后松了口气:“皇上日后必定后宫佳丽三千,从古至今,有哪个帝王的后宫是没麻烦的。”
圆通大师笑了笑,“太后所言极是。”
皇帝太后离宫数日,后来萧丞相也走了,皇宫内没一个正经主子,众人都松散不少。
醉书斋内,容棠坐在窗边看书。锦柠打开窗户,春光透了进来,在他白玉一般的手上划出一道光痕。
“公子您瞧,”锦柠道,“这日头多好啊。”
容棠放下手中的书卷,“嗯。”
“公子要不要出去走走?”锦柠试探道,“您已经大半月没踏出醉书斋半步了。”
“不去。”
“公子——”
容棠语气淡淡:“你忘了上回出去发生了何事么。”
锦柠想了想,道:“您是说江公子落水的事啊?可是皇上不是没怪您么。公子去走走吧,太医也说您的病要多晒晒日头啊。而且现在皇上不在宫里,您出去也不会碰见他的。”
容棠朝窗外看去,春光正好,他也确实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那走吧。”
容棠喜静,走的都是鲜少有人的小道。他难得精神不错,走了许久也不觉得累。两人越走越偏,来到了一处稍显破败的院落。院子的门开着,一个穿着素衣的女子正在院中刷马桶。
锦柠道:“公子,此地污秽,咱们走吧。”
容棠道:“奇怪,为何一点异味都闻不到。”
“谁知道呢……唉,这人不是那个王姑娘么?!”
“谁?”
“奴婢和公子说过的呀,公子忘了?”锦柠道,“王姑娘是皇上从宫外带回来的美人,后来不知道和谁私通了,还怀上了孩子。皇上留了她一条命,说要她生不如死,让她刷宫里的马桶,还说要在她身上试药。”
容棠道:“那为何她现在还活着?”
“可能是她福大命大吧。”
容棠若有所思,“进去看看。”
王姑娘刷着马桶,忽然瞧见一个谪仙般的公子朝自己走来,失神了一会儿,才道:“你是……”
容棠看了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别怕,我和你是一样的人。”
王姑娘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但眼前的白衣公子好看的不似凡人,让人生不出半点恶意。“你、你快走吧,当心弄脏你的衣服。”
容棠指着一旁的马桶,“这些你已刷过?”
王姑娘:“还没呢。”
锦柠吃惊道:“没刷还这么干净?!”
王姑娘笑了笑,“大概是我运气好,每次送来的马桶都还算干净。”
容棠问:“那你腹中胎儿……”
王姑娘把手放在小腹上,笑容变得有些扭曲:“哼,狗皇帝天天在我身上试药,结果我的孩子争气,一点事都没有,最好气死那个狗皇帝!”
容棠微讶,赵栖若真要折磨一个人,王姑娘断然不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同自己说话。
“你很恨他?”他问。
“我虽沦落风尘,但早已心有所属,我一直在等他攒够银子替我赎身。狗皇帝却强行掳我进宫,我不愿,他竟逼死了我的情郎!”王姑娘说着说着,红了眼眶,“我就是要给他带绿帽子,我就要诅他早死!”
锦柠脸都白了,道:“你快别说啦,小心被人听见!”
王姑娘不屑道:“我连死都不怕,还怕被人听见?”